第二百二十七章 慘被生擒
坐在遼陽城頭高台上的張葯兒,小心臟差點沒從她嗓子眼裏跳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從秦景溫衝鋒開始,一直到現在中箭落馬,時間也不過才過去一盞茶的功夫而已。
美人被嚇得花容失色,手足無措。
她腦海中還迴響着王爺臨走時的話語,說讓她一定要看看自己的威風,哪成想連敵人的邊都沒摸到,就被人一箭射在地上。
“王爺啊王爺,你這是何苦呦!”
女人的靠山是男人,靠山越大,女人活得也就越滋潤,而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靠山死去倒下,那是一種極致的絕望。
兗王的正妃死了,張葯兒眼看就能轉正,她一旦成為真正的兗王妃,等待她的將會是名留青史。
眼下可好,此夢算是徹底碎了。
常言道,站得高,看得遠,美人張葯兒的目力極好,她恍惚間看逍遙馬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着。
“王爺沒死!”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張葯兒站了起來,她死死盯着城下戰場,想看清王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
秦景溫確實沒死,他只是腿上中了一箭,其餘的攻擊,都被馬身子擋住了逍遙馬肉厚,將他遮了個嚴嚴實實。
不過還有一節,秦景溫的大腿上扎着一根箭,將他和馬屍連在了一起,他只要稍微一動,腿上便傳來鑽心的疼痛。
烏桓人的箭,是帶有倒刺的,箭頭深深扎進馬肉里,單憑一個人的力量,那是拔不出來的。
再者,秦景溫沒受過這種罪,他更沒有壯士斷腕的勇氣,所以在這裏疼的瞎蠕動,卻遲遲難以逃生。
此時,皇甫英正帶領死士向這邊衝來,劉不移單手持盾,護在老將軍的前方,其忠勇搏命之態,令人見之側目。
箭矢打在盾牌上,就好像有幾十個人在拿着鐵鎚重擊,可想而知烏桓人的弓箭有多麼犀利。
有遼陽軍在奔跑時露出了雙腿,他們不幸中箭,立刻倒在地上,卻並無一人哀嚎。
烏桓人的箭陣彷彿長了眼睛,一直覆蓋在皇甫軍衝鋒的路上,這種大面積的攻擊方式,根本不要求箭手有準確度,只需要將箭射出去就行了。
皇甫英距離兗王的位置很近了,而這裏也是烏桓人射擊的最佳距離,他們的上萬弓箭手,一齊向這邊射來。
劉不移的盾牌上,密密麻麻全是箭矢,以他的臂力都險些拿捏不住,更何況普通士卒,但沒人敢扔掉盾牌。
在這個時候,盾牌就是他們唯一的保命措施,沒了木盾,誰敢直面箭雨,那和作死沒什麼區別。
皇甫英終於撲在了秦景溫的身邊,劉不移命士卒用盾牌將這裏圍起來,大家一起救援兗王。
老將軍抱着自家主公的身體,想將他搶回去,奈何他一發力,秦景溫便發出一聲慘叫,他這時才發現對方被釘死在了馬背上。
“主公!您忍着些,我把你抽出來!”
秦景溫怕疼,忙說道:“別動別動,那還不得疼死我啊!千萬別往外抽!”
“主公!沒別的辦法,斷腿罷!”
秦景溫嚇得失去了理智,罵道:“疼死我啦!別再動我的身子,你們想疼死我么!”
皇甫英不敢動了,他打算讓兗王緩緩。
老將軍心軟,烏桓人的心可不軟,他們已經挺着長矛殺上來了,雙方的距離本就不遠,敵人說話就到。
劉不移急了:“將主!敵人殺過來了,咱們的人太少,快做決斷!”
皇甫英還想動,秦景溫瘋狂叫道:“別特么讓我受罪了,你們快滾,別再動我!”
叫罵時,他死死護住自己的大腿傷口,面目猙獰扭曲痛苦至極,就是不讓皇甫英動手。
依着老將軍的意思,是要一刀斬斷兗王的大腿,失去一條腿,總比失去一條命好,奈何對方不許。
正在他進退兩難之際,烏桓人衝上來了,己方的士卒已經與敵人接觸上,雙方短兵相接。
皇甫英哭了,跪下道:“主公,您忍着點罷,老臣得罪了!”
秦景溫也嚇哭了:“皇甫老爹爹,你是看着我長起來的,難道你忍心讓孤王失去一條腿么,你帶兵回城罷,烏桓人不敢把我怎麼樣的,他們頂多拿我要些贖金。”
“來人吶!拖着戰馬一起走!”皇甫英斬不斷人和馬,乾脆一起帶走。
可逍遙馬肥碩無比,體重足有上千斤,縱然皇甫軍士卒再勇猛,也難以拖着戰馬飛奔,他們只拖了數丈,便累得氣喘吁吁。
烏桓人的陣型是偃月陣,這種陣型最適合打殲滅戰,他們兩翼包抄過來,即將包圍這一萬多名精銳。
劉不移看出了兇險,恨道:“將主!再不撤退,咱們全死在此處!”
遼陽城北的兩萬步卒不敢參戰,他們早跑回了主城之中,皇甫英為顧全大局,只得扔下秦景溫,率眾奮力殺了出來。
劉不移說得對,遼陽有這一萬精銳在,就還有捲土重來的資本,而一旦失去這一萬兵馬,烏桓人便可得勢。
皇甫英剛帶人衝出包圍圈,身後的烏桓人便生擒了秦景溫,對方可不管他要死要活,直接把他從馬背上薅了下來。
直徑約摸有嬰兒手臂粗細的箭身,活生生從血肉里穿過,箭尾處的羽毛還要剮蹭他的血肉,可想而知有多疼。
可憐的兗王直接疼昏過去,任人擺佈。
金宗畢得了此戰最大的俘虜,下令不必再追,朴智南也趁機帶兵偷襲了南瓮城,至此烏桓人掌握了南北西三個翁城,只差一個東城未下。
老將皇甫英沒辦法,只得帶兵跑回東城,與關文定去匯合,而後輾轉幾次,才得以進入主城。
秦景溫被擒,遼陽主城管事之人,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皇甫英的頭上,他憂心忡忡的命人準備金銀,打算贖回自家王爺。
而就在此時,劉不移帶兵包圍了兗王宮,並將城中文武官員一併請了來,還準備了一份詔書。
將士們不願再聽從兗王號令,打算再擁護一位新王,至於新王姓不姓秦,那根本就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