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師不利

第六章 出師不利

許樂突然的舉動引起了大黑的注意,它抬頭望向他,一副警惕的模樣。

許樂卻不理它,知道只要自己不出去,它不會有什麼舉動。

來到灶台前,許樂繼續先前未完的尋找。

廚房裏東西簡陋,可說一目了然。

砧板上有一把菜刀,許樂拿起來看了兩眼,雖然很想拿走,但知道不行。

這東西太大,不好藏在身上不說,也是每天常用之物,明天早上找不到問起來,必然引起對方疑心。

他放下菜刀,拿起灶台上的一個粗陶瓦罐。

打開蓋子,一股油香撲鼻而來,裏面裝着是雪白細膩的豬油。

許樂眼睛一亮,這可是好東西,可以補充體力,還能療傷,正是他現在需要的。

他暫時先把陶罐放下,又看到在灶邊有兩盒火柴。

打開看看,一盒是滿的,另一盒裏面只有幾根。

火柴是必不可少的,但他也不敢多拿。

許樂想了想,從滿盒的火柴盒裏抽出一些,放進快用完的那盒裏,將這盒火柴小心的收了起來。

只是並沒有發現可用來防身的東西。

這讓他有點失望。

他游目四顧,目光一凝,在灶口幾根散亂的枯枝中,發現有一截黑黢黢的物事。

乍看起來像是一根變形的鐵棍。

許樂蹲下撿起來打量了一下,入手冰冷,細看卻是半把殘缺的剪刀。

剪刀早已銹爛,表面有一層凹凸的銹斑。

剪頭禿了,把手也斷了一半,只是有着一些原來的形狀。

許樂掂了掂,沉吟片刻,這個貌似可用,收了。

他方待起身,眼角的餘光瞥處,發現牆角有個東西凸出來。

湊過去一看,似乎是一截小鐵片。

許樂摸了一下,邊緣有齒狀凸起,他心中微動,捏住晃了幾下,拔了出來。

鐵片只有一指長,卡在牆縫那裏,似乎是抹磚縫時落下的。

許樂細看,是一段鋼絲鋸條的殘片。

他打量了一下,鋸齒雖有殘缺,但大部分完好,也收了起來。

許樂又找了找,沒發現什麼特別的了。

他坐回草墊子上,看着自己的收穫。

一罐豬油,半盒火柴,一把單邊殘破的剪刀,一小段鋼絲鋸殘片。

他先把其他東西放到一邊,抱起那罐豬油,這可是個好東西。

許樂先挖了勺,用火撩了撩,稍微融化,吞了一口,滑溜溜的,還好沒什麼異味,只是有點膩口,。

他皺眉硬咽了下去,現在可不是講究口味的時候,先補充體力最要緊,他先前可是因為這兒才穿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的。

他吞了三口后,“嘔”的一聲,許樂打了兩個膈,臉皺成了苦瓜,終於無法再下咽。

許樂緩了口氣,又挖了點豬油,抹在身上的傷口處,用豬油抹傷口,還是許樂奶奶教給他的。

其實《本草綱目》中就有豬油治瘡傷的記載。

說它“甘,微寒,無毒,利腸胃,通小便,除五疸水腫,生毛髮;破冷結,散宿血;利血脈,散風熱,潤肺。”

許樂卻是不知道這些,只是小時候一次在鄉下蹭破了皮,奶奶就是用豬油給他抹了抹,很快就好了,連疤都沒留。

他處理好傷口后,側耳聽了聽,屋外靜寂,大家都進入了夢鄉,他卻不能睡。

許樂揀出那把斷剪,兩眼微眯,盯着剪刀看了會兒,漸有了些想法。

他爬起來,來到灶台旁,把剪刀放在磨刀石上,淋些水,吭哧吭哧磨了起來。

大黑狗好奇的看了他一會兒,似乎覺得無聊,張嘴打了個哈欠,趴在那裏,眯上了眼睛。

“擦擦”聲斷續細微響起,在這冬夜裏幾不可聞。

“呼——”許樂停下了動作,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提起胳膊擦了擦汗,低頭看着自己忙碌了大半夜的成果。

尖頭直刃,后插木柄,這是一把剪刀做成的小匕首。

他把剪刀表面鐵鏽磨掉,剪頭重新磨尖,開出剪刃,將斷了一半的把手磨成圓錐形,套在一截用樹枝削成的木柄里,做成手柄。

雖然簡陋,但確實是一把匕首,鋒刃泛着寒光。

雖然沒有合適的工具,但折騰了大半夜,終於成型了。

許樂握着木柄,揮動了幾下,匕首在黑暗中拉出幾道光線,一閃而過。

許樂精神一振,莫名的多了幾分自信。

他坐在草墊子上略事休息,把弄着匕首,欣喜之餘,卻有點惆悵。

他突然想起了他老爸。

在他高中時,一次放暑假,被他老爸逼着到他公司車間去做社會實踐,雖然只是敷衍了事的待了半個月,但耳濡目染下,還是有了些動手能力。

他發了會呆,看着眼前的匕首,苦笑自語:“王叔看到這東西,怕是會被他罵死!”

王叔是他爸的好朋友,鉗工班的班長,那個暑假許爸就把許樂扔給他操練。

憊懶的許樂想要摸魚,沒想到平常和藹的王叔工作起來極為認真,罵起人來跟牛吃草似的,罵的火大還要扇一巴掌脖拐,搞得許樂好沒面子。

那半個月讓他度日如年,不過也多少學了點東西。

他把玩着匕首,此刻對王叔的嚴厲萬分感激。

許樂收回思路,張望着想找個東西把匕首裹起來。

眼光一轉,看着趴在一旁的大黑,心中卻是一動,一個念頭冒出來。

要不要把這條攔路狗宰掉,然後趁着夜色逃跑?

這念頭一起,便似打了激素的野草一般,瘋長了起來。

人說手持利刃,殺心自現。

在面臨生死危機之下,許樂暴虐的一面被激發了出來。

許樂緊了緊匕首,鋒銳的刃口泛着冷冽的寒芒。

看着大黑狗,許樂眼睛微縮,慢慢的目光變得有些兇狠,臉色也越發陰沉。

怎麼才能快速的將這條大黑狗無聲的幹掉呢?

狗的聽嗅覺都十分敏銳,想要靠近可沒那麼容易。

他每次想要靠近門口,大黑總是會警惕的反應,但是向其他方向走動,它卻沒什麼反應.....想到這裏,他心中一動。

許樂看看門口,又看看趴在那裏大黑,若有所思。

他慢慢起身,試探的朝大黑那邊走了兩步,果然,大黑依舊趴着,並無反應。

許樂心中一喜,有門!

他曲腿彎腰,小心的繼續向大黑摸去。

但走了幾步,卻停了下來,心中有些猶豫。

殺了它,英子應該很難過吧!

韓老頭那張猥瑣的老臉突然浮現出來。

沒了大黑的英子,能否再有之前的幸運?

許樂有些舉棋不定。

可是,英子都能發現他的不對,韓老頭他們更是會發現吧?

許樂對自己先前希望通過裝傻避禍的想法開始動搖了。

或許現在就是逃跑的最佳時機了。

他一咬牙,渴望逃脫牢籠的想法壓過了心裏的愧疚,殺念升起。

突然,看起來似乎正在沉睡的大黑狗,猛地一翻身,站了起來。

兩眼盯着他,目光兇狠。

許樂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手持匕首護在身前。

大黑冷冷的盯着他,呲着牙,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下一秒就要叫出來。

許樂頭冒冷汗,心中叫苦。

沒想到這狗的警惕性這麼強,自己才剛有了幾分殺意,就驚動了它。

果然,動物的第六感不可小覷。

許樂咽了口唾沫,學着英子的叫法,強笑着說道:“嗨......大黑!”

大黑冷冷的盯着他,雖滿眼的不信任,但還好沒叫出聲。

許樂心中稍稍放鬆,繼續說道:“你別緊張啊,我沒惡意的。”

大黑喉音又起,身體微微下伏,肌肉收緊,作勢欲撲。

許樂心中大驚,這大傢伙撲上來,自己可沒有半分的勝算。

突然間靈機一動,把手上的匕首,扔到地上。

連聲說道:“okok,大哥,我投降。”

果然,他這個動作,起了效果。

大黑看看他,又看看他扔在地板上的匕首。

收住了欲撲向前的動作,喉嚨中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許樂心中略松,他也是在賭,畢竟大黑與他算是熟悉,不算陌生,此時突然的反常,顯然是自己這邊的問題。

兩人一狗對視了片刻。

為了放鬆大黑的警惕,許樂又向後退了一步。

大黑終於放鬆了下來,閉嘴收聲。

它向前走了幾步,歪頭看着許樂。

逼得許樂不得不又向後退了幾步。

許樂臉上掛着假笑,小聲嘟囔道:“夠了啊,你可別得寸進尺啊!”

同時,心中又有了份輕鬆。

如果真殺了這條大黑狗,自己心裏也會不安吧!

同時心中暗罵晦氣,自己平白招惹它幹嘛?

大黑看着許樂後退,突然低下頭,在那把匕首上嗅了嗅。

許樂臉色一變,心中隱隱有不妙的感覺。

果然,大黑聞了聞之後,一張口,咬住那木柄,將匕首叼了起來。

“我x!”許樂肝兒都顫起來了。

大黑盯了他一眼,退回到它自己的位置上,吐出了匕首,趴了下來。

許樂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心裏萬馬奔騰而過。

果然沒有最壞只有更壞!

自己忙碌了一晚上的成果,就這樣被莫名其妙繳了械。

這狗是成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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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八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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