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靈虛幻境

自從得到護身獸印后，秦川便把獸印掛在腰間，有事無事總會拿出來時不時的把玩一番。

可說來也怪，這獸印自從在秦川手中后便一直沒了動靜。

起初秦川嘗試着放在烈日下暴晒了兩日又放在水中浸泡可獸印不曾有一點回應。

漸漸秦川膽子也就大了，最後做飯燒柴時趁着秦氏不注意，順勢丟進火堆中。

然而小半時辰飯都熟了，從火灰中掏出來依舊如此。

甚至每晚睡覺時，將獸印放在胸口冥想，試着與獸印溝通，可直到不知不覺酣然入睡也未見其果，醒來一看獸印卻在床下睡了一夜。

幾日下來秦川便對這所謂的護身獸印沒了興趣，而老道已有多日未見，尋不得法。

不知不覺掛在腰間的獸印被秦川擱置在書桌一角，不再理睬。

這日，秦川正在門前劈柴，丑兒端着一盤水果進來道“快來歇會吃點剛買來的水果。”說著已將一盤盛滿葡萄、蘋果的果盤放在書桌上。

不經意間看到書桌上的獸印，丑兒驚喜道“你這哪來的小玩意，挺別緻的。”秦川進來時，丑兒已在把玩着獸印。

要說也怪，平日裏任憑秦川如何努力也喚不出的巨獸，被丑兒這麼一摸，竟陡然間化作一隻白色小獸，一身細膩的柔軟毛髮，抵着頭順從的呼應着丑兒的愛撫。

感受到手中的變化，丑兒不禁大驚失色，可當看到這一團白絨絨的小傢伙，頓時歡喜的又將小獸抱起道“太神奇了，這小傢伙看着像小老虎，可又不是！不會是傳說中的神獸吧？”

秦川眼見着獸印竟然在丑兒的手中再次顯化，目瞪口呆。

可當看到這小傢伙伸着小腦袋竟一直朝着丑兒胸口鑽去而丑兒卻毫無知覺的嬉笑着“別撓了，癢！”

秦川頓時不由分說，揪起小獸皮毛，怒氣沖沖道“你這傢伙終於現身了。”秦川說著，手掌突然間一股鑽心的痛，小獸一嘴尖牙頃刻間咬破秦川手掌，秦川吃痛鬆開手掌，小獸借勢又跳入丑兒懷中。

眼看着秦川手掌被小獸咬出了血，丑兒不禁衝著小獸嗔怪道“你呀，怎麼能隨便咬人呢，以後不許這樣聽到沒？”

小獸似乎能聽懂丑兒的話，喉嚨中發出一陣委屈的嗚咽點了點小腦瓜。

“你還委屈？”秦川忿忿不平道。

一聽秦川說話，剛還答應着的小獸，頓時汗毛倒豎，呲着牙一副又要開咬的架勢。丑兒輕撫了片刻，小獸才漸漸安靜下來。

待丑兒幫秦川包紮完手掌看，看着懷中的小獸問道“小川，它有名字嗎？”

“有，叫賴皮。”

一聽‘賴皮’安靜下來的小獸又要發作，丑兒安撫着道“凈胡說，我看它特別喜歡跳來跳去，以後就叫它跳跳好了。”

丑兒將小獸放在臉前道“以後叫你跳跳好不好？”小獸聞言，小腦瓜使勁的朝着丑兒臉上一頓歡喜的猛蹭當作回應。

吃了些水果，秦川又劈起柴來，而跳跳竟在丑兒懷中不知何時已酣然睡去。片刻后，丑兒驚異的發現跳跳再次化作一塊古樸的獸印，衝著跳跳化作的獸印微微一笑，丑兒輕輕將獸印放回原處，與秦川打個招呼便離去了。

劈完柴后的秦川回到房內看到跳跳化作的獸印，不禁輕撫苦笑道“你個小混蛋。”卻絲毫未注意到被跳跳所咬的傷口因剛剛劈柴再次崩開，數滴鮮血透過薄紗浸染在獸印之上，無聲間被獸印吸收乾淨。

當晚入夜，秦川再次將冷落的獸印放在胸口，回想起白天跳跳那一副無賴的神情不知不覺間已悄然入夢。

而當一入夢，秦川漸漸的陷入了一種空靈般的狀態，彷彿整個身子在一處黑暗虛空中直直的往下墜。

最後當秦川緩緩恢復意識後方才發覺已身處一塊仙境之地。周圍綠草繁花，氤氤氳氳，成群結隊的鳥獸雀躍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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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甚為奇特的看着眼前如畫似幻的一切，視線慢慢定格在一種通體火紅如同煙火般絢麗的鳥兒身上。

似乎感受到了秦川獃獃的目光，那鳥兒朝着秦川咧了咧嘴巴如人打哈欠般姿態，緊着便聽到一聲少女聲響“看什麼看，傻帽！”

“誰，誰在說話？”秦川驚愕的環顧着四周。

“傻帽就是傻帽，在你面前都看不出來。”那突兀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感覺聲音是正前方傳來的，定睛看去，除了那落在與秦川齊高枝頭的鳥兒，什麼都沒了。

秦川疑惑的朝前走去，接近那鳥兒的時候，只見得那鳥兒一隻爪子，抓着樹枝，另一隻爪子似人般在蹬腿，張嘴叫囂道“滾，滾……你個傻帽滾一邊去。”

確定了是眼前的這隻叫不上來名的鳥兒在說話，秦川膽子一下又大了起來，伸手就朝着那囂張的鳥兒抓去。

那鳥兒陡然飛起，雙翅展動，瞬間飛在秦川臉前叫囂，秦川半天也沒能抓着面前的這隻囂張的小鳥，氣糟糟的亂抓一通，最後只得無賴似的高喊一句“你才傻帽，你全家都是傻帽。”

勉強出了口氣后，秦川躺在鬆軟清香的草地上貪婪的呼吸着這通透人心的空氣。

那鳥兒看到秦川這副模樣，頓時失去了興緻，看到秦川閉着眼睡著了般，便在不遠處，銜着一顆核桃大小的石子，在秦川腦門正上方高高的飛起，然後鬆開了那尖尖的小嘴。

剛躺下的秦川立馬捂着腦門跳了起來，惡狠狠地看着眼前洋洋得意飛來飛去的小鳥，突然靈機一動。冷不丁的朝着眼前的鳥兒吐了一口口水，本以為根本不可能的事，卻不曾想，鳥兒因為還沉浸在剛剛的小小勝利中也沒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秦川竟然會這種流氓招術，毫無防備的中招了。

頓時火冒三丈驚叫着張大嘴巴像是要噴出什麼東西來，秦川不自覺的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身體下意識的迅速往後退。

看着近在咫尺盛怒的鳥兒張大的尖嘴，秦川從中看到了一團恐怖的火焰，周圍的水汽升騰，似乎能聽到嘶嘶的聲響，秦川毫不猶豫轉身就要跑。

剛踏出一腳尚未落下，便聽到一種空靈而又溫和的聲音響徹在這片天地間“鳳兒，別鬧了。”

說罷輕甩衣袖，那火紅的鳥兒便落在聲音主人攤開的大手中，秦川方才回過身來看到披散着一位一頭齊腰黑髮，雙眼清澈似水，一襲水墨青衣頗具神韻的中年男子。

方才還桀驁不馴的火紅小鳥，在這男子手中溫順的跟個家雀似的，那男子輕輕捋順小鳥因惱火而脖頸上炸開的羽毛。

未等秦川入定，那男子直盯着秦川的雙眼，心中劇震。可僅僅剎那便恢復如常，輕嘆道“小友，貧道靈虛子，小友既然能進入這靈虛幻境看來和我師弟關係非淺。”

“師弟？誰說的師弟難道是黃老道？”秦川被靈虛子的一番話搞得莫名其妙。

靈虛子見狀並未回答，反道尷尬一笑“我在此顯化時間不多，你既然有緣來此，我便送你一場機緣。看你體質文弱，這裏有一本力幻無窮的功法，你便先在我這靈虛境將此學個通透，淬鍊筋骨吧！”說著一本古書已不知何時出現在秦川手中。

說罷，靈虛子似乎有些急迫，不待秦川回應，自顧道“那邊的石門可以送你回去，前提是你的臂力需達到十萬斤方能推開，現在就在此安心修鍊吧。”

也不管秦川答不答應，說罷飄飄然飛走了，留下秦川一臉茫然的呆在那裏。然後半天才反應過來的秦川朝着靈虛子遠去的方向欲哭無淚的咆哮道“十萬斤？你奶奶的腿，我要練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

早已遠去的靈虛子聞言突然一個踉蹌差點從雲頭上栽落下來，愈加飛快的沒了身影。

待靈虛子身形遠去不見，秦川半信半疑來到石門邊推了推，不動。接着使出全力，青筋直冒也未動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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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強的秦川不信邪找來木棍連推帶撬能用的招都使了可那石門依舊紋絲不動，搗騰了半天的秦川也累趴下了。身體累的不行的秦川嘴裏卻不閑着，又一連串的罵街，早把讀書人的非禮勿言的告誡拋到九霄雲外。

最終明白只有按靈虛子所說的辦法以外，別無他法，秦川也不再撒潑胡鬧了，認真盤坐起來，慢慢感悟着這門神通。片刻後秦川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整個人彷彿在上下漂浮着，意念中力幻無窮修鍊的一招一式一一從眼前不斷閃過，約莫着半個時辰秦川方才明悟般睜開雙眼，不禁自嘆道“力幻無窮當真是無窮，從剛剛的那一招一式的威力來看，大成之後力拔山兮氣蓋世，甚至毀天滅地似乎也是抬手間的事，而按靈虛子的要求十萬斤氣力對這功法來說不過是剛剛起步而已，看來那老傢伙也不是難為我啊！”說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拍拍屁股站起來便開始有板有眼一招一式的苦練起來。

力幻無窮首先便是要外練筋骨，沒有堅硬如鐵的軀體，何談力拔山兮，秦川也不再躊躇猶豫，找個約莫百斤重的大石咬牙舉過頭頂，走了約二三十步，着實堅持不住了，猛的鬆手，那百斤的大石一脫手徑直朝地面砸去，差點砸到彎腰大口喘氣秦川的腳。

稍作休息后的秦川又搬起來，這麼反覆的苦練，從剛開始的二十多步到三四十步再到六七十步，秦川每次堅持時間以不可覺察的點滴片刻上漲着，雖說看起來微不足道，可好比那一滴滴的水滴不間斷滴入到巨大的水缸中，似乎不怎麼起眼，可時間久了再不經意看去卻是早已裝滿了那巨大的水缸。

秦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裏似乎沒有時間的概念，一直就這麼平靜如初，依舊那麼光彩依舊，氤氤氳氳，秦川感覺在此呆了近一個月了，可未曾有過困餓之感，好像吸兩口空氣就能飽了還神清氣爽毫無倦意，只是現在的他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的地方，從脖頸到後背那磨的血泡，破了又長，長了又破。再到磨爛鞋子的腳上的水泡亦是如此，原本讀書人細嫩的手中也是老繭遍佈。

然而這一切的磨練並不是白費的，從最初的百斤石塊到至今近千斤，比秦川還要大上好多倍的石塊扛在肩上也能腳下生風的跑起來，從最初幾次堅持不下去到現在渾身都覺得充滿力量，雖然衣衫襤褸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堅毅和凌厲，現在的秦川似乎一下成熟了好幾歲，隱約透露着出一種引人注目的氣概。

又過了不知多少時日秦川從千斤的氣力已苦練到五六千斤的力氣，期間那個被靈虛子稱作鳳兒的火紅小鳥也來過兩回，跟個刁蠻的小女孩似的在秦川幸災樂禍的看着苦練的秦川，嘴上也不閑着非要嘲諷下，一心想早點練成回去的秦川也懶得理她，斜視了一眼便又自顧着苦練了，鳳兒一方面覺得沒意思，又覺得秦川身上似乎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很怪可又說不上來，想再埋汰埋汰他可開不了口，再看看也覺得不是那麼討厭，便悻悻而去。

再過了約三月時光，鳳兒在一棵通體火紅的樹上小憩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座小山成精了撒了歡似的朝這邊飛奔而來，身後捲起一陣灰煙，整片小世界的鳥獸跟發瘋似的飛速逃竄，有一隻和鳳兒要好的小鳥邊飛邊說“鳳兒姐姐快跑啊，那山成精了抽瘋呢！”

“瞎說什麼，在這裏怎麼可能發生這種怪事，你先找個安全地方躲起來，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鬼怪作祟。”說罷迎着小山飛去。

待到近前時方才看清原來是秦川那臭傢伙扛着這座小山在飛奔，這座山早已超出了十萬斤，而秦川卻飛奔如流。要不是他一邊跑一邊不停的大罵還真看出來在這山底下有個人，和這所謂的小山相比也實在是小的不夠看，看明白了原因的鳳兒想要阻止可早已來不及了，此時的秦川已跑到石門前，大叫一聲“去你x的十萬斤！”便將扛着的小山朝着石門狠狠的砸去。

只聽得哐的一聲巨響，緊接着一陣塵土飛揚，淹沒了眼前的視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