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第82章 第 82 章

陳焱和祁汐被警察一起帶去了警察局。

看到巷口的救護車后,祁汐就猜到祁鈞可能不止是被劃了一刀那麼簡單。她立刻聯繫了自己熟識的胡律師。

消防大隊的領導很快也到警察局來了解情況。中介小杜,原本要簽合同的買房阿姨和她女兒,全被警察叫來問話。做完筆錄后,律師給祁汐遞了個眼神——應該不會有什麼***煩。

陳焱心裏確實很有數,傍晚,醫院那邊也傳來消息:祁鈞的手並沒有傷到神經或跟腱,即便他吃了不少皮肉苦頭,也只算輕微傷。

警察予以陳焱治安處罰,需要賠償祁鈞的醫藥費。

消防隊的領導只給了中隊隊長一個口頭警告,讓他明天交份檢查上來。小懲大誡。

祁汐也是進了警局才知道,祁鈞身上,居然還背着別的案子。具體怎麼回事,潯安的公安還在了解調查之中。

胡律師讓祁汐和陳焱先回去,等警察這邊有了消息,他再和他們聯繫。

這一等就到了第二天快中午。

律師說在電話里說不清楚,直接上門來了榮華里。

「你高考離開潯安之後,祁鈞他妻子就和他離婚了,是吧?」胡律師問祁汐。

祁汐「嗯」聲,又道:「聽我媽說是的,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

胡律師點頭:「應該是這樣。」

「你奶奶被你媽媽接去南都后的那個冬天,祁鈞酒後和別的司機鬥毆,貨運公司就把他開除了。」

「他在潯安這兒找不到活,翻年過完春節,他去了常川。」

祁汐一時懵:「常川……在哪兒?」

「南邊,邊境上的一個小縣城。」陳焱跟她說,「潯安到那邊省會坐飛機都得三四個小時。」

小地方,一般人根本沒聽說過。碰巧他有個戰友就是常川的,以前探親回家路上都得走快三天。

胡律師接道:「那是個挺偏的小地方,各方面條件都不太好。」

他又繼續講祁鈞:「在那兒呆沒多久,他就犯事兒了。」

祁汐:「他幹什麼了?」

胡律師臉色沉了下,沒有直接回答。

「到常川之後,祁鈞和當地一個司機在邊境線上拉貨,就私人的那種。那個司機老婆難產去世了,留下一個女兒,孩子晚上一個人在家害怕,她爸爸有時候跑車也把她帶着。」

律師頓了下。

「祁鈞強-暴了她。」

祁汐一震,嘴唇顫了顫:「她……多大?」

「事發時剛滿十四歲。」

「畜生!」陳焱罵了一句。

胡律師也嘆出口氣。

「孩子年紀小,估計祁鈞也威脅了她,她就沒敢告訴她爸爸。是祁鈞後來喝醉自己說漏了嘴。女孩爸爸知道后,和祁鈞發生了很嚴重的衝突。」

「結果他被祁鈞打殘了腿。」

祁汐:「……」

「那後來呢?」

「打傷人後祁鈞就跑回潯安了。」律師繼續道,「你們相信么,他在常川用的居然是假名,那邊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警察也就一直找不到他。」

他轉向陳焱:「要不是你這次抓着他,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落網。」

陳焱沒吭聲,側眸睨身旁的女人,又拉過她一隻手握住,安撫般在掌心裏揉了揉。

——祁汐一直在很用力地攥着手心,指節都有點泛白了。

男人的體溫與力量傳遞過來,祁汐睫尖動了動,吁出一口氣。

「所以現在呢?」她問,「人抓到了,會怎麼判?」

「祁鈞昨晚已經認罪了。」胡律師沉吟了下,「他這種情況,可能最多判十年有期。」

祁汐瞪大眼,嗤出一聲冷笑。

「最多……就十年嗎?!」

胡律師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有些艱澀地點頭:「是這樣量刑的。強-女干,故意傷害,綜合裁量的話,應該差不多就十年。」

「……」

祁汐咽了下發緊的嗓子,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幾欲要窒息。

想到什麼,她抬眸看律師,目光急切灼灼:「可他不是第一次犯罪了。」

「如果,如果我也去作證的話,他會被加刑嗎?」

她的事情胡律師是知道的,他有點為難地搖頭:「可能會有點用,但……希望不大。」

「他當年是犯罪未遂,未遂這個,主要還得看性質,是能而不願,還是願而不能,這點很重要。你沒有任何證據或者人證,想要作證是很難的。」

祁汐:「……」

祁汐眼眸一黯,睫毛慢慢垂落。

陳焱伸手環住她,拇指一下一下撫摸她失望塌陷的肩膀。

「常川那家人,那個女孩子,現在怎麼樣了?」他問律師。

「常川那邊醫療很一般,那個司機也沒什麼錢去大醫院治,腿就落下了殘疾,也沒法開貨車了。」胡律師嘆息,「他女兒,今年十七歲了。出事後就從學校輟學了,初中都沒念完,現在在當地打工呢。」

祁汐沉默了兩秒。

「她知道祁鈞被抓了嗎?」

「警方昨晚就通知他們家了。不過好像,他們對這事兒都不太熱心,警察問話什麼的也都很冷淡。」

胡律師深深呼出一口氣,似是有感:「或許對他們來說,一個遲來的正義,已經不重要了吧。」

**

陳焱送胡律師出門后好像接到了一個電話,在小院裏舉着手機一直沒進來。

祁汐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兩隻眼睛直直盯着地板出神。

小乖彷彿察覺到媽媽心情不好,甩着尾巴湊到沙發前,拿嘴筒子輕輕拱她的手。

祁汐手指動了動,抬起來,一下一下機械地摸小乖的腦袋。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僵硬的身體被一個結實而溫暖的懷抱從背後擁住。

腦頂上隨之落下一個溫柔的,帶有安撫意味的吻。

祁汐鼻尖一酸,轉過身抱住陳焱,臉埋進男人的胸口。

他們午後充滿陽光的房間裏相擁,什麼話都不說,也能從彼此身上汲取安心的力量。

安靜地抱了好一會兒后,男人的聲音從胸腔里低磁震出來:

「我剛給我姑打了個電話。」

祁汐的額頭在陳焱懷裏蹭了蹭:「嗯?」

「常川那邊的省會是瑤城,我姑前幾年,在瑤城資助辦了個學校。」

祁汐眸光跳了下,有點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她抬頭。

剛一動,腦袋就又被男人摁回懷裏。

陳焱摟她更緊,手指深入捲曲的髮絲之間,絲絲沙沙的摩-挲。

「那學校收的都是家庭條件不好的女生。入學後學雜費全免,還提供食宿,以後要考上大學的話,也會酌情繼續資助。」

他垂眸看懷裏的人。

「我跟我常川的戰友說好了,他這周回家就去找那家人。那姑娘要願意的話,以後就讓她去我姑那學校上學。」

祁汐下巴抵上男人胸口,抬起的眼眸亮亮的:「可以嗎?」

「那她家裏怎麼辦?她爸爸不是沒法工作了嗎。」

陳焱闔了下眼皮,顯然早考慮到了。

「學校里她這種家庭情況的女生不少,他們會看着給補助的。」

祁汐沒吭聲,臉重新埋進男人身前。

眼眶悄悄的濕了。

陳焱扣上懷裏毛茸茸的後腦勺,又親了親她頭髮。

「心情好點兒沒?」

祁汐點點頭,片刻,又很輕聲:「阿焱。」

她仰起泛紅的眼角,目光熒熒。

「你真好。」

陳焱「嘖」出一聲,挺不正經地挑眉。

「現在才發現?」

祁汐搖頭,又重重點了點頭。

「胡律師剛說得對,他們要的不是遲到的正義,而是設身處地的體恤與幫助。能回去上學,對一個女孩子來說非常重要。」

「你救了她,靈魂上的。」

陳焱輕呵出一聲:「我可沒那麼高尚。」

他只是懂她。

不管是那天高樓上企圖輕生的女生,還是今天這個被侵犯的女孩,他都懂祁汐有多想幫助她們。

這兩個女孩彷彿穿越時空的兩面鏡子,照出以前那個脆弱又無助的她。

而即便只是她的映象,他也沒有辦法再忽視她們的痛苦與絕望……

「你有!」祁汐跟男人道。

她不喜歡別人否定他。

就算他自己也不可以。

她皺眉,指尖在陳焱的胸膛上戳了下:「你就是很好。」

祁汐踢掉拖鞋,兩隻腳都踩上男人大腿,整個人都蜷進他懷裏。

她以這樣一種近乎耍賴的姿態,不講理般宣告:

「特別特別好!」

心裏的某個地方被柔軟狙中,陳焱很慢地眨了下眼,無聲失笑。

從以前到現在,只有她,只有她真心覺得他好。

她毫無理由,又完完全全地接納他。

而他也在這樣的接納與包容里,不再放棄自己。

拼盡全力地,成為她心中「特別特別好」的人。

她說他是她的光。

那是因為,她先做了他的太陽……

唇角一點一點撩起來,陳焱開口有點啞:「汐。」

祁汐眸光微動,仰面看他。

沒有人這樣只叫她單名的。短促的一個字,顯得有點潦草。

可她莫名很喜歡陳焱這樣叫她。

男人的睫毛細密垂落,黑眸很深地睨她,眼底有濃郁的情緒在翻湧。

「我們——」

電視柜上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

祁汐從男人懷裏跳下地,光腳走過去拿起手機。

屏幕上顯示着一行陌生號碼,歸屬地在淮州。

她接起來:「喂?」

對面有些猶豫地出聲:「是……祁汐嗎?」

祁汐看着沙發上的男人彎腰拿起自己的拖鞋,起身走過來。

「對。」她應道,忽而又覺得聽筒里的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你是……」

陳焱勾着拖鞋走到女朋友旁邊,標準的軍姿蹲下,一手圈住她腳腕往鞋裏套。

可祁汐的身體彷彿僵住了,一動都不動。

他抬頭,看見她臉上是一種震驚到失語的表情。

陳焱眉心緊了下,站起身。

祁汐唇瓣囁嚅着,又咽了下好幾下嗓子,才終於把聲音找回來:「好,我知道了。」

「那……我們就見面再說。」

陳焱看着她掛斷電話。

「誰打來的?」

祁汐抬手捋了下長長的捲髮,像在給腦袋一個緩衝的時間。

「是……祁昊。」

太久遠的名字,陳焱怔了兩秒才對上號。

「他怎麼會給你打電話?」

「警察聯繫的他,說了祁鈞被抓的事兒」祁汐抿了下唇,表情有些複雜。

「他說……如果我要告祁鈞的話,他願意來為我作證。」

**

胡律師說,強-暴未遂需要證據或證人才可以定性。

祁汐一直認為自己沒有證人,或者說,她下意識就將那兩個證人直接排除了。

——做夢也想不到祁昊會願意來作證。

祁昊也確實帶來了最為強有力的證據:除了作證祁鈞侵犯祁汐未遂外,他還揭發,祁鈞在常川跑車的那兩年,曾經數次在邊境遊走,運輸大-麻葉與罌-粟殼。

數罪併罰,性質過於惡劣,最終,他被判決二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二十五年,基本是有期徒刑的最高年限了。

祁鈞今年已經五十二歲了,能不能活到出獄還是個問題。

宣判完那天,祁汐在法院門口叫住了祁昊。

祁昊的變化很大,他以前很胖,現在渾身精瘦,面上有很明顯的被生活磋磨過的痕迹。

祁汐和他同齡,但祁昊看起來比她年長十好幾歲,一副操勞的中年人模樣了。

這些年他們毫無聯絡。祁汐只聽媽媽提過兩句,說祁昊從淮州的職校畢業后,一直和鄒新萍在淮州生活。

他們的日子應該也過得不容易。

以前相處的經歷不算愉快,現在見面也免不了尷尬。

相對沉默片刻后,祁汐先開口。

「謝謝你啊。」

說完她就有點後悔了。

現在連道謝都顯得諷刺。

謝他什麼呢?

大義滅親么……

「別,別這麼說。」祁昊連忙擺手道,「我其實,也是沒辦法了。」

他輕「唉」了下:「我媽當年提出離婚,我爸死活不同意,後來我媽是拿他之前的一些事兒,還有你那個……威脅他,他才鬆口的。」

「我們去淮州后,他還是時不時來找我們。」他乾巴巴笑了下,「就是想要錢。」

祁汐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問:「那他後來,怎麼又去常川了?」

「說是去做生意。」祁昊輕嘁了聲,「走之前還給我媽打電話說要復婚,說什麼等他賺了大錢,再想復婚就沒機會了……」

「知道他做的什麼「生意」后,我媽就讓我徹底和他斷了聯繫。」

他頓住,偏頭看法院門上高高懸挂的法徽。

「其實以前,我就想過要給警察說的。可是他……」

他頓住,低頭無奈地嘆出口氣。

「他畢竟是我爸。」

血緣無法選擇。

祁汐不是不理解他的為難,但她不可能贊同他的做法。

不知道如何表達這種心情,她只好繼續問:「他在常川做的事,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祁昊立刻道。

「後面他突然回潯安,我們也挺意外的。回來后他又沒錢了,就繼續找我媽要錢。」

「這些年我們好不容易攢了點錢,想買房子。過年時看房給他知道了,就又跑過來要錢。我媽不給,他就把我媽打了。」祁昊鼻側抽搐了下——忿恨的標誌。

「把我媽直接從樓梯上推下去了。」

祁汐一驚:「那二——那你媽,現在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兒了,就是人沒以前麻利了,畢竟年紀也不輕了。」

祁昊緩慢垂低頭,看着水泥地:「那次過後我算是明白了,只要他活着,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擺脫他。」

祁汐接上:「所以你來作證了。」

祁昊點點頭:「是……我要不狠下心,我和我媽這輩子都別想好好過日子。」

他閉了下眼,臉上的表情又恨又難過:「他把我媽打成那個樣子,我沒有辦法……」

祁汐抿唇默了兩秒,很輕聲:「無論如何,謝謝你能過來。」

祁昊客氣笑了下。深吸了口氣,他抬頭看祁汐,有些艱難地再次開口:「當年那事兒,我和我媽一直都覺得……挺對不住你的。」

祁汐很坦然地彎了下唇:「說白了,也不是你們的錯。」

祁昊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頭:「再說了,你當初還幫了我不少……」

祁汐哽住:「……有嗎?」

祁昊用力點頭:「要不是你幫我補數學,我哪考得上淮州的職校啊!」

祁汐眼中微晃,緩聲:「哦……」

當年她被鄒新萍壓着給祁昊補過一回數學,也就給他圈了下重點,抓了抓基礎題型。

搬出筒子樓租房住后,鄒新萍有天吞吞吐吐地問祁汐,她能不能再幫祁昊看看數學,還說她上次的補習很有效,祁昊月考都進步了。

看着鄒新萍小心翼翼的神情,想着她天天過來給自己送飯……祁汐同意了。

之後鄒新萍每個禮拜都把祁昊的習題冊和卷子帶給她看,祁汐也就幫他畫畫重點,總結下最基礎的題。

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事兒。

沒想到他們母子倆倒一直記着……

祁汐嘴角慢慢翹起來:「我也沒幫你什麼,主要還是你自己認真學了。」

她話鋒一轉:「你畢業后在做什麼啊?」

她語氣鬆快不少,氣氛也隨之緩和了。

祁昊臉上多了點笑:「我學的就是汽修,畢業后也一直在汽修廠。」

他抬手抓了抓後腦勺,有點像以前祁汐給他補數學時,他答不上來題的樣子。

「咱比不了你啊,聽大媽說,你現在可是大作家了,又會讀書又會賺錢的,你真厲害!」

祁汐輕笑:「我也是……運氣不錯。」

「你買房,是有結婚的打算了吧?」

「是。」祁昊很快承認,說完又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對象,是我師傅的女兒,也談了幾年了。」

「我爸的事她都知道,我媽受傷后她也沒少幫忙……」他咧嘴笑,一臉幸福的憨樣,「人都不嫌棄我家,我更不能耽誤人家不是,就想早點買房定下來。」

「挺好的。」祁汐衷心道,「那就先恭喜你了。」

「對了——」她想起什麼,打開身側的包,拿出一張卡片遞給祁昊。

「這裏面有十萬,密碼是我們高考那一天。」

看着她手裏的銀行卡,祁昊目瞪口呆:「你這是——」

「我不能要。」他擺手連聲拒絕,「我也不為了要你……這樣,才過來作證的!」

祁汐很快道:「我知道,你聽我說——」

「當年,燕南巷那房子,首付是我爸出的,後面爺爺奶奶還的貸。爺爺去世后還剩兩三年的貸款,都是你媽媽用自己的工資還的。」

她把銀行又往祁昊身前遞了下:「按照現在的市價折下來差不多就是十萬,算是還你媽媽的。我沒別的意思。」

祁昊表情複雜地看着她,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接:「我知道這錢現在對你來說可能不算啥,但我還是不能——」

祁汐直接把銀行卡塞到他手裏。

「……」

祁昊有些難為情地抓了下頭髮:「我還是回去問問我媽貸款的事兒吧。咱沒啥文化,但也知道錢是不能這麼折的吧……」

祁汐也不跟他再繼續掰扯。

「那你就算算再說吧。」

祁昊又嘟噥了兩句,沒再推諉。

「對了,我們打算明年春節后辦婚禮,你要有空的話,請你和大媽來喝一杯啊!」

祁汐莞爾:「好。」

祁昊臉色更加明朗:「你怎麼樣啊,也有對象了吧?」

「嗯……是。」祁汐嘴角噙上點笑意。

似乎只要有人一提起陳焱,她就會情不自禁地笑。

「我們也……挺穩定的。」

「那好啊,等你結婚的時候,我——」祁昊目光倏地頓住,興沖沖的話鋒也突然急轉。

「我們還是再說吧!」

說完他就朝祁汐揮了揮手:「先走了啊,再見!」

祁汐看着祁昊逃一般的背影,無聲失笑。

轉身回頭看,她又瞬間瞭然。

長街的另一頭,男人披戴一身初夏的陽光,不緊不緩向她走來。

那個翹着唇邊的散漫姿態,可不是和以前如出一轍。

沒有由來的,祁汐的一顆心突然就很安穩。

該怎麼形容這樣的心情呢?

不是「終於結束了」的解脫感,而是回頭望來時路,她終於能夠坦然地查看過去種種,還釋然一笑。

曾經刺痛她的荊棘開出花來。

她就好像從沒有受過傷一樣……

走到她跟前,陳焱朝祁昊的背影挑挑下巴:「他跑什麼?」

「不知道啊。」祁汐看了他一眼,故意道,「可能是看到什麼嚇人的了吧。」

陳焱氣音輕嗤:「嚇人就對了。」

他一副弔兒郎當的霸道樣:「老子就是要人都不敢惹你。」

牽過祁汐的手,他又問:「錢給他了?」

「給了,拉扯了半天。」祁汐轉了下手腕,和男人十指相扣,沿着路邊的樹蔭慢慢往前走。

「他快結婚了,還說請我和我媽媽去喝喜酒呢。」

「哦。」陳焱別有意味地頓了下,「請你,和你媽媽。」

他斜睨她:「那傢伙知道你有男朋友么?」

「知道啊。」祁汐扁了扁嘴,「不過看剛才那樣,他應該不會請我男朋友吧。」

陳焱低低笑了下:「那沒事兒。」

「你男朋友結婚的時候,請他就行了。」

又走了好幾步,祁汐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她猛地停下腳,扭頭看他。

男人的目光也恰好轉向她。

他笑了下,眼裏盛滿毫不掩飾的愛意。

「你說成嗎?媳婦兒。」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赴火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赴火
上一章下一章

第82章 第 8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