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扶搖子

第三十章:扶搖子

西嶽華山,自古險道莫過與此。千尺幢,百尺峽,無不讓人心驚肉跳。

陳非仙獨游主峰后,又爬上西北毛女峰。說來奇怪,她走着走着,原本還有不少遊客,逐漸稀少。沒多久,她來到一座山谷。

山谷有着淡淡迷霧,白煙縈繞,彷彿仙境一般。

“這等地方怕是有上好的草藥。”陳非仙與葉孤鴻離別後,已經走遍大江南北,四處遊玩之餘,順便採摘一些藥草。偶爾路遇患者,便施手相救,日子過得比較充實自在。

常年翻山越嶺的她並沒有害怕,而是大膽地走進谷中。

深谷悠悠,芳草野花遍地,散發著異樣芬芳。谷中幾乎沒有小路,應該人跡罕見。一陣風兒吹來,伴隨着流水潺潺之聲,陳非仙的心瞬間平靜了起來。

“撲……”

她一不小心碰到什麼東西,差點跌倒在地。

“啊!”

待她看清楚時,不由驚呼一聲,原來絆倒她的是一具白骨。

讓陳非仙訝異地是,這具白骨森冷如玉,隱隱流轉着莫名光澤。不似那些尋常白骨,往往沾着泥土,發黃又發黑。

不過,驚訝歸驚訝。這人棄屍荒野,無人收屍,讓陳非仙心生不忍。

她心道一句打擾了,便想將這具白骨抱起來,尋個地方給它安葬入土,也有個安息之所。

可就是這時候,她才碰到那具白骨時,一道溫和的男聲在他腦海響起:“姑娘,男女授受不親呀。”

陳非仙驀然一驚,不由放開了雙手,愣愣地看着那具白骨。

“昏昏黑黑睡中天,無寒無暑也無年。彭祖壽經八百歲,不比陳摶一覺眠。”

恍惚間,陳非仙聽得一聲輕吟,那具白骨化作一位溫溫如玉的青年。青年身着長袍,長長的頭髮用一根木簪束住,頗具古風。

“你,你是人是鬼?”陳非仙驚道,她雖然向來膽大,但今日這般情景卻讓她難以接受。

青年一雙眼珠很亮,比黑珍珠還耀眼,他淡淡一笑,說道:“陳非仙,女,祖籍華陰,明朝成化年間遷至嶺南雷州。世代行醫,祖父陳天祥,享壽八十有七,父母年過五十遭人陷害至死。”

“你,你,你怎麼知道?”陳非仙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感覺。

青年笑道:“貧道扶搖子。當年我在此地睡眠,你家祖先上山砍柴路經此地,誤以為我已作古於世,想為我尋個地方掩埋。不想,今日小姑娘竟做出同樣舉動,真是讓貧道感到欣慰。”

陳非仙這時也冷靜下來,聽青年這般說道,驀然想到了傳說中的一個人,說道:“您是希夷祖師?”

陳家族譜上始終記載着當年祖上發家的經歷,祖上原本是山陰一介樵夫,無意中撞見了希夷先生,得蒙恩愛,賜下岐黃之術。從此懸壺濟世,行醫救人。

青年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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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夷先生,姓陳,名摶,字圖南,號扶搖子,生於五代,成於北宋,是流傳甚廣的一代高道。

遇見這等傳說中的人物,陳非仙既是驚訝,又是驚喜。

“你能來到此地,也算與我有緣,且隨我來。”青年向前踏出一步,陳非仙自然而然跟了上去。

霎時間,二人腳下生雲,耳邊風聲漸起。那是一座草廬,紮根在蒼穹之上。

陳非仙來到草廬間,向外眺望,上下左右,四方無不是黑白二色。如輕煙,似濃霧,這座草廬獨居其上,漂浮不定。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隱隱約約,一陣陣道音響起,陳非仙整個人如同孕育在母親肚中的胎兒,身心空靈間,又無比安祥。

在一旁,青年雙目變幻,左眼白茫茫一片,彷彿九天仙境,安祥平和;右眼則死寂一般的黑,比暗夜黑洞還要深邃,彷彿要吞噬一切。他看穿了天地四方,洞察了過往未來。

他看見了一面無表情的女子,還有一個身無半點氣息的男子,最後又看見了一柄矗立在天地間的巨劍,巨劍斑駁,天地一片灰暗。

……

遙遠的扶桑,號稱日出之國。岐阜縣白山山麓下有一座美麗的山村,松島家的神話便隱居於此。

他,身高僅六尺,在普遍比較不高的倭人中也算是矮個子。彎眉如刃,雙眼炯炯,雖然年齡漸高,半禿着腦袋,但這個世界上怕沒有幾人敢嘲笑他。因為他是松島村夫,扶桑第一刀王。

如今他每天迎着朝陽,種樹,養花,偶爾也會拿起那把彎刀,砍柴,生活舒適安閑。

可偏偏這兩天,他總有些心神不定。

直到他的侄兒,松島家這一屆的家主傳來了松島絕的死訊,他總算明白了。

松島絕,他非常欣賞的一個後輩。他原本一直認為他能繼承他的刀道,但松島絕出人意料地走出了他自己的道路。有時,他都會想,或許松島絕以後會比他更厲害,刀王之位也要拱手相讓。

但現在他看不到了,因為那個天才橫溢的傢伙竟然比他這糟老頭子還先走一步。想到這,他莫名地有了一絲傷感。

有多久沒這種感覺了,自從他拿起刀的時候,他告誡自己,感情只能是一種束縛,它會讓他的刀變得更慢,更鈍。所以,他一直喜歡一個人生活,一生未娶。

松島村夫看了看雪白晶瑩的大山,走進屋裏,拿起了那柄彎刀,他決定要去看一看,那個能斬殺松島絕的劍客。

倫丁尼唐家。

“葉哥哥,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唐琦雖然經歷了一次九死一生的事情,但這期間她一直在昏迷中,所以沒有留下什麼心靈創傷。修養了幾天,又恢復了往日的活潑。

特別是對於葉孤鴻,這個曾經救過她的白衣劍客,讓她記憶頗深。

而葉孤鴻這些日子因為‘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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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符文導致身體創傷,不得不在唐家停留下來慢慢調養。

面對天真無邪的唐琦,葉孤鴻沒有多少反感,閑暇之時也會施展一兩手劍法來逗她一逗。反而是那位美麗不可方物的唐玥,讓他有些看不透。

在他的感官上,此女子似乎隱藏了些什麼。有那麼一瞬間,他能感覺到一種致命的威脅。

不過,這一切都是唐家之事,與他無關。待到第五天的時候,易清塵離去,也帶走了那顆水晶骷髏頭。

而葉孤鴻則按照約定,吸引他人目光,坐車前往普利茅斯港。向南進入大西洋,而後穿越直布羅陀海峽,向東進入地中海,一路海航,跨越大半個地球,前往中國。

這一行程,或許要耽擱一月時光。

途中,果然也有不少攔路的蟊賊,全都成了葉孤鴻劍下亡魂。無論是光明教廷的騎士,還是黑暗教會的信徒,無一生還,血染大海。

葉孤鴻從歐洲大西洋殺到印度洋,倒在他劍下的有吸血鬼梵卓公爵,狂信教徒馬可長老,月魔西珊汀尼,法師喬布克等。這些人無一不是聲名赫赫,說起他們的名字就是一個傳奇。但他們無一例外,都被一劍絕殺。

自此,劍魔之名不脛而走,早已經蓋過了昔年劍聖傳人之名。

月白長衫,雪白劍鋒,行走在人間的劍者,無論是你何等英雄了得,只需一劍,立分生死!

這一次,不再限於東方,整個大洋彼岸,西方所有勢力都知道。東方有一名年輕劍客,站立在絕巔之上,稱號劍魔。

等葉孤鴻進入馬六甲海峽,西方勢力幾乎偃旗息鼓,沒人敢再嘗試葉孤鴻的劍鋒。

可就是這般時候,葉孤鴻在船頭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那是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老者,他打扮雖然粗鄙,但給人卻是一種乾淨利落。

葉孤鴻注意的不是其他,而是他腰間的那把彎刀。那是一柄砍柴刀,刀身黝黑如碳,刀鋒顯得有些鈍,最為普通不過。

在葉孤鴻注意此人的時候,此人也注視着葉孤鴻。

老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疑惑,在他看來,葉孤鴻的身體就像一個破裂的風袋一般,精氣神都在飛泄,如同風中殘燭,生命之火奄奄一息。按道理說,任何一位先天高手都能閉精鎖元,保持內外如一。根本不可能出現這般情況,生命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走到盡頭。

“你好,我叫松島村夫!”老者先開口了。

葉孤鴻眼神微微一緊,他雖然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此人無疑是他有史以來遇到最為厲害的對手。

“葉孤鴻。”

松島村夫說道:“你真得很年輕,比絕兒還年輕。”

葉孤鴻沒有說話,靜靜地將背後的長劍取下。

“可惜,你殺了我的絕兒。不然,或許我還會等你成長起來。”松島村夫同樣將彎刀取下,左手輕輕擦拭着刀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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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名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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