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病在鞋子上
從馮玉耳卧室出來，天快黑了，馮華山夫婦已經離開。墨掉來到一樓客廳，奶奶和姥姥坐在沙發上說話，他從電梯裏走出來，奶奶就說，“小夥子，你住到三樓去，自己選一間房收拾收拾，今晚就搬進去。”姥姥也說，“小墨，以後我們就不給你送飯到地下室了，你就跟我們在飯桌上一起吃飯。”
出來在外面混，吃碗飯不容易啊。因此，墨掉激動地說，“謝謝奶奶，謝謝姥姥。還是讓我住在地下室吧。那裏溫度適宜，環境安靜，比較適合我這種性格的人生活。”
“那就隨你自己吧，”奶奶說，“你喜歡住在那裏就住在那裏，自己決定，樓上有的是房間。”
“小墨，我看你還是搬上來住方便，”姥姥說，“你最好住在四樓，跟玉耳樓上樓下，晚上去她那裏也方便。“
“這是什麼意思，”墨掉在心裏想，“你們有這樣的擔心，那我還是不搬的好。下人跟主子一定要有距離，要不然……。”所以，墨掉搖搖頭說，“姥姥，我暫時不搬。”
墨掉沒有搬家。二位婆子也不說什麼話，就把電梯鑰匙給他一把，玉耳小姐卧室門上的鑰匙也給了他，並告訴他地下室電閘在什麼地方。這些都是小事，就不一一贅述了。
先說墨掉回到地下室書房，細細想了想那個附在馮玉耳小姐身上的那個男人，他雖然還沒有和他說上話，就他那長相，不算一個惡人，也不是什麼妖精，到像一個文化青年，細皮嫩肉，溫文爾雅的。他怎麼附體在玉耳小姐身上呢？
思來想去，還是沒有想明白，他就不在想這件事了，而是琢磨馮玉耳那雙腳，和那些鞋子。她那雙腳不像生病人的腳，到像一雙長途跋涉、久經運動的腳板！可是，她連站都站不起來，又豈能長途跋涉和久經運動呢？說什麼他也不信。但事實擺在眼前，不信不行啊。
儘管玉耳小姐皮包骨頭，風吹就會倒下，但是她那雙腳確實經常出門行走，而且還長途跋涉呢。可是，是什麼力量讓她站起來的呢？又是什麼東西激勵她長途跋涉的呢？
她倘若不出去運動，她倘若沒有長途跋涉，那麼，她腳上就不會磨出老繭，就不會長血泡。前面說過，奶奶和姥姥怕玉耳小姐犯病跑出去，怕她夜裏發出打夯一樣的叫聲驚擾四鄰，她們用釘子把窗戶鉚死了的，卧室門外掛了一把大銅鎖，未經她們允許，誰也進不去，誰也出不來。
再說，馮玉耳手無縛雞之力，站都站不穩了，那就更不可能走出卧室，走出一九五八號別墅。既然她不能獨自出行，那就一定有神一樣的力量在操縱她，難道就是那個文化男子嗎？就是馮玉耳小姐嘴裏說的臉光光地，滑滑地，嫩嘟嘟地，摸起來像個西葫蘆的男人嗎？
如果不是他，那就只有二位婆子了。但是二位婆子每次都把她抱在輪椅上，一個人走在前面牽，一個人走在後面推，繞花園一圈，再在木椅上小坐一會耳，就回到屋子裏去了。馮玉耳連地都沒沾，腳上那會有老繭和血泡呢？
再退一萬步講，即使馮玉耳一個人能出去走，她又能走到那裏去呢？無外乎在屋子裏走一走，在花園裏轉一轉，僅此而已。就說以前出遠門求醫，有一點點路程，還不是馮華山夫婦汽車接，汽車送嗎？根本不需要動腿走路啊！
所以，種種跡象表明，馮玉耳腳上那些老繭和血泡是有原因的，就是這些原因導致她夜夜發出打夯一樣的叫聲。也就是說，她身體得不到休息，所以日漸枯瘦，生活不能自理了。她對墨掉這樣說道，“墨掉，我都好久不出門了，那些鞋子在鞋櫃裏恐怕都該長毛毛了-----。”事實是這樣的嗎？不出門了，不走路了，那雙腳就不該有老繭和血泡啊！
因此可以斷定，一個不能獨立行走的病人，腳上有那麼多老繭和血泡，那麼就一定有另外一種力量驅使她長途跋涉。那麼這個力量是怎麼形成的呢？又要將她帶往何方？墨掉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帶着這樣的疑問，他又來到鞋櫃旁，拿出那些鞋子，仔仔細細地查看每一雙鞋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全都明白了。導致馮玉耳小姐腳上那些老繭和血泡的就是那些鞋子太破爛的緣故。
當然不完全是這樣的！
鞋子放在鞋櫃裏，沒有十年八年是不會朽爛的吧？馮玉耳生病四年，那些鞋子就破爛成那樣子了？不是鞋底磨穿了，就是鞋幫磨爛了，破破爛爛的鞋子不但沒有張毛毛，而且還沾有鮮的泥土，還有一股腳汗味。
所以他在想，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危重病人，不但不會穿那些鞋子，腳上更不可能有老繭和血泡，尤其一九五八號別墅這樣的家庭，不會等到鞋子破舊了才更換，而是穿個新就要丟掉的。
因此，墨掉再次斷定，馮玉耳小姐的身體雖然躺在床上，但是她的靈魂一直都在長途跋涉----。
第二天早晨起來，太陽好得很，墨掉走進馮玉耳卧室里，她就問，“墨掉，我那些鞋子和我的病有什麼關聯呢？難道從它們的身上能找到我的病因？”
墨掉說，“玉耳小姐，你的病不但跟它們有關係，而且還跟你腳上那些老繭和血泡有牽連，要想治好你的病，我們必須從它們身上找到他們的足跡。”
幾個“們”就把玉耳小姐弄糊塗了。她沒有力氣再糾結，就說了些其它話。墨掉為了進一步了解馮玉耳小姐的病情，分別聞她的脖子，手心，背心，肚臍等處，尤其在揭開她的被褥之時，一股血腥味和荷爾蒙味道差點把五臟六腑吐出來。
當時，墨掉心裏受到震驚，趕緊扭過頭，換了口新鮮空氣，暗自道，“難道她的身體一直被那個男人霸佔了？為什麼還在她身上留下特殊的氣息？這個男人究竟是誰？他為什麼有如此大的本事？”
根據墨掉最近一段時間對一九五八號別墅周圍環境的了解，這裏安保工作森嚴，還處處布有監控，要想矇混過關進入一九五八號別墅，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既然外人進不了防盜牆，防盜網，也就進不了防盜門、防盜窗了。因此，墨掉沒有從鬼窟二字着手，而是進一步了解一九五八號別墅歷代主人，爭取從他們身上找到蛛絲馬跡。
退一萬步講，如果馮玉耳背着兩位老人給漢子開門開窗的話，不可能把身體整得如此虛弱，更不可能整出一身毛病。再說時間一長，二位婆子不會不知道的，俗話說久走夜路總會碰到鬼嘛。
奇怪的是玉耳小姐躺在床上都爬不起來了，她腳上的老繭和血泡又是怎麼來的？鞋櫃裏那些鞋子又是怎麼回事？前面也說過，馮華山夫婦當時急了，還動用警察，請教小說作家玄幻大師，靈異大神，詭異老道，各大門派前來探討病情，問他們有沒有看過或者寫過這樣的書，長達半年之久，卻沒有任何結論。
與其說馮玉耳小姐的病來自嘴裏，還不如說在她腳上。那麼接下來墨掉該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