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帝怒
夜，乾天殿。
陳珂還在不知疲倦的拿着抹布打掃着大殿。
呼的，看到桌上有一個精緻的小盒。
陳珂好奇的拿在手裏，把盒子打了開來。
一個青綠玉佩躺在盒中。
沒有七彩霞光，沒有飛來飛去，看起來毫不起眼。
陳珂好奇的把玉佩拿了出來。
“這個莫非是仙器嗎？”
“看起來平平無奇啊。”
“看起來像女孩子的首飾，帝君寢殿還有這個東西嗎？”
莫非，是送給我的？
陳珂這麼想着，不禁痴痴的傻笑着。
“你在幹嘛？”
忽的一聲厲喝，嚇了陳珂一跳。
玉佩從陳珂手中滑落，摔到地上成了兩截。
門外帝君的眼神極為恐怖。
是陳珂從來沒見過的眼神。
“我......我在打掃房間。”
帝君忽的閃身到陳珂身旁，一把把她提了起來。
“誰允許你動我的東西的？”
“我......我......看到桌上有個盒子，我就好奇......”
帝君一把把陳珂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到地上。
暴怒的說道：“滾！”
陳珂眼中佈滿霧氣，就這麼看着帝君。
帝君看也沒看她，低頭撿起玉佩，眸子緊皺，就看着玉佩。
陳珂站起身，直接跑了出去。
帝君獃獃的看着玉佩，顫抖的手放在玉佩上方，卻怎麼也放不下去，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撫這個玉佩。
“對......對不起。”
帝君對玉佩道着歉。
往事回憶映入腦海。
琉璃界，中州。
帝君對鳳棲說道：“魔族已退，我便回去了。”
說著，帝君轉身便準備離去。
“帝君大人。”
鳳棲開口道。
帝君回頭，疑問的目光看向鳳棲。
“帝君大人，您此番救我琉璃界於水火，鳳棲無以為報。”
鳳棲手中出現一枚玉佩。
“鳳棲身無長物，但有一玉，此玉名為琉璃，是琉璃界最為堅固之礦，鳳棲一直戴在身邊，今贈與帝君，望帝君不要嫌棄。”
話罷，鳳棲臉上一朵紅暈，霎是好看。
帝君沉吟片刻，伸手接過玉佩。
“帝君大人，既然來了，不妨在我琉璃界暫行休整，我帶帝君一道遊覽界內大好河山。”
帝君看着鳳棲的雙眼，像是星星一閃一閃，帝君沒有說話，也沒有離去。
帝君與鳳棲一同落到一處。
四周殘磚斷瓦，人們衣衫襤褸，但是臉上都掛滿着劫後餘生的欣喜。
只要活着，能活着便好。
鳳棲娘娘趕走了魔族，以後再也不用因為明天的厄難，而擔驚受怕。
鳳棲和帝君一同在街上走着，看着周圍人慶悅的表情，憧憬着美好的明天，團結一致的重建房屋，心下一陣複雜，周圍不時有彎腰行禮聲。
“鳳棲娘娘！”
“娘娘！”
“娘娘好。”
鳳棲笑容滿面一一還禮。
這時，迎面走來一個老嫗，手中拿着一個小籃。
“娘娘，這是我今晨採摘的一些新鮮野果，娘娘拿去吃吧。”
“大娘，不用啦。”
“誒，娘娘您挽救於我們水火，我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報答您啊。”
一些食物，已經是所能想到的唯一表達心中感激之情了。
說著，大娘便一把籃子強塞到鳳棲手中。
鳳棲一時不好推脫，只好接過。
帝君看向不遠處，好奇道：“那是什麼？”
只見一名妙齡少女，一臉羞澀的塞給一個少年一樣東西。
一時間，周圍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聚攏而來不時打趣。
少年放下手中的木柴，撓撓頭，憨憨的接過少女遞來的物件。
大娘看了一眼后，說道：“女子到達及笄之齡后，便可向心屬之人送琉璃表達心意，如果對方也有意，便會接過女子遞來的琉璃。”
“你是哪裏的？這也不知嗎？”
大娘瞥到帝君手中的琉璃，又說道。
“你手中便不是有一塊嗎？不知是哪裏姑娘.......”
鳳棲一臉窘迫的推着大娘：“大娘，你快去忙吧，你快去忙吧。”
隨後窘迫的看着帝君。
帝君嘴角微微一勾。
乾天殿。
帝君顫抖着手撫向玉佩。
“對.......對不起，鳳棲。”
天機閣，石像前。
陳珂伏倒在石像前，“哇哇”痛哭着。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裏，現在她腦中一片混亂，她也不知道該去哪。
迷迷糊糊的就跑來了這裏，看到這座石像以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霎時間便哭了起來。
門外響起腳步聲，陳珂都沒有所覺。
“啊呀呀，是哪個小傢伙哭的這麼傷心啊。”一陣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天機拄着拐杖走了進來。
陳珂回過頭，看到是天機后，像個炸毛的小貓咪，狼狽的模樣戰勝了所有恐懼，大聲道。
“你出去，出去啊!”
天機老人有些想笑：“這是我的大殿，要出去也是你出去吧。”
陳珂不管，扶着神像接着哭。
“瞧瞧你哭的，娘娘的神像都要被你哭髒了。”
天機柔聲道：“出什麼事了啊，哭的這麼傷心。”
陳珂心目中的委屈一股腦的宣洩了出來：“帝君打我，帝君他打我！他還趕我走。”
“哦？”
天機問道：“帝君怎會如此對你呢？你做了什麼？”
陳珂委屈道：“我打碎了他房間裏的玉佩，他就把我趕出來了。”
“嘶。”
“可是他房間桌上的一塊琉璃？”
陳珂點點頭。
天機說道：“那是鳳棲娘娘送給他的。”
陳珂哭聲有些停了下來，小聲說道：“那讓娘娘再送他一塊不就好了嗎。”
天機面色古井無波。
“娘娘已經死了。”
陳珂瞬間呆住了。
“死......死了？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天機拿出一塊布，小心的擦拭着神像：“凡間留下的傳說是帝君大人傳述的，他讓人們一代一代的傳下去，是不想讓人忘記他們的娘娘，只是帝君沒有講完，因為帝君大人覺得沒有必要。”
“我.......我.......”陳珂大腦一片空白。
原來自己就是個掃把星。
自己的爹娘死了，唯有自己獨活。
帝君救了自己，自己卻把鳳棲娘娘留給他的唯一一個遺物給打碎了。
現如今，她還有何面目呆在九浮宮呢。
她現在無比懷念那個疼她的爹，愛她的娘，那個小山村裡不大的茅屋。
無論自己闖出多大禍，爹都會抱着她，哄着她。
而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哄着自己了。
陳珂失落的站起身，走向門外。
“你要去哪？”天機問道。
陳珂淚眼朦朧：“我想回家。”
“可是你已經沒有家了啊。”
陳珂紅着眼重複道：“我要回家。”
“還回來嗎？”
回來？九浮宮這裏誰會真的在乎她呢？她只是一隻小螞蟻而已，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仙人。
陳珂沒回答，轉身離去。
天機看向陳珂，遙遙說道：“不遠的將來，帝君有一難。”
陳珂仍然失落的向前繼續走着。
“只有你能救他。”
陳珂吃驚的回過身。
她，她能救帝君？
天機老人笑笑，拄着拐杖走到門外，低下身子，看着陳珂。
“你恨帝君嗎？”
陳珂搖搖頭。
“帝君將來有一劫，只有你能救他，你願意救他嗎？”
陳珂點點頭。
“哪怕是你死無葬身之地，受百般酷刑，你也願意嗎？”
陳珂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天機顯然像是早已知道回答，面色無悲無喜。
天機牽起小女孩的手，把她領回屋內。
陳珂問道：“可是我只是一個凡人，我真的可以救帝君嗎？”
天機點頭：“可以。”
陳珂期待地問道：“那我是不是可以修仙啊。”
天機搖頭：“不行。”
陳珂不甘心問道：“為什麼我不能修仙？”
天機帶着陳珂回到石像前，天機老人手微微向前一伸。
台前一張蒲團，一張桌子。
陳珂隨即跪到蒲團上，面前的小桌上面擺着茶水。
天機給陳珂倒了杯茶，給自己倒了一杯。
隨後舉起茶杯，品了一口，陷入回憶之色給她講起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