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剛相空相

把自己的十幾條狗子，託付給山上的道童后，宋青書就又離開了武當山。

孤伶伶一個，連以後落魄的華山派都不如。

一點都沒有武林頂尖大派未來掌門人出門的排面。

沒有任何的小弟，什麼都要親力親為不說。

就是在山上多待一些的時間都沒有。

武當這仨瓜倆棗，真該在江湖上隱居起來，當隱世門派，不參與江湖上的交際。

這個年代，往北方越走，就越顯的荒涼。

早就從南宋的時候開始，大部分人口就選擇了向南遷徙。

但又不完全荒涼，畢竟投降派在什麼時代都存在，沒可能杜絕。

元大都的位置就是後世的北京，作為一個地盤龐大的封建王朝政治中心。

再怎麼拉胯，也都是時代規模最大的城市之一。

跟一兩百年前就人口超百萬的開封不能比。

但大都多多少少也能看的出來一些後世京城的雛形。

後世幾個顯眼的建築，故宮、鐘鼓樓、社稷壇，不是在修建就是修建了一部分已經投入使用。

在強制遷徙的政策之下，看上去也有幾十萬的人口。

加上文化和商業方面沒有什麼限制，文娛和商業都算是挺發達，也有一番別樣的繁華景象。

到也足夠鎮的住當代沒什麼見識的歐洲人。

城市不小，人口不少，這就給宋青書找人，造成了一定的困難。

宋青書就只能在城裏瞎轉悠。

在城裏的各個地標建築上，到處尋找哪裏有武當派獨門聯絡暗號。

江湖上幫派眾多的原因，牆上隨隨便便一個貌似小孩塗鴉的標記，可能就是哪個門派的聯絡暗號。

宋青書能發現最多的還是疑似丐幫弟子的暗號。

丐派雖然沒有了高手，在江湖上出場少，但江湖上還是處處都有丐幫的痕迹。

在城裏轉了三天，宋青書才找到武當四俠。

幾個人藏也不算太過隱藏，就在城裏一家閨蜜頗大的客棧，包了一個小院居住。

“青書，你怎麼到大都來了，回過山了嗎。這兩年一直都沒有你消息，你父親他擔心壞了？”

張松溪看到宋青書找了過來，頗為激動的說道。

張松溪算是武當山上一個宋青書摸不透的人。

不張揚也不衝動，從沒有把自己至於危險之地，做事從來也都是謀而後定。

沒有生死搏殺的結果，就是沒人摸得清張松溪的實力。

平時一些切磋虐菜，張松溪使了幾分力沒人知道。

不如俞蓮舟是肯定，但比得上或比不上宋遠橋，比不上又有多大差距，可能就是二代幾個都不清楚。

張松溪做過多少事，為武當積累下多少江湖人脈。

不到有事爆發的時候，也沒人能知道。

所以現在就算是自己功力大進，宋青書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穩贏張松溪。

“我已經回山看過師公了。你們一直沒什麼消息，我就來找你們來了。”

“我們這邊還好，倒是你當初說是去遊歷，遊歷了二年都沒有消息，更讓人心急，你這兩年都幹嘛去了？”

按着平常發展來說，宋青書這樣的大派真傳，行走江湖兩年，足夠在江湖上聲名鵲起，像各方勢力宣佈自己的出道。

從當初宋青書在玉門關跟幾個人分開，確實已經是小兩年的時間。

宋青書如果不是窩在無名山谷的話，玉面孟嘗也不會只傳聞在武當勢力範圍的一隅之地。

“我的事稍後再說。”看院子並沒有其他人，宋青書追問道：“四叔，我父親、二叔、七叔呢？”

“他們都出去盯梢去了。”

“盯汝陽王府的梢？”

宋青書試探的問道，這要是還能沒事，只能說汝陽王府的高手，都在外面搞事，沒有都守在大本營，要不然挺有自己送的感覺。

“算也不算，主要是盯梢從汝陽王府出來的江湖高手，越調查我們幾個發現這汝陽王府越深不可測。”

雖然在不動手的情況下，一個人的真實實力怎麼樣沒那麼好判斷，要不然也不會有一輩子都沒動過手，沒人知道的老陰逼存在。

但有經驗的人，還是可以從一些細節上，判斷出一些一個人實力上的端倪。

雖然不完全準確，但也能八九不離十。

“蒙古皇帝把對付中原武林的事情，都交給汝陽王府負責，汝陽王府的實力當然不可小覷。”宋青書贊同的道。

這就又到了需要宋青書的時候，怎麼能合適的把汝陽王府的情報合理的暴露出來。

知道一個人情報的時候，可以很好避免初見殺的局面。

元廷的高手和中原的高手不一樣，中原各派擅長什麼武學，各家心裏都有數，元廷同樣有數。

動手的時候，天然就有了防備。

但是元廷的高手，來源雜亂。

有當初南下掃蕩中原武林，收集各種秘籍，自己培養的高手。

有各個附屬國進獻的各類高手。

這些人的功夫對中原武林來說，因為不熟悉，都屬於奇詭的一類。

知己不知彼的情況下，很容易就會動手就被動。

就像汝陽王府的標誌性高手玄冥二老。

如果了解情報的話，可以使用兵刃跟兩個人打，這屬於是招式和內力的比拼，能入一流的高手，怎麼樣都可以跟兩個人單獨交手個幾十招。

但如果不了解情報，傻乎乎的跟兩個人對掌。

只要內力不如兩個人，基本都是一招就被兩個人干廢，身中寒毒。

當然了這倆的玄冥神掌威力大，限制也大，內力不如人的時候寒毒很容易反噬，敢和張老道對掌，也是一招廢。

所以在倆貨，最怕的就是張老道，根本沒有跟老張動手的勇氣。

“不管怎麼樣，你三師叔的仇，不能不報。”

武當派的人其實也挺記仇，尤其是關於弟子性命方面。

只有張翠山死於自殺，死亡的原因太複雜，武當才不好報仇。

“侄兒來就是為三叔報仇的。”

就算干不掉趙敏，也要幹掉一個阿三，要不然這哥四個真不一定會回去。

“好，咱們一起為你三叔報仇。你現在安頓在哪，大都沒那麼安全，你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過來吧。”

“那我回客棧收拾一下再過來。”

宋青書的行李，從來都是隨身攜帶。

但總要做個樣子出去一趟再拿回來。

“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嗎，跟着你師叔們出去，就不知道跟他們一起回來嗎。一個人跑出去杳無音信，知道你師叔們多擔心你嗎？”

宋元橋就算跟宋青書兩年不見，也說不出什麼好話。

這個人就是這個風格，對宋青書永遠不會好話好說。

“老登，拔劍吧。”宋青書在心裏叫囂了一下，沒有跟宋遠橋真的拔劍，雖然確實想跟老登真打一場，但在客棧小院動手，肯定是不合適：

“你還不是說跑出來就跑出來了嗎，這麼長時間不送信回山，不知道其他人也惦記你嗎？”

“大師兄，有金剛門賊人的消息了嗎？”

這幾個人湊到一塊，圓場的竟然變成了張松溪。

其實也挺無奈，老五嘎了，老六不在，兄弟幾個裏也就沒有還能活躍氣氛的人。

這四個人也就莫老七比較喜歡說話，但莫老七明顯不是那麼通人情世故的一個人。

要不然也不會因為宋青書偷窺了一下女寢，就對宋青書喊打喊殺。

偷窺女寢雖然很過分，但怎麼也比不上張翠山娶了邪教妖女，跟殺人狂魔稱兄道弟。

按着武當派張老道一言而決，除了欺師滅祖約外等於沒有的規矩，張翠山都啥事沒有，宋青書這點錯，再怎麼算也到不了清理門戶的份上。

這個人能做出這種處理，要不是壞，要不就是傻。

莫聲谷的壞，宋青書還沒有看出來，還是覺得莫聲谷傻的成分更大，所以宋青書最不喜歡的就是跟莫老七一起玩。

不單單是兩個人反衝，宋青書原劇情嘎了莫老七的原因。

“能確定的是王府只有一個叫剛相的和尚，其他兩個賊人可能是俗家。”

看的出來，幾個人打聽汝陽王府的消息打聽的很是艱難。

不像武當派自己的消息，完全就是爛大街，不要說江湖人士，很多普通人都能對武當派了解一個七七八八。

“要不咱就抓了這剛相和尚吧？”

宋青書直接對幾人提議道。

這和尚以後會陰張老道一波，先把這個人嘎了絕對不虧。

如果真按幾個人的效率去打聽的話，很難出結果。

真實情況很難讓人想的到，江湖上近一流的高手，不要一點地位，願意給王府裏面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當狗。

兩個人願意化身最普通的奴僕，一座王府上千號的僕人，就很難讓人去分辨。

上一次見到這麼卑微的高手，還要是天鷹教的殷無壽、殷無福、殷無祿三個。

但天鷹教三個只不過是感謝殷天生救命之恩，自願以家僕自稱。

天鷹教沒有真不尊重三個人，但趙敏是真的拿阿大阿二兩個，當呼來喝去，隨意處置的僕人。

“金剛門可能跟他們通了消息，他們可能本就對咱們有戒備，這就更不適合輕舉妄動，打草驚蛇。抓剛相容易，但更重要的為你三叔報仇。”

張松溪打的是一網打盡的主意。

如果不了解情報的話，確實是這樣做好一點。

畢竟目前的情報來說，直到現在武當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個人傷的俞岱岩。

“那我明天一起去幫着打探消息。”

跟着四俠打探消息，就是跟着一些常出入汝陽王府的武林人士，一起去酒樓青樓。

試圖偷聽到一些王府內部的信息。

這個效率只能說是一言難盡。

不是這幾個人想不到直接梯雲縱，溜進王府直接摸牌調查。

主要是第一次去就遇到了高手，吃了小虧。

求穩的張松溪就沒再佈置這麼激進的手段。

朝廷機構還是比武林門派嚴謹很多。

情報保密方面，比武林門派強不知道多少倍。

都不能算是一種操作，武林門派屬於是自己宣揚，追求流量，主動暴露。

汝陽王府是陰搓搓的能藏就藏，能多猥瑣就多猥瑣。

雖然情報難以收集，但是收集情報的過程，對宋青書倒是不難熬。

每天各種青樓酒樓，勾欄瓦舍的玩，確實也挺快樂。

雖然幾個人不會放縱宋青書真做什麼事，但是喝酒聽曲也挺好。

該說不說，大都的娛樂場所就是比襄陽城的檔次高。

各方面的質量都要遠好於襄陽。

雖然看到小蘿莉趙敏出門，確認了阿大阿二的相貌。

但因為在大都日子過的不錯的原因，宋青書也沒輕舉妄動。

不管是在武當還是在西域，宋青書好長時間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繁華。

等了一個多月時間，等到金剛門三個一起結夥出城，不知道去做什麼任務。

宋青書才通知了四俠一起去抓人。

“青書，你確定這是汝陽王府的人，我怎麼看這是少林的高僧。”

遠遠跟上去之後，宋元橋對宋青書質疑道。

“哪有什麼少林高僧，這不就是汝陽王府的剛相、阿二、阿三，金剛門投了元廷的三個弟子嗎？”

宋青書覺得宋遠橋這老登又在針對自己。

心裏決定以後不帶莫老七玩之外，也不帶宋遠橋玩。

還是跟老二老四老六三個出去，交流做事比較愉快。

“你沒去過少林不要亂說，這大師就是少林空相大師。”

“少林不就是空見空聞空智空性嗎，這空相是什麼鬼，我怎麼沒聽過？”

少林的空字輩四大神僧很有名氣，跟武當七俠一樣，都是中原江湖頂流。

除了早死了的空見，其他三個都在老張過百壽的時候來過武當山，宋青書不是沒有見過。

“你爹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年紀。”

宋遠橋憤怒的說道。

“那這老登就是朝廷在少林的卧底，不管他什麼身份，抓了肯定沒錯。”

宋青書想了一下，這老登真有可能在少林有馬甲。

成昆都在少林有馬甲，憑什麼剛相不能有馬甲。

少林弟子多是多，跟人火併的時候確實好用人多勢重。

但人多了之後，政審不過來，藏污納垢也就在所難免。

更別說少林最喜歡的就是有人帶師投藝。

不分背景，收編江湖上的高手。

面臨著武當的地位威脅，少林做出任何事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