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天狗吞日

第061章 天狗吞日

“比泰山還高七千多米,這是座什麼樣的山呀?”扈三娘對算盤的改革不感興趣,卻對那座珠什麼峰念念不忘。

“這是一座聖山。我之所以告訴你們這個世界上有這樣一座山,就是想勉勵諸位,對於這個世界,我們知之甚少。”葉天一擺出一副老學究的模樣。

“跟一郎說話,總是有意外的收穫。”李師師明眸善睞,有意無意湊過來的身體讓人心曠神怡。

“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好了,一郎,我已經記住了,咦,怎麼沒有一?這四個字母我倒認得,是西方人的文字。”趙金奴說道。

“回答正確。”葉天一覺得賞識教育同樣適應於趙金奴,便點頭道,“一用a代替了,jqk念做勾球凱,分別代表侍衛、皇后和帝王,至於後面這兩張,太陽老大,月亮老二,即便是帝王將相也只能頂禮膜拜,諸位沒什麼意見吧?”

在場的當然沒有什麼意見,對於這樣一個新鮮事物,好奇心勝過一切,一副撲克牌便是一個小小的世界:黑桃代表的是溫暖的春天,象徵著和平;紅心代表火熱的夏天,象徵著愛情;方塊代表豐收的秋天,代表着財富而梅花則代表着悠閑的冬天,意味着無盡的幸福,這是文學和哲學的範疇,李師師和李清照很喜歡。

扈三娘喜歡的是四張老k上的秦始皇、漢武帝、唐太宗和當朝太祖的畫像,這四位乃千古帝王,叱吒風雲,開疆裂土,是不折不扣的大英雄。

葉天一隻在乎撲克牌的手感,背面的綾絹和正面的徽宣摸起來還不錯,至於碼牌各有各的特點:李師師插成一把扇子,李清照則擺成一顆元寶樹,扈三娘最先擺成了一把大蒲扇,拿不住散落一地,重新拾起擺成了一大棵元寶樹,結果又是散落一地,最後乾脆在桌子上擺開龍門陣……

“這樣,你的牌都讓人看了,還怎麼玩?”葉天一嘆了口氣。

“玩牌如打仗,只要水平夠,上場廝殺便是,誰怕誰?”扈三娘滿不在乎。

“你會後悔的。”葉天一最瞧不起這種只逞匹夫之勇的將軍,即便是自己的老婆也不行。

“夫君的牌都是閉眼的,怎麼往裏插牌?”扈三娘對葉天一手中排列整齊像一本書的牌很是好奇。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只要做到每一張牌在什麼位置心中有數,自然可以排成這個樣子。”

“一郎,出牌的規則有了,這遊戲總要有個名字吧?”李師師問道。

葉天一心道這保皇的名字在這種封建王朝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說出口的,既然是保皇,就有反叛者,押解方臘的囚車還在路上,葉天一可不想因為一個小小的棋牌遊戲讓蔡京這幫子混球抓住小辮子。

“相傳北方有天狗,瞧着中原的太陽不錯,便想一口吞下,咱們這遊戲名就叫太陽保衛戰吧。”

“太陽保衛戰?總覺得怪怪的。”趙金奴嘟囔道。

“我第一個拿到了太陽,那麼該我當太陽了吧?”扈三娘忽然快活地叫了起來。

“能不能當的成太陽,得看你能不能要的起來太陽保衛者。”葉天一笑道。

“她已經有了。”李師師指着桌子上那三張黑桃二說道。

“有了嗎?”葉天一滿頭黑線,李師師這是純粹故意的。

“一郎,我不想當天狗。”榮德撅着小嘴很不情願。

“遊戲而已。”葉天一笑道。

“我不介意再當個天狗。”扈三娘手舞足蹈。

“既是天狗又當太陽,娘子你死定了。”葉天一笑道。

“其實還可以起個更好名字的。”幾人正吵鬧着,忽見趙桓笑嘻嘻地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莊嚴他們……”葉天一大驚,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莊嚴和野貓他們的死活。

“死不了,都捆成粽子扔到柴房裏了。看來滄浪居的防衛還有待加強呀。”趙桓笑道。

“在殿下面前,一切防衛都是土雞瓦狗。”葉天一狠狠拍了一記馬屁。

“言不由衷。”趙桓搖頭道。

“肺腑之言。”葉天一信誓旦旦。

“如果是肺腑之言就不用絞盡腦汁想出這麼一個太陽保衛戰的遊戲了。”

“殿下英明,微臣這點小心思終究瞞不過殿下。”

“既然是牌諫,就要敢於亮劍,太陽保衛戰太隱晦,還是叫做保衛汴京吧。”

“只怕官家不喜。”

“必須這樣叫,後唐後晉被契丹所滅血的教訓不過百餘年,滿朝文武似乎已經忘記這段慘痛的歷史。聖人云,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如果能以小小撲克牌喚醒朝野居安思危未雨綢繆的意識,補天居功甚偉。”

“在下不敢邀功,只希望帝國能逢凶化吉遇險成祥。”

“如果人人如補天,我大宋何愁萬古千秋?”

“若要帝國千秋萬代,非梁溪先生不可。”

“你說的是李綱?”

“正是。”

“政和二年李綱進士及第,五年官至監察御史兼權殿中侍御史,后因議論朝政過失,被罷去諫官職事,改任部員外郎,遷起居郎。宣和元年,京師大水,李綱上疏要求朝廷注意內憂外患問題,被蔡京指責議論不合時宜,謫監南劍州沙縣稅務,一老倔種而已……”趙桓對李綱的履歷如數家珍,但評價不高。

“補天以為這些所謂的倔種才是帝國的脊樑,關鍵時刻,需要這樣的倔種幫助帝國度過危機。”

“你真的認為李綱勘擔重任?”趙桓盯住葉天一緩緩說道。

“有能力有擔當最可貴的是忠心耿耿。”葉天一使勁點了點頭,現在滿朝文武沒有一個相信金國人會打到京城,李綱進京或許能成為自己的助力。

“你很了解這個人?”

“難道殿下忘記補天還有一個天師的身份了嗎?”

“未卜先知?好,本王信你。”

太子來了,扈三娘很有眼力價地退居二線,代替庄喜擔起添水倒茶遞點心的活計,忙得不亦樂乎。

葉天一沒有料到這款小小保皇遊戲竟然讓一位太子,一位帝姬,兩位才女深陷其中,別人玩通宵可以,榮德帝姬絕對不行,她是自己的病人,還沒完全康復,需要休息,這一條沒有商量的餘地,於是榮德便睡在了扈三娘的大炕上,而扈三娘則手忙腳亂陪着玩到了天亮,雞叫三遍,李師師終於沉不住氣了,抱怨道:“扈姐姐,怎麼跟你聯邦就沒贏過?”

“我牌不好。”扈三娘低頭道。

“兩個太陽兩個月亮七個二這還叫不好?”葉天一實在聽不下去了。

“不能怪她,牌都不知道插哪裏去了,四張七分三次出,不輸才怪。”李清照掩口笑道。

輸贏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太子的心情非常好,尤其是吃了葉天一做的田螺疙瘩湯讚不絕口,臨走要了疙瘩湯的菜譜帶上了那四副撲克牌,打着飽嗝心滿意足打道回府。

“我們要發財了。”葉天一拉着扈三娘的手說道。

“嗯,田螺疙瘩湯,一定好賣的,關鍵是護城河裏有的是田螺,不用花錢,一會兒我帶着雙兒小嚴小喜他們去抓。”扈三娘愉快地連連點頭。

“疙瘩湯能賣多少錢?我說的是撲克牌。”葉天一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心道這腦袋瓜子裏都裝了些什麼呀。

“夫君要賣撲克牌?”

“太子、帝姬、才女還有你這樣沒頭腦的都喜歡的遊戲沒理由不火。”

“可是,製作起來很麻煩的,尤其是四大帝王的繪製真心不容易。”

“一會兒讓雙兒找幾個活計好的木匠來,拿我的手稿刻出幾幅模子,分別套色印刷,不出幾天便可以讓汴京勛貴們每家都有四副,嗯,記得先給師師一些,讓她給這款遊戲打打廣告。”

“其實可以不用李師師的,妾身的徒弟也多是勛貴世家。”扈三娘醋溜溜說道。

“你的徒弟太多,不能免費贈送,這樣吧,給他們打個半價,每副牌收五兩銀子。”

“一副牌十兩銀子?夫君,您這是在搶劫……”扈三娘吼道。

“如果加上知識產權,其實定價並不高。”葉天一幽幽嘆道。

“什麼是知識產權?”

“就是這撲克牌的玩法,撲克牌是死的,玩法是活的,玩者的樂趣全部來自你夫君的知識產權,等知識產權保護法通過之後為夫再弄個夠級、升級、鬥地主的玩法大賺一筆。”

“夫君腦袋裏總是有些奇思怪想,不過奴家知道很快便會有人仿造的。”

“所以我想在盜版上市前多發點財,比如弄個金箔或是檀木紀念版之類的,相信那些王公大臣才子佳人商賈大儒們會感興趣的。”

“我就說嘛,夫君從骨子裏就是個奸商。”扈三娘不屑道。

“娘子先別忙着誇獎,快去河裏捉田螺。”

“捉田螺幹什麼?”

“做疙瘩湯。”

“我喝飽了。”

“你是飽了,不知道還有人沒吃飯嗎?快去,榮德快醒了。”葉天一吼道。

趙金奴終究沒喝上田螺疙瘩湯,因為庄喜告訴葉天一種玉米的褚老屁艮屁了,死在自己的炕頭上,一塊大條石栓上繩子就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仰面朝天擱在炕沿邊,開封府的捕頭已經定了案,褚老屁死於自殺,至於為什麼自殺,那得問褚老屁自個兒了。

但庄喜最後告訴葉天一的是野貓親手弄死了褚老屁。

這還了得,一個半大毛孩子竟然如此殘忍,葉天一覺得有必要過問一下此事。

“褚老屁死了。”葉天一見到野貓的時候,這孩子正在磨刀。

“死了好,死了乾淨。”野貓頭也不抬。

“為什麼殺他?”

“大哥怎麼知道的?”野貓抬起頭來,眼中露出的是詫異。

“回答我。”

“因為他偷了咱家的玉米種子。”

“罪不至死。如果不給我個合理的答覆,以後休想踏進滄浪居半步。”

“褚老屁手腳不幹凈,鄉鄰無不受其害,有一年他偷走了俺家過年的糧食,害俺跟俺娘差點餓死,當時我就發誓,如果餓不死絕饒不了此賊。”野貓將磨好的刀插到旁邊的樹樁上,面色猙獰地站了起來。

“當時為何不找他算賬?”

“俺小,打不過他。”

“你很聰明,也很勇敢,只是戾氣太重,如不改過,將來難以善終。”葉天一嘆道。

“善終?俺不稀罕,俺只求跟隨大哥身邊干出一番事業,也好光宗耀祖。”野貓傲然道。

“過些日子跟我去魯山縣吧,把你放在家裏我不放心。還有,不許動馬豹,你娘還年輕,終歸是要嫁人的。”葉天一搖搖頭,走出了野貓的房舍,外面一條死狗的四肢和頭部被吊在槐樹上。

“大哥,晚上來這裏吃狗肉。”野貓在後面喊道。

“狗為忠義之獸,我是不會吃的,還有,官家屬狗,明令禁止隨便殺狗,難道你不知道?”葉天一實在不知道身邊留着這種不守規矩的嗜殺之輩是不是件壞事。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倘若沒有戰爭,這樣的人他一天都不想留,可是,戰爭很快就會來臨,也許,就在明天。上了戰場,野貓就是一條吃人的惡龍。

要想戰勝兇惡的敵人,這樣的惡龍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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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變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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