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任仇?陳記!
在訓練場裏的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盤坐着兩名身穿道袍之人,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此次破曉堂派來尋找有緣人的弟子,二人中年長的一個喚作金塵,年幼的一個喚作金木,都是剛入門沒幾年的新人,平日裏也就乾乾求雨、送物、傳信、尋人這等小事,像此次陳家所用的破妄鏡就是他們二人所帶來的,至於什麼降妖除魔、捍衛正道,那是門派內長老的事。
“師兄,你可知這陰森森的幻境是哪裏嗎?”金塵平日裏也喜歡在師弟面前賣弄自己的見識,一般都是要有人詢問才肯說,了解他秉性的金木便主動開口詢問。
“嘿嘿,師弟,你問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你問師兄我,那可算是你問對人了,這幻境裏的秘密全徐州城知道的人加起來也超不過一掌之數。”金塵如同往常一樣先賣個關子,吊吊金木的胃口。
“不愧是我們破曉堂年輕一輩里最博才多學、見多識廣的金塵師兄,快說與小弟一聽,”金木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一個聽眾應有的基本素養。
金塵很滿意地看着金木迫切求知的樣子,心中一陣得意,於是也不再賣關子了,開門見山地說道:“這段密幸其實牽扯到徐州城前任知府任天成,所以少有人知,你師兄我也是從張長老那裏聽來,至於其中真假嘛,我猜八分為真,兩分為假。”
“任天成此人出身底層寒門,憑着自身的一身才學和非凡能力,在中年時坐上了徐州城知府這四品大員的位置,此人嫉惡如仇,在民間頗有威望,上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大力打壓徐州城和附近縣城裏的氏族豪門,處理了不少陳年冤案,百姓無不拍手稱快,百姓紛紛稱其為青天大老爺,在民間一時威望大增。”
“如此好官,為何會和這陰森森的地方扯上關係?”金木問道。
“好官?嘿嘿,師弟,這天底下往往就是好官死的最快。在任天成的這般打壓下,短短半月時間便已經得罪了大大小小數十個家族,徐州城裏的豪門便與附近縣城裏的氏族串通一氣,由徐州李家牽頭,一起到皇帝老兒面前告御狀。”
“告御狀?他們瘋了嗎?難道以為皇帝會聽信他們的一面之詞?”金木瞪大眼睛問道。
“皇帝老兒又不是三歲的小娃娃,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金塵鄙夷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為何他們還堅持告御狀?”金木好奇地問,如此事出反常,肯定有問題。
“嘿嘿,因為當時正是大秦和北方蠻族交戰的關鍵時期,而秦軍的三軍統帥不是別人,正是徐州李家的麒麟子——李巡威,所以即使皇帝清楚這所謂的御狀就是單方面的誣陷,但是數十萬大軍和任天成一人孰輕孰重?所以皇帝老兒只能硬着頭皮撤了任天成的官,給他安上一個禍害百姓、意圖謀反的罪名,收監三日之後便將任天成在集市斬首示眾,”金塵感嘆地說道。
“就這般直接殺了嗎?”金木有些不敢相信,“堂堂一州城知府,朝中四品大員,殺之前竟然連查都不查?審都不審嗎?”
“不查不審?嘿嘿,查什麼?審什麼?”金塵哂笑了一聲。“難不成查查任天成近幾年的功績?還是審審任天成這幾年做下的好事?”
“可是這個叫陳記的孩子和任天成的事有什麼關係?二人一個姓陳,一個姓任,”金木還是沒有尋找到二者之間的聯繫。
“他可不姓陳,他姓任,名仇,他脖子上戴的那枚玉佩是張長老在其滿月時所贈,這任仇是任天成最小的兒子,任天成被殺以後,那些被他打壓過的豪門氏族並沒有放過他的家眷兒女,其中年紀較大的女子賣去青樓為妓、男子賣去外地為奴,只有這任仇當時不過年僅三歲,各家都不願意為難一個嬰兒。於是不知是誰提出了一個惡毒的法子,等任仇長大以後,用鐵鏈鎖住四肢關在一間黑屋之中,用鐵板封住黑屋四周,只留一個小口用來送飯,這樣死去的人魂魄怨氣極大,無法入輪迴轉世,永世不得超生,就連已經死了的任天成的在天之靈也不得瞑目。”
“啊?這些名門望族怎麼會做如此歹毒之事?”金木驚出一身冷汗,平日裏自己接觸的大家子弟一個個都溫潤爾雅、謙謙有禮,卻不曾想在背地裏是如此陰狠歹毒。
“嘿,名門望族?不過是戴着面具的劊子手罷了。”金塵滿臉的鄙棄,他一直看不慣這些所謂的名門望族,在他看來,這些人里沒一個好人。
“按師兄所說,任仇不應該被關在小黑屋裏嗎?怎麼今天會出現在這裏?”金木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誰知道呢?也許是被人救出來的,也許是被放出來的,也許是逃出來的,”金塵漫不經心地答道。
“萬一這陳記闖過了幻境,我們是收還是不收?”金木又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
“收,當然收,凡人的恩怨和我們仙家有什麼關係?我們只負責收人。”
“以後任仇用破曉堂的法術去復仇該如何是好?”
“師弟啊,你是準備當掌門還是準備當大長老?有時間操這閑心,不如再找找周圍的人群里還有沒有漏掉有緣之人,”金塵不耐煩地揮揮手,止住了金木繼續發問的勢頭,他突然覺得場內有些過於安靜了。
安靜?
對了,剛才的哭聲呢?
哭聲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