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被拿捏了
怪物餐廳。
此時店內幾乎已經沒有客人了，顧蒼嵐得以空閑下來……幫顧蒼生敷個冰袋。
屆時，在大廳內，顧蒼生將幾張椅子拼在一起而後躺上去，讓顧蒼嵐將他自製的冰袋放在自己腦門上。
顧蒼嵐見他一臉委屈，忍不住問了一句：“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被打？”
顧蒼生一聽這話，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問得好，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麼被打。”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裘星願笑臉盈盈地湊過來，“你最近有招惹她嗎？”
“拜託。”顧蒼生沒好氣地說道：“那位陳大小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喜怒無常的，我哪裏敢招惹她啊。”
“這話不對啊。”龍十一一臉篤定地說道：“雖說你知道她喜怒無常這一點，但你不還是會招惹她嗎？不如說咱們餐廳只有你會主動去招惹她，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這種行為社會上一般稱之為賤。”
李大凡、何語婷、姜卿卿以及裘星願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顧蒼生眼神飄忽，“或許是有，但我打包票，這一次我絕對沒有主動招惹她。”
裘星願輕撫下巴，下一刻，眼中爆出一團興奮的光，“難不成是因愛生恨？”
“……”顧蒼生不好評價了，“大姐，我跟她之間連愛都沒有，怎麼生恨呢？”
“沒有嗎？”裘星願表示不解，“可我平日裏看你們的互動，感覺很有愛啊。”
“……”顧蒼生：“你該去治治眼睛了。”
“話又說回來，我還是頭一次看見蒼嵐哥對一件事這麼上心這麼主動呢。”何語婷說著，略顯古怪的視線投向一旁的顧蒼嵐，“蒼嵐哥，你很希望顧蒼生找個女朋友嗎？”
“納尼？”此言一出，反應最大的並非當事人顧蒼嵐，而是顧蒼生，只見他刷的一下坐起身來，連冰袋都顧不上了，轉身一把抓住顧蒼嵐的肩膀，“嵐嵐，你就這麼嫌棄我嗎？這麼不想我陪在你身邊嗎？”
“……”顧蒼嵐默了一默，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麼回這句話，“我想，你找女朋友跟你陪在我身邊這兩件事，並不衝突。”
顧蒼生：“可我要是有了女朋友，陪你的時間就會少了啊，你不會感到寂寞嗎？”
顧蒼嵐回答地不假思索，“不會啊。”
顧蒼生：“為啥不會？”
顧蒼嵐：“因為我有女朋友啊。”
顧蒼生：“……我懂了，你個見色忘義的東西，就因為自己有了女朋友，表面上是說想給我也找一個，實際上只想着把我打發走，這樣你就有更多的時間陪你自己的女朋友了，對不對？！”
眾人本以為顧蒼嵐會反駁，那曾想顧蒼嵐二話不說，敞亮地點了點頭，“你要這麼想也可以。”
“額咳咳咳。”顧蒼生驟然發齣劇烈的咳嗽，彷彿要把肺都咳出來的那一種。
顧蒼嵐見狀，未免他真的把肺咳出來，施施然道出了真實的想法，“其實有這個念頭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只是不想你老被過去束縛而已。”
“過去？”在場所有人皆是一愣，還是裘星願率先反應過來，雙目發光竄到顧蒼嵐身邊，“你是指那個亡國公主的事情？”
“哎。”顧蒼生連忙喊停，“怎麼又提這一茬啊？沒完了是吧？”
裘星願聳聳肩，渾然不懼，“上次就說了要找個時間細聊此事，只是大家最近都很忙，所以忘記了而已，我們從未說過不再提此事啊。”
顧蒼生：“……嵐嵐，無視這群無聊的人，他們只是純粹地想找樂子而已，我說你們找樂子不能去找其他人嗎？”
“這你就錯了。”龍十一搖搖手指頭，“我們對找樂子沒有興趣。”
顧蒼生眉頭一挑，“哦？”
龍十一：“我們只對找你的樂子有興趣。”
顧蒼生：“……”
“事不宜遲。”同樣懷抱着莫大興趣的何語婷已然找了張椅子坐下，滿是期待地看着顧蒼嵐，“蒼嵐哥，就現在，給我們講講顧蒼生跟那個亡國公主的故事吧。”
顧蒼生：“嵐嵐！聽我的，不要講。”
龍十一：“蒼嵐哥，沒事，講，大膽的講，我們給你撐腰。”
夾在中間的顧蒼嵐面露迷茫，抬起手抓了抓臉頰，努力回憶了一下，悠悠說道：“不是我不講，只是……貌似真的沒有什麼可講的地方。”
顧蒼生長出一口氣，臉上不由浮現出幾分得意，“看吧，嵐嵐還是站在我這邊的。”
“放屁，蒼嵐哥只是單純的不善言辭而已。”裘星願不依不饒，“蒼嵐哥，你不好講沒關係，回答我們幾個問題總可以吧？”
顧蒼嵐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
顧蒼生正欲阻止，當即就被龍十一捂住了嘴，試圖反抗，結果反抗無效。
裘星願清了清嗓子，想了想，問出了第一個問題，“那位公主叫什麼名字？”
顧蒼嵐：“風鈴。”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此時，餐廳大門處，一道身影猛然頓住了腳步，就那麼站在門邊，默默地注視着他們。
裘星願：“她跟顧蒼生是怎麼認識的？”
顧蒼嵐：“因為一張皇榜，蒼生自告奮勇揭了皇榜，結果被捲入了一起案件。”
“還真是麻煩綜合體質呢。”裘星願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而後接着問道：“起初是誰先喜歡上誰的呢？換句話說，是誰追求的誰呢？”
顧蒼嵐：“蒼生追求的風鈴吧，認識沒兩天就告訴我他對人家公主一見鍾情了，當天就拉着我上街買禮物。”
被龍十一鉗制住的顧蒼嵐面若死灰，默默地注視着自己的大型社死現場。
“哦豁，當年的顧蒼生，比現在還要沒臉沒皮啊。”裘星願復又打趣一句，“他當時都買了什麼禮物啊？”
顧蒼嵐：“他挑了一個稻草娃娃，我給他選了一束花。”
“虧他想得出來。”裘星願：“人家公主答應了嗎？”
顧蒼嵐搖搖頭，“沒，甚至連他的禮物都沒收。”
裘星願：“實屬正常，後來呢？他是怎麼追到人家公主的？”
顧蒼嵐努力回想了一下，眉頭一皺，“沒有追到吧。”
“啊？”裘星願大吃一驚，“那店長以前還說他跟那個公主許下海誓山盟。”
“確實是許下過一個承諾，但整個過程當中，他們實則是沒有確認關係的。”顧蒼嵐道：“案件結束后，因為天宮教廷突然傾巢而出的關係，我們無奈只得暫時離開那個國家，就是那時候，蒼生跟風鈴承諾，他一定會回去之類的。”
“聽起來倒是有點偶像劇橋段呢。”裘星願興緻愈發高昂，“再然後……就悲劇了？”
顧蒼嵐點點頭，“再回到那個國家，見到風鈴的時候，風鈴表示……她根本就不認識蒼生。”
“噗嗤。”儘管已經從柳棟處聽過好幾遍，然而每當聽到此處，餐廳的眾人還是忍不住朝顧蒼生投去憐憫的視線。
龍十一甚至進一步落井下石，鬆開了顧蒼生的嘴，問道：“蒼生，關於這一點，你有需要反駁的嗎？”
顧蒼生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撇撇嘴，滿是不情願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看來這就是事實了。”龍十一：“那後來呢？蒼生是不是死皮賴臉地追着她？”
顧蒼嵐點點頭，“是，不如說，到那個國家覆滅之前，蒼生都未曾離開過，但，直到最後，對方都沒有想起他，因為這件事，蒼生失落了好長一段時間。”
“這個我也記得。”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柳棟開口補充道：“那段時間還曠工來着，有事沒事就往外跑，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蒼嵐還縱容他，跟着他一起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李大凡腦中靈光一閃，托着腮幫子喃喃低語道：“應該是種花去了吧。”
“沒確定關係，只是口頭約定，離開幾個月，回來就說不認識了。”裘星願稍加分析，看向顧蒼生的視線，更顯憐憫，“蒼生，你確定你不是被玩弄了嗎？”
“不勞您操心好吧，我自己心裏有數。”顧蒼生沒好氣地說道：“再說你們除了把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們還會做什麼？”
“別激動，兄弟。”龍十一拍拍他的肩膀，一臉真誠地說道：“我們還能幫你找個新的女朋友，幫你擺脫過去的情感挫折。”
“不需要，好吧。”顧蒼生一把拍掉他的手，而後，眉頭一皺，“不對啊。”
龍十一眨眨眼，“怎麼了？”
“之前不是還在聊我無緣無故被陳大姐打的事情嗎？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情感經歷來了？這個話題跳躍地未免有點快吧？”總算髮現盲點的顧蒼生將整個聊天過程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視線悠悠轉向一旁的何語婷，“你剛剛說，頭一次見到嵐嵐對一件事如此上心，什麼事？”
何語婷聳聳肩，直言不諱，“就你跟陳千紫的事啊。”
“我跟陳小姐？我跟陳小姐什麼……”話音戛然而止，顧蒼生猛地瞪大了雙眼，霍然轉頭，滿是不可思議地看向顧蒼嵐，“嵐嵐，你不會認為我跟陳小姐有那啥的趨勢吧？”
一方面感嘆於顧蒼生在這種事情上的遲鈍，一方面老實承認，顧蒼嵐點頭道：“我覺得……還行。”
“還行個屁啊還行，對方可是那個陳千紫啊，你們想我死就早點說。”顧蒼生幾欲吐血，“我說怎麼一個個的今天都這麼奇怪呢，敢情你們把我跟陳小姐當成那種關係了啊，不可能的，我就直截了當地跟你們說了吧，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有那個想法，人家陳小姐也絕對不可能看上我的，懂不懂？”
裘星願眨眨眼，“為啥陳小姐不能看上你呢？”
“這還用問為啥嗎？”顧蒼生攤攤手，“一來，我就是個普通人，二來，她常年看我不爽，三來，我沒啥上進心，估摸着在她心裏就是個爛人，你說她會看上這樣的我嗎？顯然不可能吧。”
“對此，我只能說。”姜卿卿搖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永遠不要去揣摩一個女人的內心。”
“我贊同卿卿姐的。”裘星願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又沒試過，怎麼知道對方不喜歡你呢？你好歹試一下啊。”
“我試個屁我試。”顧蒼生越說越是激動，“我又不喜歡她，我試啥啊試，再說了，光是跟她做朋友就很累了，做男女朋友……還是算了吧。”
何語婷嗤笑一聲，“你就是被上一段感情弄怕了，沒膽子上。”
顧蒼生擺擺手，“完全沒這回事，總之，跟你們說不明白，不說了。”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忽然，眾人身後傳來刺耳的摩擦聲，該是某人行走時不小心撞到了椅子。
所有人幾乎同時回身看去，而後……面色劇變，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憂心忡忡，也有人……不知死活。
陳千紫低着腦袋站在那裏，看不清表情。
“陳小姐？你來的正好啊！”顧蒼生霍然起身，頂着眾人驚悚的視線快步上前，來到陳千紫面前，笑盈盈地說道：“這群人說你有可能喜歡我，說我們有可能發展成男女朋友，你說搞不搞笑？我知道你沒這個意思，你千萬不要遷怒於我啊，是他們說的，不是我說的，我認為，咱們有必要……”
砰！！！
話音戛然而止，卻是陳千紫一把拿起身邊桌子上的空盤子，照着顧蒼生的腦袋又是一記重擊，那動靜較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蒼生應聲倒地。
做完這一切，陳千紫丟下盤子扭頭就跑，這一次是真的頭也不回的那一種。
又剩下顧蒼生捂着腦袋一臉懵逼地坐在地上，“我，我又怎麼了我？”
裘星願搖頭嘆息，“卿卿姐都提醒你了，永遠不要去揣摩一個女人的內心。”
龍十一唏噓不已，“自作孽不可活啊。”
怪物餐廳第十三卷·南柯一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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