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戚麥
陳珂還未說話。
一個聲音響起:“她哪有什麼靈根,她就是個凡人。”
昕葦還沒有來得及吃驚,隨即望向說話之人。
戚麥帶着兩個女人走了過來。
昕葦低頭:“大師姐。”
戚麥點頭:“師妹,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昕葦答道:“回師姐,帝君讓我帶新來的小師妹轉轉九浮宮。”
戚麥說道:“師妹,我們可要注意用詞,她還沒入殿,怎麼能稱作師妹呢?”
昕葦答道:“帝君與我說她已入乾天殿。”
“什麼?”
三個人有些震驚。
隨後戚麥身旁一個女人指着陳珂道:“她一個凡人憑什麼入得了乾天殿?”
昕葦皺眉:“這是帝君與我說的,同樣也應該是帝君的決定,帝君的想法不應該是我們可以揣測的。”
女人又不甘道:“帝君對這個孩子未免太放縱了一些,她可是還打了帝君的。”
昕葦吃驚的看着身邊這個小女孩。
這膽子也太大了,帝君也敢打。
陳珂紅着臉喊道:“你胡說,我沒有!”
女人說道:“小丫頭這嘴巴還真挺硬啊。”
戚麥從聽到說這個小丫頭入了乾天殿後,臉色一直陰沉着。
她向昕葦說道:“師妹,你先去忙別的事吧,我帶她轉九浮宮,順便和她聊一聊。”
陳珂看着面色陰沉的女人,害怕的躲到了昕葦身後。
昕葦聽出戚麥語氣的不對勁,說道。
“師姐,帝君交代給我,帶她轉轉九浮宮,我如若把她丟下,帝君那邊我不好交代啊。”
戚麥陰沉着臉。
隨後一笑:“既是如此,那便罷了,我與她下次再聊。”
昕葦點頭,隨後手一拜:“師姐,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就帶她先走了。”
戚麥點點頭。
就在兩人經過昕葦的時候。
昕葦給了對着昕葦脖頸給了一擊。
昕葦瞪大雙眼,緩緩倒了下去。
“啊啊!”
陳珂看着倒下的昕葦尖叫着。
昕葦給了陳珂一個詭異的笑容。
“小丫頭,帝君是你能碰的嗎?今天不給你長點教訓,怕你是在九浮宮無法無天了。”
陳珂癱倒在地,害怕的看着戚麥。
水靈堂,內殿。
老人和帝君端坐在桌前,老人給帝君號着脈,周邊佈滿葯櫃還有丹瓶。
老人嘆了口氣。
“帝君,道傷還是沒有恢復過來。”
帝君皺眉:“一點都沒有效果嗎?”
老人搖頭說道:“這大道之傷,傷的是根本,琉璃界本來是娘娘的世界,不是帝君的世界,琉璃界的天道補不回帝君所受之傷,也是理所應當。”
帝君皺着眉。
老人又繼續說道:“帝君還是早些回去療傷為好。”
帝君苦笑:“我如果要出去,勢必要破開御界,到時候恐怕魔族會捲土重來。”
老人說道:“沉寂萬年的魔族已經有開始活躍的跡象,帝君也要早做打算。”
帝君望向遠方沒再說什麼。
九浮宮。
陳珂躺在一邊的地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破痕。
戚麥用靈力幻化成的鞭子一鞭鞭的抽在陳珂身上,而陳珂躺在地上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
幾鞭下去,又是一道紅痕。
“叫你嘴硬,叫你嘴硬。”
一旁的女人害怕出事,攔下了戚麥。
“師姐,給個教訓就行了,再打下去要出事了。”
戚麥甩開攔住的手。
“怕什麼,她不過是個凡人,帝君寬宏大量不跟她計較。今天如果我們不給她長長記性,還不把九浮宮拆了?”
說著又是幾鞭子下去,陳珂宛如躺屍一樣毫無反應。
就在戚麥又想打下去的時候。
一雙手抓住了靈鞭。
戚麥朝着手看了過去。
帝君淡漠的看着她。
戚麥嚇得趕忙躬身拜禮:“帝君。”
帝君輕聲問道:“你打的?”
聲音雖輕,但是戚麥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帝君,她頂撞於我,我......”
帝君死亡般凝視着她。
“我問是不是你打的。”
“是,但是......”
戚麥還沒說完,整個人就扇飛了出去。
帝君看着她:“哪個院的,叫什麼名字?”
戚麥心中瞬時一涼。
她在九浮宮呆了上千年了,每次看着那個男人經過,不經意的掃過自己的時候,自己總是低眉垂眼,心有雀躍。
帝君他也喜歡着我吧。
之前的周圍一聲聲的誇耀如今是如此的刺耳。
“戚師姐,您又好看,法力又高強,也就只有您能配得上帝君吧。”
“是啊,戚師姐,我看整個琉璃界,能配上帝君的,我看也就只有你了。”
“而且每次帝君經過我們的時候,他總是看向戚師姐呢。”
......
原來,一直以為帝君也在關注着自己,終究竟然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帝君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一巴掌耳光不僅扇在了戚麥的臉上,更是打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美夢。
戚麥傻傻的看着帝君。
帝君周圍氣息低的可怕:“我問你話,聽不到嗎?”
戚麥像墜入冰窖,急忙起身,弓着腰:“回帝君,我叫戚麥,是器院的。”
“器院?”
帝君又說道:“你可以收拾東西去南越了。”
說完,帝君扭頭朝陳珂走去。
戚麥徹底愣住了,這是要把她驅逐出九浮宮啊。
琉璃界劃分五區,北海,東洲,中州,南越,西沙。
帝君坐鎮中州,同時擔負起樞紐聯絡其餘四區的中央,也是唯一一個有着學院—九院的機構,其餘四個區擔負起所在州的除魔力量,是中州九浮宮的下屬單位。
中州九浮宮是琉璃界內所有仙人的中央,也是圖騰。
戚麥獃獃的解釋,又想自言自語:“帝君,她只是一個凡人啊,她對您......”
她多麼盼望着帝君能收回命令。
帝君回頭冷冷的看了她一樣,聲音低的像來自地獄的鳴響。
“滾。”
戚麥從眼神里清楚的看到了一絲殺意!
戚麥瞬間驚醒。低頭說了“是”,便與其他兩位女修一起離開。
帝君頭也沒回又說道:“你們兩個去思過崖。”
那兩個女修皆是一顫:“是。”
思過崖是九浮宮建立之初,無意形成的一處風崖,是九浮宮的刑罰之所。
那裏被頑石包圍,難以調集靈力。還有一處風眼,常年不停如刀般不停的刮著颶風。
自九浮宮成立萬年以來,還從來沒有人因為懲戒而去思過崖。
只是聽說藏書閣,也就是書院院長進去探查一番后,出來後走路都晃悠。
三人帶着各自的懲戒離開后,帝君看向了衣衫襤褸,昏厥在地的陳珂,眼裏一絲心疼閃過。
隨後帝君朝陳珂張開了手,陳珂緩慢的飛向帝君的懷裏。
帝君抱着陳珂走進了乾天殿。
陳珂從沉睡中醒來,映入眼帘的是平淡簡約的一所房間,一個男人在伏案前寫着什麼。
定了定睛。
像是帝君。
帝君感受到目光的注視,向一旁瞥了一眼。
“醒了?”
陳珂掙扎着起身,走向帝君,慌張無措的說道。
“帝君,對不起,帝君。”
小女孩懇切的看着帝君。
帝君停下筆,看着陳珂:“怎麼了?”
“帝君,我不該推搡與你,對不起帝君。”
帝君平淡的說道:“不要緊。”
陳珂快哭了:“帝君,你是神,我只是一個凡人,對不起帝君,真的對不起。”
陳珂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歉意,只能紅着眼睛看着帝君,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跟我道歉,可是因為他們和你說了些什麼?”
陳珂搖搖頭。
“她們打你可疼?。”
陳珂還是搖搖頭,就看着帝君。
帝君看了看衣衫襤褸的陳珂,說道:“欺辱你的人我已經懲戒過了,你可放心。”
陳珂開口說道:“帝君,九浮宮真的從不收留凡人嗎?”
帝君皺眉:“你聽誰說的?”
陳珂紅着眼:“仙人們都是這樣說的。”
帝君冷漠的開口:“九浮宮什麼時候輪得到他們說了算了?”
陳珂愣了愣。
這話着實霸氣,但是......好像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帝君又說道:“我把乾天殿令牌給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以後誰說你沒資格留在九浮宮,就讓她來找我,聽清楚了嗎?”
開玩笑,整個琉璃界,誰敢找帝君作對?
“清.......清楚了。”
陳珂呆愣愣的說道。
一股暖流從陳珂心頭劃過。
帝君,比故事裏簡直要好一萬倍。
這是她第一次,除了在爸媽身上接受的寵愛,獨一無二的寵愛。
“偏殿給你騰出了一間屋子,以後你便住在那裏吧。”
隨後看向旁邊椅子:“我讓昕葦從九院拿了套衣服,你去試試合不合身。”
陳珂低頭抱起衣服:“謝謝帝君。”
隨後走向一旁偏殿。
帝君看着遠去的女孩,隨後低頭寫着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陽光被遮住一線,桌上的文卷被黑暗所吞噬。
帝君所覺的看向門外。
一個個甜甜的小女孩,青絲落肩,一席青裙隨風搖擺,眼睛像月牙一樣彎彎的。
帝君傻愣在當場,遙遠之外的聲音穿越滾滾歷史長河,輕咬在耳邊。
“我好看嗎?”
一個少女在陽光下翩翩起舞。
俏皮的眼睛一眨。
“看在你送我衣服的份上,我就放過你了。”
“你怎麼跟個木頭一樣啊?還不趕緊謝謝我。”
......
“帝君?”
“帝君?”
稚嫩的聲音把帝君從回憶中喚醒。
“怎麼?”
小女孩穹鼻一頂:“帝君,是這件衣服不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