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之後的事情
他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好方便繼續聊。
“嗯。”沈文訊突然變得很冷漠。
“先從韋蕊林開始吧,因為你了解她。”范瀚文說道,“她有可能嗎?”
“她不可能的,我記得我叫她去玩密室逃脫她都嚇了個半死。”沈文訊回答道,似乎抱着百分之百的自信。
“夏雅?”范瀚文問道。
“她有可能,因為我是鑒於她是新生以及對她的不了解而懷疑。”沈文訊回答道。
“涵予岑呢?”范瀚文問道。
“她…和韋蕊林應該一個樣。”沈文訊回答道。
“董初默呢?”范瀚文回答道。
“和夏雅一樣,新生的身份讓我懷疑咯。”沈文訊回答道。
兩個人注視着對方,保持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啞口無言。他們似乎在思考什麼,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范瀚文所說的似乎讓沈文訊的想法給強行拉到了他的想法之上,兩人的想法似乎走到了一起,而范瀚文似乎也受到了那唯一的支持。
“我感覺…你是對的。”沈文訊說道。
范瀚文抬起了頭,似乎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之後沈文訊很堅定的注視着操場上的人群,范瀚文也跟着看了過去,眯着眼睛依稀看到了操場上有一群人,她們似乎要比其他人更加的奪人眼球。
涵予岑,夏雅,韋蕊林,董初默四個人在操場上玩耍。她們四個女生互相之間很親密,顯得格外的可愛動人。兩人將注意力放在了她們身上后似乎完全呆住了一般。
正當范瀚文和沈文訊盯着她們的時候,她們似乎也注意到了,隨後也看向了他們。兩人的心跳急速加快,腺上腎素涌了上來,為了避免尷尬,他們兩個轉頭就走。
“好尷尬啊剛剛…”
范瀚文說了一句,隨後又看向了涵予岑她們的身影。
“你覺得她們有可能是兇手嗎?”
“被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了。”
“她們多漂亮…我的意思是…就是我感覺一群十七十八歲的女生不太像是會殺人的樣子,她們多單純,天真。”
“嗯…的確。”
“但是…但是…”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我懂你們兩個人感情很好,但是我也要說那只是我的猜測,你也不必太擔心。”
沈文訊看了看韋蕊林的身影,隨後嘆了口氣。范瀚文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說道,“但願我的猜測是錯的。”
兩個人坐在了學校花園裏池塘附近的一個長椅。冰冷的椅子讓他們坐下來的一瞬間感到不舒服。范瀚文和沈文訊兩個人坐在長椅上看着面前的池塘,裏面的烏龜正好爬到了池塘中的一塊岩石上。
“有什麼想法不?”范瀚文看了看沈文訊問道。
“有沒有可能邱越曦的案子和林老師的案子會是同一個兇手?”沈文訊短暫了思考之後說道。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范瀚文說道。
范瀚文看了看沈文訊,他的愁眉苦臉讓自己着實感覺有那麼一絲的心痛和一絲的難過。他轉過頭看了看眼前那棟龐大的教學樓,沉默了片刻。之後他突然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猶如希望一般的東西。
“過來!”
范瀚文對沈文訊說道,隨後起身向教學樓方向前進,隨後開始小跑並加快數度。沈文訊見狀跟了上去,他在起身的那一瞬間把眼鏡給摔下來,他蹲了下來,眯着眼睛摸了摸地面,期間還不乏喊道,“等等,我眼鏡掉了!”。范瀚文看到他狼狽的樣子笑了笑。沈文訊帶上了眼鏡后又繼續跟着范瀚文走向林燕死亡的案發現場。
途中卻間隔着涵予岑她們。
“為了避免尷尬,我們最好別看着她們,這樣她們就不會看着我們。”
范瀚文對沈文訊笑着說道,沈文訊也明知這只是他的一個笑話,但當他們二人走過那四個女生時居然都跟着一起做,顯得特別的呆。女生們看到了他們二人都笑了,范瀚文和沈文訊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不過他們二人還是在笑聲中走了過去。
***
到了他所說的地點。
“真不敢相信,前幾天剛死的人,現在這裏居然跟平常一樣。”
“嗯,消過毒了,加上警方已經把他們要的證據都拿走了。”
“還記得嗎?這裏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的確。”
“林老師的辦公室估計是第一案發現場,加上那裏也沒有攝像頭。”
“我們去看看?”
“好!”
范瀚文和沈文訊走向樓梯室,剛要進去的時候被一個很沉重的語氣給叫住了。這個聲音是多麼的熟悉,雖然聲音很是幽默,但是這卻是一個讓全學校所有的學生都為之恐懼的聲音。
“你們要幹嘛?”
只見一個很高的禿頂男人出現在了他們身後,帶着眼鏡,手裏還端着一本書,用着一種很詭異的笑容看着他們。
“你們要去幹什麼?還沒到上課時間,你們不讓上去。”
范瀚文看了看面前的這個人,隨後又看了看沈文訊。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校主任,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身邊的這個人是誰嗎?”
“不知道。”
“所以說,你不認識我們兩個是嗎?”
“我管你們是誰,下來!”
范瀚文看了看沈文訊,沈文訊也看了看范瀚文,兩個人似乎有着同樣的想法。
“哦!校長好!”
范瀚文對着校主任的後面喊道,校主任看到范瀚文對着自己的背後說話,心裏想到絕對是校長來了,隨後他立馬轉過了頭,閉上眼睛舉了個躬說了句,“校長好!”。可是並沒有任何的回應。他抬起了頭,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快上去,校主任不認識我們!”
當校主任轉過頭的時候,只剩下范瀚文和沈文訊急促的跑步聲。
校主任剛想追上去,校長又不知不覺的從他後面走了過來,當聽到了校長那熟悉的聲音,他立馬換回了微笑,轉頭看向了帶有仁慈的校長並且舉了個躬。
“奶奶的兩個小兔崽子…”校主任對自己小聲說道,隨後看向了樓梯室並握緊了拳頭。他的語氣雖然很小但是其中帶有着不滿和不爽,校長似乎聽到了校主任的小聲默念。他走近了一點,拍了拍校主任的肩膀。
“有心事啊?是學生又偷玩手機還是老師管理不好班級?”校長問道,很顯然是在開玩笑。
“啊?沒什麼,就是最近壓力有點大…”校主任回答道。
“壓力大啊?沒關係,你在這遇到的問題都是小事一樁,就讓‘他’過去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校長在說“他”的時候明顯加重了他的語氣。
“嗯。”校主任說道。
校長對他點了點頭,隨後帶着微笑走了,留下校主任一個人站在樓梯室里傻傻的瞪着樓梯。此時,一位高一的學生晃悠悠的走了進來拿起了手中空空如也的水壺向著校主任右手邊的一個飲水器接水。
校主任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校主任,兩人互相注視着對方長達十秒鐘,隨後高一學生的水壺滿了,他立即關上飲水器開關,走了出去。校主任一個人站在那裏,顯得很孤獨寂寞。
“我一定會讓你好看的!”
校主任一頭走了出去,腳步聲特別的重。
***
林老師辦公室內。
裏面空空如也,整個房間的中間只剩下一張破舊的鐵質桌子和一個破爛不堪的辦公椅,看上去這把椅子用了許多年。整個房間很陰暗,屋頂的燈泡的鋼絲早已壞了,加上這個房間的唯一窗戶也沒有任何太陽可以照射進來。
一切都是如此的可怕,陰暗,恐懼。
“真想不到這破地方居然看起來這麼的…陰森。”沈文訊觀望了四周之後說道。
“誒,這個門後面有一個紙箱子!”范瀚文喊道。
兩個人向著箱子靠近,沈文訊把頭湊過去一看,裏面全是灰,范瀚文好奇的將頭伸了過去,結果被裏面的灰給嗆到了。
頓時間,整個房間裏都是他咳嗽的聲音。
“小聲一點,隔壁房間有老師!”
范瀚文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兩個人下意識的蹲在了門後面,結果沒有任何的腳步聲。范瀚文和沈文訊放鬆了警惕,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我看看哈…這個箱子裏什麼重要的東西都沒有,我懷疑這些東西更像是發現死者后收拾的。”沈文訊拿起了箱子中的一個枱燈看了看之後說道。
范瀚文看了看四周,整個房間唯一的出口就是大門了,就連窗戶都安了防護欄,基本上不可能從窗戶翻出去。整個辦公室里也沒有任何的監控,想要進行室內謀殺也特別的容易。
林燕的辦公室旁邊就是運輸樓梯間,基本上沒人用,於是乎學校將其關閉,殊不知兇手用了這個地方將死者拉到了天台。
“我去一趟旁邊的樓梯間。”范瀚文對沈文訊說道。
范瀚文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林燕的辦公室,走到了旁邊的樓梯間。裏面只剩下兇手的腳印,警察在勘察現場的時候都穿了鞋套。
“現場沒有明顯的拖痕痕迹,只有腳印,看起來很沉重通過對比這個腳印的深度,同時也是在很晚的時候作案,估計是忘記把腳印給破壞。”范瀚文看着腳印默念道。
他又悄悄地溜回了林燕的辦公室。
“嗯…要是有魯米諾試劑就好了…”范瀚文看了看林燕辦公室的地面說道。
沈文訊看了看范瀚文,隨後又看了看四周,但是又看不出一個所以然。
“啥東西?”
“魯米諾。”
“這是啥?”
“一個探測血跡的東西。”
“你是說那個黃色顆粒?”
“嗯。”
“好巧不巧,我在化學室倉庫里找的那個東西,我有一點。”
沈文訊將東西遞給了范瀚文。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沈文訊從口袋中拿出了黃色顆粒握在手裏。范瀚文則是從外面走廊的飲水機里拿了個紙杯接了一瓶水。他將水倒在了辦公室地上,門外的陽光照了進來讓地上的水反射了光線,這引起了林燕辦公室對面的走廊上一個老師的注意,這讓沈文訊和范瀚文很被動。
“誰在林老師辦公室?”
只見那個老師向著范瀚文和沈文訊二人大喊了一句。
“快,撒地上!”
“哦,好的。”
沈文訊一把手將魯米諾顆粒撒在了地上。過了將近十幾秒秒后,地上逐漸發出淡藍色的微光。
“好的,我需要的都有了,快走!”
范瀚文對沈文訊喊道,此時那名老師則快到林燕的辦公室了。這種情況讓范瀚文很難抉擇。
“過來!”
只見范瀚文被沈文訊一把手抓住,隨後跑向了離辦公室不遠的男廁所。好在那是個女老師,不久之後便離開了,讓他們兩個人逃過一劫。
“我去!我們走吧,太驚險了。”沈文訊說道。
“嗯,但願下去的時候不會被任何老師發現。”范瀚文說道。
兩人踮起腳,安靜的走了過去,穿過了好多個教室辦公室,甚至還憋着氣走。在費勁了千辛萬苦,兩個人下去了,安全了。
此時此刻,運輸的樓梯間裏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一個身穿黑色外套,帶着黑色口罩和黑色帽子的一個身影走了出來,站在了林燕的辦公室外面,看着裏面剛被魯米諾試劑反應過後的房間。
過了將近兩分鐘,因為有老師來了,那個黑衣人也慌忙的溜進了運輸樓梯間裏,失去了身影…
***
林燕的死亡讓男生宿舍暫時缺少了一位宿管老師,因此這一天晚上有許多人進出自由或者拿起手機打遊戲,幾乎來說整個晚上大家都是自由的。范瀚文也不例外,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與沈文訊聊天。
打字久了自然手就累了,隨後便和沈文訊打起了電話。
“林燕沒了,你們都自由了是嗎?”
“哎呀!好好的,聊正事。”
“嗯,你說吧。”
“首先,邱姐的案子,兇手在現場行兇的時候是身穿了比較多的衣服導致了我和兇手相撞的時候沒有肉體接觸和碰撞所造成的疼痛感。”
“可是誰穿了那麼多衣服啊?加上這九月份一直熱,誰沒事穿那麼多?”
“這就是為什麼我後面聽到了脫衣服的滋滋聲。”
“哦,也就是說兇手脫了衣服然後退離了現場是嗎?”
“嗯。”
“可是警察應該可以發現衣服啊,從而應該可以找到一些可以用到的線索或dna像什麼遺留在上面的頭髮…”
“很有可能兇手將其藏得很隱蔽。”
“不過我沒有聽到脫衣服的聲音…”
“這聲音比較小,所以說你應該沒聽見。”
“那麼既然如此,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有,時間!”
“什麼意思?”
“邱姐的媽媽不是說晚上十點會停電嗎?但是提前了,很有可能是兇手想玩一個時間差,讓大家沒有任何準備,從而可以達到進場,殺人,然後退場。”
“你這麼說是對的,但是沒有證據啊!”
“我們還是一群高中生,線索不一定能找到,唯一能靠的不還是我們的推斷?而且這玩意兒還沒有別人的專業,就是玩玩的。”
“嗯…”
“差不多我說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那麼你的嫌疑人是不是韋蕊林她們?”
“從目前來說…是的。”
“啊這,沒關係…我懂。”
“你能理解就好,不過這只是我的推測,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或許吧。”
“沒關係,我懂的。”
“那就好,別想不開。”
“那麼林老師呢?”
“首先,林老師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我打噴嚏旁邊的老師只是隱隱約約的聽見而已,其次就是這一塊沒什麼攝像頭適合行兇,而且距離運輸間又近,加上魯米諾反應,我可以確定,林老師的辦公室是第一現場。”
“嗯。”
“運輸間裏也沒有任何的拖拽痕迹,明顯他是被兇手背或抱上去的。”
“嗯。”
“如果可能的話,我比較懷疑我們學校的男老師…”
兩個人突然間就沉默了。
范瀚文和沈文訊兩個不知道為什麼瞬間就不說話了,他將靜音打開,相信電話另外一邊的沈文訊也做了同樣的事。
宿舍房間的牆的另外一邊發出了一些響聲,很像是關門聲很重的樣子。隨後則是一陣腳步聲,再之後就是一陣對話,有男有女。林燕的死讓整個男生宿舍來去自由,甚至還有女生進入了男生的房間。范瀚文時不時也能聽到從樓道里傳來的嘶吼聲,就像一群人在一起打遊戲然後輸了的樣子。
“額,我想時候不早了,我該睡了,都十一點半了。”
范瀚文邊看着牆上的鬧鐘邊對沈文訊說道。
他笑了笑,似乎在那一瞬間他對於林燕的死一定都不在意,他坐在床上,傾聽着隔壁的情侶的聊天。他將手機放在了枕頭邊,準備入睡。
然而當他閉上眼睛后唯一能夠想到的卻是涵予岑。
要是這個少女也能夠成為自己的情侶,在這樣沒有宿管老師的時候將她帶進來。和她躺在一張床上,互相側着身子看着對方,望着她的眼睛,那純真的而又漂亮的眼瞳,就算不說什麼也不做什麼,僅僅只是這樣看着對方實際上感覺也很不錯的。
睡覺的時候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醒來的時候也能看到對方的臉蛋。或許這才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吧,就是醒來的時候眼前就是自己喜愛的人。
但是這些事情或許都是之後的事情了吧。
希望這個之後的事情真的能夠成真。儘管這只是一名男孩的幻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