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欺負
早上醒來，蔣衛全身都不舒服。一來縮在狹窄地方睡覺骨頭酸痛，二來晚上的夜梟叫得很兇吵的，三來他睡不着時突然希望後邊的女孩們由於恐懼會叫他去，甚至還希望再來幾聲野獸的吼叫就更妙了……可惜，這個願望沒實現，而如此一來二去當然不會睡得踏實舒服了。他推門下車伸了個懶腰，卻突然瞥見後座的窗帘竟然沒拉！
多麼好的機會啊，美人春睡，說不定不注意還能漏點兒什麼……一時，蔣衛心如擂鼓：看，還是不看，這是個問題！
蹲車窗下咬牙切齒了半天，老處男不容易啊！終於，邪惡戰勝了正義，**戰勝了理智，蔣衛貓着腰湊過去……可不幸的是，突然車門開了……
蔣衛前半輩子沒有遭遇過比這更尷尬的事，想像一下：一個兩眼冒淫光的男人，猥瑣地矮着身子藏在車窗下；他正準備冒頭把臉貼車窗上偷窺，卻被突然打開的車門推了個王八翻身……
開門的是梁雨，小姑娘有早起的好習慣——當然這個“好”習慣對蔣衛來說就驗證了相對論的正確性。她看見四腳朝天的蔣衛，愣了一下，有些擔心道：“蔣哥，你怎麼了？”
“啊？那個……啥，我在……我在……”蔣衛腦子再好使現在也沒用，支支吾吾說不出句囫圇話。
“啊……”梁雨臉色一變輕捂小口，很明顯她想到蔣衛在幹什麼了：剛醒的時候可沒看見蔣衛在外面，那肯定是貓在窗下呢；那麼鬼鬼祟祟在窗下還能幹什麼好事……
蔣衛爬起來捂着腦袋：嗚嗚嗚……未來老婆要沒了，鬼迷心竅啊……被琴歌知道還不定以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呢，三十年聲譽毀於一刻啊……他自怨自艾鬱悶了半天，卻沒見梁雨有什麼動靜。蔣衛有些奇怪，卻聽到了輕微的關門聲。
“蔣哥，起來吧。”梁雨臉紅紅的，“能帶我去打水么？”
“你……你不怪……哦，好！好的，這就走！”蔣衛如聞天籟，心裏大喊：菩薩啊，梁雨你就是菩薩！
他失魂落魄地領着梁雨拿了個空燃料桶去小河邊打水，一路上有些慶幸卻又怕少女等會兒還會告訴琴歌和連憐。梁雨則一直紅着臉。
打了水，回來的路上快走到車邊時，梁雨輕輕說了一聲：“蔣哥，你別擔心。我不會亂說的。”完了就趕前幾步，拉開車門呼喚還在甜睡的兩人。
蔣衛傻了：難道這小姑娘真有戀父情節？
不管怎麼說，他暫時放心了。
……
洗漱完畢，吃了些昨晚剩的堅果、山藥，四人分成兩組按昨天商量的法子去探路收集食物了。
蔣衛和連憐一大一小分在一起，因為這樣分實力就平均一些。其實蔣衛想一個人一組，連憐乾脆就扔車上算了，帶着她反而是個累贅。可其他三人都不同意：連憐就不用說了，吵着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不帶她；琴歌和梁雨則是認為蔣衛一個人可能還好，可連憐一個小孩子呆車裏不害怕死才怪。於是蔣衛只能領着個活潑的小麻煩上路了。
踢踢蹋蹋，連憐一刻也不安靜。一會兒拉個樹枝，一會兒大叫“兔子快追”，時不時還諷刺蔣衛幾句。蔣衛快被她搞瘋了，暗下決心：和琴歌一定不能生女兒！
不過，蔣衛還是找到了對付這個小女孩兒的辦法——談學習！
要說蔣衛未發達時也帶過不少家教，那嘴上是一套一套的：“連憐啊，你多大啊，上幾年級了？什麼，不告訴我，還小吧？哦，十四上初二啊。學習怎樣啊……不錯？真的啊，那我問你兩道題看看。這題……什麼，不會？怎麼可能，這可是初二物理的經典題啊，考試肯定考過的。那還有一題……也不會？這可是中考必考題啊，怎麼可以不會！我告訴你，這可不行啊，上課沒認真聽吧，下課沒好好看書吧……什麼，擅長智力題？那也不錯啊，IQ多少？絕對比三百多，這麼高，你怎麼知道的？網絡小說？那些書上寫的智商過兩百的根本不如你？這樣啊，我有道題給你看看，稱藥丸……還不會？這題網上遍地都是啊，你不知道?光顧打遊戲看小說了吧，這可不行啊，網絡是用來學習滴，不是用來玩滴……”
做公司老總那媲美唐僧的功力轟得連憐不言語了，她這小丫頭怎麼斗得過老奸巨猾號稱智商實打實一百四的蔣衛？她被打擊得小嘴噘得可以掛油瓶兒。蔣衛暗地裏大笑：小丫頭，看你還不老實點兒！
蔣衛得意地繼續打擊這可惡的小丫頭，盡弄些難題送給連憐。她一答不上來，蔣衛就笑。後來惡男還開始給她起外號：“連憐？南方人一**肯定就變音啊。不信？我**給你聽聽。粘粘，粘粘……嗨，這怎麼讓我想到鼻涕啊。噁心？這玩意兒誰都有，沒辦法！我說咱們叫得親熱點兒，以後我就叫你鼻涕吧，怎樣？不要，打我？嘿，咱們可動口不動手啊，要動手這荒郊野嶺我就算打你也沒人看見……。”
回來時，連憐都眼淚汪汪了。她一見琴歌就撲過去，哇哇大哭。
“怎麼了？”琴歌嚇了一跳。
“他欺負我！嗚嗚……”
琴歌身子一縮，懷疑地看向蔣衛。
見心中的未來老婆用看變態的眼神看向自己，蔣衛嚇得一身冷汗：“別亂說話啊！我不過問一下你的學習而已，怎麼欺負你了？”
“就是！嗚……你出的題我都不會！”
琴歌暗暗檢查了下連憐的衣物，又聽她這麼一說，放下心來。她非常抱歉地對蔣衛一笑，責怪連憐道：“小憐你怎麼說話呢，多叫人誤會啊。”
“我哪兒說錯了？誤會什麼了？”
琴歌一滯，還真不好說誤會了什麼：“蔣哥也是為你好，小孩子就要注意學習嘛。”
“哼，不要他管！”連憐用臟手抹抹臉，花了，“故意出難題給我……”
“噗嗤……”三個大人看她變成花貓都笑了。
中午吃完正餐，喝湯。
連憐吃飯的時候就不停和琴梁二女小聲嘀咕，這會兒蔑着眼兒斜睨蔣衛，小鼻子一哼，發難道：“老頭兒，過來說話！”
“幹嘛？”
“你今天上午不是很囂張嗎？那些題我都會了！”
“哦。”
連憐一口氣把答案都說完，得意道：“都對吧？！”
“你琴姐還是梁姐告訴你的啊？”
連憐氣焰一偃，但轉臉就恢復，她一副很了解的樣子：“是琴姐又怎麼樣！琴歌姐姐可是大學畢業哦，大學生！還是……那個什麼……對，N師大的！你呢，敢說不？看你這德性，一眼就知道是暴發后買文憑的那種人！”
蔣衛嘻嘻一笑：“那你可說錯了哦，鼻涕……”
連憐端着的湯也不顧，衝過來嗖地一腳：“不許叫我鼻涕，噁心死了！”
蔣衛閃開繼續道：“我怎麼可能去做買文憑這種無聊事？當年我可是十二年寒窗苦讀，才考上了本科……”
“也就本科啊，比大學生差遠了！”很明顯，連憐有點搞不清楚中國的學位關係。旁邊兩個美女捂着嘴巴偷偷笑。
“然後覺得找工作不容易又讀了研究生……”
“研究生？”連憐嚴肅地瞥了蔣衛一眼，“比本科也就強點兒吧……不過也高不到哪去拉。”
蔣衛接着道：“後來想：反正研究生讀了，也不差博士那兩年，於是又讀了博士……”
“博士啊？看不出來哦……”連憐臉上有點不自然，她弄不清博士大還是大學生大。
蔣衛點點頭：“再後來聽說壯士的待遇是博士的兩倍，我一計較覺得再讀三年壯士更划算，於是接着讀……”
連憐抓抓腦袋：“壯—士？這個有點耳熟……”
琴歌和梁雨轉過身去捂着肚子。
蔣衛笑眯眯：“壯士讀完了聽說接着讀聖鬥士可以直接去日本留學，於是我又繼續讀……”
“聖鬥士？這個我知道！難怪漫畫上的帥哥們那麼厲害，足足讀了……”連憐數數手指頭，問：“本科、碩士是幾年啊？”
“加起來是七年。”
連憐把腳指頭也算上覺得還不夠：“哦，那就是二十三……四年！修鍊到黃金聖鬥士要幾年啊？”
蔣衛一本正經：“本來要五年的。後來我想黃金青銅不都差不多麼，於是混了一年青銅就畢業了。”
“是呀是呀，那些帥哥都是青銅也照樣很厲害，黃金的都打不過他們呢！不過是聖衣的差別罷了，擠點雅典娜的血，比黃金聖衣強多了！咦……不對呀？那些帥哥蠻青春的……？”
蔣衛很嚴肅：“後來國家又設了烈士，我本想接着讀的，可一想文憑還是沒小命要緊，於是就自己開公司了。”
一陣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蔣衛極端壓抑后，誇張得像周星馳一般的狂笑在樹林中響起。琴歌和梁雨也很沒形象地笑翻在地，不停敲打泥土……
（改編了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