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風暴前夕(四)
紅日西沉,炊煙裊裊。
黃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絲萬縷的情緒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洶湧,能夠淹沒一切,還有一絲揭開藏頭露尾般的裸露感。
瑾萱站在房檐上,一雙迷離的眼,不知莫名的看向何方,風忽襲,拂亂了發梢,吹亂衣襟;雪飄曳,一絲情緒,幾許悲涼;縱使痛苦萬分,心中扔存不舍,千絲萬縷間,點滴凄涼意。
焰羽站在庭院中,望着站在房檐上的瑾萱,臉上薄紗佛動,一副冷顏下的面色略為凝重,焰羽忽嘆,道:“誒,萱兒你...終究是走了不該走的路,相思的苦是這人世間最毒的葯。”
而在此時,葉無極持傘而來,為焰羽撐着傘,沉默片刻,心中亦起了波瀾,迴響起還是嬰兒般的瑾萱,本應該有屬於自己的人生,卻無意間被命運捉弄。
“萱兒,自幼是你養大,若非你對萱兒沒有任何情感,鬼才會信。”焰羽看了葉無極一眼,隨後又將目光看向房檐上的瑾萱,道:“那你現在又做何感想,若非你當年將年幼的萱兒送來,又豈會有現在的狀況。”
葉無極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房檐上的瑾萱,臉色微變,道:“是啊,只能怪命運的安排,我不忍心一名嬰兒因此被人拋棄,她有活下去的資格不是嗎?”
焰羽沉吟不語,看着屋檐上的瑾萱,心中早已明了,愛一個人是何嘗的苦,片刻之後,輕聲,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很迂腐,冥頑不靈吧。”
葉無極一皺眉,道:“羽兒,你為何不告訴萱兒真相?你刻意留下天魔宗獨有的記號,讓萱兒找到我們,還將將聖蓮交給那小子,是不是早已經知道他們需要聖蓮,而萱兒會因此而抉擇?那如此一來你體內的傷.......”
焰羽,道:“為了萱兒,一切都值得,一把年紀了,無所謂傷不傷的,只是那小子的決定讓我有些愕然。”
葉無極臉色隨之一暗,道:“看那小子的態度,同樣是不希望萱兒夾在中間做選擇,畢竟天魔宗與他的仇是血仇。”
焰羽沉吟片刻,點頭道:“誒,造化弄人,可悲可喜,萱兒的人生本與天魔宗無關,她有權利去追求去追求她自己的幸福,我經歷的太多太多,也懂得太多太多,不希望萱兒步入與我相同的路,但...要來的終究逃避不了,他若報仇,只管來吧。”
葉無極忽然嘆息一聲,道:“一切的風雨,我會擋在你的身前,縱使萬劫不復又如何?”
焰羽忽的轉身,看着葉無極,道:“二哥,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希望你在為我去冒險,那小子之所以與萱兒劃清界限,是因為北域即將到來的風暴,誰又說的准,這場風暴下究竟會發生何等變故?”
葉無極神情一斂,道:“有我在,你大可放心。”
焰羽焰羽眼中閃過一絲憂色,道:“這樣也好,北域局勢DONG亂,該來的也避免不了,萱兒留在我的身邊,我也能免去心中的顧慮。”
葉無極,道:“我會設法護你們周全。”
焰羽對着葉無極微微一笑,道:“時候不早了,就讓萱兒一個人在那靜心吧,有些事,二哥還未明了。”隨後,葉無極轉身離去。
葉無極看着離去的焰羽,道:“羽兒,是我微明了,還是你不曾明白?”
北域天山深處,黃昏掩去,夜悄悄來臨。
雪花飄落,風冷肅,顧蒼玄負手而立,望着莫名的遠方,靜靜等待,不至片刻,一道赤芒落至顧蒼玄身後。
“爾來了。”
“弟子見過師尊。”帝君望着顧蒼玄的背影,眼中流出淡淡之色,顧蒼玄甫轉身,凝望着帝君,道:“師尊?爾與吾早已經沒了師徒情分。”
鬼面獠牙面具下的帝君神色一怔,雙眼中一絲精光一閃而過,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但師尊的意思與我背馳而行。”
顧蒼玄,道:“哦,這就有意思了,爾與吾皆有相同的目標,爾終究是下了決心,至此仍舊未達成宿願,不是嗎?”
帝君苦笑一聲,道:“是啊,殺了那麼多的人,終究無法下的了決心,為了她在看我一眼,我什麼都不後悔,可是師尊的意思殺戮下的永恆。”
顧蒼玄神色嚴肅,冷肅一笑,道:“是爾起了憐憫之心,犧牲不足為道,她與人間你無法訣舍,看透一切的爾,為何始終看不透這層關係。”
半響,帝君低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愛的人......我會用其它的方法將其復活,至於龍魂,我想我幫不了你。”
顧蒼玄眼中盡顯一絲殺意,道:“爾可看清爾的選擇是否明智之舉?”
二人隨即對望了一眼,眼神中各顯冷態,帝君道:“我想活在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你操控的人生。”
顧蒼玄眼睛轉過複雜神色,但終將嘆息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吾便給爾一個自己的人生,可是爾真的能回到從前?時間如握不住的沙,人如泡沫般的影,曾經心目中的嚮往會可遇而不可求,記住,爾的人生是悲.....也是無法改寫的現實。”
帝君為之一怔,驚愕間,修羅面具下帝君臉色卻是一變在變,道:“一切不勞師尊掛心,悲與喜,喜與悲,我都想我自己走下去。”話音落定,帝君抽身順化赤茫離去。
顧蒼玄孤身深處在茫茫白雪之中,神色黯然,伸出手輕輕握成拳,隨後輕輕釋然,道:“傻傻的徒弟啊,爾始終未能理解,未能放下一切,所謂的無悔,所謂的殺戮,不過是內心中掙扎的痛苦,呵呵~殺戮下的永恆亦或者永恆下的殺戮,都在所不惜,要記住,那一個堅定的目標啊,爾任何時候都逃脫不了吾為你精心準備的計劃,”
夜,冷徹無常;雪,似飄如飛。
凌皓城外圍,魔宗宗主焰飛自蒼穹之中緩緩降落,四奴見狀上前恭迎,道:“四奴恭迎宗主。”
鬼面獠牙面具下焰飛精光一閃,殺意四溢,焰飛冷聲,道:“你們來此已有數日,可有何進展?”
丑奴、劍奴相視一眼,劍奴上前一步,恭敬道:“回稟宗主,天山地廣無邊,我與丑奴幾次在天山徘徊,並無發現任何異樣。”
焰飛眼神冷冷一撇,道:“無妨,鬼奴、雪奴你們二人那邊可有何進展?”
鬼奴、雪奴身子一震,雪奴上前一步,道:“我與鬼奴在城中多方打探,同樣並不得線索,不過在我與鬼奴二人的監事下,發現凌傲天之女凌霜兒與聖女一伙人前往天山,在天山發現落單的凌霜兒,想要逼出異寶的下落,但是半路上殺出一個人,致使功虧一簣。”
焰飛雙眼瞳孔收縮,冷然道:“這就有意思了,凌霜兒......既然多日無功,又加上各方勢力虎視眈眈,關鍵時刻我們需採取必要的行動。”
劍奴臉上神色變幻,道:“不知宗主將採取什麼行動?”
焰飛沉默了片刻,緩緩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已加派天地令前往天山深處調查,而此時另外一方人也已經早早到了北域,就不知天鈺門為首的正派欲做何為,四奴聽令,
你們四人還是兩人一組,各自打探消息,一有問題隨時稟告。”
四奴恭敬回令,道:“是。”隨後,四奴便各自退去。
焰飛取下修羅面具,臉上滄桑神情沮喪而傷感,淡淡道:“似乎一切不太入人心意,人死兩別,世間真有起死回生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