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旁邊還有一個皇子
王笙瑤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空氣都是冷的:“笙瑤以為剛剛只是個意外,七王妃看起來瘦弱,只怕一人根本沒有力氣推兩人……當時局面混亂,極有可能地面太滑了,因為我們三人都掉進了水裏……”
“呵呵!你也說了,地面這麼滑,只要輕輕一推……”
“七王妃若真的想要推人落水,那你一人拉着她的時候,她直接推不是更方便?等着有兩人了,難度不是加大了嗎?”
“……所有說,她心機深沉!她要是那時候推我,她不就露餡了嗎?她等着你加入,等場面亂了,她就趁機推我下水,致我於死地!”
“場面亂了,想推人真的方便嗎?說來,我在你們中間,想要推人就必須推我,而我拉着你們兩個,除非三個人同時被推而‘腳滑’,否則哪有那麼容易跌入水裏……我們當時離水還有好一段距離呢!”
“難道她就不可能是伸腳絆倒我們嗎!”
“不可能,我只感受到了推力,我記得腳都是滑的……”
“記憶會出錯的,你怎麼保證自己一定記得!”
“我的記憶會出錯,難道你的記憶又不會出錯嗎?你怎麼一口咬定一定被推了……”
王笙瑤和林清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讓誰,兩個小女孩吵着吵着,一個比一個氣憤,一個比一個急。
“夠了!”慕容德妃厲聲呵斥道,她眉頭一皺,艷麗的容顏上也多了幾分威嚴感,慕容德妃冷笑一聲,輕啟朱唇:“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慕容德妃掃過王笙瑤,眼角快速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情感。王笙瑤確實很聰明,儘管在和林清的爭吵中她沒什麼占什麼上風,但卻讓未親眼見到這件事情的人明白了這件事。哪怕不知道此事始末的人,這個時候也聽出了大概——一個女孩子們口角爭吵而發生的意外罷了。而且,王笙瑤透露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那你一人拉着她的時候……”
這就說明,其實是林清先動的手,所以……林清並不佔理……
由口角之爭轉變為打架,不管口角爭執的內容是什麼,先動手的那一方,基本上是不佔理的……尤其是,這最後的結果是……三方都受到同等的傷害。
慕容德妃眉頭一蹙,看看可憐兮兮的林清又看看氣鼓鼓的王笙瑤,眼睛微微一閉,思量片刻,開口說道:“銀兒,按規定要如何?”
慕容德妃身邊的貼身侍女銀兒作了一揖,她那個模樣與其說是恭敬地回答慕容德妃的問題,不如說是向在場的各位宣示慕容德妃的口諭。銀兒的眉頭揚得彷彿要飛起來,眉宇間滿是傲氣,她一字一字慢慢地說:“回娘娘,這般冒失行事按規定需禁足三個月,抄宮規百遍……”
慕容德妃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那就這樣吧……”
慕容德妃的話還沒說完,銀兒便施施然地行了個大禮:“銀兒斗膽啟稟娘娘,銀兒還未說完……”銀兒眨了眨眼,“銀兒以為,林小姐和王小姐乃魯莽行事未能處理好口角之爭,應當禁足三個月,抄宮規百遍…..而七王妃不僅魯莽行事,更是有蓄意謀殺之疑,不管七王妃是否有意,事實卻是七王妃險些害得林家小姐和王家小姐香消玉損……按規矩,本應是打六十大板,鑒於七王妃身份尊貴,二十大板小懲便足矣。”
銀兒的話一出,在場的一片嘩然,慕容德妃也睜開了眼,眼睛睜得圓了許些。所有的女孩子臉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就顛倒黑白的林清也是顯得極為震驚。或許,只有提出這個主意的銀兒才不覺得荒唐。此刻的銀兒正非常平靜地站着,眼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僅僅有那麼一絲平靜而帶來的驕傲感。
一國王妃,二十大板小懲。
這實在太荒唐了。
眼睛睜得圓圓的慕容德妃憤然道:“銀兒,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銀兒立刻跪下,而她跪下的姿勢竟然沒有絲毫軟弱的架勢,銀兒的面容更是,完完全全的是理直氣壯。銀兒說:“銀兒只知道娘娘在問宮規如何處理,銀兒便按宮規所答。”
“銀兒知道七王妃固然尊貴,然而,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當年聖上因失誤而使得衛霖將軍和唐潤棋將軍跌入河裏,聖上生生受了六十杖……七王妃就算再尊貴,沒有尊貴得過聖上的道理,所以這小小的二十大板並不算什麼大事。”銀兒慢悠悠地說著,越說著,她的驕傲便越多一分,連帶着她下跪的姿勢都似乎充滿了傲氣。
銀兒的話說完,全場沉默。眾人從剛剛的震驚不滿到平靜和驕傲,銀兒說的是事實,而她說的道理也都是誰都能懂的道理……更何況,在所有人心裏,他們都有着隱隱的嫉妒……
一個赤楚公主到底憑什麼?一個如此小的小女孩憑什麼能得到如此高的興軍待遇?就算是碾興的皇帝親自下的令,那些興軍將軍憑什麼不反對?難道興軍的將軍都成啞巴了嗎?
然而,碾興的皇帝和碾興的軍方,是碾興里具有最高權威的存在,所以,沒有人去質疑他們,於是乎,人們只能去質疑那位充滿魔幻色彩的赤楚公主。
慕容德妃沉默了兩秒,銀兒也等了兩秒,在場的人們也思考了兩秒,這兩秒非常漫長,也非常短暫。這兩秒漫長到他們相互看完別人的反應,再和自己的反應對比,也短暫到他們幾乎不用思考……
慕容德妃輕輕呼吸,雪輕輕飄着,在光下,宛若透明的琉璃。慕容德妃說:“.…..七王妃到底身份不同尋常,不過,她既已經入了七王府,還是應歸七王府管……”慕容德妃微微將頭一轉,漫不經心地問,“正巧七皇子在,便問問七皇子的意思。”
慕容德妃將目光轉向了一旁,在那身後,有一個橙黃衣着的少年,一瑞獸的頭彷彿隨着衣服而飄動,祥雲的花紋也彷彿跟着動着,顯出幾分神秘。人們這才發現慕容德妃旁邊有一個少年郎,而且這少年郎恰巧是那位赤楚公主的丈夫,碾興的七皇子碾晨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