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五、仙魔
蕭瑤受寵若驚，這是覺醒了什麼不為人知的魅力或氣運嗎，感覺這村子裏的人或動物都好熱情。
當然也有一個小小的例外，那隻藍豬還在時不時瞪她一眼呢。
王成貴和蕭瑤邊聊邊來到溪流另一頭，這裏有一座軲轆軲轆悠閑旋轉着的水車，旁邊有座小茅屋，屋旁梨樹枝繁葉茂，樹下老樹墩上還留着一副棋子殘局，這一切都與庸人殿中那處靜謐天地里一樣。
蕭瑤看着笑道：“此處應該就是成貴仙友的藏書齋了吧？”
王成貴頷首而笑：“最初書齋是我建的，但裏邊的藏書可不止我一人所有，村裡大家的藏書都放在此處。得益於大家的信任，便將此處交由我來打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一切規矩都和在庸人殿裏一樣，不過裏邊藏書幾乎囊括了整個宇宙天地內的文明，所以我勸蕭仙友只看自己現階段所需，否則恐怕沒有千萬仙年都出不來。”
“無妨啊，既然已有永恆元壽這點時間還是耗得起的。”
一聽到有關全宇宙文明的書，蕭瑤眼睛都亮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王成貴見罷微勾起唇潑了盆冷水：“壽命確實不是問題，不過我相信用不了半月，鴻蒙大人便會衝進去把你給拎出來吧。”
對喔，她都忘記還有豹子在，蕭瑤的興奮感瞬間萎了，這傢伙的身體還沒拿回來呢，在此之前它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偷懶。
於是她不斷告誡自己不要沉迷於書海不要沉迷於書海，然後一腳踏入了書齋。
下一刻天地置換，她彷彿又回到了宇宙之中。
唯一不同的是，四周密密麻麻卻依舊井然有序的填滿了書卷，它們飄浮在半空中一摞又一摞，以八十一卷為一組，往上堆積看不到盡頭，往前只有一條羊腸小道筆直貫穿，同樣終點遙不可見，唯獨前後左右略微留下間距讓其看起來不至於照成視覺混亂。
這書多到恐怖啊！
雖然沒有哪個愛書人會嫌棄書太多，可蕭瑤還是想用恐怖二字來形容眼前書的數量，並且這樣誇張的量，要找什麼書豈不是很困難？
正想着，旁邊不遠處一座書山上，有三卷書便朝着她飛了過來。
下意識的用手接住一看，一卷《宇宙洪荒總敘》，一卷《真仙界記實錄》，最後一卷則為《論道場該如何建立》
全都是現在她最急需的，好傢夥，這村子裏連書齋都會讀心，這村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時，又有一籍書卷從書堆里飛到她跟前。
《真善美村簡概》
蕭瑤連忙止住自己更多餘的而聯想，否則她怕過不了多久便會有一大群書飛過來把她給埋了咯，還是先靜下心來將眼前這四卷書讀完再說吧。
她依照順序，最先打開的是《宇宙洪荒總敘》。
隨着書卷被推開，一道白光閃耀將她給吞噬進書里。
然後她沉浸入一片虛無，心有所感：這是宇宙天地尚未出現之前，一切皆是混沌。
突然有一日，混沌炸裂開來，隨後宇宙誕生，天地大道形成，鴻蒙誕生，只不過這時候鴻蒙還是一團柔光意識尚未蘇醒一直處在沉睡之中。
誕生后的宇宙，有濁氣下沉，又有精氣上升，隨着時間推移，逐漸成為兩方特別天地，這便是真魔界與真仙界的雛形。
直到很久以後，隨着宇宙發展，無數星辰上開始出現生命，它們誕生成長繁育進化，最終促使了命河的形成，所有的生靈寂滅后在命河沖刷下又重新回歸於宇宙進入下一個輪迴，統稱為凡塵。
又因宇宙中誕生的絕大數生靈皆有七情六慾，從其中誕生的負面情緒下沉與濁氣結合形成能夠污染眾生的魔煞之氣。上升的精氣也在緩緩吸收宇宙天地之精華逐漸形成無數獨特小世界，這便是最早的真仙界。
真仙界不斷發展變化后內部誕生了有靈智的生靈，它們擁有無限壽命，這些生靈便是最早的仙，傳聞這些仙無固定形態可以隨意變化，它們無拘無束自由自在能夠自由穿梭於宇宙中任何一個角落，直到某一日，某位仙來到了魔煞之氣的聚集地，最終被魔煞之氣污染成為了第一位魔。
可以說其實世上本無魔，區別不過是在一念之間，魔煞之污染可使仙一念成魔。
第一個成了魔的仙將聚集的魔煞之地演化成為了真魔界，不斷引誘更多的仙變成魔從而想要吞噬掉真仙界，而那些尚未被魔煞污染眾仙自是不願意沉淪為被慾念驅使的魔於是奮起反抗，魔仙大戰一觸即發，二者亂戰整整持續了一整個世紀，直到凡人界第一個窺得大道獲取永生凡塵生靈飛升。
從此仙、魔、凡塵之間的壁壘打通，魔開始將它們的觸鬚伸向了凡塵，而仙為了遏制魔的發展，亦開啟了凡塵修道的通道。
最終世界以此為界點，之前稱之為洪荒時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則稱之為上古時代。
上古之時得天獨厚，眾仙集整個真仙界之力替凡塵眾生們護道，只要能夠窺見大道，能夠遏制內心負面慾念守住本心便可飛升，以內心之正道壓制魔煞，望眾仙有朝一日能夠完全消除真魔界，毀滅魔煞之氣，若有心者可參見《宇宙上古仙記》，在此卷不做贅述。
附：因洪荒時代距今已經無數歲月，古仙也已消失於歲月長河，其中更詳細記載早已流逝，剩下零星傳說皆不可考據，故只有總敘而無細章。
直到最後一句話消失，蕭瑤又再回到書堆中，她揉了揉眉心，方才好似真的親生經歷了宇宙天地初開，眼下還未能馬上抽離那種震撼與壓迫。
她又想起了以前在仙靈界時了解到仙魔妖們的混戰時代，以及開闢靈魔戰場，想來應該是在洪荒與上古之後，畢竟從妖源地記載仙靈界本就為真仙們所創造，是不是從那時起宇宙天地便開始慢慢發生了變化，這才導致了後續豹子被打落真仙界，如今的宇宙天地到底對自己曾經的這一部分怎麼看，也不知會收回還是分離……qδ.o
稍作調整后，帶着滿腦子的疑問，她又繼續翻開了下一卷。
村裏的日子總是格外的寧靜悠閑，距蕭瑤進入書齋已，這段日子裏王成貴一直都坐在梨樹下擺弄棋盤耐心等待，以防萬一對方太過沉迷於書卷，他便要動用特殊手段將人喚醒。
這會棋盤上黑白二子廝殺得正是激烈，那邊書齋的大門卻是被人輕輕推開。
“這才不，你已經完想看的書了？”
王成貴看到蕭瑤有些恍惚的走到陽光下深吸一口氣，不免有些詫異。
蕭瑤揉了揉腦袋苦笑道：“不行了，只看了四本書便覺得腦袋沉重全是疑問，不得已這才出來放鬆一下，否則恐怕難以靜下心來再進行閱讀。”
王成貴看她眼白都泛出紅絲，不由安撫道：“已經影響到集中注意力，看來蕭仙友確實是很困擾，不妨到這邊與我對弈一局，藉以鬆鬆神。”
“也好，我正好有些問題想和成貴仙友探討一下。”
蕭瑤不客氣的坐到他對面，將棋子重新分好放入棋盒，隨後捻起一子放到左上角星位道：
“不知在成貴仙友心中真仙界是何模樣？”
王成貴白子黏着她的黑子落下：“萬千世界中的一個，除卻壽命冗長，其他並無甚特別。那蕭仙友呢，你所認為的真仙界又該是何模樣？”
蕭瑤盯着棋盤微嘆一聲道：“我啊，小時候受我娘影響總喜歡看一些神仙志怪，那時覺得的仙人都該是仙氣飄飄，心懷大道，無所不能，無所不懼，恣意而瀟洒。可當我踏上仙途遇到了豹子見過或聽過真仙界的仙君，卻發現真仙界何止與我想像的不同，簡直就是差了十萬八千里，是一處誰拳頭大誰就更厲害，一點道理也不講的地方，當然也有像成貴仙友及貴村這樣的存在，但大部分還是令人失望的。雖說大道乃是我畢生追求，我至今也未後悔踏上修仙路，眼下終於站在了終點，我想要替仙靈界那些無辜修道者看一看：我們夢寐以求的世界何以會如此冷酷殘忍，為了某些理由甚至連下界的傳承都要毀滅。但……看了《宇宙洪荒總敘》和《真仙界記實錄》發現真仙界好像也不是我如今認知中那麼差，總之我現在有些看不清方向，也不知接下來該從哪裏走起。”
王成貴認真聽取后輕聲建議道：“你因為鴻蒙大人的關係提早接觸到真仙界說不好是幸或不幸，不過我以為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寫書之人看到的理解的或許未必就是你理解的。初來乍到你對如今的真仙界只是匆匆一瞥，不如在多行一段路多看看沿途風景，或許你又會有不一樣的答案，這種事旁人真的很難替你解惑，還需你自己慢慢用心去體會。”
“其實我也知道，只是不知為何卻是着相了。”
蕭瑤無奈的點點頭，實在還是當初靈魔戰場時仙君蒞臨以及山海洞庭被毀給她留下的痕迹太過深刻，不止她心切，就連紫東突然選擇飛升或許多少也受到這兩件事的影響，若不然以其脾性仙靈界都還沒玩夠，真仙界又不會跑何不等到最後大限再突破。
王成貴見她似乎還在糾結，心思完全脫離了棋局，索性也不下了，含笑道：“既然你已接受此事短時間難有結果，這會不如暫且擱置別想。你有心要多了解這方世界，那麼我亦問你個問題：對於道場你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