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外鄉人
第95章外鄉人
當他聽到鱔魚強的呼喊后,確是一反常態的來了精神,將菜刀往肉案里一剁挺身站了起來。潑辣的寡婦見章魚孫有狐朋狗友來吆喝,重重的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章魚孫着自己當好友面挨打,低頭醞釀了一下情緒,隨手抓住寡婦的頭髮用力向後一甩。邁着大步就走出了檔口,穿着拖鞋連塑料布都沒摘,就跟着我們走了。
幾人是邊寒暄,邊隨着鱔魚強,向隔壁的馬鮫魚檔口走去,見到一個蹬三輪車的,他上去猛的一摟這人的腰,就給抱了下來。如果我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那個混得最好的趟魚孫,這人肩寬臀窄,四肢長巴掌大,天生就是一副游水的好料子。這人先是一個機靈,見是鱔魚強章魚孫兩人和我們,立刻收起怒容改為笑臉。聽鱔魚強的介紹后和我們擺手打起了招呼,他將三輪車鋪上稻草,示意我們幾個趕緊上車,一同去找另外一個市場的泥鰍李。
五人坐着一部三輪車招搖過市,就來到了另外一個不便民小市場,見到一個正在和婦女起爭執的小攤前。婦女吵着說只要三條泥鰍說給孩子補虛汗,這賣泥鰍的哥們非要半斤起售,否則不幫忙處理。
隨着一聲剎車響,泥鰍李看到了車上的幾人,他將秤盤往婦女的筐簍一倒,說道:”趕緊拿走趁哥哥今天心情好,就不收你錢了。“
婦女一見店家有熟人找,一分錢沒要白送了他大半稱的泥鰍,趕忙拎着筐簍就跑。泥鰍李把自己用蛇皮袋和塑料不匡成的水槽往旁邊一拖,叫隔壁擺攤的幫忙給照看,他根本就沒等人家回復就竄上了車。
幾人雖然離得不遠,應該是好久也沒聚過了。趟魚流蹬着三輪,就往這條街最大的海鮮酒樓奔去。席間我們說明了來意和準備要辦的事,把其中的風險也將給了眾人聽。四人沒怎麼猶豫,也紛紛表示願意一同前往,還說這麼多年終於等到機會還這個人情了。
甄若男也傳達了他爸的話,意思這是參與不參與這事的人,都會給一筆安家費,夠他們在當地置辦田地和娶媳婦的。四人聽到這些更是來了精神,一個個還豎大拇指稱讚甄五爺仁義。甄若男吃完飯,將四張存款單從背包里拿了出來,遞給了酒足飯飽的四人。
四人面帶尷尬之色,又唯唯諾諾的伸手接了過去,其中只有鱔魚強一人提出索要我們的地址和行動時間。甄若男拿出紙筆就要填寫我們現在的居住地址,我對甄若男一招手,示意你們繼續聊天,我來寫地址就行了。
他們幾人繼續聊着,我就將溫州同學家的地址給寫了下來,遞給了甄若男。甄若男看后也是微微一愣,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轉手將紙條遞給了鱔魚強。我則打着上廁所的幌子,去了前台把這頓飯給買單了。
在我們兩人去火車站的路上,甄若男問我為什麼不寫真實地址,我解釋道:”他們雖然受你父親恩惠,必定離開內地已經二十多年,心裏有多大改變我不知道,但咱們現在的處境我是不得不防。其實你爸叫你給他們四人的存單,不也是在測試人心嗎!必定是要把咱們三人的性命,交於他人之手。在一起合作,錢是試探人心最好也最直接的方法。已經提前拿到錢還肯去的,這種人就值得信賴。拿到錢不去的,我們不能指望,還要為此慶幸。“
說完我不由的嘆了口氣,我是既擔心他們明天肯去,又怕他們明天不去。去的人都是講求仁義的,我又怎麼好意思讓他跟我們捨生忘死。不去的話,以我們三人就要闖海,那勝算又有多大呢。
甄若男我倆取上倆大箱的東西,雇了輛三輪車才剛剛連人帶貨給拉了回去。回到村子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兩人剛進屋沒多大一會胖大海兒也氣呼呼的沖了回來。
跟胖大海兒一聊才知道這裏還有兩周禁漁期就要結束,漁民誰也不肯冒這個險去闖關。都在準備捕魚期的物資呢,是給多少錢都不肯出海。
當然除了這個理由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當地走私和偷渡十分猖獗,在加上近期三地矛盾激活,險些出現擦槍走火和炮擊的事端。有這些因素在,不只我國海防部門查的嚴厲,就是台灣和日本方面也全都換了炮艇進行巡邏。
我們要想突破國內近海防線,就要求必須是最先進最新的快艇。要向衝出第二島鏈的宮古海峽,就的在保障速度的強況下,做到最長的續航。必定出海是要講求有去有回,不能光想着去了,卻沒辦法順利返回。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確定出海日期時間后,除了禁漁期和海防原因外,漁民漁船也都不打算出海,通過一個漁民反應,這一段時間作為海上漁民來講,日期確實比較特殊。胖大海兒問其緣由時,他閉口不談。再向其打探時,人家直接甩身一走了之。
現在真實要急死我們了,物資到了,人員也召喚了,日期也臨近了,準備第二天一早出發時,卻怎麼也找到船隻和開船的人。
就在我們三人一籌莫展時,那一向嘴碎的房東出現了,我主動拉住她扯皮閑聊,盡量打聽漁民為什麼不去深海打魚的事,還跟他說我們從內陸來就想租個船在海上晃蕩晃蕩。胖大海兒間女房東支支吾吾,從兜里掏出一張大白邊,給房東遞了過去。
房東這才說了實話,說那邊海域凈出怪事,很多人說那地方就是一片水下墳場,去了就容易被女鬼纏身想回都回不來。也有人說那地方比較神秘,每六十年就會浮現一座仙島,神仙們也是每六十年來接一批人去當神仙,去的人就每見有活着活來了,也不知是死了還是當了神仙。反正那個地方邪乎的很,今年好像又到了六十年,所以漁政的人故意把禁漁期給拉長了,就怕有人犯傻想去當啥神仙。
我趕緊問道:”真的假的,當真就每一個人活着回來的?“
房東咂了一下嘴:”你們這幾個孩子,沖人打聽又不信人家,嫂子還能給你編瞎話了。“說著就把胖大海兒手了的大白邊搶了過去。”
就在她剛要走時想到一件事,就停下了腳步:“我們村的酒瘋子老孫頭,成天吹牛說他去過,你們也可以跟他打聽打聽。這老頭大部分時間醉醺醺的,清醒時是瘋瘋癲癲,喝多了就可以胡說八道,你們聽他說就當聽個樂和吧,反正他能講的有鼻子有眼的。”
胖大海兒聽完說道:“怎麼著,咱們還真要去着一個酒瘋子呀!”
我把兩人往外一推,把屋門一鎖,說道:“今天要是找不到船和有用的線索,我就不回來了。”
胖大海兒一捂頭說道:”別別別,我鑰匙還在裏面呢,你不回來我的回來呀。“他說話已經太晚了,門已經鎖上,目前就我手裏有一把鑰匙。
沒辦法兩人只能跟着我,來到村頭的小賣部,買了兩瓶金門高粱白。一人拎着一支向路人打聽酒瘋子,結果一問,就瘋子的名聲可就大了去了,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甄若男的幾塊大白兔的賄賂下,十多個半大小子非要送我們過去。
一到酒瘋子住的破棚子,老遠就傳出了一股子糟酒味。酒瘋子正四仰巴扎的躺在破麻片上睡大叫,不大的破屋子裏臭氣熏天,滿地都是酒瓶和破罐子,都沒個可以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