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15章 第15章

箱子裏足足幾十盒岡本。林綿想裝看不見都難,窘迫之時抬眸跟江聿視線撞了個正着。他不但沒覺着不好意思,反而極其淡定地拾起一盒,像是在欣賞什麼奇珍異寶。繼而蹙眉。林綿用怪異的眼神打量江聿。江聿有那麼一秒後悔,如果不是暴力打開箱子,可能讓林綿的秘密暴露的優雅一些,或者對她對自己意圖暴露的沒這麼快,但很快他理直氣壯看向林綿,明晃晃地像是在揶揄:我可以,你受得了嗎?“你別用看變態的眼神看我,不是我買的。”林綿說:“快遞寫着你名字。”江聿用腳踹了下箱子,認真地檢查,貨真價實寫着:江大銀槍小王子臉都被喻琛丟盡了。但輸人不輸陣,他得找回主動權。“喻琛送給我們的——”他故意強調“我們”,意味深長道:“新婚禮物。”林綿噎了一下,清冷的臉上表情不算豐富,顯然沒覺着多意外,扯了扯嘴角評價:“他的想法還挺特別。”江聿沒想到她這副反應,頓時生出點惡劣的想法,在林綿起身後,握住她的手腕,林綿低眼看下來,撞入深沉眼中。“做什麼?”她忘了兩人的手交握着。江聿就着她的力道,抱着箱子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間將她襯托的嬌小,薄荷氣息化成熱流涌動。兩人靠得極近,林綿往後退,被江聿扣着腰拉回來,他低眼望着她:“林綿——”聲音暗啞,眼睛裏彷彿燃起了一簇火。“不要辜負喻琛的好意。”他語調散漫,“我很好拿下,你要不要試試?”耳邊空氣升溫,林綿睫毛飛快眨動,如蝶翼般的頸背輕顫,掙脫他的束縛,她牽動唇角:“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用禮物吧?銀槍小王子,你不怕我對你見色起意了?”江聿咬着牙,眉頭上揚,他又在林綿這兒佔下風了,真是有意思。他惡劣地擋住林綿去路,挑釁:“銀槍小王子怕什麼?”林綿輕描淡寫看他一眼,抱着快遞離開。江聿吃癟,垂眸看了一眼滿箱子裝備,他抱着箱子泄憤似的塞進衣帽間,沉着臉撥通喻琛電話。“你是不是有病?”江聿劈頭蓋臉一頓罵。喻琛半夢半醒,莫名被罵懵了幾秒,確認是江聿打來的電話,對此行為頗為不解:“小江總,你還沒到中年吧,火氣怎麼這麼大啊。”不等江聿說話,他故意刺撓回去:“無處泄火,也不能拿我出氣吧,要不今晚出來喝酒?”江聿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缺心眼,有你這麼侮辱人?”“送套才好,增進夫妻感情。探索出真情嘛,對吧?”喻琛笑得特別不正經,“你就說著禮物牛不牛?”江聿聽着他沾沾自喜的語氣就頭疼,想到那一箱子無處施展、不符型號的工具,輕嗤一聲。喻琛幸災樂禍:“不會小江總還沒搞定老婆吧?這都幾天了啊。”江聿忍無可忍,極不耐煩地吐字:“滾蛋。”喻琛笑得不行,但忌憚着江聿,又問:“晚上出來喝酒嗎?”江聿沒興趣:“不去,我是有家世的人。”喻琛最聽不得他炫耀結婚,忍不住奚落他:“是嗎,可是你的老婆剛和傅西池傳緋聞欸!”江聿咬着牙,譏嘲一笑,他懶得跟單身狗拌嘴,逕自按掉了電話。他轉身看見林綿化完妝走出來。她今天穿了一條深色裙子,將她瓷白肌膚襯得反光,頭髮慵懶的束到腦後,幾縷捲髮隨意勾繞着,露出脖頸大片雪白肌膚,裙角擺動露出漂亮小巧的腳踝,不堪一握。身材出挑,氣質清麗淡雅,似煙如霧靄,不可染指。他想——不光染指了,還拉下雲端了。林綿並不止江聿心裏彎彎繞,撩起眼皮,濃密纖長的睫毛隨之抬起,這麼多天同住的默契讓她自然道:“黎漾生日邀請函放書桌上了。”當初黎漾只是提了一嘴帶家屬,她隨便敷衍應了,黎漾當了真把請柬送來家裏,江聿竟同意赴宴。江聿雙手插兜,姿態輕鬆,對林綿的叮囑很受用,彎着唇角:“知道了。”“你不用準備禮物。”江聿眉角稍揚,“聽你的。”出了門,林綿才意識兩人的相處方式有點微妙——不但不陌生,反而有種親昵的默契。她就不應該替江聿省錢!!!《逐雲盛夏》試鏡現場。曲導是業內文藝片翹楚,他曾經導演作品衝擊斬獲過國際大獎,《逐雲盛夏》是他準備了五年之久傾心作品。休息室內,林綿和曲導坐在沙發上,林綿細細看完劇本,女主是個因為傷痛而告別舞台的舞者,男主是一位自由攝影師,故事發生他們自駕前往318小環線公路上。林綿從故事的情緒抽離,她抬眸露出疑惑,“曲導,我能問問為什麼是我嗎?”從《潮生》之後,林綿幾乎不碰文藝片,但時隔三年之久,曲導三翻四次地邀請她參演《逐雲盛夏》,並表示女主非她不可,誠意太重,她不得不前來赴約。曲導笑起來眼底褶皺明顯,但目光溫和,他似乎被林綿的話題引導陷入回憶,半晌,才開口說:“你和她很像。”“女主嗎?”林綿追問。

曲導笑了笑,慢吞吞地說:“第一次見你,我就覺着你太適合她了,你身上的清冷伶仃感,讓我無時無刻不想到她。”曲導提起“她”時,眼睛裏有光,林綿不忍打斷,靜靜聽着他講述“她”的故事。“我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曲導還是希望林綿能接下這個角色。林綿聽了曲導的故事,心生動搖,“曲導看重誰演男主?”“叩叩叩——”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曲導臉露笑容,眼神望着門口,含笑道:“人來了——”房門被打開,傅西池站在門口,嘴角彎着親和的笑。“曲導,林綿。”林綿對於傅西池出現在門口,頗為詫異,不過很快平復心情,傅西池如今炙手可熱,他們又是熒幕情侶,曲導邀請他加入理所應當。只不過,之前傅西池信誓旦旦表示自己沒檔期。林綿反應很淡,傅西池自然在林綿身邊落座,曲導看着兩人坐在一起眼露欣慰,反覆看到了戲中兩人的表現。林綿去換上服裝試鏡前,悄聲問傅西池:“你不是沒檔期嗎?”傅西池笑意深深:“本來是沒檔期的,但怕不接會後悔。”林綿淡淡回,傅西池似乎對另外一件事更感興趣:“你和喜歡人的在一起了嗎?”林綿沒想到他又提起這件事,硬着頭皮回他:“還沒有。”“看來小弟弟很難搞定。”傅西池感慨。“到時候,我們可能又得綁定cp了。”林綿沒接話,走到化妝間門口,她跟他互道祝福,然後進入化妝間準備。林綿的角色是一個芭蕾舞者,林綿小時候在少年宮學過舞蹈,有一點民族舞功底,並不擅長芭蕾舞。但她清冷的氣質,換上黑色弔帶長裙,布料如流沙一般貼在身上,紅唇烏髮,髮絲勾纏在頸側,黑眸冷淡,像一隻伶仃的黑天鵝,獨絕而清冶。細長手指夾着煙,火星明滅,她倚在越野車邊吞雲吐霧,修長手臂隨手搭在車框上,高大霸道越野車將她襯得精緻脆弱。抬眸低眼間,眼裏寫滿了故事,嫵媚和落寞在她身上共生,一點也不違和,宛如沾滿晨霧的玫瑰,天與地都成了陪襯。她不需要繁複的演技,僅僅只是站在那兒接受風的吹拂,她就是舞者本人。曲導眼睛越來越亮,激動地心情難以言表,擱在桌上的手指輕輕顫動,在林綿按滅了煙,轉身看向曲導時,他激動地站起拍手。以此同時,她看見傅西池拿着手機站在一側,似是在拍她。傅西池抬眸,視線相碰,他坦蕩地笑了笑。“太好了,找到了——”他找到了心心念念的角色本人。林綿唇角彎出淺淺弧度,她徹底從角色抽離,從試鏡現場出來,聞妃便快步迎了過來:“外面不少傅西池和你的粉絲,我們換個通道下樓。”林綿點點頭,在聞妃和助理的簇擁下,快步從步梯離開。“他們怎麼還沒結束啊!”“傅西池和林綿三搭捆綁了吧,說不是真cp誰信啊!”“我好期待他倆三搭,最好一輩子不解綁。誰拆我cp,我跟他拚命!”林綿隱約聽見一群女孩湊在一起閑聊。她多看了一眼,女孩們忽然騷動,大聲嚷嚷着:“啊啊啊啊天啦,傅西池發微博了——”“快走。”聞妃攙着林綿,加快步伐。“他們怎麼知道傅西池來試鏡?”上了車,林綿喝了水,才緩過來。聞妃抿了一口咖啡,調平呼吸,嗤了一聲,“還不是他那邊放出風聲唄,這種事情太常見了。”“傅西池明明之前沒檔期,為什麼突然又接啊。”聞妃也很納悶,上次她跟傅西池經紀人一起吃飯,對方表示傅西池檔期滿滿。這才幾天功夫,他就推掉檔期為《逐雲盛夏》挪地方?林綿放下水杯,語調很輕:“他說他不想後悔。”“你跟傅西池三搭,你家小江總會不會吃醋啊?”聞妃忍不住八卦。小江總要投十部戲捧林綿的話傳到了聞妃耳朵里,她聽完喜半參憂,畢竟林綿跟小江總這關係,讓她惶恐不安。砸錢不讓演吻戲,可見小江總的佔有欲多強。林綿要跟緋聞男友演情侶,還是張力比較足的那種,不知道小江總會什麼反應。林綿搖頭。聞妃拿手機隨便一翻,爆發驚呼,“救命,傅西池這什麼意思。”幾分鐘前,傅西池發了一張模糊的照片,照片里一隻女氣的手執着明滅的煙,猩紅的指甲和偏白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就在這時,車窗被叩響。林綿一回頭跟江聿的視線對上,心裏沒來由的慌了下,幸好,外面看不見車內,自然也看不見她的神情。降下車窗,江聿眉目清晰的呈現在她眼前,他薄唇平直,語氣不容拒絕:“下車。”聞妃跟江聿打招呼,江聿頷首回應,他逕自拉開車門,等林綿下車后,對聞妃說:“辛苦了,林綿我先帶走了。”聞妃笑笑,提醒他們這棟樓有粉絲,江聿領着林綿快速回到車裏。

“你怎麼來這兒了?”“順路。”他散漫的語氣倒真像隨口敷衍。林綿沒揭穿的是——從雲廬到試鏡片場要橫貫整個城區。他繞了一整個城區來接她,怕是沒“順路”這麼好心。林綿忽然想起聞妃在車上問的問題,她不動聲色打量了一眼江聿,忍不住問:“江聿,你聽說什麼了嗎?”江聿視線移過來,審視似的停留,而後牽動嘴角,“聽說什麼?”林綿覺着自己想多了:“沒什麼。”就在這時,傅西池握着手機從通道匆忙走出,眼睛四處看,像是在找人。林綿的手機驟然響起。車門敞開,江聿先瞥見車外人影,半眯着眼眸,拿走她的手機,傾身攬着林綿的肩膀帶入懷中,清冽的氣息伴隨揶揄的聲音落下:“林綿,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突兀的擁抱,林綿有些喘不過氣,“我跟傅西池要三搭一個文藝片。”哪壺不開轉提哪壺,江聿眉頭緊鎖,語氣不善:“你們劇組還缺不缺投資?”三天後,黎漾的生日會在京郊別墅舉辦。私密性極好,她只請了幾位好友參加。生日當天恰逢周三,江聿一早回頤和陪老江總吃早餐,然後驅車前往公司,一待就是一整天。傍晚別墅內燈火通明,林綿和黎漾的姐妹坐在沙發聊天。她們從珠寶聊到男人,又從股票基金聊到行業八卦,林綿跟聞妃在微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她編輯消息的功夫,話題轉到了男人。林綿一向安靜,不喜歡參與,她靜靜聽着。有人問黎漾江聿今晚會來嗎?“我太好奇江聿老婆長什麼樣,他今晚會帶來嗎?”“我覺着結婚不盡然吧,興許是為了逃避聯姻呢!”“江家還需要聯姻嗎?再說了,聯姻也該江玦吧。”黎漾端着酒杯坐下,嘴角選擇高深莫測的笑,“你們知道什麼,小江總老婆傾國傾城,絕對配得上金屋藏嬌。”金屋藏嬌嘛,大家會心一笑。林綿從容優雅的聽着,剛好手機振動轉移注意力。指尖劃開屏鎖,是林律發來的消息,內容簡潔明了——林律:【林小姐,小江總還在開會,他讓你不用等他。】林綿心說她也沒有等江聿。倒是黎漾眼尖,隨便一瞥剛好看清林律的消息,嗤笑着挽着林綿的手臂,覆在耳邊低語:“小江總這麼忙,你們有時間過夫妻生活嗎?”林綿低聲警告黎漾:“別瞎說,我們沒有。”“嘖!那麼好的那人你不用。”黎漾捏捏林綿的腰,“現成的老公為什麼不用?姐妹,享受當下,及時行樂懂?”林綿拉了下黎漾示意她別說了。臨近晚上十點,江聿緩緩到來,他還是讓林律準備一份禮物交給黎漾,這才款款落座。江聿目光越過眾人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林綿,在她對面落座。他姿態閑適放鬆,坐在明滅的交界處,半張臉印着光,顯得格外矜貴好看。兩人隔了一段距離,林綿沒去看江聿,倒是感知到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目光炙熱,空氣里彷彿有暗流涌動,酒氣和香水的混合氣味,猶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所有人包裹。黎漾叫人倒酒,林綿剛想制止,黎漾便湊到耳邊說:“看到了嗎,兩點鐘方向的小弟弟。”林綿順着她的指引看過去,實習生小弟弟乖巧地窩在沙發里,正巧朝他們看過來。圓圓的狗狗眼濕漉漉的,惹人憐愛,黎漾抬了抬下巴,勢在必得:“我要他。”林綿撞了下黎漾,視線無意間跟江聿碰上,他輕抬眉骨,玩味的盯着她。輕佻眼底寫滿了警告。林綿垂眸,餵了一口果汁,假裝不經意看向別的地方。場子熱起來,有人提議玩遊戲。江聿是個慣會玩的,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袖子,往上挽了兩折堆在肘彎處,露出線條好看的手臂,銀色腕錶在手腕上閃着銀輝,全然一副放鬆的玩咖姿態。是了,三年前,他曾帶她去拉斯維加斯瘋玩過。黎漾本意是想逗逗自己小弟弟,提議晚點成人的,一呼百應,全場男男女女只有江聿和林綿沒有反應。江聿朝林綿遞去眼神,黎漾開始重新分配座位,她有意撮合林綿,便點名讓江聿坐到林綿身邊。江聿配合換座,他自然地坐在林綿身邊,淺淺的熟悉香氣如影隨形,明明沒有靠的很近,但還是很強勢的侵佔的她的嗅覺。他傾身拿來酒,指節曲起來,指甲修剪的整齊圓潤,腕錶折射光芒,無一不透露着這個人矜貴倨傲。黎漾宣佈用抓單雙的方式決定遊戲,為了刺激,抓單真心話,抓雙大冒險,遊戲雖然老套,但大家樂此不疲。黎漾第一次抓,直接抓到了大冒險,她嘴角翹起,躍躍欲試。了解她的人,出了個正中她下懷的任務:找在場的男性摸一摸腹肌。

話音一落,一個身材偏胖的男人起鬨:“靠,這不是讓我丟人嗎?”大家“吁”了一聲,催促着黎漾趕緊做任務,黎漾故意看向實習小弟弟,實習小弟弟剛好也注視着他。兩方視線相碰,空氣里滋生一些輕微電流。就在小弟弟以為黎漾會朝他走去,黎漾方向一轉,朝着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模特走去。小弟弟迅速起身,抓住黎漾胳膊,黎漾莫名回頭,“做什麼?”小弟弟沒說話,臉色尷尬到泛紅,“漾姐……”眾人盯着他,他有些羞赧窘迫,破罐子破摔道:“你摸我的。”“什麼?”黎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小弟弟抓着手,按在他腹部,黎漾愣了幾秒,嘴角漾開笑意,指節綳起,壞心眼地抓了一把。年輕就是好啊。薄薄的腹肌緊緻又硬實。是她喜歡的。“好了。完成了。”小弟弟扯開她的手,快步回到自己的位置。黎漾笑眯眯跟着小弟弟躲到了角落裏。林綿手支在腿上,撐着下巴全程圍觀,不得不佩服黎漾,隨意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忽然被捏了一下。林綿轉頭,對上江聿看她是視線,“怎麼了?”無人注意,江聿偏頭靠着她說:“你和你閨蜜還真……一個品味。”都喜歡腹肌,而且熱衷於摸腹肌。當初林綿邀請他上樓,也是饞他的腹肌。林綿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她抽回手指,一本正經解釋:“愛美之心,人人都有,就比如你也喜歡看漂亮女生”江聿得了便宜還賣乖:“別冤枉我,我沒有。我對太太忠貞不二。”林綿示意他別往臉上貼金。林綿遊戲運一向不好,她抽到了真心話:傅西池的吻技好不好?林綿沒什麼反應,倒是江聿似笑非笑,一瞬不瞬地審視着她,慢條斯理地敲出一支煙,捏在手心裏沒點。林綿隨口敷衍:“挺好的。”目光瞥見江聿捻煙的指尖頓了下,隨即放到唇上咬着,那人又追問:“跟他接吻會不會心動?”江聿按燃打火機,語氣卻不大好:“你這是第二個問題。”“哦哦哦,不好意思。”那人趕緊道歉。第三輪遊戲開始,江聿藉著抽煙,不參加。江聿回來后,有人提議玩買馬,江聿噙着笑,一副好說話的樣子,“都行。”他被人請到牌桌落座,其他人緊隨其後,玩的人沒幾個,看熱鬧的倒是挺多。畢竟江聿回國第一次出來玩,誰都想見識一下。江聿捋起衣袖,幾秒過後,輕輕拽松領帶取下,暗藍色領帶繞在白皙手腕上,隨意地支在桌面上。一截領帶從桌沿垂下。現場氣氛活躍,林綿也被黎漾拉着看熱鬧,她推黎漾推到江聿身邊,剛一靠近男人的手不動聲色地扶住她的腰站穩。林綿背過手,用手指悄悄推他,卻被他大膽地握住指尖,輕捏了一把。林綿蜷起手指,環視周圍的人,直到確認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牌桌上,她才緩慢鬆開。黎漾忽然開口:“江聿,你教林綿玩玩唄。”江聿狀似隨意將林綿叫到身邊,對其他人說:“第一把讓她替我玩吧。”語氣倨傲隨意。“我不會玩。”江聿輕抬嘴角,指尖在牌桌上輕點,頗為耐心的充當老師:“橫着的四張黑紅梅方代表了四匹馬,發牌手翻出什麼顏色牌,對應顏色馬往前進一步,豎著的六張暗牌代表距離,若是翻出距離牌,對應的顏色往後退一步,懂了嗎?”林綿似懂非懂,江聿彎着唇安慰:“玩一把就懂了。”大家紛紛選擇自己的馬,林綿遲遲沒動,江聿側頭看向她:“你想選哪個?”她是最後一個玩家,大家都看着她。林綿拿不準,隨便挑了一個,指尖指着紅桃:“這個吧。”跑馬開始,大家興奮地不行,林綿心裏小小緊張,心情隨着火熱氣氛起伏,她的小紅一連跑了幾步,她提着一口氣,沒想到發牌手翻到了倒退牌,只能眼睜睜看着小紅馬倒退兩步被其他小馬超越。最終,小紅馬以第三名成績結束首輪比賽。願賭服輸,江聿喝了一大杯酒,他敞着衣領,突出的喉結隨着吞咽滾動,男性的荷爾蒙簡直爆棚。林綿彎唇,“好難。”她不擅長玩。“沒事。”江聿嘴角勾起弧度,眼睛好像被酒水浸潤了一般,淺色瞳孔里漾開笑意,“再幫我玩一局。”“我不玩了。”

江聿在大家看不見的時候,摘下領帶,塞她手裏。林綿握着帶着體溫的領帶,另一頭被江聿握在手裏,他施力便輕而易舉將她拽近一些。一條領帶將兩人困在兩端,指尖發燙,似乎觸碰到了體溫。若是此時有人退後一步,就會發現。林綿心跳地有點快。“這次好好選,輸了的話……”江聿唇角牽着笑意,“輸了話,請林小姐幫個忙。”林綿睫毛輕輕顫動,她想不出江聿在玩哪一出,他指尖搓着領帶玩,不像是商量,更像是要求。“好。”林綿爽快答應。江聿得意地抬了下唇,目光專註到桌面上。這一次林綿觀察多時,買了一匹黑桃馬,沒想到開局不太順利,其他小馬都沖了出去,黑桃馬停在原地一動未動。林綿緊張地手心滲汗,黑桃馬在祈禱中好不容易邁出一步,下一張位置拍翻開,小黑馬又回到了原地。林綿看向江聿,他嘴角勾起弧度,好似並不在乎輸贏。“又要輸了。”林綿低聲。江聿鬆開領帶,抬手鬆了松腕錶,欣然地端起酒杯喝酒,趁着大家不注意時,他側身在她耳邊說:“就怕你輸不了。”林綿輕輕抿唇。悄悄將領帶團了團攥在手心裏,江聿重新投入遊戲,沒了林綿這個新手,他的運氣果然好了不少。純憑運氣的遊戲,也叫他玩的遊刃有餘。林綿覺着,有人天生就是寵兒,不管家世地位,還有他想做的事情。林綿坐了會兒,聞妃打來電話商量進組的事情。她繞去跟黎漾打了招呼,上樓回房休息,等切蛋糕的時候再下來。黎漾將她送到門口,“你安心休息吧,這層留給你住,沒人會上來打擾。”關上門,林綿回到床邊,將揉皺的領帶丟在床尾,轉而撥通聞妃電話。大概一個小時過後,她朦朦朧朧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幾秒后,她驚醒按亮床頭燈,眼中帶着驚慌。繾綣的捲髮窩在頸側,眼底睡意朦朧,像是度上了一層清淺霧氣,瑩潤的肩頭隨着支着微微聳起,像漂亮的將要展開的翅膀。江聿輕輕推上房門,他來到床邊,按滅了房內唯一的光源。俯身時,男人身上香混着酒的氣息不講道理的環繞過來。旖旎又曖昧——一堵溫熱貼上來,剩下的動作被男人堅硬的身體阻擋,她推拒着江聿的擁抱。可力量懸殊,江聿從後面擁上她禁錮着,溫熱氣息揉在頸側,一個溫度偏涼的吻落在耳後。她輕輕戰慄,宛如細小的電流穿過,勾起密密麻麻的癢意,想躲卻躲不掉。“江聿——”“嗯”他聲音含糊氤熱。男人的懷抱很緊,體溫偏高,炙烤着她的脊背,讓她生出熱意,而他又要固執的抱着,耳邊的空氣都在灼燒。“你喝醉了嗎?”林綿呼吸很輕,心跳卻莫名很快,可能是黑暗總給人一種旖旎獨特的氛圍感,更何況,成年孤男寡女獨居一室,只要一點火星就能燃燒。“你剛剛還欠我一個賭約。”看來還沒完全喝醉。林綿鬆了口氣,想要他先鬆開,江聿卻執意先兌現賭約,林綿無奈只能隨他。“你想要我幫你什麼忙?”江聿鬆開手,支着身體起身,林綿轉過來,室內沒有光源,暗得恰到好處,看不清表情,但能看見他的輪廓。透過黑暗,江聿低眼凝視着林綿,指腹揉上她的唇角,嚇得林綿往後躲,下一秒,他扣着她的後腦將人禁錮。“和我接吻。”男人微涼的唇瓣,在夜色中摸索尋到她的唇瓣,準確無誤的吻了上來,無所謂繾綣試探,一碰上便感情充沛。小獅子一向兇險蠻橫,即便怎麼偽裝,掩蓋不了他成年了帶有攻擊性的事實。指尖穿進她發間,一手扣住腰往懷裏帶,還覺着不夠,懷裏人陷入柔軟床鋪,他的重量沉下去。頭髮被壓痛,她輕嘶了一聲,江聿手肘撤開按到枕頭裏,空氣里有火星燃燒噼啪作響,薄唇轉移陣地,呼吸噴在頸側。“綿綿,我跟傅西池誰好?”這本來就是沒有可比性,林綿回答:“我跟他是演戲。”“演戲也不行。”江聿生氣來得沒有緣由:“他像我這樣對你嗎?”“當然沒有——”江聿緊蹙眉頭舒張開,心情隨之好了不少。“江聿,你喝醉了——”“沒有——”

嗓子像是被砂紙打磨過,染上一種叫低啞質感。“你先起來——”她用力推他,他卻一動不動,低眼在她唇上流連。無聲無息的幾秒鐘,像是過了幾分鐘那麼漫長。林綿以為他妥協了,氣息不穩地說:“我打電話給林律,讓他來接你。”後半截話直接滾回了喉嚨里。林綿腦子裏忽然閃過黎漾的話,睫毛像扇子一樣忽閃,認命般闔上眼,手指卸了力氣攀着他肩膀溢出一句“江聿——”窗外的路燈滅了,屋子裏陷入漆黑,男人聲音成了唯一的音源:“綿綿,我能履行老公的義務嗎?”林綿從沒覺着自己這麼怕熱,像是站在懸崖邊,被人一把推下去,沒有掉入萬丈深淵,她被一雙無形大手托住,丟到了滾燙沸騰的水中,而水中一定融化了大量的白色巧克力,或者是奶油雪糕。她不會游泳怎麼辦?會不會就此溺死?大腦感知危險,發出嗚嗚的警報聲——也對,同意搬到江聿家只是第一步,牽手接吻都在他的控制內。穩定的婚姻大概包括穩定的性生活。林綿忽然想到,在某個晚上曾暗示過他不是苦行僧,是她忽略了江聿作為一個成年男人的侵略性。他的目的是一定要達到的。江聿迅速拽掉襯衫。寬肩窄腰,身體因常年運動保持着良好的曲線,肩線利落漂亮,手臂充滿力量感,就連林綿最喜歡的腹肌,壘塊分明,蘊含力量人魚線縱伸沒入黑色長褲。林綿毫不避諱欣賞他完美身體,指尖都在叫囂。“江聿——”“先等等——”“等不了。”時間無聲流逝,懸在天幕的彎月墜入雲層里。高跟鞋踩出的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林綿忽地緊張,耳畔傳來江聿的輕嘶。腰被扣住,林綿提醒有人來了,江聿恍若沒聽見似的。“未必是找你的。”清冽的嗓音被情動浸潤後分外沙啞,有種獨特的質感,彷彿有天然撩撥的資本。林綿不敢出聲,江聿看着好玩,唇角勾起淺笑,低頭親吻她的側臉,“在倫敦那間公寓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膽小?”“還是你覺着隔壁老太太耳背聽不見我們在做什麼?”江聿勾唇,“膽小鬼。”話音剛落,房門被叩響:“篤篤篤——”聲音不大,卻在安靜的室內格外突兀“林綿”黎漾接着敲門,“林綿,綿綿,睡了嗎?”三下,四下——“綿綿,綿綿,你睡了嗎?”林綿身線緊繃著,聽出黎漾在門外,此刻才覺着窘迫,她一聲不吭地向江聿投去求救目光,江聿從後背擁上來,輕如薄霧地親她肩頭,慢條斯理地蠱惑:“說你睡覺了。”林綿抬起脖頸說:“我睡覺了,怎麼了?”她的氣息不穩,若是仔細辨別應該能聽出破綻。“啊,睡了嗎?馬上要切蛋糕了,你來嗎?”黎漾問。林綿很想去,她剛想開口回應,耳畔拂來幾分怨懟:“你去切蛋糕,我怎麼辦?”林綿差點摔在枕頭上,壓低聲音警告:“江聿。”“不夠么?”“漾漾,我馬上起床。”林綿伸手推江聿,被他扣住,力氣不輕不重,卻不好掙開。“算了算了,綿綿,你都睡了就別起來了。千萬別起來啊!”腳步聲在門口轉了幾步,然後快步走遠。臨門一腳,江聿到底是放林綿起床了,平躺着,胸口劇烈的起伏,目光隨着她轉動,見她反手費勁地扣着扣子。他支起身,接過難纏的搭扣,突然也有些頭疼。“怎麼這麼多扣子”他眉頭蹙着,不理解女人的內衣為什麼要做這麼複雜,“到底要扣哪一排。”林綿扭頭,“就你隨便吧。”江聿隨意發揮,他用力勒得林綿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她此時的模樣,頓時後悔放她走了。林綿拾起裙子穿上,束起的頭髮放下來,髮絲彎勾着在背後,遮住漂亮的脊背。“你就打算穿這樣下去?”江聿語氣不好。林綿不解他怎麼又生氣了,“我這身有什麼問題嗎?”江聿將自己的襯衫遞給林綿,“脖子上遮一遮。”林綿拿着襯衫去到鏡子前,側身一看,脖頸鎖骨簡直災難現場,痕迹隱現,瑰色旖旎。“你明知道我還要去拍戲。”林綿小聲抱怨。江聿下了床,來到她身邊,高大的身影將她包裹在懷中,他低垂着眼,任由她抱怨,寬大的襯衫套在身上,像一件中規中矩的睡衣,他牽着袖子卷了幾折,露出纖細不堪一握的手臂。袖子疊起來慵懶的恰到好處,林綿抓着襯衫下擺隨手打了個結,勾勒纖細腰身,江聿看得眼熱,喉結滾動,目光緊追不捨:“下次,我就不會放你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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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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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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