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這位小姐很眼熟
井麗遠遠的就看見她,剛開始只覺眼熟,后而看清面容心裏有些詫異。
快九年未見。
她出落的跟那男人真是一模一樣。
當年她抱走襁褓中的她,試圖毀掉雷都這個負心漢的一生,想起來,養她那十幾年她也是心軟的。
若是沒有錦城那場風波,可能她真的會把她當自己女兒養,可是天不如人願,她們終究是沒有緣分。
婁天央帶着井麗走到婁鴻章身前,鞠躬后說:“爸,這位是。”
婁鴻章哼一聲,看見井麗便沒有好臉色。
“回來做什麼!”
婁天央見他發火,也沒辦法,只說:“麗麗懷孕了,我們回來給您報個喜。”
客廳里的人全數愣住。
宋繆緊盯着井麗,試圖在她臉上找出別樣情緒,可惜沒有。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嫵媚多情,就這一把年齡了也能上男人心甘情願的娶她,期望兩人能有個自己的愛情結晶。
宋繆覺得自己在這裏像個笑話,朝婁鴻章輕輕頷首,轉身去扶邢邵。
面無表情的從井麗身旁路過時,井麗出聲:“這位小姐很眼熟。似乎在電視上看見過。”
“小演員而已,勞煩夫人費心了。”宋繆目視前方,不急不緩的走,心裏強壓着那即將呼之欲出的質問。
為什麼!
為什麼要把她丟在f國!
她才十七歲啊!
既然想丟掉她!生她幹什麼。
忽然,宋繆冰涼指尖被一抹溫熱裹住,邢邵握住她手,緊了緊。
他已經聽出了井麗的聲音。
他知道女孩現在心裏難以接受自己母親已經懷孕的事實。
他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回f國替雲翛保住雲落,她的母親,早該了斷了。
井麗自然注意到了邢邵,只是覺得身形眼熟,但沒認出來是誰,她輕捏了捏婁天央手,示意自己去個衛生間,朝跟在宋繆身後出去前廳。
宋繆聞到她身上馥郁的水果花香,心跳不由得加快。
她想幹什麼。
解釋嗎?還是訴說她這些年的不容易,或者,無視她。
果然,是後者。
井麗從她身旁錯身而過,去了衛生間。
宋繆心裏鬆口氣。
無視也好。
她是恨她的,但如宋海生,她也養育她十幾年。
恩情和恨意相抵。
她於她,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阿繆,在想什麼?”
邢邵輕輕出聲,作勢放開她。
宋繆緊了緊他手:“沒什麼,在想婁爺爺是什麼意思,你的眼睛?”
邢邵掙脫自己手,不想提。
提了,她只會覺得虧欠自己。
明明是他虧欠她。
宋繆在他手揣回口袋那一秒,強勢的把手拽回來,“說清楚,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聽他瞎說,老頭子沒啥好心眼。”
他聲音淡定,他在跟她賭。
宋繆扶他上車時說:“你別跟我裝,說。”
邢邵咳了兩聲,攏緊身上毛呢外套直接裝聽不見。
宋繆:“……你不說就別跟我一起回f國。”
“我回自己家。”邢邵聲音淡淡的。
宋繆生氣,伸手去扯他眼睛上的布。
邢邵感受到她的動作,趕忙握住她手腕把人往自己懷裏一扯,順勢把她手放自己腰上。
“阿繆,不可以看,聽話。”
宋繆心裏憋的慌,手攥住他腰側衣服,“何必把眼睛給我,邢邵,你也不怕死。”
“我怕你死。”邢邵往懷裏圈了圈她輕瘦的身子,覺得暖呼呼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拍她背,“本來以為把你給雲翛挺好的,沒想到他身體那麼差,我很多年沒動過那邊關係,我媽媽跟我外公關係不好,她算跟邢中天私奔,那邊我不怎麼想去的,可是你在那邊,雲翛說,以後讓我好好照顧你。”
宋繆從未覺得他這般沒有邏輯,攥着她外套的手悄摸摸伸進他暗灰色毛衣,冰涼指尖觸到溫熱皮膚時,她能明顯感受到他瑟縮一下。
“我不怎麼想要雲落的,不過是他和風落的東西,不該就這樣落到他人手裏。”
邢邵嗯一聲,緊了緊扣在她腰側的手。
……
f國這邊。
一切都比宋繆想像的順利,有邢邵坐鎮,雲落集團的危機很快度過。
雲飛雲浪沒了自己主子,似乎心也跟着雲翛走了。
宋繆沒有強留他們,只允諾他們,他們可以隨時回來。
雲飛雲浪走前,跟邢邵說了雲翛的遺囑。
很簡單。
他的遺體捐獻協議。
雲翛說:“苟活至今,我的眼睛給你,你要好好照顧阿落的妹妹。”
邢邵還在猶豫期時,宋繆親自把他送進了手術室。
手術很成功。
拆布那天,邢邵睜眼便是女孩溫柔的支着下巴,灼灼的望着他。
或者說,灼灼的望着那雙眼睛。
她曾經肯定是愛雲翛的。
否則,她的眼神不可能那麼深情。
醫生交代完注意事項,宋繆眉梢挑挑,看着男人說:“我可不會照顧人。自己注意。”
邢邵嗯一聲,詫異於她這兩個月的變化。
他在醫院修養了一周,便回了邵今安的小院。
當天,f國下雪了。
鵝毛大雪,撲撲簌簌,攔住了女孩想要離開的步伐。
“一起吃個飯吧。”
他說,等着她反應。
宋繆看了眼雪,確實不宜出行,點頭后脫下白色羽絨服。
“吃什麼?太麻煩的不做。”
“西紅柿炒雞蛋?”邢邵往廚房走,“我做。”
不容置否的語氣。
宋繆聳聳肩,安心窩進廊下躺椅,喝着清茶看漫天飛舞的白雪。
可能兩人多年沒這麼平和的吃過飯,宋繆聽了雲翛的話,他說,邢邵是只愛你的。而我只愛阿落,你要回應他,權當放過自己。
可能這人一到年齡,就想找個依靠。
沒幾天了,她該迎來她二十七歲的生日了。
雖說她覺得她不配過生日,但,權當放過自己。這一把年紀再計較過去,她是有些不夠成熟了。
“哎,你覺得一個二婚的女人有市場嗎?”宋繆挖着米飯問,“二婚的富婆。”
“富婆的話,幾婚都沒問題吧。”邢邵試探性的給她夾菜,見她沒挪完,才放心的給她夾另一道菜。
宋繆哦一聲,“那你願意找個富婆嗎?”
“我找富婆幹什麼。我又不是小白臉。”邢邵覺得她這問題莫名其妙,“你是怕我有天會淪落到當小白臉兒,放心,千曜那邊早就被我掏空了,邢中天拿到的不過是個空殼子。”
宋繆哦一聲,繼續低頭挖自己飯。
“你這有酒嗎?我覺得有點兒冷。”
邢邵點頭,起身去給她拿酒。
宋繆往肚子裏灌了一大杯葡萄酒後,細手撐着下巴看窗外飛雪,嫵媚慵懶的眸子低垂着,看不清再想什麼。
邢邵見她醉了,試探的問:“讓司機送你回玫瑰莊園?”
“不要了,借我一間房,雪天開車不安全。”
邢邵點頭,吩咐傭人去鋪床。
天際黑沉沉的雲壓下來時,宋繆撐着桌子起身,繞過桌子蹲到他身旁。
微揚起紅撲撲的小臉兒凝望他。
“哎,”她伸出細指點了點自己,“二婚的富婆,要嗎?”
雲落百分之百的控股。
她從沒覺得自己這麼有錢過。
按理,她該找個小白臉兒的。
可是雲翛說他愛她的,他從來不騙她的。
她信了。
邢邵還在愣神,宋繆細細手指輕輕摩挲他膝蓋,“快點兒,要不要。不要我換個……”
她話被打斷,人跌坐,炙熱的吻廝磨唇齒,她覺得舌尖都麻了。
“你……”
“阿繆,”邢邵打斷她,“喝了酒不可以這麼鬧騰,睡覺去。”
他打橫抱起她,往樓上走,剛進門,宋繆從他懷裏滑下來。
“行吧,我睡了。”她有些打退堂鼓,人家不樂意,她也不願意強迫他。
要個二婚的,是應該需要勇氣。
“你好像挺失望。”邢邵跟着她往床邊走,瞥到床上的兩個枕頭,笑出聲。
宋繆也看見兩個枕頭,隨手就把一枕頭扔下床,“行了,我要睡了,你出去。”
邢邵覺得她是真生氣了,拉住她手把人拉回懷裏。
“解決慾望?”他自己那些罪孽深重的過往,女孩能接受他在她身邊已經很好了,他不敢奢求太多。
宋繆覺得自己有病才會一時興起想着跟他試試。
“不用你,我聯繫個年輕……唔……”
她整個人被男人一臂勾起,扔到被褥里,“年輕的沒經驗。不舒服。”
“你有經驗?”宋繆不是介意他這麼大個男人有經驗,而是心裏覺得不公平。
他都有經驗,她沒有,就不公平。
“你起開。”宋繆推開人,“我先學習一下。”
邢邵被她氣笑了,攔住人把人抱緊浴室,“大雪天的,上哪兒學去,洗澡。”
寵溺無奈的語氣。
浴室門關上。
宋繆薄瘦的脊樑抵在玻璃門上,她凝視片刻,扯開一點門縫說:“邢邵,你準備一下。”
邢邵叉着腰跟她對視。
無奈、無奈、無奈。
“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宋繆聲音低些,關上門,少頃,浴室水聲響起。
邢邵轉身離開房間去打電話。
宋繆裹着浴袍出來時,男人已經洗完澡,正立在床頭點熏香。
“你……”
邢邵聽見她聲,轉身朝她招手,“過來。”
宋繆瞬間有些打退堂鼓。
“怕了也不行,過來。”他的聲音多兩分壓迫。
宋繆抿唇,在原地停滯兩秒慢吞吞挪過去。
邢邵蓋上香薰蓋子,一把把人拉入懷中,大手攏住她後頸輕捏,試圖讓她放鬆下來。
“你快點兒。”
宋繆埋在他胸膛咕噥。
邢邵笑出聲:“快可不是好事。”
宋繆耳尖瞬間燃起來。
她想跑了。
……
人啊,千萬不能高估自己。
宋繆空洞的望着窗外暖黃光線的白雪,身後男人灼熱的鼻息還撲在她後頸。
“你別過分。”她輕聲提醒,聲音啞啞,輕顫着。
“阿繆,我好想你。”
又是這句話。
宋繆覺得自己被這句話騙了,放縱他一次又一次。
天色微明時,兩人沉沉睡去。
再醒,她趴在床上,鼻尖全是昨夜的瘋狂。
床頭手機振動,她勾過,接起。
是劉音。
“寶貝兒,出來啊,喝酒。”
“唔……”宋繆懶懶翻了個身,“困。”
劉音懵了兩秒,輕輕嗓子,“你跟誰做了?搞成這樣。”
宋繆瞥到進屋的男人,側了側身子,小聲說:“邢邵。”
劉音:“!!!你有病?!”
把初次就給初戀,就跟鬼,好嗎!
宋繆挪了挪手機打哈欠,反問:“不然呢?我都二十七了,總有慾望。”
“呵呵,你這樣安慰自己?”
劉音覺得她就是放過自己了,但是午夜夢回又覺得不甘心,所以就隨便了。
宋繆又打個哈欠:“晚上吧,來我家,給你地址。”
劉音:“……”
邢邵見手機從她手裏滑落進被子,坐床邊,長臂攬住她脖子把人撈起來,“喝點水。”
宋繆沒動,盈盈水眸望着他。
邢邵認命的把被子遞她唇邊,小口小口的喂她喝水。
“男人是不是都只會考慮自己?”宋繆輕聲問。
“嗯?”邢邵放下杯子,耷下眼皮看她。
宋繆細指勾住自己肩頭細細的弔帶一繞,“真難為你大雪天的還能買到這種睡衣。”
“不喜歡嗎?”他覺得她的風格變化挺大的,便吩咐人準備的性感了些。
“可是冷啊。”宋繆懶懶的垂下胳膊,人坐到他腿上,“現在更冷,抱抱。”
邢邵愣住。
對她突然的撒嬌有些不適應,不知作何反應。
“你要冷死我?”
“哦。”他趕忙把人納進懷裏,窩進被子裏,掖好被角后就覺着小妖精手段是越來越多了。
“不許咬。”他長指掐住她小臉,把人從喉結推開,“十二點,起來吃午飯。”
“正在吃嘛。”
邢邵:“……”
宋繆掙脫他手指,喃喃自語,“我現在有經驗了。”
該她了。
邢邵:“……”
……
晚六點。
劉音獨自一人上門。
屁股后還跟着一堆的外人。
伊萬和茶。
薇薇安和她竹馬。
“音姐,你有些許孤獨。”她笑着攬過劉音肩,“小狗呢,我聽說他好像在這邊贏了好幾個比賽,挺炙手可熱的吧。”
劉音扯扯嘴角,手指在她鎖骨上的吻痕上按了下,“吃回頭草,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