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第 42 章
酥酥心頭忽地一跳。
她抬眸看着抱着她的狼少年。
該是小狼才是啊。
可是眼前這個邪性又危險的少年,這過分熟悉的語調和自稱,讓她在一瞬間想到了重淵。
酥酥忽地有些呼吸不太順暢,她從狼少年懷中跳下,甚至退開了兩步。
重淵懷中一空。微微蹙眉看向酥酥。卻發現她面色不太好,眼神甚至是有些慌亂的。
被嚇到了。
重淵更多的怒意朝那自稱鈴鐺的女子襲去。
鈴鐺搖着頭,不停往後退。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鈴鐺眼神落在酥酥身上,甚至是有些求助的。
“狐狸,狐狸不該是誰的。狐狸沒有活下來。狐狸死了,是嗎?”
鈴鐺的話總是前言不搭后語,沒有邏輯也就罷了,甚至言語之中說狐狸死了。
酥酥聽着鈴鐺的話,有種莫名的哀傷浮上心頭。
狐狸……是死了嗎?
她甚至不自覺朝鈴鐺走近一步。
“別過去。”
重淵一把拽着酥酥的胳膊,把人按在懷中。面色不好。
“她是惑心鈴。”
此世間不該有惑心鈴的存在。
但凡有蠱惑之意的法器,大多被封印。偶爾留存的一些,也都只是尋常蠱惑。少有意志的人就能掙扎開。
然而惑心鈴不同。
惑心鈴與其說是鈴,倒不如說魂。
是最接近神祇的修士虛化天際,凝結出來的一縷魂。這縷魂會帶着俯視眾生的垂憐,會看到人心,得知過去,窺見未來,輕而易舉就能蠱惑人心。
重淵的手攥得有些緊,面色也極其不好。
惑心鈴說的話,他大概猜得出,是年前狐族的覆滅。
但是酥酥不知道,她會誤會的。
酥酥心頭顫了顫。她垂着眸,抿唇默不作聲去掰開他的手。
小狼……真的是小狼嗎?她不確定。
一隻小狼崽能在短短數天內化形,又有着絕對強悍的實力,還始終跟在她的身邊。
如果沒有他的那一句口癖,酥酥真的不會想到任何。她是覺着,小狼真厲害呀。
可是如果他不是小狼呢?
酥酥睫毛抖動着,緩慢垂下。
她還記得,在靈門時重淵追上來了。
可能也進來了,可能沒有。
可就是這麼一點可能,讓她忍不住想,小狼,你到底是誰?
而鈴鐺卻神色懵懂,飛在空中坐着,彷彿在盪鞦韆一樣,雙腿|交疊,裙擺搖晃。
“我是鈴鐺。是主人的鈴鐺,才不是惑心鈴呢。”
“恩主說了,只要我幫他抓狐狸,他就能幫我找到主人。”
鈴鐺看着酥酥:“我喜歡你,要不,我吃了你,帶你去見恩主吧。”
酥酥凝了凝神。這會兒不是考慮小狼的時候。
她抬眸。半空中的女子白髮飄飄,像是最純良無害的小女子。
惑心鈴是什麼,酥酥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她想去摸一摸鈴鐺頭髮上的鈴鐺花。
比狼耳朵都想。
難道她這就是被蠱惑了嗎?可是沒有人被蠱惑,是只想摸一摸鈴鐺花的。
酥酥不不覺着自己被蠱惑了。她離小狼遠了兩步距離。
重淵的心有些沉。他抿唇盯着酥酥,有些奇怪。
她一直是愛貼着他的。怎麼這會兒,開始疏遠他?難道是惑心鈴的作用?
一個破鈴鐺。
重淵抬手,掌中凝結出一片水色,而後朝鈴鐺女子襲去。
鈴鐺坐在空中一動不動,或者說,是有些害怕地抬起了手,哎呀了一聲。
而後,重淵的靈力穿過鈴鐺的身體,直接拍在了牆壁上。
發齣劇烈的一聲響。
鈴鐺的身體虛化,幾乎看不清。
“狐狸。”鈴鐺苦着臉說,“他不是好人,他打鈴鐺。”
酥酥歪着頭,朝鈴鐺伸出手。
“我想摸摸你,可以嗎?”
重淵一愣,本想制止,可看見酥酥眼神清澈,大約這就是她所想。
最多就是惑心鈴從中推了一把。
一個身體會虛化的惑心鈴。沒有任何實際存在的痕迹。
惑心鈴的的魂主,大約早已湮滅在天地。
惑心鈴猶猶豫豫地,想要往酥酥這邊飛。
但是快要碰到她時,忽然搖了搖頭。
“不行,你肯定是想吃鈴鐺。我不能被你騙。”
惑心鈴話音剛落,身影幾乎消失在地宮中。
“你也是個壞狐狸,壞狐狸,我等你死了再來吃你。”
壞狐狸。酥酥沒忍住笑出來。
她還是第一次被喊壞狐狸。可是好有趣。惑心鈴給她的感覺,更像一個孩子。酥酥都能拍着胸脯說,自己比惑心鈴要成熟的多。
一點也生不出氣來。
可是等惑心鈴一離開,偌大的地宮之中,就只剩酥酥和小狼了。
不對。
酥酥笑意收斂了兩分,還不知道他是不是小狼。
相伴幾十年,她聽過太多次重淵對自己的手下說話。多到數不清。
那說話的語調,哪怕聲音完全不一樣,哪怕相貌不一樣,她還是能在第一時間確定,這是重淵。
是他……嗎?
酥酥還有些迷茫和混亂,連小狼都不想靠近,躲着石棺走了幾步。
重淵上下打量着偌大的地宮,再聯想葳蕤在外面說的話,心中有了數。
“這裏就是鳴墨洞府。”他低聲道,“那朵花是介子。”
他還全然無所察覺,正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酥酥,卻發現她站得遠遠地,看他的眼神很古怪。
重淵心頭咯噔了一下。
這不是她看小狼的視線。
她看小狼,永遠是親昵的。
而不是現在這樣,疏遠,質疑,甚至戒備。
重淵立刻反思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惹了她。
可思來想去,他全然沒有想起自己的自稱。
幾百年的習慣,早已融入骨血。若非人提醒,他自己是怎麼也想不到的。
重淵甚至想到,是不是她被惑心鈴已經種下了惑心種。
他上前時,酥酥立刻又倒退了一步。
酥酥也不想的。可是她怕,怕眼前的狼耳少年真的是他。
“小狼。”
酥酥抬眸,認真地看着狼少年。
“你是誰?”
重淵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她可能……知道了。
也可能只是猜測。
他不敢賭。只是隨意笑了笑,若無其事朝她走過去。
“我是小狼。”
“不是的。”酥酥搖了搖頭,“我聽見你說話了,你說……”
“本座的狐狸。”酥酥有些恍神,她好像聽過很多次重淵這麼說。說到她都能拿捏住這個語調,完整的複述出來。
原來如此。
重淵也不慌張,掌中凝出一片火星,甩出去,地宮的牆壁上多了不少的火種。
火光讓地宮瞧着稍微有些亮度了。
“我是玄厲。”
重淵面不改色地說道,“這只是一個記憶傳承的稱呼。”
他也沒有說謊。玄厲是酥酥給他起的名字。而記憶傳承來自於自己,沒有錯。
因為不覺着自己是說謊,狼少年在說話是擲地有聲,也很利落,看不出任何謊言的痕迹。
酥酥愣了。不是?
可是那個語調熟悉的她根本不用多聽,就是他啊。
“玄厲是我給你起的名字,你在玄厲之前,又不叫玄厲。”酥酥也不是那麼好騙的。
重淵眼神溫柔地看着她。
“給我起名字的人,只有你。”
酥酥與他四目相對,看得清清楚楚,他沒有說謊。
忽然,酥酥不確定了。眼前的小狼真的不是他嗎?只是小狼嗎?
重淵發現了酥酥眼中的困惑,乘勝追擊。
“如果我不是玄厲,我該是誰?”
酥酥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她低下頭,腳尖在地上蹭着。
只是這地宮地上是一片完整的青石,蹭了半天,連小碎石子都踢不到。
不是重淵。酥酥有些悶悶地想,挺好的,還好不是他。就是委屈小狼了。被當成重淵,真的很委屈吧。
“把你當成一個……”酥酥想了半天,心虛地眨眼,“壞人了。”
壞人重淵心頭一緊。
已經從葳蕤那裏得知,小狐狸會跑是因為他。因為他對她不好。
而現在在酥酥的口中,他是一個壞人。
重淵糊弄過去的沾沾自喜沒有了,比之剛剛,心沉入谷底。
壞人若無其事上前,這一次,酥酥沒有退後。
她其實是有些想的。眼前的小狼怎麼都不再是她之前眼中的小狼了。可是之前一直躲着他,他會難過吧。
畢竟從小狼崽時期一直跟着她的。
他是一個怕寂寞的小狼。
“走吧。”
重淵掌中燃起一抹火焰,火星在跳動。
酥酥遲疑着跟上他的腳步。
“去哪裏?”
“此間是鳴墨洞府。洞府里有生門和死門。我們找生門離開。”
此間有四通八達的地道,每一處都深不見底,漆黑一片。唯一的光照就是重淵扔出去的火星。
重淵在前尋路,酥酥跟着他的腳步,忽然想起來。
“我們掉到這裏來,大師姐會知道嗎?”
她只是摸了一朵花,如果大師姐沒看見的話,她在大師姐的眼中豈不是憑空消失了?
糟糕。
重淵隨口說道:“會。”
就她大師姐看崽子一樣看着她,怎麼會不知道她的任何動向。
那就好。酥酥鬆了口氣。起碼大師姐知道她到了哪裏,不會扔下她不管的。
地宮的地道越走越複雜,每走過一條地道,前方和最早酥酥墜落時的地方一樣,都有一個圓形的場地,不過沒有石棺。
偌大的地宮彷彿是空的。走了可能有半個時辰,走到酥酥腳都疼了,也沒有走到一個正確的方向。
重淵停下了腳步。
他大概明白了。
“小……”重淵反應極快地將到嘴的小狐咽了回去,重新喊她,“酥酥。”
酥酥有些走不動,走得慢還是重淵始終回頭拉着她,讓她時時刻刻貼在自己的身邊。
她聽見了重淵喊她,抬頭。想問怎麼了。
可忽然發現明明緊貼着小狼的她,卻像是凌空被推后了幾步。和小狼中間有好幾步的距離。
不對呀,她倒着走了嗎?酥酥往前走了一步。
可這一步距離,怎麼也走不到。
酥酥眼睜睜看着又一個酥酥,和她一模一樣的酥酥,和她一樣走得很累的酥酥,走到了小狼身邊。
“叫我嗎?”那個‘酥酥"和她一樣,歪着頭問。
酥酥瞪圓了眼:“小狼!”
她在喊,聲音卻像是被阻隔了起來,根本穿透不過去。
不但如此,她剛剛明明和小狼只有一步的距離,此刻已經越來越遠。
和她一模一樣的酥酥,小狼認不住來的!
酥酥好着急,她怕這個奇怪的‘酥酥"是壞人,是來害小狼的。
小狼怎麼辦?
她眼前彷彿是有一堵牆,牢牢堵着她的去處。
連忙從錦囊中掏出小金碗凌空一扔,吸取的靈力全部都匯聚在自己的小金錘上。
一錘狠狠砸在氣牆上。
氣牆盪開一圈碎痕。
酥酥鉚足了勁,狠狠又一錘砸下去。
“別砸了別砸了,好疼的。”
憋不住的惑心鈴從氣牆中爬了出來,氣鼓鼓地瞪着酥酥:“壞狐狸。”
酥酥小金錘舉起,故作兇狠:“快點把這個東西拆了,不然我繼續砸了!”
“狐狸,他是你的吧。”惑心鈴卻沒有理會酥酥的問題,反而趴在氣牆頭興緻勃勃的說,“你不想看看嗎?他要是認不出來你,我幫你吃了他好不好?”
“你之前說,狐狸不該是誰的。”酥酥還記得這句話。
坦白來說,如果沒有後面一句,這一句她還是很贊同的。
惑心鈴點頭:“這不衝突,狐狸永遠是狐狸自己的,而誰都可以是狐狸的。這是主人說的。”
酥酥隔着氣牆,已經看見小狼在和奇怪的‘酥酥"笑了,急得她又一錘砸在氣牆上。
“他不是我的。他是同伴。”
惑心鈴離她遠了點:“好凶的狐狸,和主人一點都不像。”
酥酥才不管惑心鈴說什麼呢,她就是擔心,那個奇怪的‘酥酥"會不會欺負小狼?
重淵垂眸時,身側的少女在問他怎麼了。
眼神一樣,歪着頭的弧度一樣,手提着裙子的模樣一樣。
就好像她就是酥酥一樣。
重淵忽地笑了,笑得肩膀聳動,抬手抵着自己額頭。
“我可真是……不稱職。”
緊緊貼着的,都能讓他的小狐弄丟。
笑過之後,見眼前的少女和酥酥一樣,有些慌張地看着他,不解地問:“你怎麼了?”
重淵甚至好脾氣地問她:“我是誰?”
少女明顯對這個問題迷茫了,卻還是回答:“你是小狼。”
“小狼是誰?”重淵追問,而少女居然還能回答得出,“是重淵。”
“對。”重淵看着面不改色的少女,忽地有一種惡趣,“重淵又是誰?”
少女這一次,張開了嘴:“重淵是惡……”
“錯。”重淵甚至是笑着伸出了手,語調輕柔,“是她的狼。”
他手中燃起熊熊烈焰,直朝着那少女燒去。
不過瞬間,眼前的少女已經化作一隻鈴鐺花,輕盈的跌落在地。
一朵白色的鈴鐺花。
重淵彎腰拾起,隨意裝入袖中。她或許會喜歡這些花兒。
得快些找到她,她怕黑。
酥酥眼睜睜看着那個奇怪的‘酥酥"變成了一朵花。咦了一聲。
惑心鈴卻忽然回頭看酥酥,看了好一會兒,嘆氣:“這個狼好可怕。我害怕他。那還是你跟我來吧。”
話音剛落,酥酥眼前一晃,再次睜開眼時,眼前是明亮的宮殿。
是東殿。
東殿上空是晴空萬里。琉璃頂上有她專門堆的小土堆。幾朵太陽花懶洋洋地在那兒曬太陽。
花圃里,長生花收攏花苞,蔫蔫兒地下垂花桿,看起來精神很不好。
水渠中紅尾魚長大了好多,也有了靈智,甚至跳到荷葉上,歡快地蹦來跳去,跳一會兒又蹦躂到水渠中。
酥酥茫然地提裙走過去。
長生花發現了她,收攏的花苞逐漸打開,漂亮的長生花盛開出艷麗的紅色。
而太陽花則嘰嘰喳喳問她,怎麼這麼久沒有回來,天天讓黑臉殿主來澆水,花兒都不喜歡他。
酥酥蹲在花圃邊,聽着花兒們七嘴八舌和她說話。說什麼的都有,全都在問她怎麼不見了,怎麼不回來澆水,是不是黑臉殿主欺負她了,是不是外面有別的花兒了。
酥酥熟門熟路找到了小水壺。
水壺中有半壺水。
就像是天天有人照顧花草一樣,這裏的一切,都是鮮活的。
“對不起。”酥酥也不知道這裏是幻境還是真的被送到東殿來了。但是她在花兒們的面前,還是誠懇地道了歉。
花兒們紛紛搶着用花葉子來碰碰她。甚至老氣橫秋地說,別放在心上,黑臉殿主天天都來,沒虧待花兒。
酥酥忽然想,這是真的吧。重淵真的有天天來照看花兒,而花兒們真的聽見了她的道歉。
“你的所思,只是這些花嗎?”
天空中有惑心鈴的聲音。
“奇怪啊,原來你不想他,只想花。”
酥酥還握着小水壺呢,下一刻,她眼前一花,發現自己還在地宮之中。
而狼少年就在她眼前,眼神複雜地看着她。
酥酥低頭,發現自己的手中握着小水壺。
是給花兒們澆花的水壺。
她眼睛一亮。
所以,所以她真的回到了東殿,哪怕只是一瞬間,也見到了花兒們,給花兒道歉澆水了。
真好呀。
“小狼。”
酥酥充滿喜氣地和小狼分享她的喜悅。
“我看見花兒們了!”
重淵看見了。也清清楚楚知道,惑心鈴在他身邊問他,你知道她最想見的是什麼嗎?
他本嗤之以鼻,可在看見東殿時,心中升起了荒誕的渴望。
也許,她是想要看見他的。她會想他。他們相伴幾十年,在分別的十年之中,總會想他的。
然後他安安靜靜地看着酥酥去看了每一處的花兒,和花說話,道歉,澆水。甚至去看了水渠里的紅尾魚。
她的所思所念之中,有天地萬物,有花草蟲蟻。
唯獨無他。
“恭喜。”
狼少年輕聲說道:“很高興嗎?”
酥酥用力點頭:“很高興!”
她不擔心重淵,重淵會過得很好,她甚至在靈門外見過他,也不擔心雲色等人。他們都很厲害,也用不到她擔心。
她只牽挂花兒們。花兒們都好,她就很高興了。
酥酥不知道,狼少年的肩后漂浮着惑心鈴。
惑心鈴在他耳邊小聲問他:“你在想什麼?”
“你想把她關起來嗎?我可以幫你的。”
重淵無視了身後的惑心鈴,朝酥酥走了過去。
“酥酥,用狐火試試。”
他彷彿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繼續之前的想法。
狐火?酥酥不懂這個,還是重淵教她,她才懵懂知道該怎麼做。
指尖的靈氣匯聚在小金錘上,小鎚子揮舞之中,燃燒出青色的狐火。
而在青色的狐火下,整個地宮又一次變了相貌。
此地不是空曠的,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宮殿,牆壁掛着不少美人圖,飛罩垂鉤,紗幔無風輕晃,地上甚至鋪着一張完整的虎皮。
而宮殿的左右側,是兩處側殿,側殿之中,隱約跪着不少人。
“這裏好像叫鳴墨宮。有一個鳴墨仙子,就藏了她的情郎在這裏。”
惑心鈴飛在重淵的身後,小聲說著:“她的情郎不愛她,愛別的女子,不願意和她在一起。我跟她說啦,說只要藏起來,情郎就是她一個人的。”
“鳴墨真的這麼做了,之後,她和她的情郎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酥酥環顧一圈后,哪裏都不敢踩。
“小狼,我怎麼覺着這裏陰森森的?”
重淵無視了身後的話,知道小狐怕,靠近她擋在她身前。
“嗯,這裏是一處墓地。”
“喂,你沒聽見我說話嗎?奇怪。”
重淵直到這時,才抬眸,輕蔑地衝著惑心鈴笑了笑。
“惑心鈴。”
重淵眼神有些黯:“你說你吃狐狸,所以你的主人……是狐族?”
惑心鈴氣惱不已,根本不回答這個問題,還在繼續蠱惑。
“你不打算把她關起來,讓她一直屬於你嗎?”
重淵跟上酥酥的腳步,輕笑。
“關起來?你以為我沒做過嗎?她不喜歡,她不喜歡到……逃離我。”
重淵輕聲道:“我想清楚了一件事。她想跑就跑,無所謂。我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