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傀儡
屍堆中的柳言緊緊的握住了手裏的噴火裝置,身邊一側只剩下持着槍械唯一的隊員,他面罩里驚恐的眼神已經渾然不是那些訓練有素的紅色三葉草隊員,但是本能的他依然緊緊的握着手裏的槍,目光追隨着那被拖走的隊員殘留的吶喊聲方向,視線透過了一群群從青石板里站起朝着他們走動的屍體,他開了槍。
子彈朝着扇形方向發射,似乎這是他宣洩不安和恐懼唯一的缺口,子彈打在那些屍體身上,血漿四濺,但卻沒有阻止他們繼續前進的腳步。
柳言望着這個唯一的隊友,他白色的制服上裹滿了黑色的粉塵和渾濁在上面的血水,卻幾乎抹去了他圖畫在制服上的名字。
柳言手持着這把沉重的改制噴火器,她看見了那些細細的紅線,在她和隊員伸手扯出這把噴火槍的瞬間,那些細線正隱藏在這一地的屍體堆中,在他們血淋淋的身體下蜿蜒盤旋,紅色的絲線混在青石板的縫隙里,隱藏在屍體的殘肢斷腳中,混在了紅色的血水中。
“它在我們腳下。。。那些紅線。”柳言敏感的說道,她低頭注視着周圍,隊員的槍聲也停止了,他聽見了柳言的說話,把槍口從不遠處緩慢逼近的屍體中,指向了地下。
現在他們明白真正威脅他們的並不是那些行動緩慢,四肢怪異的屍體,而是那些模糊的細線。
“我似乎也看見過。”那隊員確定的說道:“紅色的細細的線。”
“所以。。。真正的危險就在我們腳下。”
柳言按下了手中的噴火裝置,一道火舌瘋狂的舔着地面,焚燒屍體,濃濃的黑煙和焦香的烤肉味瀰漫著整個姆仟廣場,據她所了解的,面對屍菌,火也許是唯一能阻止他們前進的辦法,但不是完全。
柳言朝着自己的背後扇形的畫了一道火圈,果然,那火圈附近範圍倒地不動的屍體,在火舌的侵襲下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同時火圈外行走的屍體也瞬時停下了腳步。
“這至少能夠為我們爭取一點時間。”柳言說道。
“柳博士,這究竟是什麼東西。。。”隊員問道:“我似乎沒有見過。”
“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屍菌感染者瞎子,但是不知道它有操縱屍體的能力,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一直以為,它只是一級感染者。。。”柳言不安的說道:“或許,它應該歸為二級感染者,感染形態複雜,更加具有危險性。”
“就是那個穿着黑袍的高大僧人?”隊員驚訝的問道:“你說的那個瞎子?”
柳言點了點頭:“之前了解的信息里,cm隊長有透露過姆仟里有黑袍和灰袍僧人,從我們拍攝的無人機視頻里也能看見,但一直以為即使是感染者,也不過是普通的感染者,沒想到神女的左右護法都是二級感染者,如果它真的用那些菌絲來操縱屍體,那麼火焰能暫時阻止它的蔓延。”
“tmd!怪不得,我開槍打站着那些鳥人,都沒有用?”隊員情緒激動的說著:“那東西在我們進入寺廟裏的時候跑掉了,它一定躲在那些屍體的背後。”
他的說法得到了柳言的肯定,在那焚燒殆盡的姆仟法界背後,那一溜花崗岩階梯之上的法堂附近,瞎子一定躲在什麼地方,只是他們的視線並不能察覺。
“我該怎麼稱呼你?”柳言說道:“你的制服上的名字都已經沒了。”
“柳博士,你就我夕子就行。”那隊員回答。
“夕子,的槍法准嗎?”柳言問道。
“這山腰的範圍,都我這把槍的射程範圍之內,別說暴屍的腦袋,就是眼睛我都能摳出來。”他說道。
“你能看見它嗎?”柳言的目光在法堂附近徘徊。
那隊員搖了搖頭:“這滿地屍體,火光衝天,黑煙瀰漫。。。它真想躲。。。哪裏找?”
“如果能找到它,就結束它。。。”柳言緊緊的握着噴槍:“都怪我在殿裏命令你們放它逃走,如果不是,也許那幾個隊員能還活着。”
“柳博士,現在我不想討論這些。。。趁現在趕緊離開這裏,我身上還有血清樣本。”那隊員着急的說著。
柳言低頭朝着他的腰間看去,的確,他掛着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三葉草電子樣本盒。
兩人踏着屍體之間的縫隙朝着升降裝置跑去,當兩人靠近木台的時候,卻發現升降裝置的起落平台並沒有在山腰上。
“夕子,試看看,能不能用,轎廂在山下,讓它上來。”柳言探頭朝着山下張望,這山腰的絕壁上果然搭建了升降梯的木架子護圍,清晨陽光掃過陰霾,依稀能望見百米之下的轎廂平台。
隊員夕子收起了槍,他快速的跑到了一側的扳手位置,用力的按下了扳手閥門。
一陣輕微的攪着繩索的聲響,柳言抬頭看着懸崖轎廂護圍,順着聲響抬頭看見了升降裝置上的鐵鏈正在攪動作響。
“可以用。。。”柳言欣喜的說道:“我們可以離開這裏了。”
緊接着,她背後響起了急促的槍聲,柳言回頭望着燃燒的門樓之外,槍聲就來自於那。那一定是徐豪的第三小隊支援正在登山路附近支援。
他們兩人警惕的轉身警戒,柳言按下了通話裝置:“徐豪,是你們的槍聲嗎?你那邊情況怎樣?”
“柳博士。。。”柳言的對講裝置里傳來了徐豪的聲音,同時劇烈的槍聲也擾亂着他說話頻率:“這該死的暴屍。。。我們已經接近門樓這裏,但是沒想到這些村民都是暴屍。。。他們不止彙集在門樓這裏,也從山下。。。包圍我們。”
柳言心裏一驚,她望着火焰的方向說道:“徐豪,現在我命令你們撤退,我這裏升降裝置能使用,我從這裏下山,你帶着第三小隊下山到山底下匯合。”
“這門樓里安全嗎?”徐豪關心的問道。
“至少現在火焰槍能阻止那東西,這樣的火焰架勢,等升降梯上來綽綽有餘。”柳言說道:“只不過在這個廣場裏,我們經歷紅僧和村民的襲擊,以及它們突然的暴屍化狀態,雖然任務已經完成,但是一隊和二隊加上我。。。現在只有兩個人。”柳言難受的說著,同時看向一側唯一的三葉草隊員。
“我聽見槍聲,我估算你們裏面一定發生了戰事。。。不管如何,我都要救你出去。”徐豪說道。
“到山腳下匯合,這是命令。”柳言重複了一遍:“我不希望你們違背我的命令闖入門樓,這燃燒的門樓也許還能阻擋住無畏的犧牲,門樓後有一個二型感染者,所屬的感染類型是瞎子,它能操縱屍體,你們一定要格外當心,也不要進來支援,即刻下山。”
“我知道了,你也一定當心,我現在就帶着兄弟們衝下山,在山腳下接應你們,這個村子已經徹底瘋了。”徐豪說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會的。”柳言掛斷了電話,她聽着燃燒門樓激烈的槍聲,他和唯一倖存的隊員警惕的望着前方的火舌,等待平台的升起。
當火焰有減小的趨勢時,那些屍體就開始扭動關節朝着他們又邁開了步伐。
“真慶幸徐豪能告訴我這裏還有撤離的路線,否則。。。”柳言冷冷的笑了一聲,雙眼盯着前進的屍體:“眼前是妖魔鬼怪,背後是懸崖峭壁。”
“柳博士,它們前進了。。。”夕子說道。
火焰即將熄滅之後,柳言又重新在射程不遠處的屍體堆里,刷了一遍火牆。
如果那些紅色的細絲沒有辦法越過這道火牆,那麼他們所在的範圍就是安全的,哪怕腳邊躺着血肉橫飛的村民和紅僧的屍體。
“現在我確定,那瞎子就在法堂方向,因為如果潛伏在我們附近,我這身邊無處下腳的屍體,早就已經被纏繞上了。”柳言說道。
火苗的背後,站立得整整齊齊的屍體面對着柳言的方向耷拉着腦袋對峙着,他們當中有紅僧,有村民,還有他們的隊友,白色的制服上沾滿了鮮血,血液已經模糊了他們原本寫在制服上的名字。他們雖然站立,但是越來越多的屍體從地上爬了起來,而這次,他們透着火苗看見了那些死去的感染者也從地上爬起來。
“柳博士。。。你看。”那隊員用槍管瞄着那站起來的感染者,它們齜牙咧嘴,沒有屍體那緩慢的動作和詭異的姿勢,它們咧嘴咆哮,身姿靈活,紅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火苗背後的兩個人。
門樓后的槍聲漸漸隱去,柳言知道是徐豪他們正在撤退,她急忙探頭朝着山下望去,那轎廂已經在她的視線範圍,那是一張四個鐵索掛住的簡易木台,說是轎廂言過其實,充其量是運送貨物的簡易貨梯。
“那些活死人里混入了感染者。。。”隊員夕子留意到了這堆活着的死人里混入了那些感染者:“這麼說,那個瞎子不止會操縱死人,也能操縱自己的同類?”
“它能控制死去的感染者?”仔細觀察着感染者一舉一動的柳言心裏咯噔了一下:“我以為它只是尋找隱藏在建築物里的倖存者。”
人群開始移動腳步,他們朝着火苗的方向邁進。
“這些死人想幹什麼?”
“死人不怕火燒。。。”柳言舉起了噴火槍,隊員也抬起了他的槍管。
果然,屍體穿過了火焰,任憑火焰從它們的褲腳開始焚燒,燃起了棉服,也許着火的屍體讓那紅線突然收手,屍體倒在了火焰之上。一具具屍體試圖穿過火牆,但是均滾動在火焰堆上。
“瞎子想幹什麼?”隊員驚恐的問着。
“製造缺口。”柳言說道:“讓那些屍體當成沙包。”
果然,幾具屍體同時倒下的火牆覆蓋在一堆黑色的濃煙里,看不見熊熊燃燒的火苗,黑煙瀰漫整個姆仟法界的上空。
一隻暴屍順勢衝進了缺口,隊員的槍管瞄着它的腦袋,突突突的射擊,雖然腦袋被削去了一個窟窿,但是沒有阻止他停下的腳步。
“這東西現在打腦子不管用!”隊員咆哮着。
柳言按下了噴火裝置,在她的不遠處範圍里又再次劃下了一個扇形的半圓圈,這次,衝破柳言第二重火苗的暴屍瞬間癱倒在地上,幾團擰着的紅色絲線在空中甩了幾下,快速的縮回。
而此時,身後的起降木台已經停穩在柳言的身後。
“撤退。”柳言說完,舉起噴槍,朝着離自己幾步之遙的地方,又是一陣火焰噴射,讓這個扇形的火牆形成一道撤離的防線。
兩人快速的朝着木台跑去,踏上了搖搖晃晃的木台裝置后,柳言急忙按下了木台上的控制台閥門,只聽見一陣金屬刮擦聲,被四根鐵索牽扯的木台開始緩緩下墜,柳言這才坐在木台上沉沉的鬆了一口氣,她望着面罩和白色制服已經被血跡和黑色的粉塵覆蓋的隊員,他的目光里也閃着死裏逃生后的慶幸。
此時,木台卻突然嘎吱一聲,劇烈的晃動了幾下,只見其中一側開始傾斜,那隊員沒有站穩,隨着傾斜的木台滑到在地,手上的槍械從木台的一側掉落到山腰之下。
柳言一手握着木台邊緣的鐵欄杆,那隊員夕子一手抓着木板的縫隙,隨着木台的下降,那傾斜成45度夾角的平台斜坡越來越陡峭。
“有東西卡住升降器的一端了。”柳言喊道,她抬頭朝着頂上看去,只見紅色的絲線像鐵線蟲一樣纏繞在鎖鏈之上,那鎖鏈絲絲的冒着煙氣。
“那東西纏住我們一側的升降鉸鏈。”柳言看得清楚,這樣下去,隨着升降梯的降落,她們終將滑落到谷底粉身碎骨。
“是它。。。紅色的絲線!”
“柳博士。。。”隊員伸手想要讓她拉上一把,他的身體早已經晃動在懸崖之外,而柳言只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在伸手挽救這個隊員的性命和阻止木台傾斜,兩者之間的優先關係。她一手挽住木台一側的鐵鏈,她試圖讓自己艱難握着的沉重的噴火裝置對準她的腦袋之上的紅絲繩。
“夕子,我知道你能堅持住,抓緊了!”她透着面罩喊着。
然後,她按下了噴火裝置,火焰騰空而起,焚燒着攀附鐵索的紅色菌絲,那菌絲滋的縮了回去,木台突然下墜並且震動,朝着山崖的一側撞去,柳言下意識的雙手拽住了兩側的鐵索,而此時,噴火槍從她的手裏脫落,墜下了山崖。
這一震,也讓雙手扒拉這木台縫隙的隊員徹底的失去了另一隻手的力量,柳言急忙趴在木台上,俯伏前進了兩步,伸出手掌。
“夕子,拉住我。”她說道。
那隊員伸手拉住了柳言伸出的手掌,柳言雙手握住,用盡全力讓她的另一隻手觸碰到了木板的邊緣,那隊員爬上了木台。
面罩里的他不斷的喘氣,他低頭看着依然趴在地上喘氣的柳言微微一笑:“差點。。。見閻王了。”
“我失策了。。。”柳言苦笑着:“我忘記了,它的菌絲不一定非得在地面貼着,從空中越過火線。。。”
她從木台上坐起了身子,話剛說完,只見她眼前的隊員夕子突然雙腳離地,她撲了過去,雙手抱住了他的雙腳,妄圖把他拉下來。
“柳博士。。。救救我。”夕子喊着。
然而,當柳言緊緊抱住了隊友的雙腿的時候,升降平台依然按照自己的頻率緩慢下沉,柳言雙腳離地,她發現自己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這個叫做夕子隊員的雙腿,而她和隊友卻似乎被什麼東西固定在了山腰之間。
她眼看着自己腳下的木台正在遠離她,她抬頭看見了隊員正想奮力的摘下紅絲纏繞的護罩。
“柳博士,把血清帶走。。。”那隊員搖晃着身體,雙手奮力的想要再窒息之前摘下面罩,那紅色的絲線卻已經迷濛在他前面的眼罩護目鏡中。
“夕子,對不住了。。。”柳言更咽的說了一聲,她低頭看着遠離腳下的木台,她一手奮力朝上,抓住了隊員的腰帶,然後奮力抬手,一手扯住了他身後印着紅色三葉草的小挎包,她咬緊了牙關,另一隻手按下了他身後背着的三葉草背包紐,隨着這個小挎包的掉落,連同她一起重重的下墜摔在了木台上,而那隊員,就掛在她的頭上,幾秒鐘后,那菌絲拉着它消失在了柳言的視線里。
明明是清晨,陽光洋洋洒洒的灑入這山腰之間,但是柳言卻感覺昏天暗地,天旋地轉。
“柳博士。。。你快醒醒。”
恍惚間,柳言聽見有人在喊她,甚至在用手搖晃着她,但是她感受不到那觸碰的感覺,她睜開了眼睛,望着面罩里那張熟悉的臉孔。
“柳博士,你醒了。。。”徐豪欣喜的說道,那面罩裹着一沉厚重的灰塵。
柳言只聽見周邊激烈而持續的槍聲,她在徐豪的攙扶下從木台上坐了起來,她望着身邊正在持槍射擊的三葉草隊員,然後她看見了身邊那個紅色三葉草的小挎包,接着,看見了另一個三葉草隊員正在包紮着她血淋淋的右腿。
“別看。。。”徐豪一手遮住了她的視線,但是柳言卻用手按下了阻止她視線的手掌。
她的右腳因為從高處跌落平台,已經骨肉分離,血肉模糊。
一陣劇烈鑽心的疼痛猶如閃電般穿刺她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她面罩里滲着汗水,她雙手緊緊的握住了一側徐豪的手臂。
“你的腿。。。”徐豪更咽的說著:“你別擔心,到了地面中心那,我們即刻返回方格,你的腿還能保住,現在正在給你上針。。。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柳言看着那平台上攤着的血跡,哪怕是止疼針和緊急包紮,也不能阻止她失血過多的情形。
“兩隊都犧牲了。。。”她忍着疼痛自責的說道:“但不能讓所有東西都丟失在山腰之上,徐豪,帶着這個離開,不要管我。”
徐豪撿起了挎包,他打開來,從裏面掏出了一瓶紅色玻璃裝載的電子樣本試管,他驚訝的看着柳言一眼,但是柳言卻似乎不知道裏面是什麼。
“這是夕子身上的血清,我想在大殿的時候,二隊的夕子就已經採集了。”
柳博士從自己腰側也卸下了小挎包,一起丟給了徐豪。
“柳博士,你這是什麼意思?”徐豪問道。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她看着自己的右腳:“有什麼能比逃命沒有腿來得致命。。。如果我離不開這裏,把這些東西交給松嶼基地的何所長,你也知道,松嶼基地有研究屍菌的地下方格,相比其它基地。。。更加完善,這也是李防長的意思。”
“不行,你是李防長任命這次行動的帶領者,你自己來說。”徐豪說道。
“你別任性,帶着第三小隊離開這裏,這個村子。。。相當危險,捕鼠計劃過後一小時,這裏也將淪為灰燼。。。你知道的,他們不會因為我們延誤而取消,任務完成之時,就是啟動的開始。”
接着,面罩下的柳言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不行,我一定要帶着你離開這裏。”徐豪說完繫上了兩個挎包,然後俯身在隊友的幫助下,把柳言背在了身上。
“第三小隊,聽我命令,現在開路朝着地面中心撤離!”徐豪喊着。
在徐豪背上的柳言,只聽見了劇烈的槍聲,她模糊的眼光看着那些從琉璃寺正門口衝進來的暴屍,正在一隻一隻的倒在兩側。而她的身後,是她右腿不斷滲出的血液,流淌在琉璃寺的青石板上,劃成了一道痕迹,她幾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有渾身冰冷。
第三小隊衝破琉璃寺的正山門,朝着琉璃街快速的撤離。
“地面中心,我是徐豪,第三小隊正在朝着你們撤離,請立即準備急救裝置,b型血清,急需輸血。。。”
他加快了腳步跟着開路的第三小隊朝着琉璃街撤離。
“你別睡着啊,柳言。。。”徐豪更咽的說著:“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徐豪。。。我好像看見了以前我們那時候,在海上市三葉草的時候。。。”柳言靠在徐豪的肩膀上,微微的笑着。
“對,那一年你是個吹哨人,再眾多專家的反對中,你依然堅持自己,你提醒所有人,這場流感將會蔓延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所有人都反對你。。。你還因此被罷免了職位。。。”
“但是,至少還有你站在我身邊,一直默默的。。。”柳言沒有說完這句話。
“柳言,柳言。。。”徐豪喊着:“你別睡,我們快到了,我快看到缺口了。。。”徐豪喊着。
槍聲開始朝着四面八方響起,暴屍從琉璃街道追趕而至,從附近的巷子裏串了出來,撲倒並且撕扯三葉草的隊員,在那琉璃街廣場的缺口外,槍聲依舊猛烈。
“徐博士,我這裏是地面中心,我們受到了感染者襲擊,它們突然從四面八方出現。”
“收到,務必集火堅守,柳博士上機后即刻撤離。”
徐豪望着缺口外,何氏村的圍牆缺口外,已經燃起了屍菌戰事,圍牆內外,徹底淪為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