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存
蔣衛眉頭一緊：“是呵，方向是個問題……”
連憐這小丫頭示威地沖蔣衛哼了一聲，神氣道：“方向有什麼難認的，我都知道！白天看樹冠，晚上看星星……”
“知道方向也沒用，”梁雨倒是明白過來了，“我們可是突然冒出來的，知道東南西北也不知道該朝哪個方向才能出林子……”
“那怎麼辦……”又被打擊，連憐也真的有點人如其名——可憐兮兮了。
車裏的氣氛變得沉悶起來。
蔣衛不停地思考着，他的腦子非常好使，要不然也不會三十齣頭就靠自己的本事開上超長林肯。主意一會兒就有了：“我想到一個辦法，不過就是要多花一些時間！”
琴歌眼睛一亮：“什麼辦法？”其他兩個女孩也盯着蔣衛。
“我是這樣想的，”蔣衛指指車外的大樹，“這裏很明顯是自然形成的森林，這種林子的成長方式是逐年擴張。那樣就會產生一個特點：越靠近森林邊緣，樹齡就越短，樹木也越稀少……”
琴歌有些失態地打斷道：“那我們只要花上一些時間往各個方向探探路察看樹齡，根據這個就知道往哪邊走最容易出林！蔣哥，你真有辦法！”
一聲“蔣哥”叫得蔣衛那個舒坦啊，差點就飄起來，摸着鼻子矜持地笑：“雖然不一定能走出山裡，可至少能找到塊開闊地。那樣就好多了。”
“裝模作樣！”連憐哼了一聲，不過小臉兒上透着喜氣似乎還有一點兒佩服。她拉着琴歌、梁雨討論起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裏的事兒了，她扯着話題說個不停：外星人劫持、國家科學試驗、宇宙大爆炸、穿越時空……
蔣衛看她們談得開心，推門下了車，笑笑道：“你們幾個女孩歇歇，壓壓驚。我先出去拾掇拾掇。”
梁雨連忙也下車，害羞一笑：“蔣哥，我幫你。”
又是“蔣哥”，蔣微心裏喜得沒邊了！他闖世面好多年，看人、做事都有一套。要說叫他“蔣哥”的女人多了去了，美女也不少，甚至絕色的也有，可琴歌和梁雨不一樣。從一開始這兩人的穿着舉止體態和後來沒同意他進後座，蔣衛就知道她們是很正經的女孩兒。平常那些女子大多一看他的車就恨不得貼他身上，按說女人愛虛榮是天性也不算什麼，可為了錢連人品也顧不上稍微了解一下就很難獲得蔣衛的好感了。另一些大家閨秀雖然不在乎他有多少錢，可絕大部分都早已花開花落多少回了，經歷太複雜讓蔣衛無法接受。剩下極其稀少的那些……誰也不指望這麼小的基數里會出現罕見的美女吧？梁雨的模樣是在太讓人愛憐了，這樣一個女孩兒願意稍示親近，當然讓他自豪不已。
琴歌見兩人都下了車，忙也要去幫忙。連憐卻把她拉住了，還拽着梁雨讓她回來。
蔣衛道：“你們都別下來吧。看這邊兒的樹應該是北方地界，現在沒兩小時天就要黑了，正冷着呢，到時候凍病了可就真沒招了。我就在附近找點兒東西的，不管找不找到都很快就回來。車冰箱裏還有幾瓶飲料，小櫃裏有些零食和罐頭，你們餓了渴了就用一些。”
琴歌和梁雨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很對，這荒郊野外的生上病可真一點辦法都沒有，但又覺得不好意思讓蔣衛一個人忙，有些猶豫不決。
蔣衛一笑，從行李倉拿了個帆布袋出來，打聲招呼就往一個小山坡上走去。走幾步，又想起來件事：“我要是快天黑還沒回來，就把車燈打開，會吧？”琴歌連聲答應。
……
蔣衛的目的是找一點燧石，當然，能弄到些食物就更好了。至於找燧石的原因，就得怪蔣衛自己了。誰叫他是個不抽煙的傢伙呢，車上電子點煙器壞了也沒修，火機更是沒有，這時候可怎麼生火啊。鑽木取火？多麻煩啊，山地上燧石遍地都是犯得着么。不過蔣衛現在還是有些喜滋滋的，因為他看到了結婚的希望。
他三十齣頭了，要說不想結婚那是假的，出事的時候他還正好是在相親的路上。可好女人難找哇，又好又漂亮的就難上加難了，又好又漂亮又合得來的簡直就比稀有動物還稀有，又好又漂亮又合得來年紀又合適的蔣衛幾乎就沒抱過指望。他本想很沒臉皮地去十**歲的女孩中尋找結婚對象：這年紀的女孩兒大多還沒變壞，漂亮的也肯定不少，努力些找個合得來的沒啥問題，頂多就被人說是老牛吃嫩草罷了，其實他也很想吃……
可琴歌的出現一下擠跑了蔣衛原來的心思，這個女孩兒簡直就象是……為了他而生的——蔣衛如此無恥地想。成熟，沒有複雜的生活背景，知性，還是絕色！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蔣衛自信看人不會錯，世界上不會有比琴歌更完美的結婚對象了。
其實梁雨也不錯，蔣衛的思維突然串了一下，如果沒有琴歌，梁雨也是極佳的目標。這個清純的女孩如果成為他少年時期的戀人那一定是最完美的，可惜現在才遇到……不過，如果琴歌不介意，那兩個一起也……哎呀這個這個……
當然，關於梁雨那段只是蔣衛這悶騷男的臆想罷了，從他知道感情是怎麼一回事兒起就打算“從一而終”的，不然有錢后五六年下來也不會沒有過一個女人，只是買了個高檔仿真娃娃而已……
想要打動琴歌，蔣衛還是很有自信的。一起共過患難，出去后總不會一次都不見吧？何況都在N城，跑得勤快些，再讓她認識到成熟男人的魅力……蔣衛美得快上天了。突然他想到一個問題：萬一琴歌已經有男朋友怎麼辦？這可是個天大的問題啊！不會的、一定不會的！蔣衛咬牙切齒：就算有那也肯定還沒“大功告成”，咱得來個“名花雖有主，我來鬆鬆土”！
在這樣的患得患失中，蔣衛天快黑了才尋着車燈回到原來的地方。他先看到的是車外梁雨的身影。
“蔣哥，怎麼才回來？”梁雨抄着手縮着脖子，語氣中帶着驚喜。
“不好意思，晚了。東西有點難找……”蔣衛有些臉紅，誰叫他剛才YY人家來着。他心裏有些感動：這小姑娘人真不錯，要不……萬一琴歌有男朋友就找她結婚算了？
琴歌和連憐這時也下了車。琴歌眉頭輕皺：“蔣哥，不是說好不管找沒找到東西都早點回來的嗎。你看天都黑了。”
雖然語氣有些責怪，可蔣衛心裏可樂開了花：這表示什麼？表示人家擔心咱！
“嗨，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看我找到了什麼！”
他帶回來幾塊燧石，一堆松果、栗子、榛子，還有一些山藥、芋頭，外加上……一條魚！
“你找到水了？！”琴歌驚喜起來。
蔣衛笑着點點頭：“回來時繞了點路，發現離這兒大概半小時路就有一條小河，所以多花了些時間。”
“你真棒，蔣哥！”琴歌給了蔣衛極高的讚美。
這句話讓蔣衛很讓人鄙視地又YY起來，“你真棒”這句話在某處經常用啊……
“哼！”連憐又來添亂了，“雖然你有功，但還是得說你！遠處就看你慢慢騰騰地走了，你不知道兩個姐姐多擔心你！雨姐姐半小時前就出去看你回沒回來，都快凍壞了！”
梁雨面紅耳赤：“哪有！我不是過幾分鐘就上車暖和一下嗎？怎麼會凍壞！小憐你真是的！”
少女的嬌羞讓蔣衛一愕：梁雨這丫頭對自己還真有心啊，難道她有戀父情節？就算是，這也太快了吧……
還好琴歌打斷了連憐的胡鬧，她給幾個人分配起工作來：蔣衛生火弄鍋——就他會；秦歌弄柴火和餐具——找些乾淨樹枝用隨身帶的小刀削削；梁雨收拾魚；連憐剝松子、栗子敲榛子。
鍋比較麻煩，後來蔣衛乾脆用四個去口的鋁皮飲料罐綁了一起湊成了個蜂窩式鍋。堆好灶台等琴歌撿來柴火他就倒了些酒精出來——車是改裝了用酒精的，因為從小他就討厭汽油味——然後用燧石互相敲擊兩下，火星蹦到高純度酒精上立刻燒了起來。
弄完后，他又幫琴歌削筷子：培養感情是一個機會都不能漏啊，順便探聽探聽消息……。梁雨的活做得很利落，魚腮、魚鱗、苦膽、肚腸弄得又快又乾淨。讓人驚奇的是連憐這小丫頭也表現出幹活的天賦：烤得開口的松子、栗子剝得快極，榛子也是一敲一個準兒——當然這可能和她愛吃零食也有關係，車上的零食都被她吃了。但由此我們看出琴歌有高超的領導能力，真是人盡其用啊。如果她當了蔣衛的老婆，很明顯一個“氣管炎”就會誕生了。
堅果魚湯香濃美味，沒洗就直接扔火堆里烤的山藥、芋頭剝開了皮熱氣騰騰，加熱的火腿罐頭也很鮮還補充了鹽分。這一頓野餐吃得四人都還算滿意。他們又商量了一下明天的事情，留了火種就上車睡覺了。當然，蔣衛還是被連憐趕去了前座，琴歌和梁雨還是歉意地看着他被推出去。甚至她們還鎖了車門，用東西擋了前後座的間隙。蔣衛這可憐的傢伙只有在狹窄的駕駛位上縮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