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石棺屍變
李洪轉回頭,看到站在陳四身旁的曹公公和十方,皺了皺眉頭道:「你們兩個,也跟我下去。還有連山,你也來吧。」
見陳四也要跟下來,又擺手道:「你就不要進去了。守在外面,小心戒備。」
陳四低頭看了看十方,摸着他的腦袋道:「去吧,看看石棺里有什麼古籍。記得要跟在將軍身邊。」
十方聽話的點了點頭。低頭望着土坑下黑漆漆的洞口,不禁又懷念從前夜能視物的日子。
他默念靈訣,給自己補了一次共情的幻術。心中卻仍是忐忑。這共情術對陳四有用,卻未必對張連山也管用。不過想想也不用擔心,張連山遲早得殺,大不了在墓里就殺光他們。
曹公公抱着他跳下土坑又放他下地,心驚膽戰的彎腰進了洞裏。
這土洞有一米多高,越往裏走越窄,但對十方來說卻很寬敞。在洞裏走了七、八米,在彎道口有火光照進來。
眼前出現一座寬闊的墓室。裏面站着十來個人,都是滿身泥土。四周還燃着幾隻火把。
墓室中央擺放着一具青色大石棺,旁邊還有一具灰石棺,比那青色石棺低了一寸。棺蓋上都刻着古怪的花紋。
李洪沿着四方的墓室轉了一圈,嘖嘖稱奇道:「這四壁都是青石堆砌,卻絲毫不感覺憋悶。火把也能燃燒。難道這裏還有其他通氣孔?」
「嘿嘿,管他呢!」張連山走到青色石棺前,盯着繁複的紋路看了看道,「既然地上都有金餅,墓室又這麼結實,這裏面肯定不是尋常人啊。」
李洪拿着手上的金餅又瞧了瞧,點頭道:「看這金餅樣式,至少也是戰國的。青棺里說不定是個王侯。那個宋校尉、張校尉,你們親自動手去把青棺撬開。」
張德順謙恭的應了一聲,眯着眼笑道:「呵呵,為將軍大人效勞是我倆的榮幸。只是,能不能給點防備的東西啊?」
張連山歪起腦袋,眼神戲謔道:「呵呵,你們還想要什麼防備?撬個棺材罷了,又不是讓你們衝鋒打仗。用撬杠就行了。」
說完,又惡意滿滿的盯上了曹公公和十方。「要是力氣不夠的話,再給你們添兩個幫手……」
「我年紀太小,沒力氣的。曹公公身子也弱,不如叫那兩邊位大哥幫忙呀。」十方拉着老曹的手,烏亮的眸子盯着張連山。
張連山覺得腦子恍惚了一下,揉着發漲的太陽穴道:「呃,好像說的也對。喂,你們兩個過去幫忙!」
兩個壯實的士兵應了一聲,快步走到張德順的身旁。
宋校尉不可思議的看了十方一眼,快速從地上撿起兩根撬棍,塞給了一根給老張。暗中眨了眨眼。
李洪奇怪的看了張連山一眼,沒有吭聲。又瞧了十方一眼,覺得這孩子長得眉清目秀,看着還挺順眼。
「快點幹活。只站着可沒飯吃啊!」
張連山忽然莫名的火大。剛才是怎麼回事,一個恍惚就被小東西給忽悠了?腦子進水了嗎?再瞪了一眼那小東西,心中的怒火卻漸漸熄滅了。好像,也不是那麼生氣?
那邊四個人合力撬開了石棺,緩緩推開一道縫。
從裏面散出一股霉變的氣味。等氣味散去,他們用力將棺蓋推開了一半,露出了一具女性的乾屍。
看那女屍面目乾枯,頭髮卻烏黑。梳着墜馬髻,兩鬢耳後各留了一縷波浪的髮絲。一襲黑袍裹身。乾枯的手裏還握着件青玉色的龍首谷紋玉玦。
張連山推開了士兵,走到石棺前。瞧着女屍身邊幾件寒酸的玉器陪葬,不住搖頭道:「就這麼點東西?還不如地上的金餅值錢。這是哪家的貴人啊?」
李洪也走到石棺前,仔細打量着那件龍首玉玦,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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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拽了拽,從女屍手裏奪了過來。
就在下一刻,十方猛然睜大了眼。
從他進入墓室的一刻,就時刻探查着兩口石棺的生機,卻始終沒有任何感應。
直到李洪從女屍手中奪走玉玦,女屍前額猛然燃起了一團黑火。漆黑的火焰騰起一尺高,形狀竟比以前他師父的眉心輪還要強大數倍。
他來到這世界這麼久,自從擁有靈視的異能,還從沒見過這種顏色和如此強大的生機。而這濃烈的生機偏又是石棺的女屍發出的。十方只覺得毛骨悚然,就想不顧一切的逃出墓室。
曹公公拉着他的手,忽然覺得他小手不住發抖,忙悄聲安慰道:「別怕,別怕。不過是一具風乾的屍體。咱們忍一忍就上去了。」
李洪拿着玉玦仔細查看,只見玉玦兩端的龍耳為圓形,龍眼如棗核。器表谷紋密佈。在火光下隱隱透出青色的光華。
他體內靈力也似受到那光華的牽引,在丹田內蠢蠢欲動。心中大喜,這東西居然對修鍊也有益處!
他按捺下喜悅,不動聲色的望向灰色的石棺。「這個石棺也打開吧!」
張德順不敢懈怠,和眾人上下使力,沒幾下就撬開了灰色的石棺。裏面卻沒有腐朽的氣味,隱隱還有一絲香甜。他們把棺蓋推開了一半。
「咦!大哥,這個女人好漂亮!」張連山走到跟前,猛的用力,把棺蓋掀翻在地上。
石棺之內赫然躺着一具動人的女屍。確切的說,更像一個熟睡的美女。容顏俏麗,臉色慘白卻更顯肌膚白皙、吹彈可破。修長的脖頸向下露出半個雪白的肩頭,再向下……
張連山吞了口吐沫,傻笑道:「哇哈哈,這女人可真漂亮!我要能娶到這樣的老婆,這輩子也夠本了。」
「閉嘴!不看這是什麼地方?說這種話不怕晦氣!」李洪瞪眼道。
望着石棺中宛如熟睡的女人,他心中暗暗震驚。在這少說也有幾百年的古墓里,怎會出現這樣鮮活如生的屍體?
石棺里依然沒有一塊黃金,甚至連陪葬的玉器都沒有。棺中女人看上去只二十齣頭,穿了件紫綺襦衣,下身碧綠襦裙,體態豐滿,赤足瑩白如美玉,在手中盈盈可握。
李洪猛然警醒,用力搖了搖頭。怎麼回事,他不過是看着女屍就會有這種想法?天生魅惑嗎?死人也有魅惑?
十方小心翼翼的查看這艷屍,所幸沒發現絲毫的生機。這栩栩如生的睡美人竟真只是一具屍體。
張連山不知不是不着了魔,趴在近在咫尺的女屍臉旁瞧個不停。他背對着大家不知搗鼓什麼,似乎抬起了女屍的頭。之後又圍着石棺轉了半圈,忽然伸手捏住慘白的臉頰,輕輕一擠。
「連山,你又幹什麼?」
「大哥,你看她嘴裏,還有隻玉琀。」張連山抬起頭,興奮的喊道。
那張開的小口裏露出半截小玉,似乎是一隻黃玉雕刻的小獸。
李洪只看了一眼便扭頭道:「算了,這個屍體太邪門,別動她的東西。你們收完了玉器就把棺蓋放好。咱們今晚不回營地,就在那邊村裡休息。」
說完,轉身彎腰走進了地洞。
十方拽了拽身旁的老曹,想要跟着李洪一起出去。剛走到通道口,就聽到張連山那邊說道:「宋校尉,你過來把這隻玉琀拿出來。」
宋校尉正在收拾石棺里的玉器,聽到這話身子不由一僵,忍着一口氣道:「呵呵,剛才李將軍說這女屍太邪門,不讓動她的東西。我看……」
「嘿呦,你還真當自己是校尉?讓你過來你就過來,磨磨唧唧幹啥?不想活了!」
宋校尉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被旁邊的張德順撞了一下肩膀,用眼神示意他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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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過去,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忍着火氣走到灰石棺前。看着女屍沉睡的動人模樣,心中不由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伸手輕輕握住那半截的玉石,往外一拉。
「崩」的一聲異響。一道黑影從張開的小口疾射而出,正中他的右胸。
他驚叫一聲倒在地上。鮮血從衣襟中滲出。片刻后,整個右胸的衣服已是一片刺目的殷紅。
「老宋,老宋你沒事吧!」張德順慌張的跑了過去,一把拽起了宋校尉。
「沒,沒事。好像是暗器!」宋校尉咬着牙坐起身,低頭看胸口的位置。
在他右胸上釘着一隻黑銹斑駁鐵錐,鐵錐末端一片黑綠,看着都讓人心悸。
「快拔掉,別用手抓。把污血放出來!」十方跑過來着急的大叫。
張德順臉色一變。左右看了看,「刺啦」撕下一片衣襟纏在手上,抓住那鐵錐的末端,猛一用力拔了出來。
一股污血冒出。他趕緊撕開老宋的外衣,看到傷口周圍已經變成了青黑的顏色。
「有毒啊!」張德順的聲音發顫。用刀割開傷口,看着黑血不停往外冒。
十方眯起了眼睛。他看不出鐵錐是否有毒,卻能看到一股黑氣縈繞在鐵錐的四周,就和那石棺里女屍身上冒出的黑火焰一樣。
他擔心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石棺。灰色的石棺依然死寂。青色石棺內一團黑火如烈焰蒸騰,比剛才看到時又壯大了幾分。
「宋叔你沒事吧?能不能站起來?」
宋校尉咬着牙試了試,右邊身子似乎失去了知覺。他心知不妙,掙扎着用左手撐地,想要用一條腿爬起來。
「別動,你別亂動。小心毒氣攻心!」老張用力壓着他的肩膀,瞧着他胸口的黑血漸漸變回了鮮紅。
「來不及了,快帶他出去!快逃出去!」十方最後一句是喊出來的。
墓室的眾人都心頭一緊。他們知道這位小大人的本事,能千里傳音還會用靈符小人兒和大蛇爭鬥。這樣的人都如此驚慌,那一定是發生了恐怖的大事啊。
張連山被嚇了一跳,忍不住破口罵道:「你他娘的慌個錘啊,想嚇死老子?又沒鬼追你!」
話音未落,青石棺里的乾屍猛然坐了起來。緊閉的眼瞼張開,露出一對褐黃的眼瞳。那對瞳孔似失了焦距,死盯着一個手拿麻袋收拾玉器的士兵。
那士兵剛撿起頭邊的一隻玉蟾,抬頭就與坐起的乾屍四目相對,只差半步的距離。士兵嚇得體如篩糠,手裏的麻袋一松,掉進石棺里。
胸口「噗」的一聲,***枯的手爪捅入心窩,又從後背透出,手中還抓着一隻跳動的血色心臟。
「啊,鬼殺人了!」墓室里驚呼聲四起。受驚的眾人一齊朝洞口涌去。
他們聲嘶力竭的叫喊,拚命要擠進不到兩尺洞口。慌亂中你推我搡,竟一個都沒擠進去。有人發瘋拿刀亂砍。頓時血光飛濺,慘呼聲一片。
乾屍從胸膛的血洞裏掏出心臟,被鮮血濺了一臉。它伸出猩紅的長舌舔了舔嘴角,張口咬了下去。鮮紅的液體順着乾癟的嘴角滴滴淌落。
「別怕,你們別跑!」
張連山不愧是摸金校尉出身,看到乾屍吃人雖然吃驚,卻也沒有恐懼。他提起開山斧沖了過去,一斧劈下,正砍在殭屍的肩頭。
他手臂一痛。本以為勢如破竹的斧頭居然只砍入肩頭半寸便卡住了。他拚命的拔着斧子想再來一下。
殭屍緩緩抬頭,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嘶吼,一掌平推了過來。
張連山就像被重鎚砸中,「哇」的噴出一口血,人和斧子橫飛了出去。重重的撞上石壁又摔回地上。掙扎着爬起來,又噴出兩口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