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2.23《玫瑰莊園》(三合一)
記走廊內,
看着酒疏投來興緻盎然的眼神,里德似乎更加激動了,臉色都泛起了醉酒般的酡紅。
繼續慷慨激昂地說著有關老伯爵的壞話。
他似乎很喜歡說老伯爵的壞話,彷彿這樣就可以紓解內心的憤怒和鬱郁不得志。
在他口中的老伯爵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表都醜陋不堪,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不但好色而且殘暴。
無論對朱莉還是對庄園裏的其他女傭都毛手毛腳,曾經因為幾個女傭拚死反抗而勃然大怒將其打得遍體鱗傷后扔出莊園。
「是嗎?你親眼所見?」
酒疏的聲音平靜,湛藍的瞳孔中映出了里德越來越神經質的臉孔。
「雖然並非親眼所見,但庄園裏的所有人都這麼說,我也曾見過幾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女傭被扔出莊園。」
里德噎了一下,接着強作鎮定地回答道。
【假的!全都是假的!】
【那幾個女傭是因為偷竊財物才被扔出去的!朱莉那個蠢貨也是莫須有的!我根本什麼都沒做!】
【我怎麼可能看上那個蠢東西!全都是他們瞎編的!】
只不過當初他根本沒把庄園裏的傭人們當回事,也根本不在意他們私下裏怎麼說自己,才沒有將這些謠言扼殺在搖籃里,沒想到如今成為了自己跟不容易走到現在,祂怎麼能因為里德的幾句污衊就前功盡棄!
啪嘰啪嘰——
黑諾曼漆黑色的本體被粗重的觸手拍得砰砰響,果凍一樣顫巍巍地抖了幾下,連眼珠子帶嘴巴,幾乎都要被諾曼毫不留情的力道拍碎。
但祂跟沒感覺一樣,兀自待在原地,一聲不吭地保持着怯懦的模樣。
諾曼震驚地看着這個似乎還沉迷在爭風吃醋中的另一個自己。
現在根本不是吃醋的時候,如果被誤解了,了,別傷心了,我當然相信你,不會相信其他人。」
酒疏的聲音輕柔中帶着令人迷醉的笑意。
觸手顫了顫,立刻緊緊地纏住了也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現在就是了。
不好好安撫的話大概會偷偷躲起來哭吧。
雖然黑諾曼不像是個很癢。」
酒疏被諾曼突然湊過來的觸手們搔到了癢處,不禁笑出了聲。
而這彷彿是鼓舞了諾曼一樣,更多的觸手都湊了過來,不斷佔據着他身上的位置。
只有黑諾曼比較穩重一些。
酒疏剛這麼想着記,下一刻,黑諾曼的觸手不着痕迹地將諾曼的觸手擠掉,換上了自己的。
「……」
看來要快點融合了,兩隻都變得越來越幼稚了。
酒疏有點頭疼。
與此同時,正在庄園裏行走的克蘭斯一行人順着里德的慘叫聲也來到了附近。
他們提心弔膽地看着附近能見度極低的霧氣,不知道里德究竟遭遇了什麼才會發出如此凄慘的叫聲。
他們一路向前,走過一個房間時突然留意到其中的縫隙,似乎是有人偷窺留下的縫隙。
屋裏有人。
克蘭斯神色一凜,向眾人做了個手勢后就小心地靠近,打開房門后才發現原來是一個躲在房間角落瑟瑟發抖的中年人。
大多歲的樣子,模樣蒼白神經質,似乎也快被這座莊園逼瘋了。
「等等,這好像是庄園裏的管家,我之前看到過他的照片!」傑克來這裏之前也是做過詳細調查的。
至少庄園裏的重要人物他都知道樣貌,當然,除了那個號稱美麗異常的安格斯。
他只看過他進入莊園之前的家族合影,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灰撲撲的毫不起眼。
克蘭斯聞言神情一頓,拿出了懷中的日記本,沉聲詢問管家,這裏面的內容究竟是不是真的。
「真?大概是真的吧。」管家麻木地回答道。
經歷了今天的一切混亂后,他已經對這個世界麻木了,無論是扭曲變形的房間,還是從遠處傳來的凄厲慘叫。
在這座越來越恐怖的庄園裏都不算什麼了。
安格斯聽,彷彿有着某種獨特的魔力一樣讓他忍不住抬起頭,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扇房門阻攔了他的視線。
而緊接着,房門被打開了,霧氣瀰漫中似乎有人走了出來,高挑的身形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看不清全貌。
只能看到被髮帶束起來的金色半長發,垂落在耳側,顯出白皙的頸項,即使看不見容貌也能讓人感受到一種美到極致的氣息。
「算了,反正已經準備好了,我們走吧。」
湛藍色的眼眸似乎淡淡地掃過跪在地上的克蘭斯,轉瞬即逝,毫不在意地從他身旁走過,隱入濃霧之中。
克蘭斯怔愣地看着那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神情獃獃的,良久才猛地睜大了眼睛,嘴唇顫抖着發不出聲音。
只能像是自己那個瘋子隊友一樣發出乾澀的「咯咯」聲。
他看到了。
或者說,他被看到了。
被神看到了。
就在那個美麗至極的青年的身上,無數根纏繞在一起的觸手交錯着,而順着那些觸手,他看到了那龐大到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影子。
黑色和白色擁擠在一起,龐大,恐怖,陰森至極。
但祂們放在青年身上的觸手卻都有着與那可怖身形完全不匹配的柔軟和乖巧,無論青年怎麼觸碰都不生氣,也不會發出刺耳的哀嚎。
竟有些像被馴養的寵物,乖巧得只會去祈求主人的寵了,法陣已經畫好了。」
酒疏看着莊園花圃內巨大的法陣圖案,讚賞地摸了摸兩隻懲戒對象的觸手。
幫了大忙了,要光靠他自己根本畫不完如此龐大的法陣。
當然這也是因為祂們兩個體型過大。
被撫摸着的諾曼似乎有些沒精神,畢竟親手給自己挖了墳墓的感覺並不好受。
如果融合之後,祂還會是祂嗎?
諾曼和黑諾曼都在想着這個問題。
觸手們也都蔫了似的沒精打采,即使酒疏再怎麼安撫也無法振作起來。
除了依然在爭風吃醋以外,祂們的情緒都變得消沉極了。
啪嗒——
灰白色觸手蔫嗒嗒地打掉了漆黑色觸手,盤旋在酒疏的腰間,然後又被肩膀上的黑色觸手給無精打采地打掉。
「……」
酒疏默默看着這一幕,沉吟了許久。
最終決定逐個擊破。
畢竟法陣還是需要自願的,如果不自願,他怕會有意外發生。
「只有變成一個后,我們才能更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諾曼一定不想要再變得孤獨了吧!」酒疏親了親黑諾曼。
黑諾曼漆黑的眼珠顫了顫,發出乖巧的無機質聲音。
「現在。」
「不孤獨。」
即使不融合,祂現在也不孤獨了,因為有酒疏陪在身邊。
祂只需要找個時間做掉另一個自己,就可以擁有這一切了。
遠比被動融合在一起要好。
因為祂無法確定不是主動吞噬的話,祂本體的意識還能剩下多少。
「變成一個之後就會更加完整——」
「現在。」
「完整。」
無機質的聲音中似乎透着委屈。
祂覺得自己現在很完整,不完整的是旁邊那個矮個子勸,便看向了旁邊的諾曼。
一個已經哭得漏水的大白糰子。
長滿眼珠子的觸手幾乎全都變成了花灑,記彷彿末日來臨,這就是與了,不哭了。」
酒疏上前抱住諾曼滲水的身體,感覺像抱着一大團水球,不時還會撒嬌般晃一晃,讓他連生氣的機會都沒有。
他嘆了口氣,神情變得有些黯淡,其實強行命令也可以,但懲戒對象心中的不情願還是會影響法陣效果的。
「我只是想要一個完整的,只要能夠變得不寂寞,無論什麼事情祂都會去做。
祂還沒有跟心的,融合之後,無論什麼要求都答應,包括那些最親密的事情。」
窸窸窣窣——
法陣里,聽懂了諾曼話語的黑諾曼朝着諾曼投來難以置信的眼神。
像是不敢置信祂說出了何等不知羞恥的話語。
對從未有過親密接觸的黑諾曼來說,諾曼簡直不知廉恥,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窸窸窣窣——
諾曼毫不在意黑諾曼的態度,祂繼續纏着酒疏說著曾經不敢說出口的話。
祂知道酒疏聽不見,而聽不見的酒疏只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
「別太過分。」
酒疏看着諾曼身上開始發紅的顏色,知道祂只怕在說一些不太純潔的東西,大概跟祂身上胡亂飛舞的觸手有關。
【好。】
諾曼有些委屈地收回了觸手,慢吞吞蠕動到了法陣里,跟另一個自己待在一起。
不過即使是在融合的最後時刻,祂們還是看彼此不順眼。
【你這個輕浮的傢伙!】黑諾曼輕嗤。
【哼!別給我假正經!】諾曼冷淡地回復。
同為邪神子嗣,祂們能同步到彼此過於激蕩的情緒。
黑諾曼剛才聽到那些床笫之歡時的情緒波動可不小。
【……哼你別哭就行。】
黑諾曼最後冷哼了一聲不說話了,漆黑色的表面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