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德累斯頓石板是不可能帶走的，在黃金之王態度強硬的回復之後，日輪真一又把石板還了回去。他們的信任還達不到那種程度，心知肚明的日輪真一也只是向王權者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估計很快石板就會轉移到一間24小時全角度光照的房間了。在這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后，很快各地的政府以及和政府有聯繫的組織都收到了有關城市意識的消息，或許還有同步得到消息的黑方組織，一時間各個城市暗潮洶湧人心難安。為了不讓混亂太過，日輪真一還公開了一則消息。【或許人類忘記了門最初的含義，但是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在不進入建築內部之前，我們也不會知道裏面所發生的事。】算是稍稍平息了一點浪花，至於平靜海面下的波濤洶湧，那又和他日輪真一有什麼關係呢？畢竟他的本職工作只是校醫而已，因為快要開學的緣故，他最近要準備搬到學校去住。可能出於教育者的良善，夜蛾正道給日輪真一預支了薪水，這一段時間的生活都不成問題，但這並不支持他換個地方居住，所以在知道自己可以搬到東京高專的教職工宿舍居住的時候，日輪真一還挺高興的，至少可以晒晒太陽了。這份欣喜持續到了一通電話過來。原主幾乎詮釋了孤家寡人的含義，手機通訊錄里一個人都沒有，原本在學校里的時候，還有個導師對他頗為關照，但在原主畢業后的半年裏，那個教授也去世了。所以誰會給他打電話呢？日輪真一劃開屏幕，電話播出的地址明晃晃地標註着橫濱兩個字。【宿主，你剛來的時候，拒絕的工作就是橫濱的。】系統給出了貼心提醒。對於在禮儀方面吹毛求疵的霓虹人來說，拒絕了工作已經錄取的工作，可能的確是件非常失禮的事情。但是在回東京之後，他應該是有發郵件過去說明情況的。“原主沒有簽訂什麼工作合同吧？”雖然有着原主的記憶，但為了保險起見，日輪真一先詢問了一下系統。【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稍微放心一點的日輪真一接通了電話。“你好，是日輪君嗎？”不同於原主上次聽到的爽利女聲，這次的聲音很明顯是個男人。“這裏是日輪真一，請問有什麼事嗎？”“你可能忘記了，你有一份已經拒絕了的工作，不知道你找到工作了沒有，要再考慮一下這份工作嗎？”電話那頭人的聲音平靜又謙和，彷彿一個急需招人的公司，正笑容滿面地和你商量入職工資。但日輪真一可不敢隨意對待這場對話，原因無他，腦海里的系統已經語無倫次了。“不好意思，拒絕貴公司是一些私人原因，我已經找到更合適的工作了。”【森、森，是森鷗外啊！】在日輪真一的記憶里，是沒有和森鷗外有任何聯繫的，上次去橫濱，也只是走投無路的原主打算應聘一個貨運公司的私人醫生。這次不等日輪真一詢問，系統馬上就去翻自己的數據庫了。【啊啊啊啊！上次那個招聘，是□□上任首領發佈的假招聘，被他招過去的人，基本都死了。森醫生上位后估計是關注了一下招聘名單，然後看到死裏逃生的你了。】日輪真一：“……”如果森鷗外再調查的多一點，知道他現在的入職單位，可能過來的就不是這通電話，而是穿着黑西裝的□□成員了？電話兩端的談話還沒有結束，森鷗外好像還有意思寒暄下去。“真是可惜，日輪君的簡歷十分漂亮，本來以為可以成為同事的。”日輪真一鎮定自若：“因為比起橫濱，更想留在東京，畢竟，橫濱是個，嗯，比較特殊的城市。”不知道怎麼就戳中森鷗外笑點了，電話那邊傳來幾聲悶笑：“橫濱是個危險又美麗的城市。”接着又是幾聲笑聲，日輪真一就安靜地等他說話，過了一會，那邊才道：“日輪君的導師是上野教授嗎？在下不才，也曾在上野教授門下學習過。”日輪真一：“……”系統到底怎麼給他找的身體！“很遺憾沒能見到上野老師最後一面，幾年前老師曾經讓我保管一本筆記，現在老師去世了，家裏也沒有什麼人了，我想把這本筆記交給日輪君。”日輪真一原本想說不用這麼客氣的，但森鷗外似乎預判到了：“我以後可能不會從事醫療這個行業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老師的筆記能在他的弟子手上發揮作用……”

“暫定於本周六吧，你到車站就可以，我會派人過來接你的。”單方面決定好日輪真一的橫濱之旅后，森鷗外輕鬆愉快地掛掉了電話。【宿主，我們要去嗎？】系統問地小心翼翼。不去當然是不可能的，只不過這個時間恰好安排在了日輪真一搬去東京咒高教職工宿舍的日子。給夜蛾正道發了郵件，把搬家的日期推遲了一天後，日輪真一打開了系統面板。系統給的任務非常隨意，像極了他偶爾為了打發時間玩的攻略遊戲，在不知不覺間就收穫了不少積分。之前用來升級東京，花費了絕大多數，剩下來的一點，只夠他開啟一個馬甲了。這次去橫濱，可能會用到。……比起上一次去橫濱，直接跨越了一個季節之後，春天的氣息似乎有治癒的作用，不必在冷凝的空氣急行，車站的行人都變得不再那麼嚴肅匆忙。街道上也變得熱鬧幾分，幾個月前肅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若有若無的血氣，這次也變成和煦的花香。還真是大變樣啊！系統在一旁給宿主解釋：【森鷗外上位后整治了□□，直接打壓了橫濱的其他的極道組織，橫濱的治安也就變得好了很多。□□沒有掌控的地方，還是比較亂的。】由於橫濱地下世界快要被港口Mafia統一了，所以治安變好了，這種說法不知道橫濱的政府知道後會是怎麼想的。日輪真一微微一哂，從懷裏掏出一副墨鏡架在鼻樑上。聯想到上次的經歷，希望這幅墨鏡多多少少起一些作用吧。【宿主，你這樣看起來好像華國賣藝的老爺爺啊。】系統覺得自己的宿主好像從來沒有想過發揮外貌優勢，原主衣櫃裏的衣服，宿主能就着三件反覆穿。直到哪一件衣服褪色，其他衣服才有進入循環的可能。沒有理會系統，日輪真一看了眼手錶，已經到時間了，但森鷗外派來接他的人，似乎還沒到？春日的陽光算不上刺眼，但能不被曬到的話還是比較好的，怕過來接他的人找不他，日輪真一沒有選擇去附近的店裏，而是在靠牆的遮陰處等待。直到又過了十幾分鐘，站得腳有些酸了，之所以沒有蹲下，是因為系統的嘀咕：【蹲下之後，再來把二胡，會更像身殘志堅的賣藝人啊！】“是日輪醫生嗎？”只是發了一會呆，面前就一高一矮站着兩個人。高的那個，帶了單片眼鏡的得體紳士，日輪真一已經看見他在車站外很久了，似乎是在等人。但他沒想到，過來接他的人會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就沒往那方面想過了。矮一點的那個——【宿主，黑時宰好蠱啊。】系統的聲音變得有些古怪。日輪真一在這一刻居然有點想附和系統。黑色大衣、鳶色眼瞳、雪白的繃帶。是很特別的象徵，也是日輪真一第一次打開系統面板就留意到的特徵。“日輪醫生？還真是年輕啊。”輕盈的少年音拉長了聲調，讓語氣偏向低沉，“我記得森醫生是說，你有可能會當我們的醫生？”十五歲的太宰治陰鬱孱弱，是淤泥掙扎着爬上來的亡者，也是會毫不猶豫傷人的毒蛇。“不，我已經向森先生婉拒了這份工作。此次過來，只是為了森先生要交給我的一件東西而已。”無論馬甲會怎麼懟天懟地，日輪真一對本體目前的規劃只有小心謹慎地當個背景板角色。畢竟他一沒有高超的異能或者武力，二沒有幫他解決後果的勢力支持，除此之外，他也沒信心在這些智多近妖的主角面前不留一些破綻。“這樣啊。”音調在舌尖上打了個卷，太宰治頗為誇張地道，“那日輪醫生算是我們BOSS的客人了，既然是客人的話，那就得好好招待，讓我帶醫生好好逛逛橫濱吧。”沒有等人推脫，太宰治就做好了決定一樣，催促着廣津柳浪開車。系統悄悄開啟了地圖，發現太宰治的車沒有開往橫濱的繁華地段，而是開向了一個劇情關鍵地點。【宿主，他在套路你誒。】“我知道。”日輪真一打開了面板，把人物界面里，一個灰着的角色點亮，“我不打算接受他的套路。”面板上，身材高大的鬼怪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