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得了葫蘆奔南陽
酒足飯飽之後，那老狐又是千恩萬謝道：“多謝恩公救了我一家的性命，還受累照顧我家素素。”
唐緣轉頭看向小狐狸，“你叫素素？”
小白狐搓了搓爪子，小聲委屈道：“你從來都沒問過我名字，我叫塗山素素呀。”
“塗山氏？”唐緣的面色一正，“可是禹帝的妻族！東夷塗山氏！？”
老狐連連擺手道：“哪裏敢攀附女嬌大神的血脈，我等先祖之前是侍奉塗山氏的狐族，因着多年的功勞，才被賜姓塗山。”
“那也是家傳不凡了。”唐緣目光驚奇的打量着小白狐，怪不得他們一家的行事都與北疆迥異，小狐言談中也不似山野雜妖，還真是個有來歷的。
禹曰：“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之證也。塗山之歌也曰：‘綏綏白狐，九尾痝痝。我家嘉夷，來賓為王。”
塗山氏雖呈九尾狐相，卻非妖族，乃是神袛之後，半神種族。
小狐他們家祖上有機會侍奉塗山氏，其地位在妖族中必然也是不凡。
可看現在這副凋零模樣，顯然這些年被發配到北疆之後，家門也衰落的厲害。
唐緣攀談了一番，吃了些鮮果，那老狐便告了一聲退，再出來時手中拿了一個青皮葫蘆。
“我看恩公手中還沒有一件趁手的儲物法器，這葫蘆是我祖自中土摘下的靈根，裏面的空間雖不太大，但也有一間屋子大小，便送予恩公了。”
唐緣看了看小巧靈秀的葫蘆，一眼就愛上了。
葫蘆，劍囊，玉牌，乾坤袋，這才算是正道的儲物法器嘛。
他頓時將之前想把陰魂幡祭煉成儲物法器的念頭拋到了九霄之外。
“老丈有心了，這正是唐某急需之物！當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老狐喜笑顏開道：“有用便好，有用便好！”
“我見恩公周身清正不凡，又修雷法，便在那葫蘆里放了好些靈谷靈藥，足夠恩公每日用度的了。”
唐緣笑了笑，北疆的正道修士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只不過處境比魔道在中土還要更凄慘幾分而已。
如此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輕裝上陣的唐緣揮別了老狐。
“你跟我一起揮手幹什麼！”
“我也要和你一起走啊！”塗山素素狐臉一擺，好似在說你怎麼問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
“和我一起去中土？”唐緣問。
小狐狸跳上了唐緣的肩膀，尾巴搖晃道：“爺爺讓我去中土，他說我們的根在那裏。”
“那你可得把琵琶彈好一點。”
“我會學的！”
老狐看着一人一狐遠去的身影，喃喃道：“我們塗山氏能不能重新振興，就都看你了啊，素素。”
……
唐緣一身月白長衫，身後還是那個青竹箱子，腰間掛着一個小巧的青皮葫蘆，書箱中還有一隻嚶嚶白狐。
再配上他那唇紅齒白的臉蛋，和這幾天滋補之下已經竄起的身高，活脫脫一位讀書趕考的年輕士子。
如此又跋涉了兩天，一座城池終於映入眼前，唐緣最開始的目的地-----“南陽府城。”
若說唐緣之前走過的地方僅能算人跡罕至的荒野的話，那這南陽府城怎麼著也算是村鎮級別。
此城附近已有了三兩魔修小派，修行中人也不像之前那般罕見。
之前見過那麼多妖怪，唐緣還以為這北疆的統治者不是魔道了呢。
最重要的是，南陽府城中已有雲夢閣的分閣了。
這雲夢閣乃是此界最大的行商，九州四海，儘是他家的生意。
橫跨道佛魔三宗，就連妖族盤踞的大荒洲也能見到他們的蹤跡。
其背後站着的勢力連一些出身不高的元神真仙都不知曉。
但唐緣自然是知道的，那是一群貴不可言的家族。
風，姜，姒，嬴，妘，有窮氏，有仍氏……
都是些寫進傳說中的姓氏。
上古五色神帝的後裔！
什麼仙二代，魔二代，在這群人祖之後都不夠看的。
塗山氏也是其中的一支。
雖然現在剩下的多是些只知道啃老的廢柴，但架不住人家的家底子是真的厚啊！
唐緣若想離開北疆，前往中土或是東海，還要靠着他們開闢的雲夢閣才行。
北疆地遠閉塞，與其他洲陸之間有無垠海相隔，此海無邊無際，其中原磁混亂，一不小心就連陰神真人也會迷失了方向，而且海中還有各種詭異的妖魔物種，危險至極。
若非修為高絕到足以橫行，那便只有雲夢閣的龍牙大舟可以於此海中暢行無阻，每艘龍牙大舟都長萬丈有餘，幾可裝下一個小國度。
每甲子年便有一艘龍牙大舟帶着數百略小的飛舟，自四海之地飛向九大陸洲，開辦集會，乃是修行界一等一的盛事。
除了互通貨物之外，龍牙大舟亦可載人前往其他陸洲，這也是最安全的通行方式。
思考間，一人一狐已是進了城內。
小狐狸雖然家傳不凡，但也是多在書上所見，這第一次見到人流不息的城鎮，也很是好奇。
只探出兩隻小眼睛左瞧右看。
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還小聲嚶道：“想吃。”
唐緣笑着打趣道：“要我借錢給你買嘛。”
小狐狸掰了掰爪子，委屈道：“你就不能請我一次嘛！”
小狐狸出行，老狐自然也給她帶了許許多多的盤纏物資，甚至還有一個小鈴鐺樣的儲物法器，被她戴在了脖子上。
可惜沒一兩天，這錢都已被唐緣盡數哄騙進了自己的葫蘆。
“嚶嚶嚶…我，我都沒有錢了，你還…你還。”
看着捂眼假哭的小狐狸，唐緣忙道：“給你買，給你買還不行嘛！”
小狐狸這才笑了起來。
唐緣的相貌本就出色，又在小狐狸的鼓動之下，買這買那，很快便被一群人給盯上了。
“看起來不像是個有修行的。”
“孤身一人還在到處亂逛，也不似在城中有根底的。”
“但我看他衣着不凡，又有如此氣度，萬一……”
“哼，怕什麼，有禾山道在，什麼背景都不夠看的，再說了這批人可是要送到那裏的。”一個黑衣人指了指地下，“這天底下哪裏還能大的過他們？”
“那就幹了，我看這娃娃白白嫩嫩的，沒準一個就能頂上十個名額！”
幾人本以為自己討論的還很小聲。
卻不知都已經盡被唐緣聽在了耳中，心中笑道：“我本還想去尋這批死人，卻不想自己送上了門來。”
有道是，地獄有路你不走，九幽無門你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