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魚人
當白也醒來時，已經是星期天中午了。腹內灼燒的飢餓感在提醒他他應該起來去攝入能量了。
只是，他狠狠地揉搓了一下不甚乾淨的肌膚，卻一下子撕下了一大塊干皮。
這嚇了他一跳，但他很快就讓自己鎮定下來，轉身去了衛生間。
當奇怪的事情接二連三發生到自己身邊時，人的新奇感很快就會消失，轉而適應，麻木。
白也並不是適應，他只是冷靜。面對新鮮事物的新奇與恐懼情緒對於探索新奇事物並無幫助，冷靜才是正確的情緒。
熱水從蓬蓬頭中“嘩啦啦”地流下，衝擊到白也污穢的身上，濺起淡紅色的水霧。
大片大片的死皮從白也身上脫落，猶如蛇蛻皮一般，脫胎換骨，重獲新生，只是白也對此並未察覺。
當白也終於將身體洗凈，走到客廳去擦頭髮時，對着鏡子白也發現了一件事。
嘴上那道淺淺的疤痕，好像，不見了？
白也仔細地對着鏡子查看嘴唇，小心地用力扒着嘴唇，憑着深刻的記憶，他對那條疤痕的位置一清二楚，甚至疤痕的長短，粗細他都能在腦海中一一勾畫，可現在，它不見了！
白也的心情突然就輕鬆了幾分，一直困擾着他的破相的問題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突然有仰天大笑的衝動，想出去繞着小區狂奔三圈，想對見到的第一個人擁抱，想要做各種瘋狂的事情去宣洩內心的激動！
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甚至有些怏怏。
肚子中的飢餓感在洗完澡后變本加厲起來，白也本想打開冰箱先對付一口，但一想起剩菜剩飯都被吃光后白也瞬間就沒有了做飯的心情。
不如出去吃自助吧，白也揉了揉下巴，很是覺得這個想法可行。
白也給白若打電話。
鈴聲剛響起電話就接通了，出乎白也的意料，那邊的姚琳壓低的聲音。
“白也哥哥，你醒啦！感覺怎麼樣？”
白也笑着說道：“嗯，醒了，感覺簡直不能太好！你呢？白若呢？”
那邊依舊是壓低的聲音。“我很好，雖然睡覺還會有灰霧出現，但沒有像昨天那樣出現怪物。白若姐姐還在睡覺，她昨天收拾房間累到了，應該還要睡一會兒。”
“那就不要叫她了，等她醒了再告訴她，你吃飯了嗎？”
“沒呢。”
白也拿好鑰匙手機走出房子，走到對面白若的房門口，說道：“那你來這邊，我先給你點午飯。”
門開了條縫又瞬間合上，一身粉色連衣裙的小姑娘鑽了出來，臉上嚴嚴實實帶着遮住大半張臉的口罩。
白也忍住想笑的衝動，順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長發，然後拉着姚琳做賊一般回到自己的房子。
點完兩人份的飯後，白也強忍着飢餓感在屋子裏耐心等了半個小時，取完姚琳與白若的外賣后才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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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左右的商業街，五樓美食城的自助餐，白也可是想了好久啊！
等白也到達目的地時，中午的高峰剛好錯開，但飯菜的份量依舊充足，白也幾乎是站在燒烤的攤位前，把剩下的肉都包圓了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開吃！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白也懵逼地放下手裏的雞骨頭，看着滿桌空空如也的盤子陷入沉思。
按理說，他不應該能吃掉這麼多，也不應該，還沒有一絲飽腹感啊？
白也舔了舔手指，腹中的燒灼感又燃燒起來。
反正也快一百大洋呢，不吃回本，回去還要挨罵的。
等到服務生連續四次清掉白也桌上滿滿的盤子時，白也狠狠地灌了一口果汁，癱坐在舒適的皮椅上，剛剛下線的智商又佔領高地了。
他突然渾身一激靈，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
不是吧，吃了這麼多，飽腹感幾乎沒有？
他打了一個嗝。
肚子又餓了......
等到白也掐着點離開時，大堂經理十分糾結，要不要扣下白也的那一百塊錢押金......
多少年沒遇到能吃回本的人了......
最後經理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開門做生意，誠信第一。
大堂經理不知道，如果她真的決定扣下錢，白也可能轉頭就回去，再吃一輪了。
白也有些苦惱地拍了拍肚子，居然想掏出手機搜索附近的自助還有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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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欣看着躺在床上楚楚可憐的藍發女子，不知所措。
這件事還要從兩天前說起。
在情人節當天，紈絝子弟沈凌欣，被甩了......
嗯，沒錯，臨海市數一數二的紈絝子弟，被圈中的朋友聯手下套，在情人節當天被自己辛苦追到手的妹子甩了。
沈凌欣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一個自己家公司親手推出道的當紅女星宋纖纖能在自己冉冉升起之時，與公司董事長的兒子分手，還大張旗鼓地在西浪上公佈了？
雖說自己就是個紈絝子弟，平時玩得也挺浪，跑車，會所，斗狗，就是沒沾賭和毒，非要找也找不出什麼大優點，可能成為紈絝子弟，自己有多優秀反而不是重點，重點是出身啊。
而宋纖纖就這麼把自己甩了，轉頭就和另一個男星搞起曖昧？雖說吸眼球爆流量傳緋聞，是每個明星想出名的必經之路（歪門左道），但她的腦子，總不會被殭屍吃了吧？
為了排解自己被甩后悲慘的心情，沈凌欣轉頭就開着自己的遊艇出海散心去了。
前夜那場大雨之後，海上的空氣十分清新，吹在身上還有些小冷，但沈凌欣對此毫不在意，只覺得清爽痛快。
茫茫大海之上，寬闊無比，能容納下一切開心與不開心，渺小的一個人在大海之上什麼都不是。
這裏是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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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欣的聖地，每當他覺得不開心的時候，大海總能讓他忘記一切煩惱。
就在他在大海上漫無目的地馳騁時，他眼角瞥到了一抹藍光。
他好奇地轉向望去，結果發現一頭飄逸藍發在水中蕩漾，嚇了他一跳。
只是當他好奇地靠近一些，發現一名女子被海豚托着，向自己這邊而來時，他立馬不淡定了。
平時他就喜歡去海洋館，與人友好的海豚更是在他的喜愛榜單上，海豚救人的故事他也聽過不少，但現實中見到還真是第一次。
所以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這種話，說得就很沒有道理。
當他異常激動地從海豚手中接過藍發女子，將她放到遊艇上再回頭時，看到海豚不舍地繞着遊艇轉圈圈，心裏那叫一個滿足。
就好像聽過的故事從書中走出成為現實，讓為之傾心的人心神往之。
當沈凌欣最後小心地將遊艇開回岸邊豪宅，那隻海豚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沈凌欣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本應該轉移到的藍發女子身上。退出痴迷狀態的沈凌欣立刻給自己家的醫生打電話，趕緊在自家買下的醫療大廈十三層準備房間。
他已經等不及與醒來的藍發女子細細探討一下與海豚親密接觸后的奇妙經歷。
結果醫生的檢查結果讓他不知所措。
抽血的細針剛扎到女子看起來嬌嫩的手背上，就被手背突然浮現的鱗片崩斷。
x線片顯示女子渾身都是細密的骨刺，腹中的內臟與人類的排列截然不同，心臟正中排列，雙肋下是一排排隱秘開口，似與呼吸相關。
女子身體的柔韌度也超乎人類的極限，手臂柔弱無骨，可以彎成兩個“s”型......
沈凌欣皺着眉頭聽着這個忠誠於自己家族，還與自己私交不錯的龍哥給自己一一解釋女子身上種種異於常人之處，將所有的資料都收了起來，叮囑趙龍不要說出去后，帶着女子就回了自己的豪宅。
在沈凌欣有些異於常人的腦迴路里，這可是大海派使者專門送給自己的禮物，他可不能隨便把她交出去。
就算不是人類，那也應該是生活在海底的，亞種？
沈凌欣在這兩天在網上各種翻找資料，什麼失落的亞特蘭蒂斯傳說都快能被他背出來了，可對於女子的來歷依舊毫無頭緒。
這兩日閉門在家，倒是藉著失戀的由頭成功推掉各位狐朋狗友，有種重回大學寫論文的感覺，倒是很讓沈凌欣懷念。
當在床上昏迷兩頭的藍發女子終於醒來時，沈凌欣的心激動得都要跳了出來。
女子迷茫地看着沈凌欣，有些蒼白的嘴唇微微顫動。
沈凌欣激動地看着女子深邃如墨的眼眸，腦海中突然傳來悅耳的聲音。
那不是任何一種沈凌欣已知的語言，但沈凌欣卻能輕鬆聽懂，好像這是所有靈魂共通的語言，每一個降生到世界的靈魂都知曉。
“你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