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獬豸

第七十九章 獬豸

易元和離術正準備前往雷峰塔的時候,黃副官及時趕到。

“易兄弟,離小姐,稍等!”黃副官衝著二人喊道。

“有消息了?”易元二人喜上眉梢,高興地問道。

“對,應該是的。”黃副官是一路跑着過來的,“文化局的孫老那邊有一些線索,錢老請你們過去一起聽聽。”

易元和離術來到會議室,一眾領導原想站起來歡迎二人,易元和離術哪敢勞煩這些年長之人,趕忙拒絕。

待到大家都落座后,“孫老,你繼續說。”老陳招呼孫老繼續。

孫老蒼老的聲音將那段往事娓娓道來,不愧是浙大的教授,幾句話就將眾人帶入了當時的場景。

三十年前的12月8號,因為這是孫老當上浙省博物館館長的第一天,所以他記得特別清楚。12月的杭城已經很冷了,三十年前更加了,南方的天氣很明顯的一年比一年不冷。如今的南方冬天下雪都是稀罕事兒了。早幾十年前,每年冬天都會有二三十公分厚的積雪,雖然相較於北方而言還是不起眼。那時候屋檐下還會掛滿冰溜子,孩子們都會摘下冰溜子放嘴裏嚼着,當冰棍吃。那一年也是如此。

雖然是上任第一天,但卻不是第一天在這博物館工作。十幾年前,孫老從浙大畢業,經歷那段特殊時期之後,就被分配到了浙省博物館工作。因為興趣使然,孫老對博物館裏的藏品真的可以說是如數家珍,每一件藏品的細節和歷史他都了如指掌,除了一批來自甘省的文物。這是兩省之間舉辦的一場友好交流會,甘省這邊輸送了一批以漢唐時期青銅器及瓷器為主的文物,作為交換,浙省這邊將鎮館之寶新石器時代良渚文化的玉宗送到了甘省博物館展出。

甘省的20件文物是在三天前送來的,因為這兩天忙着交接館長的工作,孫老只能加班加點利用晚上的時間進行相關的研究。那個年代四處跑動可沒有現在那麼方便,更加沒有清晰的視頻之類的可供研究。這可是難得的可以近距離研究其他省文物的機會,孫老自然不肯錯過。這二十件選送過來的文物可以說是件件精美絕倫,尤其是那隻蓮花玻璃玻璃托盞,這件元代蓮花托盞是在汪世顯的孫子,元代“故榮祿大夫、大司徒”汪惟賢墓中出土的。蓮花盞胎內含有氣泡,是模鑄法成型。蓮花盞分盞和托兩部分組成,盞身呈七瓣蓮花狀,托盤為八邊蓮花瓣形,盞與托色彩艷麗,為普藍色半透明玻璃質地。遠運望去,猶如一朵搖曳多姿的盛開蓮花,驚艷無雙。青銅器部分則是一批漢代墓葬出土的青銅器皿,有吊耳青銅壺,保存良好,壺身的花紋清晰可見、有一隻方形青銅鼎,等等各式各樣的精美青銅器,其中一件是一枚獸形印章,據說是從一明代墓葬中出土的,但是按照印章上的銅銹以及做工等細節推斷,應該是漢代的青銅印章,或許是祖傳或許是後世盜墓挖掘出來,流轉到了明代這一墓主手中。

孫館長拿着手電,小心翼翼地湊到這一青銅印章展櫃前,仔細觀摩。只見這青銅印章上的神獸,似羊非羊,似鹿非鹿,因為銅銹嚴重只能大概看出體型上而言介於羊和鹿之間,比較纖瘦。最為獨特的是神獸額頭正中間長有一隻獨角。獨角前段分叉類似於古代的兵器戟,前面細後面粗,根部和額頭相連的位置已經有三分之二左右已經斷裂,不知道是腐蝕的原因還是原先就斷了。只是儘管只有一小部分連接,那獨角依然高高翹起,沒有絲毫下垂的痕迹。

“這是漢朝中期的獬豸造型。”長期從事古物及歷史研究的孫館長一眼就認出了這枚印章的造型。獬豸從很早之前就是律法的象徵,因為其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獬豸據說十分聰明,能聽懂人言,當發現不誠實不忠良之人,就會用頭頂獨角將對方撞翻。所以從古代開始獬豸就被當作公正嚴明的法獸。之後還出現了獬豸官袍和獬豸官帽,直到如今,許多法院門口的雕塑也是頭有獨角的獬豸。

“看這獨角的造型就知道這是漢代的。”孫館長喃喃自語,“獬豸的身體造型每個朝代大致相同,但這獨角卻是各有各的時代特徵。“

“西方文化里的獨角獸很可能就是抄的咱們華夏的獬豸,不僅造型類似,也都是正直純潔的代表。”孫館長一邊翻看起送來的資料,一邊說道。他主要是想看看這獬豸印章底部的刻字。印章品相併不是很好,他也不敢隨便拿出來研究,只能翻看之前的資料,只是令他失望的是,資料顯示,印章底部的文字因為保存不佳已經模糊不清了,無法識別。至於這墓主的身份也無可考證,只知道是明朝的墓葬,但墓中卻無其他表明墓主身份的物品存在,只有這一印章。按照獬豸印章的功用來說,考古人員推斷這一墓主應該是當地的一任縣令。

“可惜了。”孫館長合上資料嘆氣道,“這很可能是最早的一批獬豸印章,至少是最早一批將獬豸獨角武器化的青銅造型。要是篆刻的文字還能識別的話就可以推斷出具體年代了。”

突然,“咔”一聲展廳的燈光熄滅了。

“又停電了。”孫館長並不慌張,掏出口袋中的手電筒,那個年代的電力系統其實並沒有那麼完善,停電時有發生,經常沒日沒夜留守博物館,研究文物的孫館長早就習慣了。

孫館長打着手電從各個展櫃之間穿梭,走向了每天必然要欣賞一番的那隻蓮花玻璃托盞。只見那玻璃托盞在手電光照下熠熠生輝,散發出一股沁入心靈的藍色。“國寶。絕對是國寶級的存在。”儘管已經欣賞了無數次,這件文物照樣次次都能打動孫館長。儘管再喜歡,孫館長也只是隔着展櫃,遠遠地觀摩,生怕一不小心對文物造成傷害。

“誰?”陶醉其中的孫館長突然覺得背後有什麼動靜,只是在他還沒有轉身的時候,就被人從後面擊中腦袋暈了過去。

“之後我就那樣暈了過去。”孫老對着易雲和眾人說道。

“然後呢?就這樣嗎?”這是在場每個人的心裏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些微恢復了一些意識,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說話,‘大哥,明明看着這藍色的玻璃碗要值錢的多啊,為什麼上面非得要拿這品相這麼差的青銅器啊。’‘閉嘴,幹活。’當時我就想要使勁地晃動腦袋,試圖早點清醒過來,阻止這些人偷盜文物。只是不晃還好,一晃又暈了過去。當我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模糊不清地看到一隻巨獸張嘴將幾個人吞進了腹中,巨獸頭頂着一支殘破的獨角。雙眼如神。”孫老陷入回憶中。

“獬豸?”錢老忍不住說道。

“記得那巨獸看了我一眼之後我又昏睡過去了。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站滿了警察。”孫老繼續說道,“當時警察告訴我說是三個人來博物館偷盜文物,是我及時發現,按動了警報器,並且拚死阻攔才得易保護了這批文物的。我當時明明記得自己只是暈了過去,是神獸獬豸誅殺了偷盜者才對。當我把這個情況給警察反應的時候,警察笑着說我應該是出現了幻覺了,明明是我拚死抵抗和歹徒搏鬥才保下的文物,讓我看看身上的傷就知道了。我一看果然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不對,那幾個賊呢?”孫館長吃驚地看着身上的傷說道。

“已經帶到警局去了。”警察笑着說道,“沒想到孫館長文武雙全啊。”

“沒有死嗎?都活着嗎?”孫館長震驚地看着警察。

“怎麼?孫館長還要把人打死啊?”警察也是覺得好笑,這孫館長一人斗三賊不說,還要把人打死了。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孫館長已經呆住了。難道真的是我出現幻覺了?明明看到那幾個人被獬豸吃進肚子了。

孫老對着眾人說道:“身邊的人也一直說我當時是出現了幻覺了,時間一久我也覺得是幻覺,就把這事給忘了。”

“孫老,那獬豸印章現在在哪?甘省博物館嗎?”易元問道。

孫老搖了搖頭,“應該是在海城。那一次展覽結束之後,這批文物並沒有送回甘省,而是轉送到了海城博物館,最後除了那玻璃托盞之外其他的文物都留在了海城那邊。算是贈送給海城博物館了。所以應該還在海城博物館。”

易元和離術對視一眼,當即決定去海城博物館查看一番,或許這獬豸文物與離術來歷有關。

“易小哥,稍等,我這邊寫封信你帶着,如果遇到海城的胡市長,可以把信給他,他那邊會儘力協助你的。”省長老陳在易元二人動身之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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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宇神話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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