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紫東來
香滿樓頂層，黃青羊趕走了所有食客，將偌大的一層觀景層都清空了出來，招待胖老頭和金條。
烏靈魚需要現取，故而桌面上除了胖老頭拎着酒杯往葫蘆里倒酒，也沒人吭聲。
“有什麼想問的，說罷。”老頭瞧黃青羊一臉欲言又止的急躁，放下葫蘆道。
黃青羊如同大赦一般，忙給老頭滿上一杯諂笑道：“不知前輩名號，晚輩只覺得氣息甚是熟悉，似我仙宗長輩。卻不敢確認，唯恐犯了忌諱。”
胖老頭瞄了一眼黃青羊，思量少許道：“今年倒是分山之年，正好也讓你回去通稟一聲，莫要忘了我紫鼎那幾個小崽子。”
黃青羊聽到‘分山’‘紫鼎’幾個詞，更是確認心中所想，躬身聆聽老頭教誨。
“老頭子紫東來，想必你也聽說過。回頭分山大禮之時，告訴赤霞起那老東西，莫要虧待了我紫鼎一脈，否則登了仙門，我也要把他給揍下來！”老頭輕描淡寫幾句話，聽得黃青羊大汗涔涔而下，坐在凳子上的屁股都止不住發抖。
金條和小星兒坐在一旁，聽的雲山霧罩，不明所以。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胖老頭，跟黃青羊是一家人！
“聽明白了么，聽明白就快滾，速速將魚給我做上來！”胖老頭嗞溜一聲吸幹了杯里的酒液，拎起酒杯朝黃青羊頭上砸過去。黃青羊嚇的一哆嗦，從椅子上滑下來，朝着胖老頭猛磕響頭，磕完扭頭就走。
“慢着！”金條一瞪眼，朝着黃青羊一聲喝，嚇的黃青羊渾身一僵，還以為是老頭不樂意了。
“不知公子，有什麼吩咐？”黃青羊一頭冷汗，回過頭掃了一眼老頭，恭聲對金條說道。
金條站起身，一擼袖子朝着黃青羊走了過去道：“吩咐？吩咐就是你給我站着，不許動！”說罷，金條走到黃青羊面前，運起沒帶月華念珠的左拳，照着黃青羊的鼻樑砸了過去。黃青羊本想運起真元抵抗，可接到老頭玩味的目光，心裏一顫，忙收回真元，老老實實挨這一拳。
金條一拳把黃青羊臉都砸歪了，鼻血順着下巴往下滴，臉上青紅的拳頭印分外明顯。捶了一拳，金條還不解氣，上前一把將黃青羊的綢緞外衣扒了下來，往自己頭上一套。又摸上黃青羊的腰帶，順帶腰帶上繫着的一塊玉佩，也麻利解了下來揣進懷裏。一套連貫動作，看的小星兒目瞪口呆，這簡直是光天化日下的明搶啊！
黃青羊臉色憋的通紅，又不敢吭聲，只能站着如同挨罰的小孩一樣，任由金條將他周身的衣物器具扯了個乾乾淨淨，最後只留下一身襯裏的褻衣，孤零零站在那裏。
“看什麼看，不服氣？”金條瞪了一眼黃青羊，掃見他手上戴着的戒指，一把上前擼了下來，“還有這個，也歸我了。”黃青羊被金條摘戒指時，一臉肉痛之極的神色，看的金條心中暢快，便安慰了幾句，“你老祖宗有求於我，從你這先拿點訂金怎麼了？回頭你老祖宗還獎勵你好東西那！”說完，拍了拍黃青羊漲紅的臉，金條轉身回到位子上坐下，身上掛滿了衣裳腰帶戒指之類的玩意。
黃青羊詢問似地看了一眼胖老頭，卻見這老頭眼觀鼻，鼻觀心，端着酒杯嗞溜嗞溜喝的開心，也不理他。只好狠狠咬牙，扭頭下了樓去。
待黃青羊走的沒聲了，金條一股腦將剝來的東西塞進自己的大寶石腰帶，方才摘東西時腦海中不斷出現的信息，着實讓金條心中狂喜不止。這黃青羊身上，可有不少修真者用的好東西。回去強化了再拿出來賣，湊夠十枚金刀鐵定不成問題！
金條心情愉快，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端着酒杯，笑吟吟道：“我這種小人物，不知道有什麼值得您老費勁。”
胖老頭放下酒杯，伸手搭在金條肩膀上，比之剛剛笑的更加和藹可親道：“本來我是有些打算，可一瞧你這德性，我忽然又沒了打算。若不嫌棄，叫我一聲紫老頭，如何？”
“罷了，無事獻殷勤，有事直說，價錢好談。”金條一把將紫老頭搭在肩上的手扒拉掉，笑的像個小狐狸。
紫老頭笑意更濃，“痛快，我問你一事，價錢你開。”
“成！”金條立馬應了下來，按照他的身份，應該沒什麼是不能說的。興許是跟李家公子的死有關，或者跟蘇牧雲有關。
“方才販賣那件長袍，雲靴，可是你的東西？”紫老頭挑眉問道。
“不是。”金條臉皮奇厚，一臉正經八百神色，矢口否認。
紫老頭一窒，沒想到這小子否認的這麼快，“那你偷誰的？可還認得那人？”
“廢話，我一個青樓小龜奴，認識那些嫖貨做什麼？我又不賣身。”金條理直氣壯。
“罷了罷了，你這個小子，那你告訴我在哪個姑娘房裏偷的，可好？”
金條一抬眼，掃見一臉迷茫的小星兒道：“喏，她家的姑娘，俗名死青蛙。”
紫老頭一臉糾結，也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了，搖頭悶下一口酒，“好了，要什麼你說罷。”
金條板着指頭數了數道：“你問了我四個問題，咱們一個一個來。”紫老頭小眼一瞪，忽而想起自己確實情急之下問了四句，頓時猶如泄氣皮球一般，無奈道：“開價罷。”
就在此時，黃青羊端着三隻盤子走了上來，烏靈魚圈卧盤中，白玉一般的湯汁散發著誘人香味。
“你是什麼來歷？”金條接過一隻盤子，遞給小星兒，問紫老頭道。
紫老頭一臉不情願，“丹鼎仙宗。”
黃青羊聽到紫老頭的話，臉上帶着隱隱驕傲神色，抖着褻褲下樓端魚去了。
金條用筷子剜起魚眼，一口吞進嘴裏，“第二個問題，什麼藍鼎，紫鼎，是什麼東西？”
“丹鼎仙宗，分七系。赤橙黃綠青藍紫。”紫老頭舔了舔嘴唇，抓起魚頭，一嘴啃了上去，嗚噥道：“所謂丹鼎，便是煉丹煉器皆有。赤丹仙座、橙丹仙座、黃丹仙座、綠丹仙座，此四仙座為丹門，司職煉丹事務。青鼎山、藍鼎山、紫鼎山，此三山為煉器門，司職煉器事務。老頭子我，便出身紫鼎山。”
小星兒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是拿着筷頭小心挑着魚肉，吃的滿口是油，快活無比。金條眉頭微皺，關聯起紫老頭打聽長袍一事，隱隱有些擔憂。說起丹鼎仙宗的名號，連金條也有所耳聞，乃是整個九部洲煉丹煉器的第一大派，這紫老頭瞧來也必定是個高人。莫非他瞧出自己改造術的端倪了？
想到這裏，金條一陣慶幸，還好剛剛否認長袍是自己的，不然指不定惹出什麼事來。
紫老頭用牙挑着魚骨頭上的肉絲，瞥眼問金條，“老頭子我這回答，可夠誠意吧？哪像你。”
“哼，剩下兩個問題，二十枚金刀，另外交代你那徒孫子，別報復我們，不然丟的可是你丹鼎仙宗的臉。”金條大口吃魚，絲毫不拿這位丹鼎仙宗的高人當回事。他清楚，若是這胖老頭要殺自己，或是要逼自己說什麼，必然早就動手了，哪還會客客氣氣地請自己吃喝。
蹬鼻子上臉，說的就是金條這種人。
胖老頭仰頭一口酒下肚，噴着酒氣起身緩道：“你懷裏那異聞錄，教你的東西還不值二十枚金刀？”
金條一愣，感情這秘籍是紫東來寫的啊！
“這玩意是我花錢買的！”金條剛喊出聲，只覺得眼前一陣清風，紫老頭瞬間消失在原地，不知去了何處。黃青羊站在樓梯口，惡狠狠地瞪着金條。
“你要做什麼？！”金條一驚，“老頭子說了，他教我了那麼多東西，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那可是我爹啊！你要敢動手，我便叫我爹來揍你！”
黃青羊臉色抽搐不止，“趕緊滾！”
金條大喜，無恥地端起烏靈魚的盤子，拉着小星兒，匆匆忙忙出門，直奔醉青樓。
眼看小星兒吃的高興，金條自己也愉快。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睡一覺，補足了真元好將這些裝備統統強化了。早些贖身，也能早些離開這下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