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有情情未老
墨綠色的寶馬連連超車,開得飛快,從府西街竄進五一路,從五一路又駛上了建北路,不但開得飛快,還闖了倆個紅燈,奇怪的是簡凡並沒有出聲制止,直駛到北郊口開闊地,又是一個急剎車,繫着安全帶的簡凡身子不由地前傾了一大截才舒緩了慣性。
嘭聲,曾楠手重重地敲在方向盤上,像是發泄一般吁了口氣,側頭、回眼、盯着無動於衷的簡凡,簡凡同樣側頭,瞥眼,像是有幾分心虛般地同樣看着曾楠,倆個人的目光如此地複雜,以至於彼此都有所看不懂。
“你就不怕我撞車,把你也捎帶上呀?”曾楠忿忿問,最看不慣簡凡這種蔫不拉嘰的樣子,一問,簡凡幾分悻然,抿中輕聲說著:“如果有你陪着,也不枉此生了……最起碼比簡烈山強一點……”
曾楠聽得這話,霎時間有點氣結,不過跟着看簡凡的表情如此淡然,又莫名地有點感動,男女間的情感有時候很微妙、很微妙,妙到只可意會而無法言傳,聽到簡凡這麼淡淡的一句,不知道拔動了那根心弦,讓曾楠又對眼前的男人,有了那麼一份期待,有了那麼一份傾心,最起碼看得出,他願意和自己在一起……除者最起碼,他心裏還有自己……這種退而求其次的心理讓曾楠稍稍得到了點平衡,稍稍消了點心頭的忿意。
說不清,也道不明,情之一字本就是謎。
曾楠欠着身子,懶懶地靠到了駕駛座上,轉移着話題問着:“有人托我轉告你幾句話。”
“是李威吧?”簡凡隨口,肯定的語氣。曾楠啞然失笑道,這倒不繼續說了,反問着:“說你笨吧,你比誰都鬼,說你聰明吧,有時候笨得要命……對,就是李叔,知道他讓我轉告什麼嗎?”
“一定是讓你轉告,要我及時置身事外,對吧?”簡凡道。
這一下讓曾楠詫異了,頭伸着,試圖看簡凡的表情,看不清楚時,乾脆不客氣地一把揪着,來了個臉對臉,那張臉上寫着的不以為然,寫着的是無所謂,曾楠看着沉吟了片刻釋然道:“沒錯,說得對,李叔生怕你剛愎性子又揪着此事不放,所以讓我轉告你離這件事遠一點。我又畫蛇添足了啊,看來你比誰都明白,怪不得躲得遠遠的……”
“謝謝了啊……替我謝謝他,送了我兩千萬,其實我就是有點奇怪,簡懷鈺的事李威這麼上心,他們倆以前是不是同謀?”簡凡問道。曾楠此時像在揭底一般無所謂地說著:“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不過李威在美國安家落戶沒少受簡家的恩惠……”
“所以他就拜託你,所以就有了我們到烏龍尋親……”簡凡問着,曾楠點點頭,輕輕地說著:“主要是李叔在中間說了話,否則的話別說兩千萬,就兩萬你也未必拿得到,其實簡懷鈺對尋親的事早有安排,找不找得到他都志在必得,只不沒想到,你真找到了,而且還這麼快,而且……簡老爺子走得也這麼快……哎,親人倒尋回來了,尋親的倒沒了,你說咱們辦得這是件好事還是件壞事?”
“他有什麼安排?我原來想,他給錢是做個樣子,沒準是想找到大陸的親人,沒準是來個滅口什麼的永絕後患,省得有人來分財產……不過後來越發展越不像,現在我倒覺得簡懷鈺比他那幾個被漢語也不用說的兄妹要強多了,起碼還有點人味。”簡凡評價着,有點狐疑地說著,這之中的原委才是讓他有點迷懵的,果真如此,聽得簡凡這麼說,曾楠嗤鼻一笑,不屑道:“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你知道你掙了兩千萬,簡懷鈺得到了多少?”
“多少?”簡凡愣聲問。
“比他原來能繼承的財產,多了一倍還多,詳細數目我不知道有多少,不過幾十億總是有的,相當於簡家在大原的所有投資。”曾楠撂了猛料了,聽得簡凡肚子裏嗝應了一下,有點賣櫝還珠被人利用的那種感覺了,看着曾楠神神秘秘賣關子,一剎那的不悅之後,簡凡又回復了原狀,淡淡地問着:“你要給我上一課就開始吧,別拿金額嚇唬我行不?”
“嚇你還用金額么?”曾楠支着臉前傾了一段距離,近近地盯着簡凡,簡凡沒閃沒避,一副待宰羔羊的樣子,不料曾楠對這號表情實在沒有曖昧之意,輕端着簡凡的下巴一捋端過一邊,儘是不屑之意,坐回了身子解釋着:“……其實也沒什麼,這個尋親的事是簡烈山最大的心愿,四子二女中有四個人都嘗試過,不過都沒有結果,恰恰簡烈山寄希望最大的大兒子簡懷鈺沒有沾過此事,都知道很難,而且這幾個兄弟姊妹估計就知道簡二驢的下落也不會告訴他爹,很好理解,一尋到親人接踵而來的就是財產的重新分配,誰也不願意看到自己應得那一份減少吧……”
“哦……這個我理解,那這事……和後來的尋親又有什麼關係?”簡凡問,一副求教的眼神。
“簡烈山也並不糊塗,今年三四月份,他知道時日不多了,就痛下了個決心,立了個最終遺囑,大致內容是如果找不到他的親弟弟簡二驢,他將把自己從十二年前開始的在大陸的投資,全部捐給公益事業,還要把自己名下的存款一併捐給烏龍縣,總額接近四十個億,幾乎佔到簡氏企業總資產的二分之一強了。”曾楠解釋着,簡凡插了句:“這不是非要捐錢,是逼簡懷鈺,對吧?”
“對……後知後覺還蠻聰明的哦,接下來的事你知道嘍,簡懷鈺比他幾個兄弟姊妹更了解國情,而且大陸的這些投資是他一直經手辦的,他父親這麼一下,他不不敢怠慢了,多方下手,包括向地方政府施壓,動用公安力量,還有從幾地找來的私家偵探,包括重案隊一共組成幾個隊伍都沒有結果,其實你不合時宜的冒出來,也沒人把你當回事,直到李叔出面做保,簡家才下定決心把寶押到你身上……呵呵,有時候想想真可笑啊,多少人解決不了的難題,被我和你、加上個費胖子,再加上個小警察,輕輕鬆鬆就搞定了,就像去烏龍玩了一趟一樣,呵呵……昨天晚上我和李叔通話,他都說你是奇人,是會化腐朽為神奇的奇人……怎麼了?表情不對呀?利用歸利用了,總比你沒用強吧?”曾楠爽朗地笑着,看着簡凡的表情有點不對,還以為這貨又鬱悶了,刺激了句,簡凡搖搖頭,心思明顯不在這裏,迷茫的眼裏閃過幾分恍然,自言自語着:“哦,我說呢,我一直找不着目的何在……不過,這中間還有個疑問啊,我要是找不到呢?”
“記得在簡堡鄉嗎,你自己都說了找不到不好意思拿錢,其實李叔都算準你了,就找不到損失都不會很大………”曾楠笑啐了句,說得簡凡好不羞郝,悻然摸摸鼻子,無言了,不過曾楠話鋒一轉,又是指摘着:“其實就找不到也沒關係,昨天聽李叔說,其實簡懷鈺對尋親最好的設想是找到死訊,畢竟這麼多年了,十個人有八九都不敢想像簡二驢還活着,就找不到死訊也沒關係……李叔說了,那怕咱們能找到他生活過的地方,以你的聰明,只要恢復原貌就夠了……”
“這……你怎麼越說我越糊塗了,找着找不着,找得對不對,敢情都無所謂,那還找個屁呀?”簡凡反問着,曾楠粗口慣了,根本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一副神神秘秘地表情指點着:“……想想,想想簡懷鈺為什麼和大陸公安走得這麼近?”
“哦……我明白了,是要藉助公安局的力量……只要找到點端倪,就能編個像模像樣的履歷;就即便是找不着,也編得出來,要是公安局出的,簡烈山就不信也沒辦法……然後用這個去說服他父親改遺囑?”簡凡恍然大悟了,想通了,能指揮得動省廳的有錢人,萬般無奈的處境下,真要編個什麼履歷騙過在病床上的父親,當得是容易得緊,這是一個普遍的心理,你不相信兒子,總不能不相信公安局吧?畢竟要找的人已經年過七十,死的活的都說的過去。
“差不多應該是這樣,不過你把他的計劃全改寫了,原本成敗是五五之數,他是做了幾手準備,甚至於還提前要了那副恢復的畫像,準備找個整過容的替身,以前簡烈山的三兒子用過這辦法,不過簡烈山早防了一手,根本沒有告訴過別人他弟弟天生有點小兒駝,所以一下子就露餡了……其實我們烏龍回來,簡懷鈺就已經有了六七成把握,因為你找到了人,他成十足把握了……所以他對你是感激涕零,連你在病房踹他兩腳都沒介意……”曾楠解釋着,手自然而然地叉在胸前交錯着,說到此處卻是眼裏多了幾分黯然,簡凡揣度着,隨着曾楠的話想着,想着那位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連說話抬手都成了奢望的簡烈山,想着一院子站着的兒孫,都是心裏揣揣着患得患失着自己那一份,想着病床前恭立的律師,想到簡懷鈺最後跪在父親床前那份愧意,再看此時曾楠臉上的表情,簡凡驀地覺得身上有點發冷,輕聲地,不確定地問着:
“他逼他父親了?否則不會用這麼長時間才認親。”
曾楠又是微微一怔,很不經意間又被簡凡窺破心事了,一怔一看簡凡的臉色更黯,曾楠點點頭,嘆着氣說著:“……本來不想讓你知道,不過我怕你日後真知道了,會歸咎到我身上,其實找到人當天就確認了何盼回就是簡二驢,從知道確切消息開始,簡烈山就興奮得根本無法入睡,病情開始惡化,簡懷鈺生怕父親真的一下子閉眼這遺囑懸着,就以此為挾,逼着他老父親立遺囑,把簡氏企業在大陸、新加坡、日本的幾處投資全部劃到自己名下……而且幾地迫不及待的動手交接,也就是這事驚動了其他家人,都奔着大原來了……你看到了,都帶着律師、保鏢,這中間還要發生什麼事誰也說不準了,李叔只是讓我提醒你,別摻合到簡家內部爭財產的事裏,拿上自己該得的,該幹嘛幹嘛去,在大原,除了簡懷鈺,他其他兄弟姊妹還翻不起什麼浪來………”
說完了,長長的一經過說完了,曾楠幾次看簡凡,盡量地把簡懷鈺逼父親簽遺囑的事簡要帶過,不過還是聽到了簡凡咬牙切齒的聲音,說完了再看簡凡的時候,像受了一個重重的打擊一樣,呆若木雞地看着車窗前,神情里,那還有得了兩千萬的喜悅。
此時簡凡明白了,為什麼這位可憐的老人,垂死之際連兒孫都不願意再見了,那是身邊的親情已經失望了;也明白了為什麼要死死地拉住曾楠這個外人,恐怕是失望之後不想絕望,恐怕也僅僅是想閉眼的時候,有朝思暮想的弟弟在床前守着,恐怕也僅僅是不想孤獨而凄涼地離開這個世界……簡凡想着,苦心孤詣地尋親,卻成了簡烈山的催命符,一件成人之美的事,卻成了助紂為虐,想到了那對隔了六十年才見面的兄弟一見之後就成了陰陽相隔,想得心裏有點發冷,這樁樁件件,好似自己的親手炮製一般。
“對不起……”
一隻柔荑般的手伸過來,打斷了簡凡的沉吟,簡凡無言地側頭,曾楠的手伸過來,輕輕握上了自己的手,交叉着,牽引着,直貼上了自己的面頰,就見得曾楠有點動情地說著:“我一直沒有看明白你……今天在簡老爺子的病房我才看明白了,其實你的心裏那麼那麼的善良,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那麼難過,會為他做那麼多事,你看到了,他是帶着笑容離開的,走得很安詳……如果有一天,我要是病了,得了很重很重的病,你也會為我難過的……”
女怕纏、男怕軟,這軟綿綿的情話說出來,同樣是一個女人對未知的憧憬,讓簡凡心裏那份不忍又加深了幾分,想了想,嘆了口氣,即便是難過,也糊裏糊塗過了,又能如何,嘆了口氣說著:“回去吧,都是人家的家事,咱們也管不着……好歹簡老爺子也是安詳地閉眼了,我們也不是出於歪心,我想他不會怪我們的……”
“我想他會感激你的……”曾楠湊過來,輕輕嘬吻了簡凡,愛憐地拍拍簡凡的臉,坐正了扭着車鑰匙,這一次,總算心平氣和的調着車頭穩穩地開上了,邊開邊釋然地說著:“別想那多了,反正你也得了兩千萬,這筆錢足夠你逍遙半輩子了,高興點,我不和你生氣了,以後我都不和你生氣好不?”
曾楠有幾分撒嬌的味道,簡凡無意識地避了避轉移着話,說了句,高興不起來呀,這錢拿得讓人有點心虛呀……跟着是頭仰着深靠着副駕座位,眼睛向前上方有點發滯地看着,像在思忖着這些天的事,像是考慮着巨資在手的去處,不過曾楠看來更像一副窮了不甘、富了犯賤的得性,微微地笑着不打擾了,車駛了不遠,聽得思考的簡凡隨意地問着:“哎,拆遷那事呢?我聽說瑞豐苑項目董事長是閆嘉文、法人代表是雷涵洋,說白了就簡懷鈺手裏的項目,不是他們使得壞吧?”
“應該不是吧,開發商和拆遷是倆回事,就是他們使壞你也抓不着把柄,簡家有的是錢,用錢買通誰也不犯法,想給他們賣命的人多得是……咱們不也算其中一個嗎?”曾楠說著,不以為然了。
不過這事想起來就讓簡凡犯嗝應,自言自語地說著:“……哎,這叫什麼事啊!?拆遷戶宋斌可憐、打死拆遷戶的何亮也有可憐之處,一個是環衛工人,一個是無業游民,倆個人都是草根階層小人物,倆個人小人物一個被打死,一個將要為這事償命,表面上看來是依法辦事,可實際上呢,他們素不相識無怨無仇為什麼要打死人?指使他們的、操縱他們的人,會受到法律制裁嗎?我想不會………還有,這個總後台不用說,肯定是簡懷鈺,那麼這件事就成了叔叔指使親侄打死了人,親侄兒喪命,叔叔數錢,你覺得簡懷鈺對此會有良心不安嗎?會受到首先譴責嗎?我想也不會,親爹他下得了手,何況這根本沒感情的大侄兒……”
簡凡說著,像說一件不相干的事,像說一個傳說,已然是全部、徹底地置身事外的感覺,甚至於說到這些連感情色彩也不帶,聽得駕車的曾楠也有點不舒服,不過反駁了句:“多少有點感情吧,以簡懷鈺的影響力,做個姿態多賠點錢不就了事了嗎?兇手何亮只要他出面,判個過失殺人也不至於就非要死刑吧?要真那樣,簡二驢都過不了這一坎了……”
“你錯了……這件事誰也不會賠錢,不但簡懷鈺不會出面,甚至於連拆遷公司都不會給死者家屬一毛錢,錢倒不一定就心疼,可責任誰也不敢擔。”簡凡肯定地做出了此生最直覺正確的一個判斷,跟着又想到了兇手,更肯定地說著:“其他的案子我不敢保證公平,不過何亮的案子,肯定會秉公執法,肯定會判他個死刑,非法拆遷加上故意傷害,足夠要他命了,否則不足以平民憤,簡懷鈺更不會插手干涉,因為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你難道沒注意公安上的公開表態,這件事不管查到誰,都不會手軟,一定要給拆遷戶一個說法。”
“你……”曾楠看了簡凡一眼,那眼神如此的清澈,就像已經洞悉了結果一樣說得堅決肯定,曾楠想起了什麼事,一踩剎車,車嘎然而止,嚇了簡凡一跳,側頭看時,曾楠有點怪異地看着簡凡說著:“對了,你要這樣說,有件事我就不敢瞞你了。”
“什麼事?”簡凡驚訝道。
“知道組織拆遷的是誰嗎?”曾楠問。
“不知道。”簡凡搖搖頭。
“你是大事清醒,小事糊塗,是商亞軍,商大牙,你哥們。”曾楠爆料了。
“哦……對對,唐大頭說過,這貨成什麼拆遷公司經理了……”簡凡霎時想起了釣魚時唐大頭顯擺過商亞軍的名片,一想到這茬,驚訝中帶着幾分釋然,像豁然開朗一般笑笑了,奇怪地笑了笑,評價着:“是他就好了,完美的結局,這口黑鍋扣他腦袋上,一切就圓滿了,人是他找的,事是他乾的,和別人無關,到時候拆遷公司罰倆錢脫責,照樣能拆北深坊,沒準有了打死人的事,接下來的事更好辦了;開發商照樣修房售樓,管房的照樣收黑錢,這一條利益鏈沒有任何損失……完美,那商大牙這回要倒霉了……”
“可不,正抓他呢。”曾楠小聲說道,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消息,不過說了這話小聲地問簡凡:“哎,簡凡,他不是你朋友嗎,這節骨眼你幫不幫他。”
“不幫,這王八蛋該死……你知道那家拆遷戶多可憐,娘倆四處上告,到這會兒都沒着落。”簡凡肯定地說了句,很氣憤,向來對商大牙也是一份利用關係,這當會兒態度當然明確了。簡凡的態度一明確,曾楠的態度就不明確了,不但不明確,而且臉有幾分難色,像是有什麼事難以啟齒,聽得簡凡說完這才小心翼翼說著:“那我還有一件事告訴你,不過說好了,別生氣啊……”
“我現在已經很淡定了啊,想讓我生氣都沒有那麼容易,其實李威就不提醒,我也準備置身事外了,這根本不是我管得着的事。”簡凡無所謂了,從聽到這事的經過之後,已經抱着置身事外的態度了。不料曾楠輕聲說了句:“這事你淡定不了……唐大頭把商大牙藏起來了。”
“啊?什麼?”簡凡嚇了一跳,整個人彈跳離座,嘭聲哎喲撞到了車頂,捂着腦袋緊張地看着曾楠,曾楠做了錯事一般說著:“不怨我啊,他不讓我告訴你,他知道你對商大牙不感冒。”
“不會吧,有事他不告訴我,反而告訴你?”簡凡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希望這是個玩笑。
“不是,她托我打探點消息,一說是商大牙的事,我公司里的事商大牙不也多少幫過點忙么,我就幫他打聽了打聽,不過什麼也沒打聽着,就知道現在刑警四隊到處找他人呢……老唐怕你知道了生氣,特意囑咐我千萬別告訴你……”曾楠說完了,無辜地盯着簡凡,生怕簡凡暴跳如雷。不過怕什麼就看到什麼了,簡凡是咚地一巴掌拍着前座,淡定不住了,瞪着眼如遇十萬火急的事直叫囂着:“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走,趕緊找老唐……那草包又要為朋友兩肋插刀了,這要牽進去誰救得了他!?”
曾楠瞬間被簡凡猝來的氣勢折服了,二話不說,一正身子一扭鑰匙一踩油門,車像離弦的箭嗖聲飛馳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