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岡南文家

第二節 岡南文家

文閬翁赴齋回來,面色有些不和順,安人靳氏笑着問道:“夫君今日去赴齋,寺里可有什麼新鮮的事,能否與我說說?”

文閬翁知道娘子已看出自己心裏有事,因而回答說:“新鮮的事倒沒有。有一句要緊的話,正要與娘子說知。說起來,這話卻與瑩兒的終身大事相關。”

靳氏說:“你去赴觀音齋,又是向嶠陽寺認捐,如何卻說起與瑩兒終身相關的事?”

文閬翁說:“前日聽娘子說過,嶠溪莊嚴家曾遣媒婆來提親,這事可是當真?”

靳氏說:“這事我全都已告訴了夫君,那一日我已經答應了他家,說好讓嚴家媒婆擇個宜議親的好日來取瑩兒的庚帖。夫君今日為何突然又問這事,又與你去嶠陽寺赴齋認捐有什麼關係?”

文閬翁說:“這事與今日赴齋認捐自然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也虧了今日去赴齋認捐,方才得知這件與瑩兒有關的事。否則,我家被人騙了,還蒙在鼓裏。”

說了這幾句,文閬翁說起自己在蒼松亭與張遠航等人的談話內容,接着問道:“那日嚴家的媒婆來時,是否與娘子說過嚴家和周家交換了定情信物之事?”

靳氏說:“夫君聰聰明明,今日如何問出孩童的言語來?你就沒聽說過‘媒人媒人,兩邊瞞人’的話?假使嶠溪莊嚴家果真有與周家交換過信物的事,那媒婆瞞都瞞不及,怎麼會對我家說?不過,周親家的小女兒與嶠溪莊嚴二郎比劍的事,我倒是聽說過,外間都傳說他倆是天生的一對金童玉女。不知嶠溪莊嚴家為何不去向周家沿續前好,卻遣媒婆來我家提親,這事則是有些疑惑。”

文閬翁說:“這樣說來,嚴家與周家交換了定情信物之事應該是真的。娘子說得是,既然是這樣,嚴家為什麼又來我家提親呢?難道是他倆家起了什麼不快的事,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

靳氏說:“他兩家有什麼事,我家且不要去管他。現今要為瑩兒的事拿個主意要緊。前日我讓嚴家媒婆過了二十來取庚帖,如果那媒婆來時,該如何回答方見得妥當?”

文閬翁說:“這事真的是有些兩難。要說起來,嚴家的門戶子弟,都是合適,若是回絕他,卻是沒有什麼理由可說,況且娘子前日已答應過。但如果將瑩兒庚帖交與她,又不知嚴家日後會生出什麼主意,到時把瑩兒誤了。”

夫妻倆說來說去,感覺無論怎樣做都不是好辦法。文閬翁說:“不如問一問瑩兒,讓她自己拿個主意。”

靳氏說:“夫君今日是吃胡蔥吃糊了心眼,這話又是如何說出來的?又不是給瑩兒買金釵銀釵,要她自己拿主意。現在怕的,不是嚴家的子弟門戶不好,而是怕他家做事不踏實,日後有變故。為這樣的事拿主意,就是我們做父母的責任。瑩兒小小年紀,那能知道這其中許多難處?”

文閬翁被妻子一頓搶白,便沒了注意沉默不響。靳氏又說:“我家雖然不是官宦人家,卻也是三代讀書的書香門第,女兒的終身大事自應該慎重。如今張員外之言一時難辨真假,還須遣人打聽個實信方可作數。但是,據夫君所言,那個嚴家行事自有可疑之處,倒是可以肯定。等嚴家媒婆來時,我家應見機行事隨機說話,她若說得急時,只把還沒有說與瑩兒知道的話回她。”

夫妻倆正說著,卻好女兒瑩瑩拿着塊綉了一半的枕巾過來。見了他倆,瑩瑩說:“爹、娘,女兒剛繡得半塊枕巾,感覺這個蝶兒不甚靈活,請娘看看,該從何處着手改一改。”

靳氏把着手比劃着對瑩瑩說了好久,瑩瑩終於明白了從何處着手修改,才歡歡喜喜的回自己房去。

夫妻倆見女兒一臉童真,心想嚴家行事如此有心機,只怕女兒進了他家之後日子難過,因而定下心來,等嚴家的媒婆再來時,就一口回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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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心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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