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暴死案中案
聽了丁謝氏一番話,所有在場的男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也感到后脊樑陣陣寒意襲來。
沒話說,丁謝氏和她的姘夫一起治罪,均打進大牢,準備立秋後行刑。
處理完這個案子,唐律有一事不解,就問仵作:“這個女人,丁謝氏作案奇特,技高一籌,看來受過培訓,或者高人指點,她怎麼想到這個妙招的,既能殺人,又能不留下蛛絲馬跡,讓經驗豐富的仵作都無處下手,真的太牛了!你是怎樣想起來去查看丁四的鼻子的?”
“哦,大人,這是小的的妻子提出來的建議,並非是小的想到的。因為小的沒有查出死因,寢食難安,就被妻子看出來,她不忍心,就提出了她的建議,小的還以為她在開玩笑,婦人之見,頭髮長見識短,應該沒什麼,不過,她再三再四地強調去看鼻子,小的就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去看了,看了之後才發現,賤內的話真的沒錯,看來,以後要對賤內好一點,她說的話,也要聽聽。”仵作說。
“好,原來你娶了一個有才的女人,本官也想見識見識,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當然,這個沒問題,她自從嫁給小的,也是不出門的,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需要小的回去對她好好說說才行。”仵作說。
“你就說縣令想要獎勵她,說她破案有功,應當有賞,縣令需要當面對其進行酬謝。這樣,她就一定會答應來的。”唐律說。
“好,小的這就回去對她說。”
“希望她能答應前來,本官真心想要了解一下情況,多學習學習,長長見識。”唐律說。
“大人謙虛,已經學富五車,還感覺到學無止境,真的令人佩服!”仵作說。
“去吧,去吧,不要恭維了,恭維之辭聽多了,就會變的愚蠢不堪了。”唐律說。
仵作告辭,離開縣衙,然後回家。
“怎麼樣?案子破了嗎?”
仵作本來想說破了,又怕他妻子得意和驕傲,就假裝說:“沒有,鼻子那裏檢查了,也沒有什麼異常的。”
“真的嗎?不能吧?你確定檢查鼻子了嗎?”仵作的妻子問。
“的確,我確定檢查了鼻子,而且不止一次。”
“那就不對了。”
仵作看他妻子那樣子,哈哈哈一笑,說:“猜中了!”
“什麼猜中了?”
“就是破案了!果然鼻子裏插了兩根鐵釘。丁四就是被鐵釘給釘死的。”仵作說。
“我就說吧,應該就是這個死法。你開始回來一說,我還真信了,以為不是這個死法,你可還懂得幽默啊!”
“那是,這次破案,你立了大功,縣令問了我,我就說了你的建議,唐縣令說要面見你,並要給你獎賞。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領獎?”仵作問。
“這個你知道的,自從嫁給你,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成了大家閨秀,整天都在閨房或者廚房,哪裏都不去,不過,這是縣令邀請見面獎賞,估計你不好駁回縣令的面子,早就答應了的,再回來告訴我是不是?”
“是的,我先替你做了主,不過,最終去不去是你的決定。”仵作說。
“去,當然去,總不能讓你沒面子,再說,縣令有賞,不去,就沒有,去了就領賞,何樂而不為?走,現在就走。”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怪我!”
“不怪,不怪,怪你幹嘛?”
二人歡天喜地地到了縣衙,見到唐律,唐律看了看仵作之妻,看了又看,看得她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像是在發毛。可是又不能發作。唐律腦海中靈光一現,又看看仵作,仵作也不知道唐律何意,只能保持沉默狀態。過了一會兒,要打破沉默,還是從唐律開始。
唐律笑眯眯地問:“你嫁給仵作多少年了?”
“大人,小的嫁給仵作有兩三年了。”
“時間不長了,你們感情如何?”
“大人,感情不錯,我們是半路夫妻,但不是露水夫妻,這些年一直嗯嗯愛愛,相互尊重,相互扶持,配合默契,日子過得幸福,雖比不上大富大貴之家,但是,也是比較甜蜜,因為慾望不大,小富即安。”仵作的妻子說。
“你前夫還在嗎?”唐律問。
“啟稟大人,前夫已經病故。正因為前夫病故,民女才改嫁給仵作的。”
“原來如此!只要夫妻感情好,就能白頭到老,就怕都有異心,就難走到頭。最怕變化,最擔心對配偶不忠。”
“是的,大人,民女和仵作自從結婚以來,一直不錯。感情甚篤。”
“那你的前夫的名字是不是叫作蔡璐?”唐律突然問道。
仵作之妻一聽,驚訝地張開了嘴巴,久久不見合上。
“大,大,大人,大人是怎麼知道的?前夫名字正是蔡璐。”仵作之妻問。
“呵呵,這麼巧!蔡璐暴死一案,是靳山辦理,久久不能破案,就邀請本官前往協助辦理。但是沒有偵破,靳山也對此案做了結論,按照一般病死案結案了,本官心裏很是納悶,平時靳山辦案都很謹慎,令人信服,為何這宗案子卻要草草結案,看來這裏面有問題,靳山是否在下大棋,每走一步,都要考慮十步。這才是高手!但是,本官對蔡璐之死,一直心存疑慮,等到這個機會出現,本官就豁然開朗,清楚了案子的關鍵所在。”
聽到唐律這樣說,仵作之妻已經坐不住,內心十分不安。
她的臉色發白,額頭有汗,鼻翼吸合,看來緊張明顯,呼吸急促,迫不及待地問:“大人,是不是作案手法非常相似呢?”
“沒錯,本官認為,蔡璐的死,屬於暴死,疑點甚多,查了很久,竟然沒查到死因,這個就和丁四的死很類似,所以,本官深信不疑的是,蔡璐是被人用鐵釘從鼻孔釘入直達腦門而死。也就是說,蔡璐不是死於突發暴病,而是死於一次謀殺。是有預謀的,並非偶然死亡。”唐律說。
正在此時,有人來訪,來者正是靳山。
“仁兄來訪所為何事?”唐律一見到靳山就問,然後命人給靳山沏茶招待。
“賢弟休要客氣。聽聞賢弟已經偵破丁四暴病死亡案,特來祝賀,同時,學習學習破案的經驗,免得以後迷茫。學習先進經驗,避免在黑暗裏摸索數年。”靳山說。
“也沒什麼,只是犯罪手法奇特,發明這個方法的真的罪大惡極,等於說在教別人犯罪方法。實在可惡。因為發現了犯罪手法,本官就特別留意提醒犯罪方法的人,可以合理推測出結果。像上次那個鄧城的蔡璐案,就和丁四案類似,或者說如出一轍,不如去看看,這裏仵作很有經驗,如果不嫌棄,就由仁兄帶回鄧城,對蔡璐屍體開棺驗屍,看看蔡璐究竟死亡原因是什麼,可以進一步採取措施。查到真兇,破獲此案,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也可以讓死者瞑目。”唐律說。
“是啊!這些死者清楚自己是怎麼死的,只是我們不知道,他們會以為咱們都是笨蛋呢,其實不然,咱們不是笨蛋,真正的笨蛋是愚蠢的,只相信自己。那些只相信自己的,肯定閉塞視聽,不了解真相,會造成很多案子久辦不決,也會讓人失望。”靳山說。
“是的,這次就不同,讓我們從案子學案子。從犯罪手段學習破案技巧。可以更清晰地還原辦案的過程。”唐律說。
“好,賢弟說得對,愚兄就帶你的人仵作前往鄧城看看。查一查看,看蔡璐是否像丁四一樣死亡。”靳山說。
“好,仵作,你隨靳大人一同前往給蔡璐驗屍,速去速回。”唐律吩咐道。
“好的!”仵作答應道,跟着靳山走了。
到了蔡璐的墳墓,靳山吩咐打開墓地,揭開棺材,屍體已經高度腐爛,仵作下去仔細一看,在頭骨鼻骨處,很明顯,有兩根銹跡斑斑的鐵釘。
仵作記錄,交給靳山,說:“作案手段和丁四案類似,都是一種殺人方法。”
“明白了,多謝仵作,你可以回去交差復命了。”靳山說。
仵作回到谷城縣復命。
唐律繼續審問仵作的妻子,問道:“你是一個平常女子,怎麼懂得從鼻孔釘鐵釘的方法殺人的?是不是有高人指點?或者你有親身經歷,要不然,斷斷不能想出這個方法來的。這個方法太奇特,世間罕有。”
仵作的妻子一聽,馬上跪了下來,說:“大老爺饒命,民女命苦啊!”
她開始哭訴她的經歷。
她在嫁給仵作之前,是蔡璐的妻子。
蔡璐生性老實本分,務農,娶了她,她看蔡璐還有些錢,就拿着去賭,蔡璐的錢都是汗珠子摔成兩瓣兒,慢慢積攢的,沒想到被她花言巧語拿去賭了。
賭場上遇到一個賭棍,在她錢輸完了的時候,賭棍借給她繼續賭,誰知道賭場上本不該借錢賭的,越借錢越是輸,她還不了錢,賭棍就說用肉來償還。
結果就和她達成交易,滾在了一起,時間一長,村裡就有風言風語,蔡璐聽了很不受用,回去就說了她一頓,讓她少在外賭博。
她聽了火冒三丈,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就挨了一頓批。這人也真是的,給個好臉色,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她越想越氣,就罵了他,蔡璐不發脾氣的,一發脾氣有就是牛脾氣,他見不得這樣,就“啪啪”打了她兩巴掌。
她氣急了,門一摔,“嘭——”
離開家,走了。
蔡璐見她走了,也不出來追,索性拿出了地封黃酒,平時捨不得喝,他一下子喝完一壇,結果就醉倒在床。
她哪都沒去,去了賭棍家。
女人對自己男人狠,一般都是找好了下家。
賭棍就是她的下家,如果蔡璐這裏倒了,還有男人。
再說,有幾個備選的,只要她點頭,那些裝模作樣的男人沒有不倒在她石榴裙下的。
賭棍一聽自己的女人挨了打,而且是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悶屁來的蔡璐打的,非常生氣,氣呼呼地趕來興師問罪。
誰知道到了蔡璐家一看,悄無聲息,他到還有些心虛,難道學歷諸葛孔明的空城計不成?
他看看她,她說:“你聽!”
果然,一陣鼾聲由里及外響來,像是打雷。
她進屋一看,發現竟然是蔡璐,旁邊倒着一個罈子,上面寫着棗陽鹿頭地封黃酒字樣,看來,鹿頭的地方黃酒天下聞名,效果不一樣的。
她挨了打,他還不知道悔過,她跑出家門,他也不來追,看樣子真的是恩斷義絕了,這一日夫妻百日恩也是不靠譜的。
她氣呼呼地到廚房,找出一把砍骨頭的大砍刀,就要砍死蔡璐,以報仇雪恨,對剛才那兩巴掌,火辣辣地鑽心地疼,進行徹底地報復。
她舉起砍刀剛要落下,被賭棍奪下了,說:“你瘋了嗎?”
“沒瘋,我就要砍死他!”
“好事不在忙中取。你砍死了他,咱們倆都要死!”
“為什麼?”
“這明顯是被刀砍死的,目前,咱倆的關係,眾人皆知,現在,肯定有人看見咱倆進來,然後人就死在床上,被砍死的,不是你就是我,或者我倆都有份。就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那、那怎麼辦?”
“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我這個辦法就是豬鼻子插蔥。”
“什麼是豬鼻子插蔥?”
“就是給他鼻子裏插釘子,一直到腦門,他必死無疑,而且任何高明的仵作,都查不出死因。”賭棍見姘夫說。
“那怎麼做呢?”
“你看我先做,你跟着學。第一根釘子,就讓他動彈不得,第二根釘子讓他命歸西見閻王。”
“好!你先示範!”她說。
賭棍兼姘夫找來兩根鐵釘,左手釘子,右手鎚子,將釘子插入蔡璐的左鼻孔,一鎚子打下去,蔡璐動了動,就動不了了。
然後,賭棍示意讓她來操作,她有些膽小,遲遲不敢上前,賭棍說:“快,抓緊,馬上他過來,你我就完了。”
她才學着賭棍的樣子,一手拿着釘子,一手拿着鎚子,一鎚子下去,沒有到位,手哆嗦着,賭棍扶住她,讓她再來一次,她就又打了一次,這次成功了,蔡璐徹底涼涼,再也不能動彈,身子漸漸變得冰涼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