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挨打只為多嘴
奶奶楊淑珍虎視眈眈地看着墨掉,所以他只好繼續往下說:“奶奶,姥姥,我覺得偷走玉耳小姐靈魂的人,指不定是一個什麼東西。他或許一手遮天,或許家纏萬貫,或許魔法無邊,或許是你們家死去的仇人,總言之,他吃定玉耳小姐了。他不想玉耳小姐的時候,玉耳小姐就沒有辦法想起他。因為他有大本領,控制住玉耳小姐的靈魂,不讓玉耳小姐想起他。即使玉耳小姐敢想他,玉耳小姐也記不住他,因為玉耳小姐的小命兒攥在他手裏的。所以,他只允許玉耳小姐住在他的心裏,但絕不允許玉耳小姐住在他的房子裏,因為他家裏還有女人----。”
奶奶楊淑珍二話沒說,抬起手,就扇墨掉一巴掌。
“你怎麼打我呢?”
“你這不是說她兒子馮華山嘛,”姥姥說,“我都聽出來了,你該挨打。”
”我不跟你們說了。”墨掉生氣地站起來,轉身就走。奶奶楊淑珍指着他嚷道,“誰叫你說的?誰叫你說的?現在你不說也得說。哪怕你離開一九五八號別墅,你也必須說完,要不然……。”
墨掉後悔地打了自己一嘴巴,“我怎麼這麼嘴賤。”
“小墨,”姥姥燕門關拉住他的手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不曉得。”
“不曉得你說啥子?”奶奶楊淑珍又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姥姥燕門關說,“小墨,你趕緊想辦法讓玉耳把他甩了啊。”
“我沒那本事。”
“龜兒子,你沒那本事說啥子?”奶奶楊淑珍又踢墨掉一腳,“現在你有沒有那本事也要給我想辦法。”
姥姥急得原地轉了一個圈圈,對着窗外說道,“我們上哪兒去找那白鬍子老爺爺呢?”
“讓這龜兒子去找,”奶奶楊淑珍拉着墨掉說,“找不找得到?”
“找不到!我只是做了一個夢,”墨掉大聲回道,“我講的是我做的夢。”
“你一個下人,還敢頂嘴?還敢對老娘大聲說話?”奶奶楊淑珍拿起茶杯就往墨掉臉上打,“你找不到說出來幹啥子?逗我玩是嗎?”她指着墨掉的臉,咬牙切齒地說,“你要是找不到老娘會玩死你的。”
“我只是講了一個相似的故事,就像找到一個相同病歷的人一樣,那是我做的夢,沒有辦法找。再說,玉耳小姐是不是被什麼控制,我也吃不透啊,既然醫院說玉耳沒有病,那麼她就不該平白無故躺在床上叫喚,她叫喚那就一定有隱情------。”
“我們請世界專家,各國大師吃乾飯的?”奶奶楊淑珍說,“你罵我們傻呢?還是說你本事大?既然你本事大,就把那位白鬍子給我請來,你要是請不來我就刨你家祖墳。”
“小墨,”姥姥燕門關說,“你說得清楚一點,我聽不懂。究竟有啥子隱情?”
“玉耳小姐意外失身,說明那傢伙來無蹤去無影,我們是找不到他的。”
“不可能,那些小說家和各大門派長老也說了,現實是現實,虛幻是杜撰,人不可能與妖魔鬼怪發生身心上的碰撞------。”奶奶楊淑珍說,“我這心裏負擔本來就很重了,如今你又說出這麼一個玩意兒來,還要不要我活?”
“我聽說現在是人鬼共存之秋,”姥姥燕門關說,“和平小資年代多妖魔鬼怪。親家母,不奇怪。”
“那你說該怎麼辦?”
“除非---,”姥姥燕門關看着墨掉說,“他幫忙……。”
“你說讓這龜兒子幫忙?”奶奶楊淑珍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墨掉心裏很清楚,他有一句話一旦說出來,保管挨整,所以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奶奶楊淑珍看着他吼道,“你這會兒啞巴了?要死了?怎麼不說話呢?”
“急死人了,真是急死人了,”姥姥燕門關打轉轉地說,“小墨,你說吧。退一萬步講,哪怕一死,我也要一搏。你救救玉耳可以不?”
墨掉知道老人變臉很快,她們說的往往比唱的還好聽,一旦觸及她們的利益,立馬翻臉不認人,尤其是奶奶楊淑珍,最不是個東西。楊淑珍見墨掉還不說話,於是放慢語速,柔聲道,“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只要能救玉耳,我們也豁出去了,要是玉耳好了,她那爹娘老子,還有我們,重重地感謝你——。”
姥姥燕門關打斷奶奶楊淑珍的話,接過來說道,“小墨,只要能救玉耳,莫說錢,就是把這房子給你,我們也答應,將來玉耳好了,我們就把她嫁給你做老婆,她那爹娘老子要是打一個趔趄,我就抽他們大嘴巴子。你來我們家也是個例外,那麼多人進來,不是爬着出去,就是躺着出去的,要麼救護車拉走,唯獨你----,我覺得你有辦法。既然你有法子,也就別吞吞吐吐,只管說出來,我們按照你的意思辦,剛才奶奶扇你臉,踢你身體,她也是救玉耳心切,只怪當初那些人騙我們太深------。”
當時有人知道他們救人心切,趁此騙走不少錢財,奶奶楊淑珍老都老了還晚節不保,生氣就生氣在設個地方。
“我也想玉耳小姐早日康復,”墨掉壯起膽子說,“除非她和我睡-----。”
“你這個王八羔子,你這個鄉下佬,你這個臭流氓,你這個裝神弄鬼的大騙子,小小年紀,就學會糊弄人了?說了半天,原來是想睡玉耳的身體-----。”奶奶楊淑珍一面罵,一面拿桌子上的東西砸墨掉的頭。
墨掉知道這句話說出來要挨整,所以做了準備。但是儘管如此,屬虎的楊淑珍,動作敏捷,聲音洪亮,抓,咬,撕,扯,踢,吼的本領堪稱一流,將墨掉的衣服扯鍀稀爛,身體多處受傷。她恨不得掏出墨掉的心扔在地上踐踏。
“好啦好啦,”姥姥燕門關說,“那個不急,那個沒有氣,你在小墨身上泄啥子火?”
奶奶楊淑珍不依不饒,抓住墨掉繼續撕咬,“好一個大騙子,我們好吃好喝養着你,你卻想着法兒把我們往圈兒里誆,居然要睡玉耳的身體,今天我不抓攔你的臉,我就不叫楊淑珍-----。”
遇到問題躲閃無濟於事。
墨掉一手抓住楊淑珍的手,往後推搡,一手指着她說,“老太婆,你要搞清楚點,我是來幫你們的,不是來佔便宜的,你也不仔細想想看,你那孫女兒還是人么?還是一個女人么?莫說我不想跟她同床共枕,就是她那爹娘老子也不願與她同屋呼吸了吧?你家有錢有什麼了起?錢是要有人分享才幸福的,你家沒有人,你那麼多錢誰幫你花?誰幫你花……?”
姥姥在一邊打圓場,拉着墨掉的手說,“小墨,玉耳和你睡沒有問題,但是我們想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只有玉耳小姐跟我睡,我才有辦法抓住那個臉光光的,滑滑的,嫩嘟嘟的,摸起來像個西葫蘆臉的男人------。”這些他只能在心裏想,不敢說出來,畢竟沒有證據和把柄,“萬一抓不到人,或者不見效果,到時候說起來怎麼交代?還是不要說的好,”因此,墨掉低頭沉默不語。
“臭不要臉的,你敢罵我斷子絕孫,後繼無人?”楊淑珍趁墨掉不注意,忽然衝過來,又給他一巴掌,一腳踢在他身上。墨掉捂住下體就蹲下去了-----。
“你把孩子踢壞了,”姥姥燕門關扶住墨掉朝奶奶楊淑珍喊道,“你平時沒有這麼大脾氣,今兒咋么了?是着魔了嗎?”
“我看你也不像好人,他一個叫花子要睡你外孫女,你也願意-----?”奶奶楊淑珍傲慢地說,“啥子娘就有啥子兒女,一窩------。”
“你這話啥子意思?”姥姥燕門關放開墨掉直起腰,看那架勢,是要干架了,指着楊淑珍說,“你嘴裏最好放乾淨點……。”
墨掉見兩位婆子要打架,忍住痛站起來說,“救人要緊,救人要緊,辦法大家一起想嘛,這樣吵,這樣懷疑人,只有玉耳小姐吃虧的----。”
楊淑珍平靜下來,就坐在沙發上,燕門關走過來問,“小墨,你說玉耳屋裏有男人?”
“有!”墨掉不加猶豫地說,“我第一次進她房間就看見有一個跟馮華山背影一樣的男人在他床上,那個男人還來撞我------。”
“胡說。”楊淑珍指着墨掉說,“你要是抓不住那個男人,我操你全家,你要是臟我玉耳,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那就奇了怪,”燕門關說,“你看得見,我們就看不見呢?
“只有他長眼睛,我們都是瞎子?”楊淑珍指着墨掉說,“你蒙誰呢?你如或不說清楚,我就要報警,叫他們把你這個潛伏在人民身邊的流氓騙子抓起來,關它十年八年-------。”
年輕人不要跟楊淑珍這樣的婆子一般見識,尤其有幾個狗卵子錢的老婆子,她們總以為別人是衝著他們家錢來的,不信任人。墨掉要是不把馮玉耳當作自己的馮玉耳老師,楊淑珍肯定挨打了,墨掉肯定離開了。為了心裏的馮玉耳老師,他決定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氣,遭受多少冤枉氣,他都要堅持留下來,幫助馮玉耳老師走出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才對得起她相助之恩,才對得起自己對她的那片相思之情。
所以他當時就想,“你們有陰陽眼嗎?你們有嗅覺大法,你們有農民功嗎?你們有干爺爺和狗乾爹嗎?那傢伙來無蹤去無影,你們當然看不見……。”姥姥燕門關見墨掉低頭不說話,就說,“親家母,你就別嚇唬小墨了。”
奶奶楊淑珍指着墨掉說,“我們看不見,就他龜兒子看得見?你是他媽個什麼東西呢?”說著,奶奶楊淑珍拿起腳上的鞋子就打墨掉的頭。
墨掉移動身體躲過,楊淑珍就用她那雙蓖麻眼把墨掉從頭至腳細細打量一番,然後走過來,又圍着他轉了兩圈,嘴裏哼哼唧唧的,“老娘硬是沒有看出來你是騙子,你能潛伏目的是什麼?”
姥姥燕門關瞧楊淑珍不休不止,又不好拿狠話填她,就一把把墨掉拉到自己身後,她站在楊淑珍前面,久久地注視着她,“你要幹啥子?”
楊淑珍見燕門關跟她凶神惡煞,先是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挽起袖子,“咋地?你今兒個要跟這個野種合起伙來欺負我是么?臭婆娘,老娘早就看不慣你了。”說完就往前竄,來抓燕門關的衣服。
燕門關畢竟年長几歲,抬手指着她,“你是玉耳奶奶,我是玉耳外婆,誰不疼玉耳?如今她病成那樣子了,這小夥子有心要幫咱們,我們為啥子不聽他把話講完呢?”
楊淑珍兩眼一抹黑,君臣不認,“你那女兒嫁給我兒子的時候是個陪酒的,三陪你曉得不?”然後指着墨掉說,“他是從馬路上撿回來的,她跟那個男人在外面生的野種呢?”
士可殺不可辱。
燕門關也不是吃素的,原地一轉圈,順手一巴掌打在楊淑珍臉上,把楊淑珍打幾個趔趄,沒穩住,一頭倒在沙發上。楊淑珍躺在沙發上,露出一雙怒目。墨掉以為挨打之後熄火了,沒想到楊淑珍指着他說,“小夥子,今天下午你去買菜的時候,順便買一份平安保險--------。”
燕門關沒有理解楊淑珍的意思,就指着墨掉問,“他買一份保險就可以進玉耳房間睡覺了?”
楊淑珍有什麼反應,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