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鎮北元帥
元氏組建考察隊前往黑域的消息很快驚動了東煌與北夢。因為這次考察隊去的地方正好是兩國對峙的前線地帶。所以這次考察任務直接被東煌否決了,前一段時間大張旗鼓的行動,雖然震懾住了北夢,但是這次行動的代價還是超出了皇室的預期。因為這次是鸚鵡州的兩隻軍團向南方逼近。所以東煌派出了整建制的先鋒軍對抗。在雙方沒有直接接觸的情況下,僅僅是一次成建制的兵力調動,人員,輜重,後勤補給的消耗竟然把十三區這些年好不容易通過收稅攢下的家底耗了七七八八。
這一結果讓皇室和東煌的各家門閥瞠目結舌。老皇帝還沒有問詢這次行動的細節。各家門閥就在朝堂上吵翻了,紛紛質疑這次行動的消耗有問題,話里話外指責十三區官員謊報物資消耗,藉此中飽私囊。鼓噪着要把文武贇解送帝都,接受調查。
各家門閥之所以鬧騰這麼歡是因為東煌帝國的規定,一旦有軍事行動,各家門閥必須聽從帝都命令。一切消耗由各家門閥按能源分配額度的比例分配。這次行動雖然沒有實際戰鬥,但是與北夢對峙也算是軍事行動。所以這次行動的所有消耗折損雖然由十三區先行墊付了,但是最終還是要由各家門閥出資彌補。
所以在見到一次簡簡單單的行軍竟然產生這麼大消耗之後,各家門閥紛紛把矛頭指向了十三區的文武贇,諸多門閥的力量聯合起來的確不容小覷,竟然推動帝都組建了一個調查組,並且獲得了朝廷三大巨擘軍事大臣、政務大臣、能源大臣的首肯,準備前往十三區開展調查。不過這個調查團還沒有獲得皇室簽發的命令,所以一直待在十二區沒有動彈。因為他們都明白,沒有皇室的簽署,這個調查組隨時會被文武贇以軍事機密的理由打發了,或者再狠辣一些,文武贇可以直接以間諜罪把這些人處理掉,朝廷也沒有辦法。他們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少掏一些錢,但是如果為此丟了性命就不值了。
雖然朝廷都表態了,但是老皇帝始終沒有去信詢問。畢竟文武贇人如其名,文韜武略非同一般。鎮守的十三區是對抗北夢的最前線。而且手握唯一一支成建制軍隊,也是帝國的王牌先鋒軍。這些年在他的精心指揮下,不僅壓制的北夢動彈不得,而且多次瓦解夢衛的破壞行動。逼迫夢衛只得另尋突破口。說他是東煌北方防線的基石毫不過分。動他的話一個不慎將使邊疆震動,如果讓北夢趁虛而入,那才是得不償失。所以各家門閥雖然叫囂的緊,但也不敢過分逼迫,朝廷也沒有直接免了他的職務。
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種默不作聲其實也表明了皇室的態度。皇家雖然沒有簽署命令,同樣沒有制止三大臣組建調查組的決議。老皇帝也在等着文武贇的解釋。如果解釋沒問題,皇家就不簽署命令,這個調查組自然會撤回來。如果解釋不好,到時候調查組進駐,必然把十三區查個底朝天,到時候文武贇這個土皇帝還能不能安穩的坐下去就兩說了。
不久之後文武贇的密信就遞到了皇宮,老皇帝看完信后,顧不得夜深,便立即傳三位大臣進宮。
三位大臣匆匆來到皇宮,在偏殿內一眼就看到卧在床榻上的老皇帝陰晴不定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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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幾位大人行完整套禮節就被老皇帝打斷了。接着遞了個眼神,一旁的侍從恭敬地拿出信件遞給了三位大人。
三位大人互相看了一眼,還是由軍事大臣衛武勛接過了信件。政務大臣黃光祖與能源大臣薛榮禮恭謹的低着頭目不斜視。
老皇帝看到眼前一幕,暗暗皺了皺眉。天啟集團在帝國的威勢還是太重了。軍事大臣背後是元氏家族,能源大臣背後是聯邦降臣,而政務大臣則出身皇室。這些年他一直在拉攏這些降臣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和天啟集團對抗。不過從這件小事就能看出,無論是聯邦降臣還是皇室,即使聯合也遜於天啟集團。看着能源大臣和政務大臣恭謹的表情,他在心底里冷笑,能源大臣和政務大臣雖然對軍事大臣表示了恭敬,但是這恭敬之中有幾分是敬,幾分是畏就不好說了,由畏生恨的事情他見多了。想到這兒,他有意無意地看了薛榮禮一眼。這個看上去粗鄙蠻橫的胖子,上了台之後竟然比他的老師還要圓滑。劉方行就是因為太圓滑精明了,雖然皇帝百般拉攏,但是這個老油條就是不肯表態。所以老皇帝才想辦法撤掉了劉方行的職務,提拔了這個胖子。沒想到這個胖子在上來之前肆意妄為,無論是皇室還是天啟集團都不給面子,甚至還與雙方都發生過衝突。上台之後卻比他的老師還是油滑。對政務和軍事的能源索取一概滿足,實在滿足不了的就推給朝廷,把一個堂堂的能源大臣當成了政務大臣和軍事大臣的下屬。而他自己只顧着佔着這個位置上撈錢。
老皇帝看着薛榮禮那張肥肥的看上去無害的胖臉,也猜不透這個胖子到底在想什麼。他自詡識人無誤,眼光毒辣。所以才提拔了這個有野心的傢伙,希望能藉此收付聯邦遺臣一脈的忠誠。這個胖子明顯不是劉方行那種謹慎圓滑的老牌官員。現在成了這副樣子是什麼原因,為了什麼呢?不過聽說最近薛榮禮狠狠地折了元宗讓的面子,這件事倒是讓他放心了不少。看來薛榮禮骨子裏那種囂張還在。這樣就好。
軍事大臣衛武勛在仔細看着信件的內容,沒留意到老皇帝和兩位同僚的神態。他看完之後順手把信件遞給了政務大臣,又看了薛榮禮一眼,沒有說話。
薛榮禮雖然低着頭,但是感覺到了衛武勛質詢的眼神。他的表情雖然恭謹,但是心底里暗暗冷笑。雖然衛武勛把信遞給了政務大臣,直接忽視了他。但是文武贇的這封信的內容,不看他也清楚。因為這件事就是他和文武贇一同策劃的。
臣文武贇於千里之外,向南叩首:
仰陛下聖威,臣率先鋒軍全體將士,無懼黑域絕險,向北挺近數十里,威逼北夢宵小倉皇逃竄,護我帝國威名遠揚。一舉擴張帝國疆土數萬頃。然行至黑域深處,閆聖示警,繼續行軍,恐有天塌之禍。臣以先鋒軍將士性命為重,下令後撤。閆聖多次催促,神色巨變。臣從未見閆聖如此姿態,斷定此禍非人力可擋,故棄輜重裝備,輕裝急行數百里,保全我先鋒軍建制不減。
此戰消耗之巨,半數為行軍消耗,半數為建設黑域之計。臣以為我東煌疆域與北夢相隔近百里。雖未黑域,亦是排兵佈陣,生死之地。帝國倘若棄之不取。任北夢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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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佔。此消彼長,日後戰爭再起,北夢以貧瘠黑域換我繁華之地。十三區必定生靈塗炭。
臣鎮守邊陲,惟願帝國昇平,四海臣服,臣之忠誠可鑒天地,恭請陛下明察。
政務大臣看完信件后遞給了薛榮禮,薛榮禮也裝模作樣地看了看,這才恭敬地遞給了侍從。
“好了,三位愛卿,信既已看完,有何想法?”老皇帝平靜地說道。
衛武勛利索地敬了個禮沉聲說道:“文大人此信已解釋清楚消耗問題,雖有自作主張之嫌,絕無無視朝廷之意,陛下明察。”
政務大臣恭敬地說道:“一切聽從陛下聖裁。”
老皇帝把視線轉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薛榮禮。
薛榮禮立即跪倒在地,哭喪着臉道:“陛下,您知道的,臣,臣不懂文言奏對。這事臣沒有意見。”
老皇帝被薛榮禮這一舉動搞的哭笑不得,心裏的提防少了些許。他擺了擺手問道:“愛卿不必如此,朕曾特許你不必拘泥,正常奏對即可。”
薛榮禮這才站起來,擦了擦額頭說道:“文大人乃邊疆大將,此舉又是朝廷要務。衛大人與黃大人比臣更有發言權。臣都聽陛下的。”
老皇帝聽到這番推脫的話卻沒有放過他,繼續問道:“文大人的忠誠,朕自然清楚。不過文大人一直沉于軍事,這種朝廷大略的謀划不像出在他手。愛卿可知曉此事?”說著老皇帝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薛榮禮又跪倒在地,一個勁的磕頭道:“陛下,臣實在不知啊。只不過前一陣奉命出使,曾在文大人府上小住,與文大人閑談之時,文大人曾感嘆數萬頃土地,是極好的防禦縱深,不能白白送給北夢。臣深以為然,所以對文大人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必須爭取過來。誰想到文大人就直接謊報了這麼多消耗。臣不懂軍事,胡言亂語,臣有罪,臣有罪啊。”
老皇帝看着薛榮禮把頭磕邦邦響,趕忙命人把薛大人攙起來道:“好了好了,朕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雖然文大人在信里沒說。朕也能猜出他的心思,無非是怕正常上奏再被朝廷這繁雜的流程扯皮,耽誤了時機罷了。文大人一心為了帝國,你們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也罷,文大人本是戰將,為戰者,以克敵為先,不該再為錢糧小事算計。升文大人為鎮北元帥,全權負責帝國北方軍務。先鋒軍擴員五千,為鎮北元帥直屬軍隊。一切支出由朝廷負擔,十三區政務由朝廷選派賢良擔任。三位愛卿以為如何?”
“陛下聖明!”
“對了,文大人在信里說黑域深處有大危機,朕記得前一陣元氏曾想派人去那附近考察是嗎?”老皇帝問道。
衛武勛答道:“是的,元曦小姐組建了一隻考察隊想去看看,但是因為那是兩軍相爭之地,所以沒有前往。”
老皇帝點了點頭道:“可以去看看嘛。現在文大人要開發那片地方,能提前考察也是好的。命令文大人護佑元小姐安全,正常開展考察。天啟集團要是能在北方開發上投入一些,帝國的壓力也能小很多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