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封府正門
糖罐和悶葫蘆沒有吱聲,彷彿拿董依依當自己人了。
小院內,簇在一起的三個頭顱,知道時間緊迫,紛紛出謀劃策。
董依依壓低聲音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幸然,今夜守衛沒有鎖門,許是她們這些孩童減少的緣故。
也不知,那些分好組的,被帶到哪裏去了?
心中雖疑惑,但現在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我們必須小聲點,院落外還有兩名守衛,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只能翻牆出去了!”糖罐略有些遲疑道。
悶葫蘆低頭沉思。
滿是污漬的臉,在黑夜中有些模糊不清。
“糖罐,你有把握處理那兩名守衛嗎?”悶葫蘆看向身旁,認真問道。
這……
把握是有的,但是,保不齊出現什麼意外?
董依依靜耳細聽,那兩名守衛也不知在做什麼,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們現在藏身的地方,距離院落門處約有六丈。
想起白日裏見到的那些壯漢,董依依心中,忖度不安。
三人也都十幾來歲,身在虎穴,一時略顯慌亂,無法拿定主意。
“悶葫蘆,你到牆角那裏做好準備,我去院門那裏看看,你們且等着!”糖罐掃了眼前方,二話不說,朝那裏摸去。
悶葫蘆和糖罐自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早已形成了默契。
他拉住董依依的手,趁着夜色,往牆角靠去。
夜色下,院門處,兩名守衛似乎有些精神萎靡。
站了一天崗,此時早已疲憊不堪,一雙眼皮都快粘到一起了。
其中一位打了個哈欠,“喂,我先睡會兒,你看着點!”
另外一位也跟着打了個哈欠,隨手招了招,“睡吧睡吧,等會兒替我!”
兩人達成共識。
先前的那位,半蹲着身子靠在牆上,合起眼睛,沒一刻鐘,便打起了呼嚕。
院門內,糖罐屏住呼吸,靜靜觀察着院門外。
一個已經睡着,另一個也半睡半醒。
糖罐略略一低頭,很快便拿定了主意。
他伸手在懷裏掏了掏,不一會兒,手上便多了一個小藥包。
糖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若不是身經百戰,它在身上藏着這些東西,早就被看守搜颳去了。
拿着這個小藥包,糖罐湊近院門,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音。
黑夜靜得只有蟲鳴。
與看守只有一牆之隔,糖罐打開小藥包,將那葯抹在手上,猛的一個上躥,伸手就捂着那站着守衛的鼻子。
這個葯似乎有點厲害,那守衛只短暫的驚了一下,接着便暈倒了。
糖罐雖然自告奮勇,但內心中還是有些害怕。
他費儘力氣,扶住那暈倒的守衛,生怕再多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所幸,旁邊的那名守衛,睡得很死,依舊呼嚕震天。
二話不說,糖罐再次伸手,捂上這名守衛的鼻子。
下一秒,守衛頭一歪,便不省人事了。
根據以往的經驗,這個藥力,最少能夠持續兩個時辰。
他們還有充足的時間,離開這裏。
“啾啾!”
糖罐發出了一聲鳥鳴。
半大一小會兒,悶葫蘆和董依依便靜靜的摸了過來。
“我把他們放倒了,接下來該怎麼辦?難道要一個一個的把他們都迷倒嗎?可是,我沒有帶那麼多葯!”糖罐表示有些難辦。
“這……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知道該怎麼出府!”董依依自告奮勇。
在進入封府內的第一時間,她曾透過馬車上的小洞,觀察過周圍,她們所乘坐的馬車,是從側門進入的。
根據建築風格,董依依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尋到一處僻靜地,董依依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悶葫蘆和糖罐。
“我覺得,我好像知道這座封府的風水結構,接下來你們就跟着我走吧!”董依依信心十足。
糖罐納悶,“你……你真的能帶我們出去?”
“雖然,沒有萬全的把握,但是,我覺得應該沒有問題!”董依依在黑夜中望着西南方,目光堅定。
糖罐順着董依依的方向看去,“那邊就是離開的方向嗎?”
“對!”一直沒有說話的悶葫蘆,肯定的答道:“據我估計,封府的守衛,都被調遣到了後院!”
糖罐眼睛一眨,瞬間便明白過來。
這封府內,做的是見不得光的事,坐着馬車一路行來,府內的大部分人員,都集中在了後院,想來,前院應該確實疏於看守。
既然如此,那麼,他們從前院大門離開,應該是最安全的做法。
差不多說,董依依當先領路。
悶葫蘆和糖罐跟在後面。
果不其然,一路上,幾乎沒有遇上任何看守。
悶葫蘆邊走,邊暗自思忖。
一路坐馬車到越城的路上,他有留意過李廣安和老付的對話。
這越城是他們北燕國的皇城,十分繁榮。
李廣安與老付之所以召集這些如他們般半大的孩子,目的就是為了送到皇城內當差。
可,據悶葫蘆觀察,他們這些孩童,數量不下半百。
一時之間,召集如此之多,卻是不知為何?
那李廣安與老付,似乎對此也並不知情。
看來,這其中怕是有諸多謎團。
不過,摸着懷中掛着的那枚印章,悶葫蘆心安許多。
他聽師傅的,不去皇城,哪怕生活再困苦。
三人摸黑,循大路,往封府正門而去。
糖罐當先,沒下多少功夫,便將又一位看守放倒。
遠遠的,正門就在眼前。
這封府正門十分高大,兩枚大紅的燈籠,更是將附近照得十分明亮。
門前,兩名守衛似乎並無多少困意。
現在該怎麼辦?
這是摸黑過來,三人心中共同的疑問。
“我看,我們還是原路返回吧!”糖罐打起了退堂鼓,“其實,到皇宮當差,也沒什麼不好!”
“不行!”悶葫蘆和董依依異口同聲。
“你們……”糖罐有些沮喪。
董依依看了悶葫蘆一眼,“皇宮當差,有月錢又有面子,看起來固然很好,可是,那裏卻沒半分自由,到處都是殺人不見血的刀,稍不留神,便是屍骨無存!”
悶葫蘆垂眼,似有所感。
糖罐卻有些不懂,他好奇地看着董依依,“依依,你怎麼說得,像是去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