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救人
長風手執一把摺扇,腰中纏着師父給的精鋼軟劍,師傅的外套是大了點,乍一看上去還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眠月山的山路,他還是八年前走過,自從進了飄蘭谷就沒出來過,師父為了使他的絕學不被失傳,他幾乎天天都在學,根本沒有時間來了解他所住的地方,所有一切都是師父在打理,師父去世后的三年,而他幾乎天天都在閉關,今天是第一次出來,這下好了,他居然迷路了。
好在這種以天為幕,以地為席的生活,他早年跟隨雲中客早已習慣了,他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早晚能走出去的。
現在的他正在用師父的絕世軟劍來烤野雞,一把價值連城的寶劍用來烤雞,雲中客在地府不知是哭還是笑呢?
吃飽了,該找個地方睡上一覺,明天繼續找路吧,拿把樹葉將寶劍抹了幾下,歸鞘,抱着寶劍越上一棵大樹,依着樹丫睡著了,樹下的火堆在山風中不停的搖擺,不一會兒就被山風吹散了。
朦朧中他在熟睡中被一陣馬碲聲驚醒,不到一刻時間,他誰睡覺的樹下圍了一群火把,一群穿戴青色衣褲的大漢,手執兵刃圍着一個黑衣蒙面的人。
“臭小子,把丹藥交出來。”其中一名大漢指着蒙面人的面門道。
“大個子,有本事你自己來拿呀。”聲音清脆,答話的蒙面人明顯是個女孩子。
“臭丫頭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是再不交出來,今天是你的死期!”那為首的大漢也聽出是女子的聲音來,露出猙獰的面目,在火光中他那兇惡的本性毫髮畢現。
“你們這群大內侍衛,竟然聽命於李源潮那個奸相,找人煉製毒藥來謀害當今聖上,你們的主子不會有好下場的!”黑衣蒙面女子氣憤道。
“你竟然敢侮辱當今相爺,活的不耐煩了,兄弟們,大家一起上,她今天就是插翅也難飛,給相爺把葯搶回來。”一群人在那大漢鼓動下,逼近那蒙面女子。
“不要過來,你們再走進一步,我就把葯給吞了,看你們怎麼回去向那個李源潮交代!”蒙面人突然將葯拿到嘴邊威脅道。
“不要動,退後,那是相爺的必得之物,要是真的讓她給吞了,我們也沒好日子過。”為首大漢馬上醒悟道。
“好,小丫頭,你把葯先放下,我們什麼事都可以商量?”為首大漢不得不軟下來,好言相勸道。
躲在樹上的長風並不是一個不知世事的人,師父每次出去,回來都會向他講述天下形勢,五年前就知道當今最有權勢的不是當今皇帝而是一個叫李朝源的奸相,被這個奸相追殺的人應該不是壞人,看看能不能幫幫她再說,突然他感覺到有一陣勁風吹過來,不好,又有人來了!
忽然間,
“計老二,這麼點小事都辦不了,相爺留你何用。”撲通,哪個叫計老二的為首大漢已經身首異處,而噴出的血灑了一地,鮮紅的血液在火光中更顯得詭異,那群大漢都不由的退後了一步,而那蒙面人也被這情景嚇住了,她的眼神充滿恐懼和絕望。
究竟這眼前的白面人是什麼人,竟會使她如此恐懼。
“小丫頭,我的刀過了你的喉嚨,你的葯還沒到嘴邊呢?”身穿淡綠色白面人對蒙面人大聲喝道。
“把葯交出來吧!”白面人眼中妖光大增,不知道施展的什麼妖法。
蒙面的女子不由自主的將手中的錦盒遞了過去。
“慢着,她答應你,大爺我還沒答應呢!”一聲大喝震醒迷糊中的蒙面女子,慌忙把手縮了回去。長風揮着一把摺扇從樹上跳了下來。
“我還以為是何方神聖,原來是聖手書生花無情,難怪有那麼深的功力,今天的事與你無關,回頭相爺自有一份薄禮補上,還請花兄不要趟這一趟渾水。”白面人對長風抱拳道。
“區區一份薄禮花某還不放在心上,花某要得的也是那顆葯。”長風見他錯把自己認作那個什麼聖手書生花無情,索性將錯就錯,承認了下來。反正背黑鍋的又不是他,況且聖手書生在十多年前就是有名的採花賊,這個黑鍋讓他背還蠻不錯的。
“臭窮酸,別給臉你,你不要臉,你要是再管相爺的閑事,今天本大爺連你一塊收拾。”那白面人抽刀縱上,一刀向長風劈來,長風收起戲謔的心情,摺扇一揮迎了上去,開始幾招白面人將長風逼的團團轉,白面人大笑:
“腳軟了吧,在娘們的腿間泡軟了吧,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聖手書生也不過於此,哈、哈、哈……”
“是嗎,剛才本大爺只是熱身,現在來真的了。”剎時,一片扇影向白面人湧來,卜,一扇穿心,白面人轟然倒下:“不可能,你不是聖手書生,你到底是誰?”可惜這句話只有長風能夠依稀可聞。
原來一開始,長風從來沒有跟人以性命相搏,一時情急把所學的幾乎都忘記了,好在他的輕功的本能躲過白面人的攻擊,當情緒穩定下來的時候,那白面人豈是他一合之將。是那白面人武功低嗎?肯定不是!
白面人一死,再沒有人敢跟他相搏,所有的人都在數秒鐘之內消失的一干而凈,畢竟誰也不想死呀。
長風轉過身來看那個蒙面女子,發現她正用一把匕首指着自己。
“你別過來,你這個淫賊,你過來,我就殺了你。”蒙面女子聲音顫抖道,淫賊的身份哪個清白女子見了不害怕?
“你不必害怕,我不是他們嘴裏的聖手書生,我只是一個落魄的書生。”說者將那些大漢丟棄的火把集中起來,架起一個火堆,在火堆旁蹲了下來。
“到火堆這兒來,你在那兒回凍壞的,這裏的山風很冷的,而且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就不要蒙面了,姑娘。”長風看也不看那女子,平靜地撥弄眼前地火堆道。
那蒙面女子伸手緩緩的揭開了自己面紗,露出一個絕代佳人的臉蛋,不過臉色煞白,想來是剛才嚇壞的吧。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長風回頭看了一下,笑着撥了一下火堆,使火燃燒的更旺。
忽聞卜嗵一聲,只見那位蒙面的女子剛走過來就倒在火堆旁,長風趕緊走過去一瞧,只見她面色突然潮紅,伸手一摸額頭,好燙,想必是剛才太過於緊張,現在人精神一放鬆,山風一吹,着涼了,受了風寒那是自然的啦。
再輕觸她的衣裳,已經濕透了,這可怎麼辦,現在深更半夜,自己又不認識路,可她的現在的情況如不把濕衣換下,換上乾淨的衣裳,這樣下去她會風寒入骨,有喪命的危險,事有從權,顧不了那麼多了,救人要緊。
長風第一次給女人換衣服,女子與男子不同,喜歡穿緊身的衣服來顯示她的曲線美,好長一會兒,一個滾燙的**在倒在自己的懷裏,隔着衣服長風都能感受到對方地體溫,處子的幽香陣陣入鼻,就算是柳下惠在此,也不一定能夠坐懷不亂,更何況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的小夥子,長風好不容易讓自己的理智戰勝**,把她的濕衣服脫下,只留下褻衣,這他可不敢再脫下去,能這樣已經是他定力的最大地限度了,從自己包袱里找出一件乾淨的長袍給她換上,將她放在火堆旁,再蓋上自己的一件上衣。
那女子應該是女孩漸漸呼吸平穩,沉睡過去,長風這才感覺到自己也出了一身汗,冷風吹的他也覺得絲絲涼意,當下在火堆旁盤坐,運功將身上的衣服蒸干,再去不遠處撿了不少樹枝,一邊添加,一邊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清晨,一陣鳥鳴聲吵醒了沉睡的兩人,長風睜開雙眼,發現那對面女孩還在熟睡,這才發現昨晚他救的女孩子竟然相當的漂亮,他不由的盯着人家的俏臉看痴了。
其實,女孩早就醒了,發現自己外衣已經被人脫去,裏面的褻衣還算完整無缺,身上還蓋着一件男人的袍子,看來自己被人救了,不好起身,一起身自己這樣的樣子豈不被救自己的那男人全都看光了,又不知道是誰救了她,所以不敢妄動,靜靜的等待坐在自己身邊的中年書生醒來。
“姑娘,姑娘……”長風終於回過神來,輕輕的對這假寐的女孩叫道。
“啊!這是什麼地方,我在什麼地方,你是誰,我怎麼沒有穿衣服?”她假裝慌張道。
“這裏是你昨晚來的地方,你不是被人追殺嗎?是我救了你,至於你為什麼沒穿衣服,是因為你昨晚衣服濕透了,這裏山風刺骨,如果不把濕衣服換掉,你會着涼的,所以我就……”
“希望姑娘不要見怪,在下也是救人心切。”長風謙然道。
那姑娘不說話,不知道是心裏想些什麼。
“現在姑娘衣服已經烘乾,可以將它們換上吧。”長風把烘乾的衣服忙遞給了女孩,轉過身道:“我,我替你把風。”
女孩接過自己的衣服,想撐起自己的雙肘,從地上站起來,發現頭一暈,原來自己竟然渾身無力。最後沒有辦法:
“先生,萍兒渾身無力,先生能否幫萍兒一把?”她剛說完,臉紅的像一個熟透的蘋果。
原本已經轉過身的長風聞言,一陣熱血直往頭上涌,轉過來的身時候已經憋紅了臉,只是戴了面具那個叫做萍兒的女子看不見而已,為了控制自己**,長風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塊頭巾蒙上了自己的雙眼,摸索着向她走了過去。
觸摸到少女凝脂般的肌膚,長風的手指不由得有觸電的感覺,拿起那女孩的衣服,摸摸索索着給她穿上,少女的幽香涌到鼻孔里,長風馬上就醉了,渾然忘了把女孩扶了起來。
“先生,麻煩您扶萍兒起來!”少女略帶害羞的聲音道。
“哦。”長風架起女孩的兩隻胳膊,從後面將女孩慢慢扶起來,雖說及時將濕衣換掉,但是女孩還是着涼了,渾身無力,還沒有站穩半個身軀就依在長風的懷裏,這種感覺比昨晚抱着的脫衣的感覺更加讓長風消魂,長風立刻血氣上涌,痴痴的看着女孩,眼睛一眨也不眨,甄萍兒看在眼裏,這一害羞,用力一掙,差點又坐了下去,這一掙也把從夢中的長風掙醒了,把目光從萍兒的臉上挪開。而萍兒卻整個人又都依到了長風的懷裏,強烈的男子氣息直往她鼻孔里鑽,臉色更加紅潤,倒在長風的懷裏,再也起不來了。
這幅動人的情景持續了大約一注香的時間,等那個萍兒整理好衣服,長風摻扶着那個叫萍兒的少女一步一步的走下山,可萍兒實在沒有力氣走路,最後長風只好背着她下山。
臨近中午,他們終於蹣跚的來到一座瀑布下面,長風搖樂搖已在自己背上熟睡的少女,叫醒了熟睡的她,打算去洗洗臉上的灰塵。
長風找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將萍兒放下,讓她坐在石頭上,拿起身上的水壺,走到水邊,趴在石頭上,將臉完全浸在水中,雖然只是洗的是面具,他還是能感覺到水的清冷,很愜意。
坐在岸邊的女孩靜靜的看着這個救了自己的中年人,如果他年輕一點,再英俊一點,被他看光了身體,嫁給他也不錯,可惜,他的年齡都可以她爹了。“哎呀,我這是怎麼了,竟想些什麼東西?”她喃喃自語道,我的命運真是苦呀,第一次離家出走就已經失去清白,以後我該怎麼面對這個人呀?想着想着不由低泣起來。
“來,把臉擦擦吧,你昨晚被人追殺,搞的臉上一臉的灰,別嫌棄我的手巾。”長風把擠好的手巾遞給正在自言自語的女孩。
女孩抬起頭,微微發紅的眼睛看這長風,接過手巾向自己臉上擦去。長風注意到她眼角的淚痕,忙問道: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這不問倒好,一問這淚水就像決堤的洪水,嘩嘩流了下來。
這下,長風傻眼了,不知道如何去勸慰,只能等那個萍兒哭累了,自己停了下來再說。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起來?”長風是在弄不清楚女孩子的心思。
“我被你全看光了,你叫我以後怎麼嫁人?”女孩抽搐道。
“這,這,我,我……”長風憋着說不出話來,雖說這雲中客放蕩不羈,三教九防還是比較重視的。
一陣寂寞之後,發祥沉默始終不是辦法。
“你打算讓我怎麼辦?”長風終於擠出了一句話。
“看來,我要麼殺了你,那就沒人知道了,不過我知道以我武功根本殺了你,那我今生只有跟着你,為奴為婢,就看先生的意思。”那萍兒很平靜的說道,說完很快淚水又流下來。
“這怎麼行呢,在下怎麼能要你為奴為婢,況且在下一個人自由自在,不需要人來服侍我。”長風當場拒絕了她。
“什麼,你看都看了,現在卻不認帳,你要我一個弱女子以後怎麼見人?”甄萍兒大聲哭泣道。
這可是個棘手的問題,長風心中也想就兩人知道,她不說自己也不說不就沒事了。不久,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要不那我就嫁給你,你就不是單身一個人啦!”好久,女孩終於忍住自身的害羞,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什麼?不行,我還不想成親!”長風急忙出口拒絕道。
“莫非你嫌棄我長的不夠漂亮,配不上你,還是你已經有了心上人了。”那萍兒不顧害羞的問道。
“不是,在下還沒有成親,也沒有什麼心上人,只是我們的年齡相差太大了。”長風想到自己的年齡可能還比對方小,說出來話有點底氣不足。
“那又怎麼樣,要不是你毀了我的清白,我也不想嫁給你,但是現在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嫁給你的。”她也覺得自己所說的不太現實,自己改口道。
“這樣吧,我也不要你嫁給我,你現在就留在我的身邊,扮作我的書童吧。”長風沒辦法只好退一步想出了這麼個辦法。
“恩,那好吧,暫時也就只有這樣了。”女孩憋着嘴思考了一會兒道。
“怎麼她的脾氣怎麼跟今天早上的相差那麼大?”長風怎麼也想不出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別。
“傻瓜,早上那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這才是我的本性,找個武功高強的人當保鏢,你年紀這麼大,做我爹都大大足夠了,讓你看到了,沒什麼的,這招是女孩子最拿手的本事,大不了以後拜你做義父不就行了吧!”想到這裏,萍兒心中偷偷的笑了起來。
“對了,在下只知道你叫萍兒,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呢?”長風沒注意到女孩的詭異的笑容,接着問道。
“我的名字叫做甄萍兒。”萍兒很乾脆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很好聽的名字,可惜的是現在卻要做在下的書童,以後我就叫你平兒吧。”長風搖頭對着她笑道,萍兒抿嘴偷笑,這個人還真有書生那股迂腐氣!
“本姑娘已經是你的書童,你怎麼還在下在下的呀!”甄萍兒怪罪長風道。
“你走不走的動,要不要我背你?”長風看這她從自己坐的石頭上爬下來搖搖欲墜的身子問道。
“我想不要了吧,我已經休息了好長一陣子了,我們還是快走吧。”甄萍兒答道,她也怕那群人會跟在他們後面,說完后從石頭上想站了起來,不知道是老天跟她作對,還是自己不小心,她好不容易站立一下,突然,腿一軟,整個人全部撲在長風的懷裏,頓時,甄萍兒整個人像煎熟的龍蝦,皮膚從下紅到上,而長風為了報復她剛才對救命恩人的態度,一把抱緊軟倒在懷裏甄萍兒,死也不放手,甄萍兒見如此,掙扎幾下知道沒用,索性就窩在長風的懷裏不動,兩隻手還纏上了他的脖子,這下長風想不放也不可能了,無奈只好隨了她。
本不該如此,他都那麼老了,自己又怎麼會如此害羞那呢?這一點萍兒自己也是琢磨不透。
“你沒事吧,如果真的不行,還是讓我來背你吧。”長風看着紅臉的甄萍兒道。
“不要,哼!”甄萍兒賭氣向前走了一步,還沒跨下去,身子又向前傾去,長風眼明手快從後面拉住她。
“真是一個死要面子的女孩子。”長風心中暗笑道。
長風背起她柔弱的身軀,耳邊傳來的少女吐出的芬芳,長風心中一盪,長風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毫無方向感。
“喂,你叫名字呢?”伏在背上的甄萍兒問道,這哪像是問長者的問話?
“我的名字叫長風,以後你就稱我為風先生。”長風不介意這些,轉過頭答道。
“你姓長嗎?萍兒好像聽說大陸上沒有這個姓呢?”她奇怪道。
“我一生下來就是這個名字,我也不知道我的姓是什麼。”長風黯然道,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接着下來是一段沉默,女孩不問了,安靜了,長風以為女孩又睡著了,問道:“萍兒,你怎麼了?又哪兒不舒服了嗎?”
“沒什麼,我在想江湖上有沒有像你這號人物,以你的武功,不應該籍籍無名呀?”女孩在他的背後道。
“我從來沒在江湖上走動過,你又怎麼會知道呢!”長風心中偷偷笑道。
“對了,我不認識路,我們該往哪兒走呀?”長風終於問出他從昨晚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山下來的不知道下山路嗎?”這回輪到甄萍兒驚訝了,
“嘿嘿,是呀,要不是我從昨晚迷路了,那又怎麼會遇到你,還能適時的救到你。”長風掩飾了自己的尷尬道。
女孩把手伸到他的眼前,指這前面的樹林道:“越過那片樹林,沿着河流往下走,我們今晚到達下游的一所村莊,在那兒過夜,明天一早再出山。”
聞着女孩身上的陣陣幽香,長風心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不由的渾身精神振奮,背着女孩直往那片樹林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