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鴆酒

14.鴆酒

王智憶雖功法不錯,但終歸無法和林維揚比,他在後頭跟着跟着便跟丟了。

他忙喊了周圍的官差,詢問是否有瞧見一少年抱着韋侍郎,那些官差卻都搖搖頭。

阿林本就身份不明,他悔不當初。

怎麼會讓這樣一個人跟來,還將靈兒搞丟了。

“去貼告示,務必要儘快找到韋侍郎。”他慌了,手心一邊輕抖一邊滲出了不少的汗。

“王寺丞,這樣貿然的張貼告示尋找刑部侍郎,傳出去怕是不好……”大理寺寺正左雲蓉可太了解王智憶的脾氣了。

平日裏遇事鎮定,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矗立在那裏可以不動聲色,但是只要一碰上韋靈兒的事情,他就立刻失了陣腳,變得慌張且衝動。

“寺丞,我派人去暗中調查搜尋,人定是要找,但是不能如此大張旗鼓。”

“對……”王智憶這才回過神,那份沉着又回來了,“我去一趟韋府,先穩住韋大人,不能讓他們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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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陳御醫的轎攆一到,便被拽進了王府內。

陳御醫是宮裏的老人了,帶過的徒弟也數不勝數,林維揚此刻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期待着他能有好的解毒辦法。

只要能將床榻上的少女救回來,即使是要去懸崖陡峰走一遭,他也定會去一趟。

少年站在門外,透過一層薄薄的窗欞紙,焦急的等待着裏頭的消息。

那手不知什麼時候,早已攥成了拳頭,使得力氣有些過頭,紅的已經不像話。

薛姨站在一旁,也瞧出了林王爺的心思,看來裏頭的姑娘不一般,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掛心。

她道,“王爺,您坐會兒吧,陳御醫一定會有法子的。”

“謝了吳姨……”少年開口致謝,那聲音卻已泛着沙啞。

“那姑娘是何人啊?”門外守候的林現,也察覺着那姑娘對王爺似乎很重要,但卻摸不着頭腦。

但很顯然,站在一旁的薛檀,只是冷着個臉,並不想回應林現。

“沒勁!”林現弱弱的回擊,“跟着王爺,你什麼都沒學會,就是這張木頭臉,學的爐火純青。”

他悻悻,瞧見鄒飛走來,連忙又問起了鄒飛。

鄒飛端着一盆熱水,開門回頭道,“是刑部侍郎,韋靈兒。”

“韋靈兒?”林現本還在驚奇那姑娘是怎麼能讓王爺如此另眼相待,聽了名字后卻淡定了起來。

韋家小女,春闈殿試的時候,斷的那毛驢案,長安城內家喻戶曉。

當日考生都是分到哪裏便去哪裏,只有韋靈兒指明要去刑部,聖上出了道題:官府來了兩人,都在爭吵毛驢是自己的,說的毫無破綻,都不像是撒謊,該如何斷。

韋靈兒卻說,將毛驢關進牢房。

一時惹得在場所有人哭笑不得,但她卻不以為然,繼續道:“將它餓上個三天,從牢房內放了,然後悄悄跟在它身後,便知道它的主人究竟是誰了。”

這回答着實巧妙,聖上回過神,便開懷大笑,立刻差刑部尚書將人帶回去。

所以她最初,便是從侍郎之位開始做起。

只不過,對於這些聰明才智,林現是不感興趣的,他覺得,自己府內的王爺,已經是聰慧過人了。

他好奇的,卻是那傳聞里,說她像畫中走出來,是不是真有那麼神。

想到這,他還忍不住探頭探腦的往殿內的大堂瞧了一眼,但很快,就被揪了回去。

“你猜,王爺看到你如此好奇,會不會給你把頭擰掉?”薛檀拽着他的后衣領,就算是說著這麼狠的話,那表情還是一樣的冷冰冰。

“你放手!放手!”林現嫌棄的整理着自己的衣領,“再也不和你一起值守了。”

不是沒趣,就是被欺負。

殿內,陳御醫緩緩將裏間的門關上,走出來開口,“王爺,這毒,我不是不能解。”

“陳御醫。”少年像是燃起了希望,原本蹙起的眉頭,得到了微微的舒展,“你說,只要是本王能幫上的……”

“王爺。”陳御醫卻皺起了眉,“這毒古書上有過記載,若是要我研製,我需要取那姑娘的血,回去先剖析裏頭的藥草,然後再根據這些藥草來搭配解藥,少則半年,多則……”他嘆氣,“不好說。”

空氣瞬間凝結,殿內針落可聞。

良久,少年干啞的嗓子擠出一句,“她,還能等多久?”

“實不相瞞,這姑娘脈象有些奇特。”陳御醫也帶着驚奇,“若是常人,就算是中了尋常的毒,沒有解藥,也不過最多半日。但她體內似乎隱隱有種力量,在往外抵禦着這股毒素不侵入五臟六腑,只不過,我也不清楚這力量能撐多久,估計,一日兩日,還能撐。”

陳御醫的話,傳進少年的耳朵里,已經逐漸開了消音效果,他只覺得腦海里嗡嗡作響,再傳來的,便只剩那句“一日兩日……”

母妃當初,也是被賜了鴆酒含冤而亡。

他那時,已經開始記事。

他只記得,一群人湧進了殿內,為首的人手裏拿着道黃色的紙,念完后,那杯毒酒便遞給了母妃。

那人說:都是聖上的旨意。

是父王殺了母妃對么?

小時候,他在薛姨的懷裏,總是這樣問。

薛姨搖搖頭,閉口不談。

她似乎是不想要他小小年紀,就背負着什麼仇怨長大。

但他卻永遠忘不掉喝下毒酒後在帷幔前倒下的母妃,宮人攔着他,不肯讓他瞧。

他只能掙扎着,哀求着,哭泣着,遠遠地瞧着母妃,她躺在地上還和以前一樣,那副好看的眉眼還是在那朝着自己笑,只是……

她再也不能抱着自己,開口喚自己揚兒了……

“一日兩日……”他喃喃的念着,好一個一日兩日。

自己在乎的人,難道就逃脫不了這一個“毒”字么?

他的青筋忽的暴起,“薛檀,立刻去城內張貼告示,凡擅解毒者,立刻來林王府,無論是醫館的大夫還是江湖的郎中,只要能解此毒,要本王做什麼都可以。”

“可是,王爺,我們如此大張旗鼓的以王府的名義去張貼告示,被聖上知道怕是會遷怒於王爺。”

林維揚本就不受寵,再這樣做,只會平白的往自己身上惹麻煩。

“去貼!”此時少年的聲音早已如那砂紙擦上玻璃,沙啞的不像話。

“是。”薛檀知道,他是攔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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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拜尚書後,她成了芳心縱火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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