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戲樓泠然 13
在幾人說話的間隔里,栽倒在地的東安凱賓則感受到身體中的那墨龍竄入自己胸口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向前一頓,將其控在自己的胸口當中,墨龍掙扎兩下,便化作一灘墨水停滯在原地。
“咳咳咳!”
東安凱賓咳嗽兩聲,咳出一口黑色血液,血液灑在地上,冒出一股黑煙,發出“滋滋”的聲響。
他看着空中飄浮的一縷黑煙,抖了抖身體,發現此時的自己已經恢復如初。
他正要站起,自己意識的深處卻傳來一句話語:
“小子,你身體裏的東西已經被老夫清理乾淨了,現在的你,不是一個廢物,而是一個擁有大妖實力的人類了。”
此話一出,東安凱賓嚇了一跳,他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這個聲音是何人發出,於是聳聳肩,準備繼續站起身來。
就在他剛用腿使勁的時候,一個莫大的壓力從他的身上湧出,將他壓得無法站起身來,這個聲音又傳了出來:“小子,你就這麼想死嗎?”
面對如此話語,東安凱賓心中默念道:“你是妖魔,我是天荒劍家弟子,我不可能與你同流合污!”
誰知,血魔發出一聲冷笑,甩下一句話便不再回應他:“現在的你,在他們眼裏除了是個廢物,還多了一份名號,你小子要是不相信,就看看周圍的人如何看待你吧!罷了······腳長在你腿上,你死了老夫奪舍你就好了,和一個天荒子弟費那麼多口舌,真是浪費老夫時間······”
“呸!就你還想奪舍小爺!”
東安凱賓暗罵一聲,他緩緩將手伸向地面,將自己撐起來,這會雙腿用力后,那股力道果然沒有再阻攔他。
他顫顫巍巍地爬起來,站直后,回顧着四周:
自己的身旁一張淡藍色的符籙撕裂在地,地面上滿是霹靂擊打過後殘餘的焦土,自己的身體雖然沒有什麼不適,但穿在身上的衣服早已不翼而飛,他赤裸着上身,下半身僅僅有着一片焦胡的布片護着私隱·部位。
他牙齒一咬,身子向側邊一轉。
側邊站立着很多劍家門人,他們全部都手持長劍死死盯着自己,所有劍刃都閃着寒光指向自己,他的目光與其中一位相對后,那位立即雙眼向側方一瞟,身子向後微微退出一步,似乎很是害怕他一樣。
他緩緩踮起腳尖,目光越過這些人,從他們的縫隙中看去,這些人身後全是殘破的劍刃,劍刃的一旁躺倒着無數門人的屍體,其中還不乏有掙扎着想要向後趴動的人。
他詫異地將頭一轉,另一方則是一個破碎的劍陣,他知道,這是由百把長劍構成的護村劍陣,此時這些劍刃全部抵在他目光投向的方位,百柄長劍匯聚一起,但沒有一柄是完好的,劍堆之下,全部都是細碎的劍身。
他看着這一幕,腦子突然一怔,想到當時那片曼珠沙華,其實不是花,那些不一樣的姿態,其實是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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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寫照,他將手抽出的一剎那,就是破了這護村劍陣,而他後期的癲狂舉動,則是屠殺。
“哈哈哈哈!”
他大笑一聲,眼中滿是晶瑩,更咽地喃喃道:“看······看樣子······是······回不去······去······去了······”
就在他難過交加的時候,一柄寒芒從身旁掠來,他嚇了一跳,身子向後一退,一股寒風刮過,險些被刀刃劃破脖頸。
他咬着牙想要看清是誰的時候,又有一股氣息傳來,他只感覺四周驟然一涼,便聽到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隨後便是一句警告的話語:“老夫沒說要他死,還望定勇大統領不要如此着急。”
東安凱賓看着那位手持刀柄的中年男子向後一退,對身前那位身穿褐色古袍的青年作揖:“玉璣大人,末將想起還有要事,就失陪了!”
此話一出,那位手持刀柄的中年男子雙腿一跺,揚起地面的沙塵后,便消失在東安凱賓的視野當中。
東安凱賓看着這位身穿褐色古袍的青年,越看越覺得眼熟,他皺起眉頭死死盯着身前的青年,突然感覺自己腹部一陣寒涼,隨後一句簡短的話語從青年的口中緩緩吐出:“看樣子你和血魔合不來呀,也是,那傢伙本就是個怪胎,找到的人也是個怪胎。”
此話一出,東安凱賓可以完全確定,這位身穿褐色古袍的青年就是當時那位將他扔上石台的人,他對其啐出一口唾沫:“呸!你才是怪胎!”
青年並沒有回應他,而另一旁的東安擢明則雙手向下一拍,整個人向東安凱賓飛來,他落地后,首先掄起手掌給了他一巴掌,柄將他的頭向下一按,自己則好聲好氣地對青年說:“玉璣大人,他沒有見過您,對您失禮了,鄙人現在就將他帶去太古銅門。”
而另一邊的東安凱賓則沒有那麼“安分”,他雙手向上一搭,身子向後一躬,脫離東安擢明的控制,他還沒站好,就開始大放厥詞:“就是你把我扔上石台的!是你讓我受到令人髮指的痛苦!是你召出的血魔!是你!都怪你!”
而另一邊的東安擢明並沒有想到東安凱賓會如此這般,他要緊牙冠,深吸一口氣,準備換一種說辭。
“大人!”
他剛一開口,便被青年伸手打斷,青年從手中取出一柄白色拂塵,他將其轉在手中,一封書信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將其遞給東安擢明:“擢明,吾知道你是劍家天驕,此次讓你前往九殷,是有一件要事安排與你。”
玉璣停頓了幾秒,見東安擢明沒有任何反應,他便繼續說了下去:
“吾這裏有兩封信件:一封紅信,一封藍信。”
“你去往天荒西北海口,哪裏已經備好船隻,穿過幽魂海灣后,便看到一座長城,你到達長城后,將這封紅信交予守城的,便可以安然進入九殷。”
“入城后,你向西方走,穿過一片楓樹林,便到達一座刃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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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誅山中有一個聞人山莊,將這封藍信交予一位叫聞人鶴率的人。”
“切記,如果身處險境,有性命之憂時,臨死前要將這兩封信一同銷毀,在送到之前,不得將其打開。”
玉璣深吸一口氣,看着拱手的東安擢明:“你可記住了?”
東安擢明伸出雙手接過兩封信件,咬牙道:“那······東安凱賓怎麼辦呢?”
玉璣一聽,眉頭一挑:“這你不用擔心,老夫會帶他去太古銅門的,而且可以向你保證,這小子死不了,倒是你······”
此話一出,東安擢明低聲回應道:“玉璣大人,末將即刻啟程!”
玉璣望着遠去的東安擢明,將頭轉向東安凱賓:“你不會真的覺得自己還能留在這裏吧?”
東安凱賓由於謾罵還將氣焰壓在心頭,逐漸有血氣從身體中緩緩溢出,血氣縈繞與他的身周,化為冰晶覆蓋與他的身體之上,頃刻間,血色盔甲恢復如初。
“就是你!”
他大吼一聲,誰知一旁的青年並沒有任何反應,反而是簡簡單單地將手中拂塵輕輕一揮,原本滿是怒火的東安凱賓此時竟然感覺身體中湧入一股寒風,將自己那灼熱的氣焰瞬間冰封。
恢復理智的他,看着身前這位身穿褐色古袍的青年,他向後緩緩退出一步,詫異地打起了盤算:
“不可能吧,怎麼會有如此恐怖之人,按照血魔所說,我現在應該有了大妖的實力,大妖是什麼,碩大的岌黎之地中僅僅有百位大妖,是一種實力的象徵,可在他的面前······”
“不可能,以他的樣貌來看,此人與我相仿,不可能是那種其他地界的老祖······”
“哪······”
“他就只能是和東皇太一一樣的人了······”
“可是······我們天荒僅只有一位東皇太一······”
“他······”
“不是人!”
誰知,在東安凱賓思考的時候,那位身穿褐色古袍的男子緩緩走到他的身前,他雙手擒住拂塵,輕聲問:“是不是覺得我······不是人呢?”
此話一出,東安凱賓詫異地盯着身前的青年,他自己的算盤已經被對方完全拿捏住了。
青年面對呆若木雞的東安凱賓,他也眉頭一挑:“吾是不是人,還不是你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
這時,東安凱賓大聲吼道:“你身位天荒上位者,與太古血魔勾結,我憑什麼聽信你的話,與你一同前往太古銅門,你就是想借我之身,復活血魔。”
“小爺······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隨後,青年伸手指了指東安凱賓的身後:“你現在有沒有退路,自己回頭一看便知。”
當東安凱賓停下怒語的時候,他習慣性地向後看了一眼,而這一眼,便讓他有了很多不一樣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