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拋光的甲殼看來也需要打磨的更加粗糙
克萊爾停下腳步,鞋尖前方有幾條深入地底的鎖鏈,視線順着鎖鏈傾斜向上攀岩的方向,她看見了被束縛在半空中的奧利芙。
懸浮球的燈光追隨着她的視線移動,照射到奧利芙緊閉着的眼睛上,它軟黏的龐大蟲身對光照沒有半點反應,大量的人形蟲卵在身下產出碼放整齊。
克萊爾站在原地,目光怔然又沒有意外。
整個種族只有奧利芙一隻母蟲王能生下高級蟲族,卡修斯曾靠着它的孩子殖民了一個又一個的星球。
她當然能猜到他不會殺死它,但遠沒有此刻自己看到的這樣令她驚詫震撼。
後面從黑暗裏走來的人影無聲無息,直至克萊爾的眼睛被一隻手遮住陷入黑暗,聞到那剛沐浴過的橘子氣味,她輕輕呼吸了兩聲,將亂了一瞬的心平復下來。
“你回來了,卡修斯。”她輕聲打招呼。
“奧利芙在做它的本職工作,走吧克萊爾。”
卡修斯的手指搭在她的臉上,帶着一枚銀戒指的手從前環過她的肩將人攬入懷中,低垂的睫毛掩過眼裏的暗芒。
克萊爾眨了眨眼睛,卷翹的睫毛輕掃過他的掌心,她抬起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奧利芙被囚在這,它現在只負責產卵了?”
“除去延續種族外它再沒有任何用處,不用害怕。”卡修斯在她的耳側吻了吻,掌心裏如鵝毛輕撫的癢感,讓他的呼吸有些沉。
只要卡修斯兌現他在資源耗空前不會再殖民的承諾,奧利芙的生不如死和她本就沒有半點關係。
“我不害怕。”克萊爾用了點力拿下他的手,重新望着那個噁心的龐然大物,感嘆道:“我只是感嘆雙胞胎間的外貌差距也可以天差地別。”
卡修斯轉過她的身體,察覺不到她任何一絲抵觸情緒,他把她的評價歸為了對他美貌的讚賞。
他溫柔牽起她的手,“我會把它丟回辛普森星的地下洞穴,你不會再見到它。”
“歐文星的那些大貴族們你都解決了?”克萊爾點點頭,順着被他牽着往門口走去。
“一個不留。”
一直跟在身邊的懸浮球也晃到了前面帶路,在門口等候的瓊斯已經先一步離開。
卡修斯牽着她,往一處皇宮寶庫走去,“給你帶了禮物。”
兩人進入宮殿乘坐電梯到三樓,寶庫大門只是一扇平平無奇的紅漆花雕木門,門口鋪着拋釉瓷磚。
克萊爾還沒走到門口,就被掛在走廊花瓶里一串樹枝上的手串給吸引了過去。
“這裏還掉了一串禮物。”她把樹枝上的綠石頭手串拿下來,又在前方不到一米距離的地面發現了一枚鴿子蛋尾戒。
克萊爾頓時疑惑的轉頭問,“你到底搶來了多少東西?怎麼掉了一路。”
“我買的。”卡修斯說著實話,又對那幾隻毛手毛腳的底層蟲表達了不滿,“它們的平衡力真差,拋光的甲殼看來也需要打磨的更加粗糙。”
克萊爾:“...”
自從他擁有了蟲族的生活記憶,她有時候就跟不上他的腦迴路。
察覺到她依舊質疑的眼神,卡修斯摟過她的腰認真道:“我不偷不搶克萊爾,我記得怎麼做人。”
她當然知道他的記憶都在,她現在思考也不是這事。
克萊爾推開他一路撿了掉在地上的寶石收拾,揣在懷裏走到門口,她推門而入的剎那間,棕色的瞳孔被那一片金光閃出了一片亮星星。
地上堆了八九個大箱子,類型不一的首飾,摺疊整齊的各個民族風格衣服,她沉默了...
“不喜歡?都是遺留下來的藏品。”他從不認為自己的審美很糟糕,目光時不時的在一堆禮物里和她的面龐之間來回。
“不是,我喜歡。”克萊爾將那枚鴿子蛋套在尾指上,嘴角忍不住彎起來,“就是覺得自己會像個暴發戶。”
“什麼?”
“就是我非常喜歡的意思,很高興你這麼用心準備。”她走回到他面前,戴着鴿子蛋的手撫摸上他浸潤在財富光芒里的面龐,仰頭輕吻上他的嘴唇當做謝禮。
輕輕柔柔的吻帶着女人獨有的芳香,沁入他的骨髓,成為他的血肉,迸發他的慾望。
他們今晚本該有個美好的夜晚,想到克萊爾還在月子中,將她從頭到尾親過一遍的卡修斯到最後硬是忍了下來。
他的聲音性感低啞的不像樣,“我明天去問問醫生可不可以。”
渾身不着一縷的克萊爾燒紅了臉,蜷縮在他懷中輕應了一聲。
末了,她又抬頭親了親卡修斯近在咫尺的喉結,“可以換個牌子的洗衣液,不一定要是橘子味的。”
“好。”他低下頭,揚着唇角輕吻上她的前額。
在卡修斯溫暖的臂彎里熟睡前,克萊爾不知道怎麼突然想起一句話。
“生命的腐朽阻擋不住靈魂的愛意,真愛永恆。”
——
克萊修斯最近格外愛粘着克萊爾,口齒不清的他總愛坐着懸浮寶寶椅跟在她身後,她也儘可能的去哪都帶着他。
“克萊爾,朱迪斯旅遊回來了,她輾轉許多地方得知有四個孩子死了,找回來一部分遺骸和遺物。”瑪蒂娜將熱好的奶瓶遞給她,語氣難掩心痛,“她想辦一場葬禮問你有沒有空參加。”
克萊爾心中咯噔一下,她記得朱迪斯一共生了7個孩子全部被送給貴族撫養,因為戰爭竟然死亡了這麼多。
她的眸光黯淡下來,試了試奶瓶溫度,將鐵奶嘴塞進克萊修斯的嘴巴里。
“我會去幫忙。”
“泰倫斯的審判日放在了明天下午,你要去看嗎?”瑪蒂娜又問。
克萊爾搖搖頭,“不去,卡修斯已經做出決定了。”
昨晚他們在床鋪上就談論過這件事,以蟲族的角度而言,泰倫斯所做的一切都以種族利益為出發點,他沒有過錯。
從卡修斯的個人角度來看,泰倫斯搶奪他的妻子與孩子,還意圖殺死他已經不可饒恕。
功抵不過充滿殺戮和恨意的王者私心。
一個意圖窺探妻子的下屬,只能迎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