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些浮誇
聽到這個名字,王德臣與王言謹同時皺了皺眉頭。衛基心裏道:“不虧是爺孫,這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王德臣道:“衛百戶此話當真?”衛基鄭重道:“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王德臣沉思,這尤賓是他的親家,若真是有參與其中,那王家也必然會受牽連。而且王德臣自己也清楚,王家雖不是風口浪尖上,但皇帝早就派人盯着了,此事不管尤賓是否有告知王家,一定會被做為借口來治罪。
王言謹同樣沉默,從爺爺的表情來看,應該是不知此事。那二叔會不會知道?想必也不會,爺爺把那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二叔去做,那對二叔也是絕對信任的。以爺爺的為人,絕對不會與倭人有勾結,更不可能允許自己的兒子與他們有關係。
見這爺孫倆又同時不說話,衛基也不着急,笑了笑,又呷了口茶,不急不緩的放下杯子。在他的心中,也不相信王德臣會與倭寇勾結,別的不說,他的兒子不就是喪命倭人之手。但王德臣畢竟是建文舊臣,前些日子得到明確消息,藍色將字令已經被那個丫頭取走。將字令是王德臣保管這對他來說不是秘密,此次前來,目的或者說任務之一,也是要通過王德臣這條線,揪出那些靖難叛逆。
“這件事老夫已經知曉,會給衛大人一個交代。衛百戶一路辛苦,不如先休息幾日,此事一了,還請衛百戶為老夫捎信給衛大人。”王德臣並沒有對尤賓的事做過多的解釋,只是簡單的下了逐客令。衛基淡淡的笑了笑,道:“多謝王老爺子,那這幾日晚輩叨擾了。”他又看向王言謹,道:“王兄,你住哪個院子?我就住你那裏吧。”王言謹頭也不抬的道:“有女眷不方便。”衛基驚訝道:“哎?難道說王兄已經成親了?”不等王言謹開口,他又道:“無妨無妨,那我就住你旁邊的院子客房好了。”說完,對王德臣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王言謹深吸口氣,也不反對,也沒有要離開,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等王德臣開口。沒讓他等多久,王德臣便開口道:“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王言謹先是一愣,原本以為爺爺會開口詢問他昨晚的事情,沒想到卻直接跳過,詢問尤賓的事情。想了想,他道:“想必二叔也不會知道此事。”看似是陳述句,但也有一層詢問的意思。王德臣點點頭,算是給了肯定的回答。王言謹繼續道:“孫兒去縣城時,發現白蓮教眾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便想到縣衙里已經有他們的勢力,卻沒想到就是尤賓。但孫兒覺得,白蓮教中,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與倭寇合作。”王德臣看着他道:“何以見得?”
王言謹心道:“嘴快了!總不能告訴爺爺自己是從後世中互聯網上看到的吧?”頓了頓才道:“白蓮教教眾,多數為貧民百姓,尤其是膠州各縣,多數都曾受到過倭寇的侵害。若被他們得知與倭人合作,那想必會造成不小的動亂,得不償失。”王德臣點了點頭,但眼裏卻閃過一絲失望。王言謹察覺到后,心裏苦笑一下,想道:“在爺爺看來,上位者怎會對下位者有所顧忌。”
王德臣又道:“這些天你多與衛基待在一起,查清他的目的。”王言謹裝作驚訝,道:“爺爺是說,衛兄……衛基他此次來拜訪您,是另有目的?”王德臣哼了一聲,道:“據我所知,衛青一共兩個兒子,衛勇你也見過,另一個便是小兒子衛穎,哪裏來的衛基。但他的錦衣衛身份,不會有假。”王言謹繼續吃驚道:“爺爺的意思,他是來調查我們的,難道是因為……”他沒有說下去,王德臣點了點頭,道:“總之你要看好他。行了,下去吧。”
等王言謹走後,王德臣有些迫不及待道:“德容,這次怎麼樣?”那樣子,與剛才沉默嚴肅的樣子相差甚遠。王德容從屏風后出來,道:“這次……有點浮誇啊。”王德臣問道:“什麼浮誇?”王德容道:“老爺,這小子演的有些浮誇。”王德臣回想了一下,才道:“你是說,他又知道了?”哎?為什麼要用又?
王德容點點頭道:“老爺,或許對於那個百戶的身份他不清楚,但他一定知道這個人此次前來王家的目的。”王德臣笑了笑,道:“真不知是不是該高興。”王德容等了一會兒,才道:“老爺,看來皇宮裏的那位,對咱們不放心了。”王德臣道:“他早就對咱們起疑心了,只不過我王家勢單力薄,並沒有被他放在眼裏罷了。這次前來,不也只是派了個百戶而已。對了,昨晚的情況,你都看清楚了?”
王德容道:“是的老爺,那小子之前雖然學過武,但我也了解過,都是些花拳繡腿,上不了檯面。但昨天晚上他的表現,卻是穩准狠,雖不是什麼厲害的招數,卻比之前學的那些要實用的多。對待敵人,也決不手軟。算的上初窺門徑了。”
“那個尼姑呢?你能否打得過?”王德臣繼續問道。
聽到這,王德容變得嚴肅起來,沉着臉,搖頭道:“不敢說……她昨晚只是用了些許內力,但我敢保證,想要對付我,她也沒把握。”王德臣有些驚訝,他已經好多年沒有聽到德容也不敢保證的對手,還是一個年輕的婦人。又道:“傳聞這唐賽兒撿到仙書,武功深不可測,現在看來,讓你這個兵師都沒有把握的對手,即便仙書一說是假,也絕不簡單。”王德容搖頭道:“我老了,再說這世上的高手又何止我們幾個。皇宮裏的那位,都已經離世了。”王德臣也有些唏噓,道:“姓姚的這些年為皇帝出了不少力。如今也算功成了。”
王德容像是想起了什麼,道:“對了老爺,那老乞丐好像就在咱們即墨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