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遇見美食，皆吃貨
這時，又一陣喝彩。繼而，就見兩頂轎子先後落下。
岳華年正納悶兒，誰家轎子這麼豪華，難道是水如月口中的貴客？
他扭頭看向水如月，正巧兩人來了個對視。
水如月一笑，嬌媚無比，又輕啟檀口：“貴客來矣！”
隨後，便是走在前面，引領者岳華年和徐家印。
轎簾幾乎同時掀開，前面的轎子裏走出一身便裝的黃公度，後面轎子裏走出張澄。
岳華年便抱拳，言道：“兩位貴客駕到，鄙人失禮了！”
岳華年本來想，自己經營的只不過一家小店，又和黃公度、張澄以及段和禮也是一面之緣，開業就算是喜慶之事，也不敢勞駕他們這樣的人物。
換句話說，即便自己有心相邀，僅憑自己在望月樓詩詞奪冠，就能請得動他們嗎？
所以，他們二人能到，終歸還是因為水如月。
水如月影響力如此之大，絕非他能提前料到。
黃公度和張澄也抱了抱拳，只聽黃公度說道：“聽水姑娘言道，岳公子新店開張，我和張公不請自到，岳公子莫怪！”
岳華年笑道：“狀元公和知府大人大駕光臨，本該洒掃相迎，又光輝蓬門，在下感激之至，豈有可怪！”
和古人打交道確實比較費勁，需要禮節不說，還得講究語言。不過，有這兩位大人背書，以後，閑雜人等應該不敢相擾。
徐家印又是羨慕。
他要是和張澄有交情，天悅樓也許不久就會重新開張。
現在也好，他自己雖然和張澄沒有私交，看今天這形勢，岳華年這兄弟八成以後會張大人有來往。那他這天悅樓也是大有希望。
“兩位大人，烈日炎炎，就莫講在外面究這些繁文縟節了，不如到店裏納涼一番，再做計較。”水如月彎腰施禮。
“哈哈，水姑娘言之有理。這轎子甚是悶熱，老夫早已暑熱難耐了！”張澄笑道。
其實，這一年，張澄才四十六歲，黃公度更年輕，剛滿三十歲。兩人離”老夫“尚遠。
水如月便是接到：“張公說笑了，這虎狼之年，春秋鼎盛，何有衰老？”
黃公度跟着打趣道：“張公這是操勞多了，要告老還鄉么？”
張澄趕緊施禮：“狀元郎見笑了，日後，還得請在聖駕之前多美言，老夫也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生死不離廟堂！”
這個時候，黃公度殿試第一，天子頭號門生，雖未有官職在身，但前途光明。張澄任臨安知府，也是位高權重，但是，若論接近皇帝，還差黃公度不止一個身位。和黃公度走進些，益處甚多。
再說，二人又是詩詞大家，溝通起來要暢快些。
黃公度忙擺手，說道：“張公生死為社稷，盡忠獻身，是我等楷模。在下若能到達聖聽，必當盡綿薄之力。”
二人進得店來，極力誇讚這店鋪陳設講究，至簡至雅。
岳華年本想因引他們到雅間小坐，不料這二人極是親民，在一張桌子旁邊坐定，撫摸了一下黃色的桌布，眼睛滿是讚許。
岳華年喊了聲：“服務員，拿六盒雪糕來！”
“好嘞！”
經過昨天晚上的突擊培訓，大缸和天牛也適應了這個稱呼，心裏也變得強大，並沒有因為來了兩個高官和國色天香級美女到來，就亂了方寸。
很快就拿了六塊雪糕放在桌子上。
張澄看着大缸，黃公度看着天牛。愣神兒了一下，才說道：“這衣物極為別緻，見所未見！”
岳華年給他們說這叫工作服，只在上班期間穿。下了班再換自己的衣物。
那個帽子叫貝雷帽，除了美觀之外，還能有效防止頭髮脫落，保證取食乾淨衛生。
二人又是一番讚歎。黃公度還說這要是推廣一下，整個臨安酒樓的庖人和御廚都佩戴這叫貝雷帽的東西，就不用擔心飲食里落有髮絲兒之類了。
岳華年給他點了一千萬個贊，誇他不愧是狀元郎，能舉一反三。
後世的廚師正是如此。但是，黃公度他們不知道啊。
說完這些，水如月便催他們品嘗一下雪糕。
夏天見到冰塊對他倆來說，不算稀奇。每年這個時候，皇宮裏都會賞賜一些。但是，要說可吃之冰，大夏天他們還沒有見過。
岳華年的雪糕是凍在竹筒里的，牛奶雪糕從竹筒取出，還帶着一點竹子的清香。
水如月喉嚨里咕隆一聲，看來她又饞了。
張澄遞給她，讓她嘗一塊，她看了一眼岳華年趕緊擺手搖頭。
張澄一笑。
當他看黃公度時，不僅大吃一驚。原來，這片刻之間，他手裏那塊雪糕已經吃掉快一半了。
張澄心想，有這麼好吃嗎？你黃公度可是狀元郎，吃東西，要講究姿態和速度的，尤其在外，可不能丟了官儀。
他捏着冰糕上的竹片，左手虛掩，舔了一口，雪糕上的清涼和淡淡的牛奶香味從舌尖立刻傳到了舌根，整個口腔滿是清爽。
怪不得狀元郎這麼不講究，原來真這麼好吃！於是，他也顧不得那些所謂官儀，大口大口嚼碎雪糕，吃完的速度竟然還超過黃公度了。
黃公度也愕然。
兩人又相視一笑。
岳華年翻譯一下那眼神，大概是說，遇到美食，天下皆吃貨。
第一塊吃完，張澄便不吃了，而是用手罩在雪糕上，生怕別人搶走似的。他不好意思地對岳華年說道：“岳老弟，這兩塊我能帶走嗎？”
岳華年還沒回答，他又補充道：“家裏尚有稚子糟糠，便想帶回去讓他們解暑！”
原來如此，這張大人還是非常可愛。
岳華年告訴他，雪糕如果這樣拿出去，走不了幾步，便融化成水，請稍等片刻。
於是，岳華年讓大缸拿過來提前預備的三個竹制箱子，裏面有隔熱用的棉布和冰塊，每個箱子裝了二十塊雪糕。
這三個箱子再放在轎子裏，又一層擋光隔熱，岳華年相信能撐到臨安府和望月樓不化。至於黃公度的府邸，岳華年雖不知道詳細地址，想必離這裏也不會太遠。
三人非常感激，迫不及待要帶回去。畢竟，這是新鮮玩意，可以炫耀，也有實用。
岳華年說，那好，咱們現在就去外邊點爆竹慶祝開業。
等他們到了外邊，徐家印和他店裏的夥計早已把爆竹擺好。
岳華年說了聲，點火！
繼而，就聽見引信呲呲的聲音。接着就是漫天的：嘣，咣！
一層層的紅色碎屑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