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同心結
他自言自語了一句:“此人倒是有些門道,看來應該是個老手。”
在離開那座荒廢的宅子前,他曾偷偷在富丘商身上留了一絲氣息,方便自己追蹤此人的動向。
因為害怕被此人的靈識察覺,所以他沒有貿然靠得太近。
沒想到不過短短一會兒的功夫,那人便能發現了那道氣息並成功化解。
墨寒生搖了搖頭,也不再多想,世上能人何其多,自己所留的那道氣息又不是什麼特別高明的手段,被化解了一點都不奇怪。
他晃了晃腕上的御妖鐲,道:“石山,你能否看出這桿銀槍是否有什麼問題?”
“你將此物拿出來。”光芒閃爍,石山從御妖鐲中現身。
墨寒生將木盒打開,取出水龍吟遞了過去。
石山接住銀槍。
半丈多長的銀槍橫在石山懷中,與它矮小的身材形成鮮明對比,着實有些怪異。
石山細細打量了幾眼,嘖嘖稱道:“這桿槍的材質,做工的確都是上上乘。只是我方才將妖力注入其中,並沒有激發出所謂的水行之力,你確定自己先前感受到了。”
墨寒生點點頭道:“我特意確認過好幾遍,不會有錯的。”
“這就怪了。”石山思索了片刻,道,“或許是妖力與人族法器不合的緣故吧,畢竟我如今已是妖族之身。”
它將水龍吟丟還給墨寒生:“若我沒有看走眼的話,這筆買賣你應該是賺大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抽空找個機會試一下槍,確認一下這槍是否真的沒有問題。不過……”
墨寒生接過水龍吟,正細細端詳着,聞言下意識道:“怎麼?”
“俗話說,月棍年刀槍一生,槍法可不是這麼好練的。你之前一直是用刀的,突然換了這桿銀槍恐怕沒那麼容易適應。”石山喃喃說了一句,卻忽然愣住了。
墨寒生對這水龍吟當真是中意得很,一握到手中便情不自禁開始揮舞起來。
這銀槍到了墨寒生手中,彷彿變成了他的臂膀一樣,驅使自如,在空中耍出一道道漂亮的花槍。
石山立即閉上了嘴,暗道自己怎麼又忘了,這小子根本就是個不能以常理視之的變態。
它搖了搖頭,縱身跳進了御妖鐲中。
不知不覺,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墨寒生抬頭看了看,天邊一彎微亮的小月牙已從雲霧后悄悄探出了頭。
該回家了。
他加快腳步,很快便回到了住所。
院子裏燈火昏黃,隱隱映出一道紅色的高挑身影。
李紅梅笑了笑:“你回來了。”
墨寒生同樣一笑,可以說:“我回來了。”
很平常毫無新意的對話,就像世俗中的凡人夫婦每日都會有的問候。
在今後無數個日夜裏,這樣的對話還會一直在二人身上重複下去。
“你等我一下。”李紅梅說罷,轉身走進了裏屋。
墨寒生站在院中,心情就像這夜色一樣平靜安寧。
很快,李紅梅從屋中走出,手中端着一碗剛做好的紅燒肉,騰騰冒着熱氣。
“我今早才發現,築基后我的火焰用來做菜,味道似乎比原先要好上不少。”
墨寒生道:“我如今已經築基,早已開始辟穀,不用吃這些東西的。”
李紅梅搖搖頭道:“不用吃不代表不可以吃。人生漫漫又苦短,不能只顧埋頭苦修,偶爾享受一下才有樂趣。”
墨寒生聽罷笑了笑,伸手接過碗筷,夾了一塊肉送入口中。
“如何?”
墨寒生如實答道:“味道很好。”
不知是李紅梅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還是火系真元做出來的菜真的別有一番滋味。
李紅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那就好,坐下吃吧。”
墨寒生點了點頭,並沒有走進屋中,而是抱着碗筷原地蹲下,坐在了門檻上。
李紅梅見狀,也蹲下身挨着墨寒生在門檻上坐了下來。
墨寒生偶爾抬頭看看天空,心想今晚的月色真美。
李紅梅也假裝賞月,時不時偷看他一眼。
看着看着,兩人的距離便越來越近,臂膀已不知不覺貼在了一起。
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
“嘿嘿。”一個十分突兀又有些猥瑣的聲音響起,破壞了這份和諧。
石山從御妖鐲上跳了出來,鼻子用力嗅了嗅:“好香啊。”
它扭頭看向李紅梅,搓了搓雙爪道:“喂,我的晚飯呢?”
李紅梅的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她起身一聲不吭走進了廚房。
很快,她再次走了出來,將一把細小的顆粒丟在了石山腳前。
“喏,你的晚飯。”
石山低頭一看,發現是一地普通的大米粒,還是生的,連洗都沒洗過。
它登時大怒:“臭娘們,你別太過分!”
李紅梅翻了一個白眼便扭過頭去,根本不願與它廢什麼話。
墨寒生又開始頭疼了,看來自己確實應該多掙些元玉,早日換座大些的宅子。
他夾起一塊十分肥美的紅燒肉,手腕一抖便將其扔了出去。
紅燒肉徑直飛行角落裏的石窩,石山見狀立即飛身撲了過去。
墨寒生回過頭來,與李紅梅相視一笑。
二人再次坐着靠在一起。
……
……
“你要出門了。”
“嗯。去看一下有沒有新的懸賞,順便試一下新買的法器。”
“等一下。”
墨寒生停在大門前,回頭看向李紅梅。
李紅梅走上前來,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了過來。
墨寒生低頭看了一眼,是一個以紅色錦帶編成的裝飾品。
“這是?”
“同心結。你上次回家鄉的時候,不是把護身符留給了你娘嗎?我就特意做了此物,希望它能代替護身符保你平安。”
墨寒生接過同心結,神色微微一動:“此物似乎隱隱有一絲元炁波動。”
李紅梅道:“同心結是一對的,另一隻在我身上。這對同心結有感應彼此方位的作用,只要佩戴的雙方相距不是太遠,便可以通過此物尋找到對方。”
墨寒生道:“我們已在這四方城安定下來,你還怕尋不到我?”
李紅梅翻了一個白眼,話語中有些許抱怨:“誰叫你這麼喜歡裝死,每次都把我騙得這麼慘。”
她說的自然是墨寒生築基當日與寒蟬一樣脫殼而去,和紅雲散人打上落日宗,借軀殼詐死而逃的兩次。
墨寒生苦笑了一聲,這兩次要麼是意外,要麼是形勢所逼,並非自己存心欺騙。
不過,李紅梅既然已經做了同心結,他也沒有多解釋什麼,將此物收進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