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刁鑽的村民

自從胡大牛對我說了這件事後，我的腦袋裏便都是小麗的身影，折磨得我連續好幾天都沒睡着覺，終於忍不住找到了胡大牛。胡大牛見我找他，便很爽快的答應了我，說讓我這兩天等信，然後安排這個事。然後在第二天的時候，胡大牛便將我叫到了陳老大家的門外，沒一會兒便見小麗低着頭走了出來。胡大牛和她顯然認識，臉上滿是壞笑與威脅，讓小麗今天再陪我做一次那事，之後他們的賬便兩清了。小麗依舊什麼都沒說，就只是一副認命模樣的點頭。胡大牛這時候跑到我身邊，提醒我要快着點兒，因為陳老大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回來。我當時腦子裏都亂了，也沒仔細聽他提醒什麼。之後我便帶小麗去了胡大牛那兒，在做那事的時候，小麗就像個死屍一樣一動不動，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眼圈裏囤滿了眼淚。那一瞬，我真的想算了，但是想到做都做了，便也不管那麼多了。可完事之後我就開始害怕了，害怕如果他和小麗這事被陳老大知道，會是個什麼下場。我問她會不會將今天這事說出去，也直到這時候小麗才終於開口回了我一句話，她哭着讓我放過他們。之後我找到胡大牛，對他說出了我的擔憂，胡大牛聽后一點兒不擔心的告訴我說，說讓我把心放到肚子裏，這事不只他們做過，像趙快嘴，齊大力，張瘸子也都做了。我之前並不知道這些人也有和小麗發生關係，否則我肯定不會參與進去，但是事已至此我就是想後悔也晚了。之後的幾天我一直過的提心弔膽，生怕哪一天陳老大便派人找來，但幸運的是那一天並沒有到來……”老王說到這兒的時候，李承霄強抑制出手暴揍老王的憤怒，嘴上罵道：“你們這幫人渣怪不得會被厲鬼報復，真是活該！”老王沒有說什麼，只是充滿悔意的嘆了口氣，李承霄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便又聽老王說道：“時間過了差不多有20天，然後趙快嘴突然找到我，說陳老大要讓我們幾個幫他做件事。確切的說，他是讓我們幾個幫他殺一個人！他……”就在老王還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他的聲音卻突兀的卡在了嗓子眼上，繼而從他的臉上開始肉眼可見的滲出一顆顆豆大的水珠。“啊……！！！”下一瞬，老王便痛苦的捂着面部，身子開始在滿是淤泥的地上打起滾來。老王的這種變化實在是來的太快了，無論是李承霄還是陸傾城在此之前都沒有任何的發覺。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老王的身體已經較之前“縮水”了差不多兩圈。並且這種“縮水”還在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持續着。想來用不了多久時間，老王就會變成第二個陳聰，亦或是……第二個胡大牛。“救我……救救我……”“啊……”老王無比痛苦的在地上翻滾着，凄厲的慘叫聲不禁聽得李承霄頭皮發麻，他無法想像那種將身體裏的水分就像擠牙膏一樣硬生生的擠出來，將會承受多麼大的痛苦。儘管光是想想就覺得很殘忍，但是一想到老王他們對小麗做出的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他心中便再無絲毫的感覺，甚至連最起碼的憐憫都消失了。所謂自作孽不可活，老王他們這些人會落得如此下場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不過話說回來，儘管心裏面覺得老王等人不值得同情和幫助，但有一點卻不得不承認，那就是他們需要從這些人的嘴裏獲悉到真相。但眼下老王的話就只說了一部分，所以他們並不希望他就這麼死掉。“你到底怎麼了？陳老大究竟要讓你們殺什麼人……？”李承霄這時候又不甘心的衝著，仍在地上痛叫打滾的老王喊問了幾句，不過並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回應。他這時候看了一眼身旁仍在觀察的陸傾城，繼而讓他有些驚訝的是，他從陸傾城的臉上看出了些許冷漠的神色。可見他對於老王等人的態度也都是死有餘辜，連點兒嘗試着救的想法都沒有。李承霄覺得他或許應該改變一下陸傾城在他印象中的“聖母”形象了，看得出來陸傾城並不是什麼人都會幫。既然陸傾城沒有出手的意思，李承霄便也每張那口問他怎麼辦，而是在這時決定說：“他已經被鬼盯上了，說不準那女鬼就在這附近，所以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兒吧，畢竟知情者不只有他自己。”從之前的胡大牛被殺，再到這老王，這一切無疑都在給他們傳遞着一個信號，那就是女鬼殺人的速度要比他們想像中快得多。畢竟這還不到一個晚上，就已經有兩個人中招了，所以很難說剩下的那幾個人能否撐過今晚。就在李承霄說話的這短暫工夫里，老王便已經脫水成了一個乾屍，並且更加恐怖的是，他體內的器官，乃至是骨骼也都在粉碎着，並化為血水生硬的從毛孔里滲透出來……最終，老王完全化成了一灘血水，就連點兒屍體的殘塊都沒有留下。毫無疑問，那女鬼的能力變得比之前更強了！

“快走！”陸傾城這時候突然一陣的心驚肉跳，於是想也不想的便和李承霄朝着院外逃去，然而還沒等他們靠近，院大門便“通”的一聲關合了。與此同時，死寂的院子裏開始響起了一陣棺材板顫動的聲音。“咚咚。”“咚咚……”突然響起的詭異聲響聽得李承霄背脊生寒，他下意識回頭望去，便見身後那原本空無一物的棺材裏，竟露出了一顆腦袋！是那隻女鬼，它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又回到棺材裏的，或者說……它一直在這裏！一直在棺材裏，在他們的身後，陰冷的窺探着他們的一舉一動。“鬼！它在棺材裏！”李承霄頭皮發麻的提醒着在他前頭的陸傾城，陸傾城聽后頓時從口袋裏摸出來一把紙符，便又開始碎碎念的嘀咕起來，看樣子是在想辦法將院大門打開。陸傾城的舉動多少讓他心安了一些，但是當他再度回頭去看那棺材的時候，便見原本待在棺材裏的女鬼，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我告訴過你們……不要多管閑事！！！”女鬼惡毒的咆哮聲震耳欲聾，李承霄一顆心都懸了起來，腦海中全是胡大牛，老王他們那凄慘的死相。“怨有仇債有主，你不要找我們啊，我們再不多管閑事了。”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被一點點的抽離出自己的身體，李承霄終是難抑恐懼，對那女鬼求起饒來。不過面對他的求饒，身後的女鬼卻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多管閑事……死！！！”伴隨着女鬼這聲震耳的咆哮聲落下，李承霄覺得全身毛孔都出現了一陣強烈的刺痛感。“啊——！”李承霄忍不住痛叫一聲，下意識的一模手臂，頓時又讓他驚叫起來，因為他赫然摸到了一層水珠！他的身體竟也在開始脫水！“妖魔鬼怪速速受死！禁！殺！”就在李承霄深陷恐懼的泥沼中無法自拔的時候，耳中突然傳進了陸傾城的聲音，隨即他便感覺一股拉力作用到了他的身上，拉着他逃出了院子。女鬼並沒有追出來，所以陸傾城在拽着李承霄跑了一會兒后便停了下來。儘管僥倖逃了出來，但是李承霄卻是全無半分喜悅，因為他摸了摸手臂以及面部，發現上面都覆著一層水珠。雖說不似陳聰他們那麼誇張，但是確確實實正有水在不斷的透過他的皮膚毛孔滲出來。儘管，滲出的速度並不算快。“我好像中招了。”聞言，陸傾城一把將李承霄的手抬了起來，繼而狠狠的向下一甩道：“放心，照這個滲出速度，就是再過1個月你也死不了，和出汗沒什麼兩樣。”“你說我這是出汗？”李承霄頓時恢復了些精神，但是從全身毛孔傳來的那股刺痛，卻彷彿在提醒他，真相併不是陸傾城說的那樣。“全身脫水的癥狀，應該是類似詛咒一類的東西，你雖然也中招了，但可能是體質的原因，所以對你的影響並不是很大。只是在詛咒消失前，你的毛孔會一直刺痛下去。”聽陸傾城這麼說，李承霄頓時長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其實惡靈體質也蠻不錯的，起碼有些百毒不侵的意思。待確定了自己沒有生命危險后，李承霄便也不再“矯情”，立馬對方才的情況分析起來：“女鬼的能力明顯要比之前強了，看來你說的並沒有錯，它殺的人越多便越難對付。不過看它沒有追出來，那口棺材可能對它有着某種作用，或許我們可以試試“火攻”。”“你決定要和它正面交鋒了？”“決不決定要取決於今晚我們的收穫，還剩下3個人，我們抓緊時間。爭取搶在那女鬼的前頭，解開關於那女鬼的一系列謎團。”儘管老王的話只說了一部分，並沒有完全說完便被鬼殺死了，但是通過他所透露的一些內容，李承霄和陸傾城倒也不難憑此推敲出一些東西來。首先是已知的，小麗在生前所遭遇的種種凄慘對待。第一，她是被拐少女，可能在被賣給陳老大之前，就已經遭受過了很多屈辱。第二，在她被陳老大帶回桃水村后，她嘗試過很多次逃走，但都被村民攔了下來，並通報給了陳老大。第三，在被迫嫁給傻子陳聰后，她時常會遭受陳聰的毆打，以及陳老大妻子的打罵。第四，胡大牛用以某件事威脅她，致使她不得不和老王等人發生關係。

以上的四點毫無疑問是他們通過之前的詢問調查得到的，但是這些因素在李承霄看來，卻並非是小麗化為厲鬼的直接原因。因為在發生上面這些事之後的一段時間，小麗並沒有選擇輕生，她依舊好好的活着，直到老王死前提及到，但卻沒能說出來的那件事發生之後。那就是陳老大讓他們幾個去殺一個人。這個人是誰？陳老大為什麼想要殺“他”？小麗之後的自殺，以及擁有如此怨念，是否是因為這個人？這個人現在還活着嗎？他們之間是否真有着某種關鍵的聯繫？疑惑接踵而至，這也讓李承霄和陸傾城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過程中便聽李承霄分析說：“搞不好，這就是一個催人淚下的虐戀故事。身世悲慘的小麗愛上了村裏的一個男人，因此覺得她的世界出現了光明，但這件事卻不幸的被胡大牛這個畜生髮現，繼而以告發他們相逼，逼她不得不與他們發生關係。但最後，這件事還是被陳老大發現了，所以陳老大找到老王等心腹，讓他們將那個男人除掉。就這樣，萬念俱灰的小麗最終懷揣着巨大的怨念自殺而死，繼而化為厲鬼回來報復。”李承霄說到這兒見陸傾城沒有回應，便又補充了一句說：“故事很簡單，但是人心卻很複雜。”“我並不想救他們。”陸傾城這時候突然開口道。聞言，李承霄乾巴巴的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也沒人讓你去救他們，我們這最多只算是自救，算是騙他們說出真相罷了。因為只有清楚的了解了這起事件的來龍去脈，我們才可能有辦法將這次的事件解決。”陸傾城聽后並沒有在說什麼，夜色中難以看清楚他的臉。李承霄覺得陸傾城是一個非常天真的人，儘管平時看上去很高冷，但是聽他說話，在到他做的一些事，則無疑都像是一個沒有經過現實洗禮的孩子。儘管他很承認，在面對鬼物上冷賤人要比他管用的多，當然了他也並非是一點兒用處沒有，說起來他還是有些分析上的天賦的，說起來他也只能在這方面做點兒貢獻。別看他一副逗比呵呵的模樣，可內心裏他卻是一個很清楚的人，他之所以會像現在這麼慫，像個逗比路人甲似的在事件中跑來跑去，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因為他拿鬼物沒辦法，沒有多少自保的資本。不過他也並非是一點兒信心沒有，正所謂是高投入高回報，惡靈體質的成長既然要比正常人有難度的多，那麼待成長起來自然也要遠比他們強大。想到日後自己牛比閃閃帶閃電，冷賤人只能小鳥依人的跟在自己屁股後面混的場景，李承霄心裏面便不由一陣暗爽，很是有些迫不及待。夜色陰沉的可怕，時時響徹的風聲就猶如聲聲鬼嘯，反覆環繞在每一個還沒有睡去的人耳邊。而在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齊大力。齊大力是桃水村裡出了名的大力氣，身強力壯，一個人往往能幹三個人的活，所以“大力大力”的這名字也就叫了起來。齊大力這個人沒什麼心計，基本上是誰對他好，他就掏心窩子對人家好那種。因為少年時期身手陳老大照顧，所以對於陳老大是言聽計從，平日裏同陳老大喝酒，喝的高興了陳老大也會喚他幾聲乾兒子。這在從小就沒有父母關愛的齊大力眼裏，陳老大就是他的親人，是他的父親。所以無論村裡人怎麼看待陳老大，在他的眼裏陳老大都是那個對他最好，最值得他信任的人。躺在有些潮的床上輾轉反側，以往沾枕頭就呼嚕連天的他，今天卻無論如何都睡不着。按理說他在田裏面勞作了一天，身體已經相當疲憊了，理應順利睡去才對，但事實上他卻毫無睡意。心裏面壓抑的狠，並且有一種他說不出來的感覺，這感覺就像是他做了什麼錯事，怕被人發現懲罰一樣。或許，這種感覺叫做惶恐。因為平時說話做事情都很直，所以齊大力其實也總被村民們暗地裏稱之為陳聰第二，說白了陳聰是村民們公認的大傻子，而他則是那個二傻子。正因為這樣，所以他一直都沒能討到媳婦，不過陳老大倒是給過他承諾，承諾過會幫他娶個媳婦。“草他娘的，怎麼就睡不着！”待輾轉反側多時后，齊大力終於是不再堅持，狠狠的一敲床板便煩躁的坐了起來。“轟隆——！”他剛剛坐起來，從窗外便傳進了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音，不由嚇得他渾身一哆嗦。“天天下雨！天天下雨！”..........齊大力邊大聲叫着，邊從床鋪上下來，晃着膀子來到了窗前，想要將開着的窗子關上。因為外面的光線很暗，他又有些夜盲，所以窗外的景象對他來說完全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然了，他也根本不會去聯想，此時此刻會有人正站在窗前冷冷的注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