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深夜定計
午夜，空曠的長街盡頭坐落着一座府邸，一名年老的獸人看了看門前的巨岩，對着身旁空氣輕聲說道：“應該是這裏了。但夤夜造訪，是否太過冒昧？”
“無妨，老年人有什麼瞌睡，叫門便是。”
“按道理本應白天再來，但又恐多有不便，既然來了，還是進去找他談談吧，畢竟事關重大。”
空氣中兩句回應幾乎同時響起。原來小蘇回到獸人主城與客棧里鬼叔等人會面后，一同來找瑪哲商議。
幾聲敲門聲后，大門開啟。“您找誰呀？這麼晚了，有什麼事？”用人類少女糯軟聲音說出來的獸族語言，也是那樣的好聽。
“恰斯薩娜？”蘇震看清了開門少女的臉，愣神中忘記壓着嗓子說話：“今晚是你值夜？瑪哲前輩在嗎？”
“你是？”少女看着眼前的老獸人。“你是蘇震，你裝扮成獸人的樣子？爺爺在後堂，快，進來說話。”少女顯然從聲音中辨別出了來人。
見蘇震閃身進來，少女就要關門。
“慢些，慢些，差點夾着我了。”空氣中傳出熊大的低沉卻急促的輕呼。
“誰？”恰斯薩娜吃驚地環顧四周。
“還能是誰？當然是你的愛慕者。”潘虛白調侃着。
“別鬧了。”鬼叔在一旁輕叱。
“沒事，是朋友，他們有潛行寶珠。”小蘇在一旁解釋。
少女臉上微微一紅,責備道：“還好爺爺把侍從們都遣散回去了，不然這麼一鬧，有人聽見肯定會起疑。”原來，瑪哲考慮到要與小蘇等人會面，怕府上有戈勒安插的耳目，以比賽將近為由，把府上守衛、侍從都調去加強城中防衛了。
“那他們豈不是可以不用潛行了？我也不用偽裝了？”蘇震問道。
“嗯，家裏沒有其他人。”少女一邊說著，一邊引着眾人向後院走去。
正說話間，瑪哲從裏面迎了出來：“霜月，這位是？”
“爺爺，這是蘇震啊，他扮成我們族人的模樣來的。”
“哦，幻形石？”瑪哲驚訝道：“此物難尋啊。我也只是聽說。”瑪哲剛上前兩步，忽又站定，警惕地左右打量：“你周圍有人，是你朋友嗎？”
“大祭司不愧是大祭司。在下見禮了。”鬼叔在小蘇身邊顯出身形，拱手為禮。熊大及潘虛白也紛紛現身。
“前輩，這三位都是我的摯交好友，此番同我一起前來，協助調查靈魂失蹤之謎。”
“甚好、甚好。”瑪哲變得有些激動，一改往日沉穩的樣子，他已看出隨行幾人均是武功修為不俗。“進屋再說。霜月，沏茶。”
眾人坐定，蘇震分別介紹過後，又將鬼叔十多年前遭天使擊殺，險些被囚禁靈魂之事說與瑪哲，並把上聖山探測情況一併說出。因為事關天使，眾人陷入一陣靜默。
“大家怎麼看，若此事真是天使所為，恐怕我們只能忍氣吞聲，裝作一無所知。”瑪哲開口打破僵局。
“為何要忍？”熊大怒道：“難道是天使，就能胡作非為？視人命如草芥，我偏要鬥上一斗，那怕豁出性命。”
鬼叔、蘇震一時被熊宇豪的大義凜然唬得一愣，但當他們眼角餘光瞥見進屋添水的霜月，瞬間便明白了：這傢伙又在裝逼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但就算我們是土雞瓦狗，這回也要抗爭一次，不能任由他們恣意妄為。”熊大繼續慷慨激昂地說著。
“這位小兄弟勇氣可嘉，但我們想要對抗空間中的最強者，還需從長計議。”瑪哲到底老成持重。
“瑪哲前輩多慮了，此人乃我族中第一高手，由他出手，天使什麼的，何足道哉？”潘虛白見熊大還在裝，出言譏諷道：“那你快去聖山啊，我們在此靜候佳音。”
“好，去就去。”熊大站起身來，作勢要走。下一秒又徐徐坐下：“可我，我不認識路呀。。”
“好了，說正事。”鬼叔不想耽擱時間。“瑪哲兄，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我覺得還是從內部開始調查，亞納曾說有破除空間之法，可先從他身上入手。”瑪哲說道：“他雖然同我交厚，但此事卻不肯同我明言，上次透露出一點口風，也是在其微醺之際告知於我。我本已無計可施，未曾想今日得遇諸位，此事便有了轉機。”
“瑪哲兄有何良策？”
“此事成與不成，全着落在小蘇兄弟身上。”瑪哲看向獸人形態的小蘇，徐徐說道：“亞納沒有子嗣，他長兄已然過世，留下一侄女過繼與他，亞納視如己出，愛若掌上明珠。此女已經成年，亞納藉此次比賽，想為其挑選如意郎君。所以，蘇震兄弟如能以我族中之人形態奪冠，定將迎娶此女，成為亞納女婿。到那時打探消息，豈不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鬼叔望向蘇震：“這倒不失為一條好計，只是小蘇，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計、好計。”熊宇豪和潘虛白聞言笑得前仰後合：“不但娶了個老婆，還得了一個位高權重的老丈人，他肯定要干。”霜月也在一旁抿嘴偷笑。
小蘇此刻已從懵逼狀態恢復過來，伸手就要解下幻形石：“既是好計，那我成全你們。”
瑪哲與鬼叔幾乎同時出聲制止。
鬼叔道：“獸族中不乏高手，以他們修為，不一定穩操勝券。”
“我知道蘇兄弟擔心什麼。無妨，我們族中婚配，雖無你們那些繁文縟節，但也需稟明先祖，還要去元素谷地禱告一番，至少需要半月有餘。蘇兄弟可趁此期間接近亞納。如實在無法探知，到時抽身離開便是。唉，只是可惜，毀了人家姑娘名節。”
“事關重大，小蘇你考慮考慮。”鬼叔說道：“但你要是不願意，我們也不會強迫你。”
蘇震看着鬼叔那張快要綳不住笑的臉，心裏有一萬個羊駝在奔騰：“好吧，我去。但我先說明白，我儘力為之，至於成與不成不敢保證。還有，萬一我真的得了冠軍，成婚當天，你們要想辦法鬧一鬧婚禮現場，然後逃跑。我追擊你們時，把我引到山崖邊打落下去，造成我死亡的假象，免得害了人家姑娘。”
此言一出，滿屋肅然，連熊宇豪也不敢再開口調侃。要知道，想造成墜亡后屍骨無存的假象卻又不損分毫，估計只有會飛的人才能辦到。
“蘇兄弟宅心仁厚，請受老夫一拜。”瑪哲站起身來，就要拜倒。小蘇趕緊扶住。
“表弟，我的法術中有一門緩降術，極為簡單，等會我把口訣傳授與你。”熊宇豪表態道。
鬼叔待眾人說完，將目光轉向恰斯薩娜：“霜月姑娘的終身大事也繫於此次比試，不知您覺得他們二人誰出戰合適。”霜月聽了此言，滿臉通紅，顯得無限嬌羞。熊大一時竟看得呆了。
潘虛白見狀想逗逗熊宇豪：“我正好尚未婚配，不知小姐意下如何？要是滿意，比試之日，我便上台參加。”
瑪哲望向霜月。霜月連忙回應：“我還不想出嫁，只想留在爺爺身邊，陪伴爺爺。”
熊宇豪此刻也開口道：“虛白兄明知我愛慕霜月已久，還要出言相戲，若到時兄長真要上台比試，那小弟也只得奉陪。”
瑪哲再次望向霜月：“女孩子終歸有出閣的一天，哪有一輩子陪在爺爺身邊的道理，你看，熊兄弟合適嗎？”
霜月低頭昵喃道：“那，但憑爺爺做主，孫女聽爺爺的。”
眾人一齊笑了，只是熊笑得開心，潘笑得略顯尷尬。
“好，那就由熊大出戰。”鬼叔拍板道。
待商議完畢，東方已泛起魚肚白，鬼叔三人依舊隱了身形，與小蘇一道走出府邸，回客棧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