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如果我們愛下去⑥
“今日立春！”趙敏翻看日曆。
“一年之計在於春！你們今年有什麼目標嗎？”李婷說。
“我要忙起來了！時間緊任務重！我們的產線預計第二個季度完成擴充。”蘇孑孑在整理會議記錄。
“你倆自己列目標出來，我來審，然後定這個季度的績效。”
“好的。”兩人齊聲回答。
蘇孑孑每天除了篩選收到的簡歷，還會進行搜簡，付費網站和免費開通的渠道同時招聘，時間完全被填滿：溝通、邀約、一面、二面、整理彙報……王皓出差回來那天，正是情人節，蘇孑孑和趙敏中午吃完飯剛倒宿舍樓下，就遇到他拉着行李箱走過來。
趙敏：“嗨！”
蘇孑孑：“回來了？”
王皓：“嗯。”
三人沉默上樓……這段時間蘇孑孑每天都會在夜晚時想到王皓，每每點開他的朋友圈，一遍一遍翻看他朋友圈的文字和配圖，她發現王皓也是個很愛記錄生活的人，在他的鏡頭下，世界都變得有趣：
發文：一隻蝸牛倒在地上——照片中有一隻負重超大殼的蝸牛側翻在雨後小路；
發文：美女如雲，然我獨愛——配圖“如花”；
發文：默默守護中——一盆仙人掌的照片；
發文：奉勸各位下樓梯別抬頭——配圖是打了石膏的腳……
蘇孑孑不小心按到了點贊的圖標，她急忙取消，心想：完了完了，手滑了，這可是他第一條朋友圈！萬一他看到了，會怎麼想？
她內心很慌亂，趕緊點退出，關掉手機，勸自己：沒事，要問起來，就說手機借給一小孩兒，是誤點！嗯，就這麼說……
王皓太累了，洗完澡倒頭就睡。第二天醒來先打開手機看有沒有消息，結果看到蘇孑孑給他點贊又取消了！這使得他很有興緻。
此刻王皓的內心：這是我發的第一條朋友圈……為什麼贊這一條，這麼久遠……難道？她看了我全部的朋友圈！這說明什麼？她根本就是對我有意思啊！會不會有別的可能……不管，我只信直覺！
他從床上彈起，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完畢，然後衝到蘇孑孑宿舍門口。
“啊啊啊！”
“早！”
“嚇死人啊你大早上！有病！站門口乾什麼！”趙敏很憤怒。
“嗯？”蘇孑孑從衛生間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王皓表示很詫異。
只見王皓帥氣挑眉，抿嘴嬌羞，欲說還休，然後轉身離去。趙敏的表情由驚恐變成嫌棄最終疑惑地看向蘇孑孑，蘇孑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剛才……你看到了嗎？”趙敏雙手比劃着。
“呵呵呵，可是我也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沒看懂。”蘇孑孑五官皺在一起，也學趙敏雙手比劃胡亂比劃。
“別這樣，顯得我們倆像一對兒大傻子。”
“不是你先這樣的嗎？”
趙敏聳聳肩又點點頭，說：“我們倆如果繼續待一起，恐怕會逐漸變態。”
“哈哈哈哈哈……不！我不會。”
“不，你已經變態了。”
“不，變態的明明是你！”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肯結束，宛如幼稚小兒般。
王皓稍有空閑便開始琢磨那個點贊是怎麼回事，想來想去終於鼓起勇氣給蘇孑孑發消息：你是不是給我朋友圈點贊了？
蘇孑孑：沒有啊。
王皓：騙子。
蘇孑孑：哦我剛才看了下記錄，好像有這麼回事兒，但是不是我，我昨天手機借給一個小孩兒來着，可能是那小孩兒誤點。
王皓：哪來的小孩兒？
蘇孑孑：就……確實有那麼個小孩兒。
王皓：是你吧！
蘇孑孑：真不是。
王皓：不敢承認？
蘇孑孑：這有什麼不敢，本來就不是我。
王皓：你發誓。
蘇孑孑：我為什麼，犯得着嗎？
王皓：小騙子。
蘇孑孑：愛信不信。別給我發消息了，忙着給你們部門招人呢！別耽誤我工作！
蘇孑孑見王皓沒再回復，呼了一口氣，心想：應該能相信吧，雖然連我也覺得拙劣……
蘇孑孑不想再重蹈覆轍，她以為不再心動，就可以避免更大的傷害。王皓曾問的那個問題她逃避回應，是因為至少在他面前，她想保住自己的一絲自尊，而真相會擊潰這份悸動，她不想因此變得更自卑。
王皓本來打算放棄的，可是每次見到她，被壓抑的感情就會重燃，它愈演愈烈，彷彿在跟他自己做抗爭。這段時間，他都悄悄關注着蘇孑孑，她的一舉一動依然牽動着自己的心。為什麼一定要停止呢？他想：到底是什麼原因阻隔？明明她說會回應我所有的喜歡，明明只有面對我一個人的時候才會羞澀，明明她看我的眼神是那麼的不同，明明想了解我的過去還不肯承認翻遍我的每一條朋友圈……
他忽然有了勝負欲，他的心告訴他：去找出真相吧！找到她喜歡你的蛛絲馬跡，那些細節就是為愛平反的證據！
王皓恢復了往日的嬉皮笑臉，他看起來又變回了那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他故意出現在蘇孑孑的面前，卻未跟她說一句話，他在她周圍跟別的女生嬉鬧玩笑，只為博得她的關注然後看她加快步伐從他眼前走開；他會在下班時擁擠的人流中悄悄跟在她身後，然後叫一聲“蘇孑孑”就低下頭，只為偷看她轉身後的表情從期待、訝異、找尋，變成失落；有時深夜想她的時候，王皓就發語音給她，雖然她多數時候都不接，即使蘇孑孑接了他也只說“按錯了”……
蘇孑孑一直迴避他所有的動作，她不明白他怎麼反覆無常：不是說分手了嗎？
然而王皓正在想盡一切辦法讓她露出馬腳，這場感情的遊戲，他興緻十足。
一個月時間過去，蘇孑孑已經習慣了王皓每天出現在視線範圍內，甚至她無意中會在意王皓在跟他身邊的女生做什麼，說什麼，王皓每次餘光掃到，就會直勾勾地盯住她的眼睛，她便趕緊避開他的視線看向別處……
王皓心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看來得換個策略。
後面一段時間，王皓居然銷聲匿跡了，一連兩個禮拜，在公司、美食街、宿舍都沒看到他的身影，蘇孑孑反而心裏犯嘀咕：離職了？不對啊，沒找我辦手續啊……出差了？也不是啊，沒找我拿出差登記表啊……難道，移情別戀了！
想到這裏，蘇孑孑心裏“咯噔”一下，但她馬上自我檢討：蘇孑孑，你這是什麼反應？失落什麼！難過什麼！你們之間有無法跨越的障礙，別再期待了，現實中哪有什麼強悍的愛情……等忙完這段時間，就回上海吧，是時候告別了！告別這座城市，告別傷痛，告別王皓。
王皓故意玩兒失蹤，就是想看看蘇孑孑的反應。一開始她毫不在意，一個禮拜后，她才漸漸發現王皓有段時間沒出現在她附近了，她開始好奇他最近在忙什麼，直到有天晚上刷到他發的朋友圈：“錯過玫瑰，我愛上了月季。”
蘇孑孑的心忽然開始難過：原來，他喜歡別人了。
她無法繼續忽略自己對他的感情，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爆發，心痛的感覺難以言喻。蘇孑孑告誡自己：不許再心動！同時，她也在心裏默默祝福王皓：祝你月季常開，賀你收穫摯愛！
之後，蘇孑孑好像失魂一般，每天如行屍走肉情緒平平，趙敏因為她媽媽扭傷了腰，已經很久沒有陪她住過宿舍，但她知道蘇孑孑這段時間都過得不好，看到她偶爾發獃時便憂鬱盡顯，可在趙敏面前，她卻表現得像沒有心事一樣。趙敏幾次想問又都有所顧慮沒問出口，趙敏不忍看她如此消極，便只能問王皓：我不住宿舍的這段時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王皓：為什麼這麼問？
趙敏：小蘇最近狀態很差，是不是因為你？
王皓：是嗎？那你問她啊。
趙敏：唉，本來我這個局外人不應該多事，但是看到小蘇這樣，我真的心疼，你不是喜歡她嗎？
王皓：可她喜歡我嗎？在她眼裏我只是一廂情願。
趙敏：有的喜歡不是說說而已的。
王皓：什麼意思？
趙敏：她心裏的傷疤很深，如果不是足夠堅定的愛，最好從一開始就不要招惹。
王皓：你又憑什麼說我不夠堅定？
趙敏：算了，就當是我多嘴吧。
王皓：你們這些人真是複雜，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的話，拜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劃清界限！一邊說不喜歡，一邊又曖昧？你們又是什麼意思？遲蔚不夠喜歡你嗎？他的心意你看不懂嗎？我真搞不懂你們怎麼理解愛情的！
趙敏被激怒了，她手叉腰站在路邊撥通王皓的電話。
“喂……”
王皓吞掉半個字，被趙敏炮轟：“你搞不懂是因為你們都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那我就告訴你你給我聽好！遲蔚家有錢，可我家沒錢，我現在生活的全部意義只有我媽！我還告訴你！我媽年紀大了腿腳不好，她這輩子都在為我拚命！我工作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早日攢夠錢，趁她還走得動，帶她去看看這個我愛着的世界！我喜歡遲蔚啊，可是那又怎麼樣？你們所謂的喜歡不過是希望找個人談情說愛罷了！可是有些人的喜歡來得深沉恢弘，不是你們這些膚淺的人能體會的，因為你壓根兒不配！”
掛斷電話趙敏蹲在路邊哭了，她為自己和蘇孑孑不值。
王皓原本是生氣的，可被趙敏一頓痛批后，啞口無言，心服口服。他回想趙敏說的話，決定去找蘇孑孑問清楚。
“咚咚咚！”
“誰啊？”
“是我。”
聽到王皓的聲音，蘇孑孑有些猶豫。
“你有事兒嗎？”
“有！”
蘇孑孑只好把門打開：“什麼事兒？”
王皓一步邁到蘇孑孑面前順勢關上門，說：“蘇孑孑我喜歡你！”
“關於這件事兒，我們已經……”
“那都不算數！我不想錯過你！”
“可你說你愛上了月季。”
“呵……你還說你不喜歡我。”王皓笑了。
“我，我只是看到你朋友圈以為……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蘇孑孑想解釋什麼，又想：算了，沒必要。
“小蘇！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只想要你給的愛情！”
看着王皓堅毅的眼神，蘇孑孑陷入片刻的感動，可她立馬恢復理智說：“如果我沒有經歷一次婚姻，我應該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你，我知道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在荷爾蒙作祟的時候，放下的確很難，沒關係，這只是時間問題，你……”
“我想聽的不是這些！我需要的也不是時間，而是你！我知道你受過傷，就讓我陪你一起走出傷痛，好嗎？”
“王皓，你知道嗎？我離婚的真正原因……不是我們的感情出現了問題，是因為我不能為他延續下一代，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面對他的執着，蘇孑孑選擇坦白，她希望王皓明白愛不是說說而已，只有直面現實，才看得清愛的真面目。
王皓說：“我不在乎，此刻在我面前的，是你就夠了！讓我愛你好嗎？”
王皓近乎祈求的語氣，讓蘇孑孑的心再難抵抗，她動情了。王皓望着她的臉，滿是憐愛，他靠近她，用手輕撫她的鬢角、耳垂，蘇孑孑的身體像觸電一般微微震顫，他將她揉進懷裏，貼近她的耳鬢，他的鼻息撲到耳邊，她便感到一陣酥麻。
王皓親了下她的脖頸，然後是耳朵、臉頰……直到得到蘇孑孑的回應，王皓才敢任愛意放縱……他們深情擁吻，愛撫着彼此，與夜一起沉淪……
刻骨銘心的往事封存在心底，久到以為全然忘記。
蘇孑孑問康曉：“你還記得你十年前在幹嘛嗎？”
“十年前？那麼久的事情肯定不記得啊，除非翻朋友圈。”
“是啊。”蘇孑孑想起那個雨夜，當時真是狼狽至極，如果舊事重提是否能從容面對呢？
這麼多年來，蘇孑孑一直屏蔽王皓的朋友圈，她害怕看到他的動態，卻沒辦法強迫自己刪除好友，畢竟他曾那麼堅定地愛過她，那段極度消沉的日子，蘇孑孑就是靠和他的聊天記錄幻想出一個“救世主”才把她從鬼門關拉出來，微信是他和她最後一點關聯。
她想：他一定過得很好吧。
“想什麼呢？”
“在想電影啊，走吧。”
她們走齣電影院，康曉問蘇孑孑：“要不要去吃燒烤？”
“今天陪了你一天一夜，還不夠啊？以後再約吧！”
“好吧，你工作找的怎麼樣了？”
“不好找啊，我現在主業寫小說，工作是副業，想找個到點下班還事兒少的，但是吧，我這年紀基本上都應該到管理級別的職位上了，你說誰會錄用我做文員啊？”
“嗯，是個問題，好在你長得年輕，要不我幫你問一下我之前的公司？我跟那公司的副總熟。”
“不好吧？”
“現在他們公司跟我老公是有業務往來的，這點兒小事兒還是能賣個面子的！何況你本來就是經理級別的，做個文員綽綽有餘，既穩定還明事理懂規矩，甚至可以一個頂倆！”
“想不到還能蹭到你的情面啊，那拜託了！”
“小事兒！”
“行，趕緊回家吧，再約！”
“拜拜！”
“拜拜。”
康曉還真把事情辦成了，蘇孑孑順利入職。這是一家互聯網公司，是某品牌的代理商，主營搜索業務，包含網頁廣告位以及優化運營服務。
人事經理帶着蘇孑孑熟悉公司的組織結構，併發放了員工手冊，來到部門，銷售團隊的人幾乎都出去跑業務了，沒有幾個人在工位上，她的直接上級是銷售一部的銷售總監楊陽。
“這是你的工位，有什麼想了解的可以問我，我入職這家公司七年了！”
“好的楊總，我先熟悉一下。”
“不用稱呼我楊總，你本人看起來比我還年輕，我可比你小5歲呢！所以你叫我名字就行。”楊陽風趣幽默，在他的管理下團隊的工作氛圍很輕鬆，大家都很信服他。
“哦，是嗎？果然是年輕有為！那我以後就不用敬稱了哦。”
“嗯，就別用您這個字了，我們溝通起來會更順暢。”
“好，多謝。”
“那你先了解公司的業務，下午人齊了再介紹你給大家認識。”
“嗯，你先忙，有需要叫我。”
蘇孑孑的辦公室在楊陽辦公室隔壁，除了她的工位還有幾個資料櫃，裏面存放的東西很多，她看完人事給的資料，開始翻看柜子裏的文件。
一會兒，銷售二部的蕭小荷來找蘇孑孑。
“你好，我叫蕭小荷，是二部的文員，可以加下你好友嗎？”
“哦可以啊！我叫蘇孑孑，看起來我一定比你年長，以後就叫我蘇姐吧！”
“好的，蘇姐，我剛畢業，上個月才入職，之前的文員上禮拜休產假了，如果我有不會的以後可以請教你嗎？”
“可以啊，不過我剛來又能教你什麼呢？”
“哦，我辦公軟件用得不太熟，有時候會出現一些小問題不知道怎麼設置，所以……”
“這樣啊，沒問題，這方面的你儘管問我，我慢慢教你。”
“那先謝謝蘇姐啦！”
“沒事兒，別客氣。”
“那我先回我們部門啦，拜拜。”
“拜拜。”
看小姑娘滿意地離開，蘇孑孑會心一笑，遙想當年自己剛畢業時，可沒有遇到熱心的前輩。
中午吃飯蘇孑孑點好外賣，等待的間隙刷起朋友圈，順手點贊了蕭小荷的自拍，感嘆：距離我上次發自己的照片，好像很久遠了呢，唉，年輕真好！
王皓開車回到公司附近，找了家蘭州拉麵吃飯，邊吃邊看朋友圈，看到蘇孑孑給蕭小荷的點贊心想：她們認識？
吃完飯回公司，王皓來到茶水間接水，恍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但一轉眼就不見了：好像她！
蘇孑孑泡了杯檸檬水回到辦公室，戴上眼罩關燈午休。蕭小荷在茶水間遇到王皓打招呼：“王總您回來了！”
“嗯，資料我看了，這次的排版有進步。你下午要請假是吧？”
“我下午要回學校辦理離校手續，需要請半天假。”
“好，你寫好假條放我桌上，我來簽。”
“謝王總。”說完蕭小荷回辦公室去寫完假條就收拾好東西下班了。
王皓坐在工位上，閉眼揉揉太陽穴，有些睏倦。
這時，蘇孑孑接到蕭小荷的語音電話：“喂，小荷？”
“求求幫幫忙！蘇姐，我走的時候忘記帶一本書了，在我抽屜里，可以幫我放門衛那裏嗎？”
“哦，可以啊。”
“謝謝了！姐！我本來記得要還到學校圖書館的，結果走的時候還是忘記了，我現在在公交車上，還有一站路就到公司了，麻煩你了姐！”
“沒事，我現在去幫你找。”
蘇孑孑來到蕭小荷的辦公室，看到有人在小憩，便輕手輕腳地走到一進門的工位，桌上擺了一張蕭小荷的照片，她打開抽屜拿出那本書準備走。
“你在幹嘛？”
“啊？”蘇孑孑轉過身。
“你怎麼在這兒？”兩人異口同聲。
“我今天剛入職，我先幫小荷拿本書給她帶下去。等會兒說。”
再次看到蘇孑孑，王皓有些驚喜。
“你在哪個部門？”蘇孑孑剛走進來，王皓便問。
“銷售部，助理。”
“哦，你在一部？”
“嗯，你是二部的？”
“經理。”
“你怎麼改行做銷售了？”
“說來話長，關於這一部分改天再詳細聊吧。”
“好吧。”
多年不見，蘇孑孑不再喜歡穿裙子了，看着眼前身着休閑西裝的她，王皓覺得很有距離感。
“你怎麼會來這家公司應聘，而且還是做助理？”
“說起來也是一個小故事，等下次有機會聊吧。”
“哦，好吧。”
大概因為時間過去太久，兩個人之間變得疏離。
“那我先回部門了。”蘇孑孑說。
王皓點點頭。
蘇孑孑心裏也犯嘀咕：這麼巧嗎？
下班后，王皓問蘇孑孑要不要一起走，蘇孑孑說自己也開了車，兩人便各自打卡回家了。
蘇孑孑回到家立馬給康曉打電話：“喂？忙嗎？”
“剛做晚飯，還沒來得及吃呢，這不是看你打電話我就趕快接了嘛！”
“那要不要約呀？”
“可以！在哪？位置發我！”
“那你小孩兒呢？誰照顧吃飯？”
“有我公婆呢，不用操心！”
“真好，跟你約就是爽快！立馬就能約出來！”
“那當然了，有我這個朋友，你絕對物超所值！”
“哈哈哈，到我家來吧，我下廚給你吃。”
“家宴款待啊？高級！走起！”康曉卸下圍裙，交代了幾句就出門了。
來到蘇孑孑家裏，康曉巡視了一番。
“不錯嘛，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都齊全！沒想到小公寓也不錯嘛！”
“當初還勸我不要買，怎麼樣？要不要買一套？”
“不了，我還是喜歡大平米的。”
“來，洗手吃飯！”
“不錯，小蘇，誰要是娶了你真的有福氣，既會賺錢，又會做飯！超值！”
“你最近是促銷產品買多了嗎？啥都超值。”
“可能是，雖然我不缺錢，但是我還是很持家的。欸？你今天約我幹嘛？就為了讓我來品鑒家宴嗎？”
“真有個事兒想問你。”
“問！”
“你認識王皓嗎？”
“不認識。”
“哦，那他應該是你離職后入職的。”
“誰？王皓？王皓是誰？”
“是一個跟我談過戀愛的男人。”
“講細節啊！”
“哼，就知道你一聽這種故事你就來勁。”
“講講嘛！”
“喝點兒？”
“喝點兒。”康曉正求之不得。
一瓶紅酒喝完，故事也結尾了。康曉說：“世上遺憾的愛情，又多了一種。”
“不遺憾啊，有什麼可遺憾的。”
“口是心非。”
“說真的，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遺憾。”
“可我替你遺憾。”說著，康曉開始吸鼻子。
“不至於吧你？給，紙。”
“唉，我上輩子一定是林黛玉。”
“您跟林黛玉可一點兒關係扯不上啊，千萬別糟蹋了人家的名聲。”
“你gun……”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鬥起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