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
關於生日
三月底時,寧星阮收到了幾個朋友和叔叔寄來的生日禮物,雖然距離他真正的生日還有段時間,但他仍然十分高興。
窩在虞夙懷裏,他興緻勃勃地把快遞盒子擺好,一個一個地拆開拍照,再回消息道謝。
拆完了快遞,寧星阮伸了個懶腰,轉身抱着虞夙心滿意足地蹭了蹭,開玩笑道:“快快,把禮物拿出來。”
虞夙手順着他的脊背滑下來,輕輕捏了捏,意味深長道:“要嗎?”
寧星阮臉蹭地紅了,伸手把他的手打下來,哼了一聲道:“老不正經。”
說完調整姿勢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爬下來,他又問道:“虞先生,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虞夙出生的日子自然早已無人記得,寧星阮也不願那些痛苦的過往有任何一絲遺留在他們現在的生活中。提及此事時,虞夙只說,當初寧星阮出生時的哭聲將他從混沌中喚醒,那便當是他的生日了。
所以他們同一天過生日,而這一天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是獨屬於他們的特殊節日。
“你送我禮物,自然是要你自己好好想啊。”虞夙摟着他笑道。
翻了個身半躺在他懷裏,寧星阮有些憂愁地嘆了口氣,他想把最好的最特殊的給虞夙,然而卻也想不出什麼東西能擔得起這個名頭。
指尖捏着他的下巴,虞夙抬起他的臉吻住他,直到氣喘吁吁才將人放開,然後揉着他的頭髮笑道:“最珍貴的寶貝就在我懷裏呢。”
寧星阮笑嘻嘻地仰頭,主動仰頭親吻在他唇邊,一本正經道:“好了,來自最珍貴的寶貝最真誠的吻,滿意嗎?”
“嗯,很滿意。”虞夙也一本正經地摸着嘴角回道。
虞夙雖不在意,寧星阮卻將此事放在了心上,時間一天天臨近,他也偷偷在商場網站挑了很久,還徵求了小道士的意見,結果選來選去,最終也沒什麼結果,愁的他腦袋疼。
最後一咬牙心一橫,他還是選擇了一個很俗套但……應該很“驚喜”的禮物。
四月十三,早起虞夙便煮了長壽麵和紅皮雞蛋,原本他只準備了一碗,在寧星阮的抗議下才又給自己做了一碗。
“這才對嘛,本來就是我們兩個人一起過……”寧星阮看着兩碗長壽麵滿意地嘟囔了兩句。
吃完長壽麵,虞夙在廚房收拾,寧星阮鬼鬼祟祟地回到卧室,動作迅速地將一個小包裹塞到收拾好的行李箱裏,往外看了一眼,發現虞夙仍在廚房沒有出來,才謹慎地把行李箱放回原位,努力藏起臉上竊喜的表情,故作輕鬆地出了門。
他們要去郊區的度假村住幾天,雖然在寧星阮看來他們也算是“老夫老夫”了,但每逢特殊節日,還是要有點儀式感的。
將家裏收拾妥當后,便由虞夙提着行李箱出了門,一路坐車來到了度假村。
曲召市雖地處北方,但剛好靠近大型山脈,郊外就是小有名氣的溫泉勝地,兩人到了度假村后將行李放在提前訂好的房間裏,吃了午飯後在附近轉了轉,晚飯後,寧星阮心跳加快,緊張兮兮,一想到自己等會兒要做的事情就腦袋發熱,頭頂都要冒煙兒了。
虞夙見他這幅樣子,面露擔憂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啊,我很好,沒事兒。”寧星阮否認,一副十分輕鬆的樣子,然後轉過頭試圖掩飾自己已經開始發燙的面頰,卻錯過了身後虞夙臉上意味深長的表情。
兩人的房間連通着一座小院子,院子裏是一口溫泉池,天色暗下來后,寧星阮就推着虞夙要去泡溫泉。
穿好浴袍走出房間,踩着台階小心滑入池中后將浴袍解開,裊裊熱氣很快將白皙的皮膚熏上了一層淡紅。
溫泉池不小,兩人相對而坐中間還留有空間,寧星阮伸出腳來輕輕地一下一下踢着虞夙的腿,踢了兩下就被一雙大手捉住了,虞夙用力一拉,便將人徹底拉入了池子裏。
寧星阮被嚇了一跳,慌亂伸出手撲騰着,撲騰了兩下才發現虞夙已經托住了他的后腰,正笑看着他。
有些窘迫地抹了把臉,寧星阮從他懷裏掙脫開,坐在一邊,然後趴在他肩上用力咬了一口。
虞夙笑出了聲,伸手輕捏着他的肩膀。
泡了一會兒,寧星阮就借口有點累,想先進去休息,從池子裏爬了出來,並堅決拒絕了虞夙陪他一起回房的動作,讓他多泡一會兒緩解疲勞。
看着匆忙中帶着些慌亂的背影,虞夙放鬆身體靠在池子邊緣,臉上浮現了笑意。
走進房間裏,寧星阮朝身後看了一眼,發現這個角度外面看不到他的動作,才打開行李箱,把早上塞進箱子裏的小包裹拿了出來……
等虞夙進來時,就看見站在床邊的青年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一件紅色的短袍,可能是衣服設計有些複雜,他套上一半就卡在那裏,背部大片白皙的皮膚裸露在空氣中,紅色的薄紗半搭在臂彎上,更襯得肌膚白膩如瓷。
他低着頭,正慌亂地解腰間的帶子,纖長的脖頸線條看得虞夙喉頭微動。
他站在門邊靜靜地看着寧星阮,任由自己眸色漸深。
當寧星阮察覺到不對,看到地上的影子時,心裏一驚,猛然回頭就看見正盯着自己,眼睛似乎都要變紅了的虞夙。
他臉上爆紅,又羞臊又無措,雖然從決定這麼做時他就在給自己做心理準備,但真到了這一刻,他仍然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我還沒、沒穿好,你出、出去。”結結巴巴地粗聲趕人,卻見虞夙笑着將門關上,朝他走來。
有些慌亂地往後退了一步,腿碰到床沿,不由自主地跌坐下去,他看着虞夙的表情,忽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是不是……是不是有點兒過火了?
紅紗覆在身上,瑩白的皮膚若隱若現,手軟腳軟躺在床上,雪白的床單,紅色的短袍,雪白的皮膚。
薄紗纏繞,衣帶在床單上輕輕晃動,伴隨着時輕時重的輕哼,直到哼聲變成求饒的哭泣,紗衣才被撩開扔在了地上。
翌日,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寧星阮瞥了一眼地上已經被撕的不成樣子的衣服,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他不該的,不該單想着給別人送禮,卻忽略了某人的體力,高估了自己的老腰承受能力。
房間門打開,滿面春風的男人端着清淡的早餐走進來,放在床頭,然後溫柔地將“半身不遂”的寧星阮扶起來,又將枕頭墊在他身後,才端起碗來,用勺子盛了粥輕輕吹涼送到他嘴邊。
看着仔細小心“伺候”自己的虞夙,寧星阮心裏的氣也撲哧散了。
還能怎麼著,自作自受,吸取教訓唄。
——
春節
臘月十幾時,寧星阮就接到叔叔的電話,讓他帶着虞夙回家過年。
寧星阮原本是打算就陪着虞夙在曲召市過春節,等過了初五再回家,免得大家都不自在,不過嬸嬸卻勸他:“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自在,我和你叔叔都想你呢,再說了,這剛成家你不把人帶回來,人家小虞心裏不知道怎麼想呢。”
“他不是就一個人嘛,回來熱鬧熱鬧不挺好的……”
寧星阮還是先詢問了虞夙,虞夙沒意見,他也就應下來。
臘月二十幾,兩人坐車趕回家裏,寧平陽兩口子特地將寧星阮房間的床換成了兩米的大床,找人好好收拾了一下,生怕怠慢了兩人。
寧平陽雖然看着自己好好一個大侄子“嫁”給一個大男人仍然有些不自在,但見過了兩人之間的相處,也挑不出什麼意見來,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想到記在侄子名下的大房子,他又有些氣短,夜裏翻出銀行卡一張一張對了對賬,坐在被窩裏愁的直嘆氣。
楊昭見他這樣,有些莫名其妙地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又好聲勸他有什麼不滿也忍着,別在孩子面前掉臉子。
“人家小兩口過得好着呢,你可別瞎添亂啊。”坐在梳妝枱前,楊昭揭了面膜回頭瞪了他一眼。
寧平陽委屈道:“我什麼時候掉臉子了,臉都笑僵了我,這是……人家小虞把那大院子都送給星阮了,這咱什麼也拿不出手,我這不是……”
楊昭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笑出聲來:“你這當自己嫁閨女呢?行了你就別瞎操心了,你看他們兩人的樣子,像是計較這些東西的人嗎?”
寧平陽一回想,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他對自己親兒子都沒虞夙對自己侄子好,敲了一下腦袋,他把銀行卡塞到床頭櫃,躺進了被窩。
臨睡前還在嘟囔:“人家不在意是人家的事兒嘛……”
“我跟你嬸兒商量過了,家裏本來就給你準備了結婚的錢,你弟的另有一份。現在你成家了,這錢必須拿着!”
寧星阮哭笑不得,心裏也暖暖的,他自小無父無母,雖然小時候是跟着奶奶在村裡生活,但他也記得從小叔叔就對他極好,奶奶過世后將他接回來,更是把他當親兒子對待。
只是和奶奶生活那些年,終究是影響了他的性格,雖然心裏感激親近,略孤僻的性格卻讓他無法表達。
但就算是這樣,叔叔他們仍然對他一如既往。
將銀行卡還給叔叔,他道:“這錢您替我收着,等哪天我們正需要了,再跟您說,不然錢放在我這裏,我可能大手大腳沒多久就給花完了。”
“就當是給我們留個保障,您看行嗎?”
寧星阮一通連哄帶撒嬌,寧平陽也覺得還是這樣比較好,就鄭重地把銀行卡收了起來,並囑咐寧星阮一定要記得。
年夜飯上,一家人圍坐一桌,說了幾句吉祥話,照例詢問了小星辰的學習狀況,以及寧星阮兩人的工作狀況,熱熱鬧鬧守完夜,臨睡前嬸嬸拿出三個包好的紅包遞給三人。
結果紅包道了謝,進房間后寧星阮將其中一個遞給虞夙,笑嘻嘻道:“壓歲壓祟,來年平安順遂。”
虞夙接過紅包,笑了:“謝謝。”
“不客氣,”寧星阮撲到他身上,“快快,背我去睡覺。”
早上早早就被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叫醒,睜開眼睛在虞夙懷裏伸了個懶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親親他的唇角,寧星阮笑得燦爛:“新春快樂呀。”
“新春快樂。”虞夙也低頭親了親他,“謝謝你。”
寧星阮趴在他身上,將臉埋在他頸間,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他看得出來虞夙還是有些開心的,吃年夜飯,守夜,收壓歲錢,也許別人看來很無所謂的舊俗,他卻想將虞夙獨自守在那座小祠堂的日子裏缺失的全都補給他。
以後他還會和虞夙一起過很多很多個春節,收很多很多份壓歲錢,不止春節,還有端午中秋重陽。
他都會陪着虞夙一起。
直到老去。
——
工作
自從辭職后,兩人婚禮、出遊,寧星阮找工作的計劃一直擱淺,擱淺了將近兩年,等出遊回來在家閑下來,他就開始心慌慌。
於是回來后沒兩天他就完善簡歷投了出去,然而等他接到面試通知要去面試時,虞夙卻攔住了他。
“我這裏有一份工作很適合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虞夙彎腰從背後抱着他,挪動鼠標關了聊天界面。
寧星阮扭頭好奇道:“什麼工作?”
“做我的家教老師,是這樣稱呼吧,怎麼樣?”虞夙湊在他耳邊,熱乎乎的氣息噴洒在耳朵上,讓寧星阮瞬間僵了。
家教老師?真是、真是不正經!
虞夙這傢伙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東西?肯定是小道士把他給帶壞了!
寧星阮蹭地面色通紅,腦子裏不適宜地冒出一個念頭,那他是不是要準備一身白襯衫什麼的……
用力晃了晃腦袋把這種不健康的念頭甩出去,他扒拉開虞夙的手,正色道:“別鬧,我正忙正事兒呢。”
虞夙訝異地看着他泛紅的臉,忽然露出莫名的笑意:“我說的也是正事啊,只是,你想到什麼了,臉這麼紅?”
……
等弄明白了虞夙的意思,寧星阮簡直要鑽進地縫了!
人家是正經想要學習,他自己想歪到哪裏去了!
既然拿到了身份證,正式成為這個世界的一員,虞夙自然也考慮了他們的將來。
無論如何,想要快速融入社會,看書、學習、考試是必不可少的。
他也無意取得高學歷,只是終歸有些事情還是要有本證書比較方便。
寧星阮先是買了一整套從小學到高中的教科書,得益於他大學時做家教的經驗,書上的知識他還沒有完全忘完,輔導虞夙也算是綽綽有餘。
虞夙不愧是自學道術就能將一個大家族徹底顛覆的天才,有些書他翻過一遍就能徹底吃透,時間一長寧星阮倒是越來越輕鬆。
他閑下來也會讓虞夙教他練字,最後倒是寫得一手好字了。
原本他還擔心兩人坐吃山空,然而虞夙卻在出去一次后回來就交給了他一張卡。
雖然不是天生道體,但當年學的那些玄學道術還在,小道士和老道長有時遇到麻煩事向他求助,虞夙也會看在他們曾細心照顧寧星阮的份上出手,出手一次的報酬就夠他們兩人小半輩子的開銷了。
沒了經濟壓力,寧星阮也有閑趣學些自己喜歡的東西,有段時間他迷上了看虞夙做飯,便拍了幾段視頻發在網上。
雖然只露出了手,沒有露臉,但還是很玄學地小火了一把,寧星阮見有“同好”在評論區誇誇,也開始上心,慢慢學習拍攝剪輯,倒是吸引了一小批粉絲來,竟還有商家聯繫合作。
不過他拍視頻並不是為了掙錢,能推的也就推了,只應下了一些偏公益方向的合作。
幾年下來,雖不曾明說,但寧星阮也從來不會刻意掩飾兩人的親昵,有人猜測出他們的關係,卻也只是引來了一片善意的祝福。
他們很少離開曲召市,這個院子對兩人來說都是個特殊又充滿各種回憶的地方,呆在院子裏他們就覺得很滿足了。
種花學習,偶爾“出差”,拍拍視頻,日子就這樣緩慢又幸福地慢慢流淌着。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