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狐山偶遇歸鄉虎
“我去了南陽府城之後，還要從那轉道去雲夢城，你還能一直跟着我么？”
“雲夢城是哪？”
“是這邊大陸的最東邊，緊挨着無垠海。”
“無垠海！是《幻海遊記》裏的無垠海么！”
唐緣無奈的點了點頭。
“要去，要去！”小白狐在唐緣的肩膀上跳來跳去。
“可是去了就回不了家，見不到爺爺了。”
“嚶，嚶…”小白狐的眼睛裏滿是糾結，“有那麼遠么？”
“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走到那裏都要幾十年多，而且到了雲夢城，我也不會回來了，要坐船去中土或是東海了。”
“你要離開北疆么？”小狐狸的語氣有些低落。
唐緣點了點頭，北疆的靈氣太過稀少，對玄門正法的修行百害而無利。
而且在北疆的風險太大，即便唐緣前世是魔君之尊，但現在也不過是剛剛築基的修行新嫩。
萬一碰到了魔道天災，那真是沒處說理去。
北疆的老魔頭們經常會屠滅一地生靈修鍊邪法。由於人畜不分，敵我不分，所有生靈一視同仁，也被稱為天災。
簡直防不勝防！
中土，東海那等地方雖然也有頗多的風險，算計。但總歸不會遭遇這種不講理的降維打擊。
而且在雲夢城那裏，還有一樁大機緣，唐緣打從蘇醒后便一直在惦念。
小白狐的大尾巴掃來掃去，最終還是落寞道：“那我，那我還是回狐山吧…我走的太遠，爺爺他會想我的。”
唐緣摸了摸小白狐的耳朵，沒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走了二三十里，一座翠郁青山映入眼前。
小狐狸囁嚅道：“我……我到家了。”
“你家的風水還不錯嘛！”唐緣觀着山勢，感嘆道。
小白狐仰起了頭，提起了幾分力氣得意道：“那是當然，爺爺當年趕走了好大一隻山君才搶過這山呢。”
這山雖然不是甚高，卻是周圍幾座山脈的地氣聚集之處，更妙處山谷還有一條小溪。
如此便是藏風納水之地。
山龍水龍相交匯，便是名堂正穴。
不用小狐指路，唐緣也知道那靈眼之處便是狐狸家所在。
又跋涉了一會兒，突然看見狐穴處有黑雲霧氣，瀰漫升起。
小白狐急的嚶的一聲叫了起來，卻被唐緣緊緊捂住了嘴。
“先別出聲，我們先悄悄過去看看情況。”
小狐狸兩隻大眼睛裏已經浸滿了淚水，但她也知道現在怎麼做才是對的。
用力的點了點小腦袋。
唐緣便收斂氣息，向那處慢慢走去，如今他道基已成，尋常的鍊氣都不是他的對手。
除非是九大魔門的嫡傳，鑄就的也是上品道基，煉得都是九幽魔氣，又有上品法器傍身，這才難對付些。
一人一狐還未走進，便聽到了陰森森的聲音道，“你這老狐當年搶了我的卧虎地，可曾想過我虎三又能殺回來！”
“你這惡虎，當年視山中眾妖皆為血食，這才逼的他們請了我來，你若好好的當你的山君，何來此事？”
“哼哼，虎為百獸之尊，那山中小妖，鄉中小民就該為我所吃，進了本座的肚子都算他們的福氣！”
老狐恨道：“若是正常捕食，乃是天道所定，誰又能不服，分明是你殘暴成性，父前殺子，母前食嬰，非要百般折磨才后才肯吃掉，又奴役其魂魄變為倀鬼，再驅使他們去殺自己的親人，如此行徑，誰能容你！”
唐緣聽得直犯滴咕，這虎的行徑，好似九幽道種子。
那老虎一聲咆孝，山林中狂風大作：“你這老不死的，就會學人類那套，待某家吞了你這把老骨頭，看你還能不能聒噪起來。”
狂風吹過山林，卻是露出了那身長近十丈的山君模樣。
毛皮一帶黃金色，爪露銀鉤十八隻，睛如閃電尾如鞭，口似血盆牙似戟。
好一隻吊睛白額錦毛虎！
其身周更是陰風陣陣，數百倀鬼環繞左右。
氣滿而溢，竟是個練氣巔峰的大妖，雖說唐緣剛殺了不少虎妖，卻都沒有這一隻來的威風。
而他對面，老狐幻化的白眉老者，其法力也是鍊氣圓滿級數，但卻沒有那山君種種的伴生神通，只有一手狐火使的還算可以。
這火對付那些倀鬼到還合用，只是打在那大蟲身上，卻還未能近身，便被一聲虎嘯吼散了。
只是幾個來回，老狐便落了下風，被倀鬼團團圍在了中間。
那老虎也是面露兇相的高高躍起，一爪拍向老狐。
“就是此刻。”唐緣的雙眼變亮，一道耀眼至極的劍光亮起，直直的向虎腹斬去。
劍尚離虎十丈遠，唐緣卻突然鬆手。
嗤！
長劍斬破空氣，發出氣爆之聲。
其劍速之快，讓人目不暇接，彷佛切斷了空間又再度拼上一般，已經來到了山君的腹部。
劍虎相遇，更軟的那個便敗下了陣來。
長劍如切豆腐一般，噼開了白毛覆蓋的虎腹。
腸子內臟，花花綠綠的落了一地。
“我這算不算滑鏟殺虎呢！”唐緣漫無邊際的想道。
這一劍雖非劍仙操縱劍丸，那般如臂揮指，劍化千萬。
但數十丈之內，也可任憑唐緣心意掌控。
如此可稱之為百步飛劍！
惡虎既死，那倀鬼便躁動了起來，唐緣見狀卻有心思試試自己新學的本領。
在心中默念道決，體內真氣凝聚。
陰陽凝聚，陽在內而不得出，則奮擊而為雷霆。此乃天師薩守堅的雷法總綱。
體內《陰陽參同契》修出的陰陽真氣流轉，陽氣行於手少陰心經，陰氣流傳手少陽三焦經。
陰陽交匯，是為雷霆。
一摸雷光自手中閃爍，正是玄門基本道法……掌心雷。
唐緣甩手噼出一道手指粗的雷光，一聲霹靂，當空炸開，端的是聲勢驚人，倀鬼此類陰物，更是沾着便是魂飛魄散。
連小狐狸和老狐這等妖物，都被那雷中神威震的一哆嗦。
唐緣看了看被雷炸死的數十倀鬼，再感受感受經脈內空空如也的真氣。
眨巴眨巴眼睛，又提起了劍，一絲真氣附着其上，衝進鬼群中，只是砍瓜切菜般，幾個呼吸便將眾多倀鬼殺的一絕。
那邊嚶嚶怪已經抱着老狐痛哭了起來。
唐緣不好打斷，卻見那老狐放下了小狐狸，走到唐緣面前，行了大禮道：“多謝恩公救我全家。”
唐緣也坦然的受過此禮，若非他恰好出現，小狐狸大概就真得和他同去雲夢城了。
哪像現在這般，只是受了虛驚一場。
老狐將唐緣邀至洞中一坐，言說有重禮奉上，唐緣也不推辭，兩人一狐便順着洞口走了進去。
洞口開的雖小，裏面卻別有洞天。三三兩兩的小白狐藏在各個角落，如今見老狐安全回來，都是嚶嚶嚶嚶的跑了出來。
小狐狸也很快找到了她的小夥伴，幾隻小狐狸抱在一起，聽這小狐狸講訴她這次的冒險旅程。
聽到唐緣劍斬群魔時，一個個都是敬畏又好奇的看來。
不多時，老狐便拿出了家中各式靈谷果蔬招待唐緣。
這還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吃到靈谷。
如此大快朵頤之後，唐緣覺得體內真氣都更豐盈了一些。
道基鑄就之後，便要孕養體內一口真氣，當真氣滿盈經脈，足可開闢玄關一竅后，便要突破至鍊氣了。
玄關一竅，又稱祖竅，玄竅，炁穴。
道經有言，“玄竅開時竅竅開，此竅不在身內，不在身外，亦在身內，亦在身外。”
唐緣的道基本就位列一品，《陰陽參同契》又是上層經典，如此修鍊真氣的速度便更快。
再加上自乾坤洞主那裏得來的些許橫財靈藥。
唐緣體內的十二正經已是盡數圓滿，八大奇經中的沖脈，帶脈，陽維脈，陰維脈也已修鍊完畢。
若是真有個境界細分，他此時大概也有築基後期的道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