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第 43 章

第 43 章 第 43 章

酥酥回頭:“小狼,你在和人說話嗎?”

她好像聽見小狼在說些什麼,聲音有點低。

重淵神色淡定上前:“沒什麼。”

至於那隻惑心鈴,他不再給她任何回應。

酥酥查探此間,本以為左右側殿中是人,卻不想掀開了帷幔,繞了過去,左右兩殿中,跪着的都是泥塑人像。

所有的泥塑都長成一個樣子,一個年輕書生的模樣,統統是跪姿,俯身,低頭。

這種泥塑看着讓人心情不好。

酥酥看了眼立刻收回視線,聽小狼說這裏是墓室,看見這些還怪滲人的。

重淵看出了小狐的害怕,索性牽着她的袖子,沿着那些泥塑外的路走了一圈。

走着他腳下一頓,停在了其中一座泥塑前面。

酥酥鼻尖也跟着吸了吸。

“好像……有人的味道。”

最後酥酥的目光落在了小狼身邊的這座泥塑上。

和別的泥塑一樣的姿勢,跪着,低着頭,彷彿在賠罪。

可是這座泥塑裏面總能嗅到一股人類的氣息。

酥酥掏出了自己的小金錘,麻利地在泥塑上錘了記下。

外層的泥殼被敲碎,慢慢脫落,露出其中的人。

那人在泥殼被敲碎后,腿一軟直接摔倒在地。

酥酥沒想到裏面居然真的還能救出一個人來。她伸手想要扶,而小狼的手直接按住了她的。

“不知道別人是好是壞就伸手,不怕出事?”

重淵告誡她:“不要信任陌生人。”

酥酥哦了一聲,還順便退讓了一步。在沒有別人的時候,她還是很信任小狼的。小狼說的,她能聽進去。.

更何況,一個泥殼裏藏着的人,她都不確定是什麼東西。

酥酥退到地上鋪着的紅綢以外,和泥塑離得很遠。

而泥殼裏的人倒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手撐着,勉強爬了起來。

明明是從泥殼裏爬出來的人,可那人面色蒼白卻不沾泥土,一身白色衣衫一樣是乾乾淨淨。

是個年輕的書生,頭戴發冠,簪着白玉簪,看起來文質彬彬。

那書生幾乎立刻就看向了酥酥,看了眼后,目光掃過她身側的狼耳少年。

“是這位姑娘救了在下嗎?”那書生朝着酥酥拱手行禮,“在下唐后,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酥酥歪着頭看着這個書生,手指了指小狼:“是他哦。”

雖然這個書生很奇怪,但是小狼最先發現不對的。她的金鎚子都收起來了,怎麼還會以為是她救得人呢。

書生立刻反應過來,朝着狼耳少年躬了躬身:“多謝這位妖族的朋友相助。”

重淵理都沒理他。

氣氛陷入了僵硬。

酥酥還在看泥塑人像後面,牆壁上繪着的圖案。

色彩艷麗,是一個女子撫琴,一個男子舞劍的場景。而畫面彷彿是斷裂的,幾乎在梅花枝頭的下一刻,就變成男子射箭,女子抱着斷琴哭泣。

她都沒有注意到小狼根本沒有搭理那男子。

自稱唐后的男子有些尷尬,目光再次落在酥酥身上。

“這位姑娘前來搭救在下,不知是否已經將鳴墨女魔的陣法破掉?”

酥酥覺着有些奇怪。都說了救他的是小狼了,怎麼非要抓着她說話。而且她又不是來救他的。

卻不想小狼抱着臂,若有所思看向那個男子。

“你說鳴墨女魔……你是她的誰?”

那男子苦笑了一聲:“在下不過是鳴墨舊時友人,卻不想她忽然向在下表露愛意,強迫在下與她結為夫婦。在下本不願從她,她卻以我心愛之人威脅,將我囚禁於此。”

酥酥聽得入神,仔細打量一下,這男子長得還算不錯,可這種不錯,也不至於讓人看見他失了神志吧。

不太對勁。

重淵立刻就明白,這個男子的身份,是鳴墨女修的那個情郎。

按照惑心鈴的說辭,鳴墨女修囚禁了她的情郎,他們在一起了一生一世。

除了身份,沒有一處對得上。

那自稱唐后的男子又拱手道:“在下因為一時惹惱了鳴墨女魔,導致被封印在這泥塑人里,本以為吾命休矣,卻不想能遇上心善的姑娘,唐某感激不盡。”

酥酥依舊沒吭聲。

她還是覺着這個人怪怪的。都跟他說了是小狼救得,他話里話外怎麼一直纏着她?

是她看着好欺負嗎?

酥酥回頭看了眼小狼。

狼耳少年漂亮歸漂亮,但是抱着臂似笑非笑的那個模樣,周身的邪性只要是能對靈氣有所感知的人,都不會把他當做無害之人。

好吧,的確是她不夠凶。

酥酥想,她是不是得跟小狼學一下怎麼讓自己看起來特別不好惹。

唐后說了一大堆話,卻依舊得不到一點回應。

眼前的漂亮少女始終和他保持着距離,就聽他說,沒有任何的回應。

狼耳少年更過分了,聽他說罷,還嘲笑了一聲。

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

這讓唐后拉下臉來:“在下感激二位救了我,可二位是不是太不把在下當回事了?”

酥酥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她真的沒把他當回事。

墓室里出現一個活人已經很奇怪了,這個活人言語還更奇怪,總有一種想靠近她的感覺。

酥酥覺着現在什麼都比不過找生門。至於眼前這個人是長了腿的,他在此生活多年,總該比她清楚……

咦。

酥酥忽然想到了,眼睛亮了亮。

“你知道怎麼離開這裏嗎?”

對哦,差點忘了,這個自稱唐后的男子是鳴墨女修的舊友,而此地是鳴墨洞府。那他該是知道生門在何處,怎麼離開的。

唐后卻倨傲地揚起下巴:“晚了,在下好言好語與姑娘說話,姑娘半分不搭理,有了用得上的時候才和在下說話,在下也不是……你們走什麼?”

卻是他還在說呢,酥酥得知他不肯說,有些失望,嘆了口氣,也不耗費時間了,先走。

她一走,狼少年自然是跟上了。

唐后一番話沒說出一半,酥酥都走出了幾丈遠。

她還要找生門呢,得趕緊離開,不然大師姐要擔心她的。

才走出不遠,那自稱唐后的人已經追了上來。

“姑娘,姑娘,你怎麼不聽人說完話,屬實沒有教養。”

話音剛落,重淵側身,手指朝他一點,那書生直接被擊中,捂着胸口飛出一丈遠。

落地時,直接吐了一口血。

“再說一句,”重淵笑意有些陰森,“割了你的舌頭。”

唐后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字都沒敢說,抹去嘴角的血,膽戰心驚地看着狼耳少年。

果然。

真兇啊。

酥酥對被說沒教養這種話,感覺不大。畢竟她甚至都不太理解一些詞的意思。就她醒來後有限的時間都在赤極殿,赤極殿能教會她的,太少太少。

這也就導致她幾乎是被罵了,都不能察覺。

她更在意的是,那個唐后被小狼打了,居然能這麼快爬起來,沒事人似的擦擦血。

她有些困惑,眼前的人,到底是人嗎?如果說是修士的話,為什麼不自救呢。無法自救的話,在他們來了之後,也不自報家門?

酥酥已經從渡境裏的學到了一件事,修士見面,是要自報家門的。

那唐后抹去血,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酥酥還沒有走,又一瘸一拐靠近。

“我知道生門,可以幫你們!”

他才說完,立刻捂住嘴,害怕地看着狼耳少年。

誰知重淵卻好整以暇看着他,沒有上前來割他的舌頭。

酥酥還是比較樂意得到消息的,她耐着性子問:“生門在哪裏?”

“生門其實就是鳴墨自己。”唐后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只有鳴墨的骨頭,才能打開地室的重門。重門之後,才有生門。”

酥酥眼前一花。她又看見了白髮黃裙簪花的女子。

“咦,要鳴墨的骨頭嗎?”惑心鈴飄到酥酥的跟前,想了想,退讓了幾步,保證讓酥酥伸手碰不到自己,而後才反手指着自己,“我可以幫你得到鳴墨的骨頭。”

酥酥沒忍住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不行不行,她是惑心鈴,和她說話說多了,都快感覺自己和她很親近一樣。這是惑心術嗎?

“鳴墨在那邊,我帶你去好不好?”

惑心鈴圍着酥酥飛上飛下,不斷勸着她。

酥酥提出了一個疑問:“鳴墨女修,是已經過世了嗎?為什麼說要的是她的骨頭。”

“那女魔自然是死了!”

“咦,我也不知道她算不算死掉了呢。可能沒有吧。”

一前一後回答的,一個是唐后,一個是惑心鈴。

相比較唐后的斬釘截鐵,惑心鈴還在思考些什麼。

“她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有呢?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酥酥被這兩個答案給弄得困惑了。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鳴墨女修起碼離死不遠了。

可正是如此,她越發的奇怪,為什麼鳴墨女修差不多都死了,這個唐后還被封印在泥塑之中?

“你是修士嗎?”酥酥忍不住問他。

唐后終於等到了酥酥第一個主動問話,立刻說道,“在下不才,曾衝擊金丹未果,之後被鳴墨囚禁於此,再無修鍊的機會。”

那就更奇怪了。

酥酥總覺着這個唐后哪裏哪裏都奇怪,她只有這種感覺,具體的卻說不上來。

她小心地靠近了小狼,拽了拽小狼的衣袖。

“小狼,”她小聲地問,“他是活人嗎?”

重淵仔細打量着唐后。

而後輕聲回復她:“看着是。”

這個人的奇怪之處就在於,他居然真的是個活人。

是活人,酥酥就沒有那麼害怕了。她多少有點害怕是奇怪的東西。

“你快點答應我,我幫你去找鳴墨呀。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就可以了。”

惑心鈴還在催促着酥酥。

酥酥看了眼惑心鈴,她似乎很着急,急得搖頭晃腦地。

酥酥直接整個人躲在了小狼的身後。

惑心鈴就是奇怪的東西,她又不讓她摸摸鈴鐺花,那她還是離遠一點的好。

唐后發現狼耳少年可能沒有殺氣了,才立刻大言不慚道:“在下也算是一個好苗子,可惜遇上鳴墨,毀在她的手中,二位若是能幫我報仇,別說帶二位離開此處,在下還有至寶相送。”

酥酥聽着,低頭沉默了片刻。

重淵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低聲問:“你想要他的至寶嗎?”

小狐狸的宗門可能太窮了,窮的她這些日子,明顯掉進錢眼裏了。

酥酥抬起頭,小聲問小狼:“他好像不是好人的樣子。”

重淵挑眉:“哦?”

她能看得出來嗎?

酥酥總覺着眼前的唐后是個奇怪的人,現在有種隱約的感覺,他是一個壞人。

“他說鳴墨死了,還要我們報仇,幫我們離開,還給我們至寶。”酥酥用自己代入其中想了想,沒有一條能說得通的。

卻不想重淵卻直接答應下來。

“好。”

那唐后明顯欣喜,立刻指着大殿的地台高座。

“此處是鳴墨平日裏常在的地方,該有她遺留下來的痕迹,二位不若找找看。”

見小狼答應了,酥酥也只好答應下來。去翻別人遺留下來的痕迹,她翻了半天,只翻出桌案上的一張信。

或者說是,隨手小記。

‘吾此生最大遺憾,為痛失所愛。"

墨跡穿透紙張,可見書寫人的心中憤懣。

而唐後走上前來發現了這紙上書寫的內容,嘆了口氣。

“這是在下當初得知心愛之人被她逼迫時,萬般無奈所寫。”

酥酥一看見唐后,立刻噠噠噠跑到小狼身邊。

她小小的一圈,在狼耳少年身側,直接被完全遮擋住。

重淵低頭笑着問:“害怕他?”

“不是害怕。”酥酥思來想去,給自己的行為找了一句話,“是討厭。”

沒有來的討厭浮上心頭。

或許這就是沒眼緣吧。

討厭到都不想和他站在一個地方。

重淵瞭然了,伸出胳膊給她:“抱着。”

“他害怕我。”狼少年補完這句,酥酥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

惑心鈴坐在半空中,好奇地看着酥酥:“你不害怕你旁邊的人嗎?我都害怕他。他好惡。”

酥酥抬頭,對着惑心鈴比了個口型。

‘不怕"。

小狼很好的,在小狼身邊,她甚至是有些安心的。

惑心鈴有些生氣地消失了。

找鳴墨,還是找鳴墨的骨頭,這成了兩個問題。酥酥傾向於鳴墨可能處於一個即將死亡的狀態。

她討厭唐后,直接拽着小狼離他遠遠地。

然後和小狼商量,要怎麼去找鳴墨。

重淵對這種事不太了解,但是他有的是辦法。

“棺木。”

這裏是地下墓室,相比較酥酥以為鳴墨可能沒死,他的直覺是,鳴墨起碼是沒有性命存在的。這裏就是她給自己的墓。

那麼在墓中要找墓主人,最快的方式,只有棺材。

就像是他掉落在此間時,躺進去的那個石棺。

不過那個石棺是空的,躺着墓主人的棺材,可能放在很安全的地方。

而在有狐火的情況下,地宮已經徹底變成墓宮,地勢走向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想要在偌大的墓宮之中找到墓主人的棺材,有點麻煩。

麻煩,但並不代表做不到。

主殿可以很明顯看出,這裏是給墓主人陪葬的一切。包括泥塑的跪姿人像,鋪在地上的虎皮。陪葬在這裏,墓主人不在,那麼就說明陪葬不只在一處。

酥酥和重淵順着側殿的連廊走出,漆黑一片,只有酥酥的狐火一團青色在空中飄蕩。

前方用火燭照亮后,依舊是一座殿宇。

漆黑一片,行走在連廊之中,腳步聲都是空洞地。

酥酥深吸一口氣,攥緊了小狼的袖子。

重淵明顯感覺到身側小狐的害怕,索性抬手握上了她的手。

“怕黑?”

酥酥猶猶豫豫點頭:“……還是有點的。”

狼少年嗯了一聲,抬起另一隻手,掌心燃起了火種,下一刻,漫天火種飛舞,火焰照亮了整個地下宮墓。

明亮的,溫暖的光芒。

酥酥一下子就不怕了,也忘了自己還被小狼攥着手,她抬眸,目光可及之地,皆無黑暗。

她眨巴着眼,驚嘆:“小狼,你好厲害。”

她毫不吝嗇的誇獎,讓狼少年嘴角噙着笑,笑吟吟地問:“這就算厲害了嗎?”

“算的!”酥酥立刻點頭,“我很害怕漆黑潮濕的地方,但是我自己又做不到點亮黑夜,也不能驅趕潮濕,我很無能,是吧。”

重淵忽然笑不出來了。

他想到自己當時在潮生洞找到酥酥時的樣子。

一直以來都躲着黑暗潮濕之地的她,眼中沒有神采,在自己最厭惡不能忍受的地方,待了。

那時候的她甚至沒有靈力,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硬生生捱着。

“酥酥。”狼少年攥着她的手,抬起,落在自己的臉側,他一雙翠綠的眸子緊緊盯着她,“你會在什麼時候,主動去黑暗潮濕的地方?”

酥酥摸到了小狼的臉頰,冰冷的。

她卻被這個問題給弄得有些心情不太好。

但是小狼問她,她還是如是回答了。

“在躲避比黑暗潮濕更讓我害怕難受的時候。”

重淵垂下了眸。

他是……讓她害怕,難以忍受的存在。

逼迫她到甚至能在以前最害怕最難忍的潮生洞,默不作聲待了那麼多天。

只為……躲開他。

他呼吸有些不穩,握着酥酥的手失去了力度,心口的位置,好像有開始疼了。

一呼吸,一刺痛。彷彿在時時刻刻提醒他。

酥酥還在笑,笑吟吟地問小狼:“這個怎麼做到的,你可以教教我嗎?”

重淵忍住了喉頭的腥甜,若無其事道:“很簡單,我教你。”

他教酥酥怎麼在掌中聚靈,又如何將靈力引燃成火種。

酥酥試了幾次,掌中已經能燃起一簇火星了。

她很滿意,不知不覺間掙開了小狼的手,自己舉着那一簇火星往前走。

有了火光,頓時不害怕了,敢一個人走了。

重淵回眸,那唐后始終跟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後。可能知道自己不受待見,就遠遠跟着。

他收回視線,追上酥酥的腳步。

地下宮墓之中,酥酥和小狼已經找了一大半,她推開了不少的殿門,一個個去找了。

裏面有鳴墨女修曾經彈琴的地方,有她舞劍的地方,也有她修鍊的地方。

唯獨找不到她的棺木。

酥酥又一次推開一扇殿門時,裏面依舊是空蕩蕩的,牆壁上掛着不少的畫卷,繪彩了不少的圖案,然而此地連泥塑的人像都沒有。

沒有,又沒有。

酥酥抬頭看向小狼,鼓起腮幫子:“找不到。”

好難辦。每一個宮殿都沒有鳴墨的棺木,也找不到生門,就像是被困在這裏,怎麼轉都轉不出去了一樣。

重淵神色淡定安慰她:“不着急,該找到的,總會找到。”

完全看不出來,惑心鈴在他身邊飛來飛去,不停地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只要問我,我就會回答的。”

“你真的不想知道嗎?你身邊的狐狸在難過。”

“是你讓她難過的嗎?你有沒有看見,她睡在湖中荷葉上,睜眼看不見你的眼神?”

“看見了嗎,她在大雨中沒有任何遮擋,一路淋着雨回來,沒有看你一眼,去照顧花兒了。”

“她要走了,你看不出來嗎?”

“我可以幫你補救,幫你挽回機會,很簡單的,只要你開口就行。”

惑心鈴說著的同時,重淵眼前一黑,而後看見了酥酥。

或者說,是他曾經沒有看見的酥酥。

在被他拒絕了想要一起曬太陽的請求后,一個人蜷縮在湖中荷葉上,醒來時,四下張望的茫然。

和那天他符咒發作,疼得難以忍耐,唯一念頭就是等她回來,好抱一抱她時,淋雨歸來的酥酥看着他時的冷漠。

重淵手攥得很緊,指甲劃破了他的掌心。血染濕了他指尖。

惑心鈴騙不了他。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過去無法挽救,能做的,就是當下和未來。

酥酥還在苦惱,過了片刻,她咬着手指唔着。

重淵抬手抓着她的手按下來。吃手指不是個好習慣,她以前沒有的。

不小心,他指尖的血染上了酥酥的手指。

酥酥咦了一聲,連忙捧着他的手:“小狼,你受傷了。”

然而酥酥並未察覺到,那一絲血在她的指尖逐漸融化,滲入。

下一刻,重淵忽地心頭一跳,整個人有種微妙的錯覺。

他好像,能感受到酥酥身上的慌張。

酥酥也愣住了,她捧着重淵的手,歪着頭沉默了片刻,而後小聲問:“小狼,你在難受嗎?”

她清清楚楚感覺到,來自小狼身上的孤寂。

重淵反應過來了。

反應過來后,他忍不住輕笑。這算什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嗎?

“酥酥。”

重淵笑着朝酥酥挑了挑眉。

“現在的我成了你的妖寵。”

沒想到他狼身居然能做到滴血認主。

酥酥是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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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寵她跑路不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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