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0 南區再現
一連幾日過去我都沒敢跟梨槐提起我去過大劇院看羅漫排演這件事,只要我閉口不談,我相信總會瞞過去。
還是找個時間再去一趟吧,不然梨槐必會斬殺我不可。
雖然很誇張但對於偶像的追求,就是那飛蛾撲火般激情四射。
雨水連下了幾日,自從上回的特大暴雨後臨平再也沒下過那樣恐怖的雨了。雖然也連片的陰鬱,但雨水是溫柔連綿,倒有幾分韻味。
我在一個日頭大好的天早早李了公司準備去外頭轉轉,每日接連不停地工作讓我的神經有些疲乏。自上次批假無迴音后,我發現公司對於我的出勤並沒有那麼在意,隱形人嘛,總是隨意些。
我將羅漫的傘收回了包里打算找個時間還給她,主要是她的東西比我人都貴……
這時我的通訊器響起,我按下查看鍵,是羅漫發來的。
「雨停了,出來坐坐?」
我驚於我與羅漫的心有靈犀,而我正有這打算,可能相似的人接觸久了也會像雙胞胎般的同頻共振嗎?
「好的老師,今天我請您。」
「不用了,套餐內時間你的一切我包了。」
?
財大氣粗羅漫本人似乎一點都不care我對她的示好或回禮,總是怕她會欠別人什麼一樣,為了她的順暢心意全包羅了。
行吧,她開心就好。等下回有時間再答謝她。
羅漫說介於上回實在晦氣,而她常去的區域又總會遇上老熟人,這回讓我來選,她想嘗嘗貧困時期吃過的飯。雖然這話講得讓我想罵人,但羅漫女士花錢到位,我只能儘力還原她的要求了。
我走在東區的街道上腦子裏想着的是那家怪異的餐廳,心裏還記得兩姐們的警告又不敢踏足,於是我準備往南區走走看。
或許是緣分使然,在南二區的大街道上我又看見了一家與之前類似的店面。沒有牌子,裝潢極佳,口碑甚好,並且還有每日驚喜套餐。這簡直是一比一復原我想再次踏足那家店的夢。
以防再跑到黑巷口,這回我前後打探一番確認不處於黑巷地帶才方向將定位發給羅漫。
「你挑的這家店挺別緻的。」
「我就快到了,等着。」
對方連發兩條簡訊后,我推開了這家店門。
“歡迎光臨,一共幾位?”老闆在店裏擦着桌凳見我進門先是打探幾眼又笑眯眯地問着我。
“兩位,這個點人會很多嗎?”有了上回的經驗我試探地問道,就怕沒上回運氣好把自己搭裏頭了。
老闆把抹布往手臂一搭,直起腰來,將水桶子往裏一提,他回到櫃枱前查看后說:“今天這個點…你們運氣好,人少的呢。”
“那我可以先點個盲盒套餐嗎?”
老闆抬眼看我,隨之一笑:“小姑娘很懂店規嘛。”
我一臉茫然看着他,他被我的表情逗笑了。
“行,先來兩套餐,然後還需要什麼?”
“先就這樣吧,等我朋友來再點,謝謝老闆。”
老闆下單后忙去了,我一個人在店裏獃獃地坐着等羅漫。
列車駛地很快,羅漫看着窗外飛過的景象眼裏的郁色也削減幾分,面色看起來不再沉悶。
似孔雀的她是驕傲的,那日那兩人說的話是侮辱她的尊嚴。在以前她是容不下的,可自從腿被折斷後,那點面上的尊嚴也不再那麼重要了。
車到站后,羅漫起身離去,身姿優雅,她還是那高貴的天鵝,是不可摧毀的驕子。
天空明朗,臨近傍晚時分仍不見落日低頭,而天藍雲白,整座城區也被照映得通體明亮。
羅漫扶了扶墨鏡,走在南區的路上引得人們頻頻回頭,絕色美人總是得人矚目。
我喝着套餐里的飲品是意外的好喝卻又符合意料之中的美味,果然以後還是要常來這種店才對,總有意外驚喜。在我回味着口齒中的酸甜時店門被推開,曼妙女子進屋,正是羅漫。
“老師快來嘗嘗,這飲料真不錯。”我招呼着她落座並強力推薦我點的盲盒套餐。羅漫小品一口后,沉思一會兒說:“你是怎麼找到這種店的,和我以前吃的一模一樣,難為你了。”
這回輪到我驚訝了。
真是誤打誤撞就撞上滿意的了。
這一餐羅漫的話很少,都是我在引導話題,我想從中讓她透出一點兒內心深處的情感,可她遮掩得嚴實。
最後我還是放棄了。
離開南區前羅漫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再過一段時間吧,我全都告訴你。”
她先行一步離開后我收到她傳來的簡訊:「很久沒有吃得這麼好吃的食物了,上一次還是十年前。謝謝。」
看來是真的滿意了
我在南區逗留了一會兒,準備搭車回東區時被一陣腳步聲吸引。
是一群身穿制服的人跑過似乎在找什麼人。
“你們去那邊找,必須把她給我找回來!”是個男人的聲音。
我準備避嫌,向外街道走去,沒走兩步就被人撞倒在地。
對方連道歉都沒有就跑了。
我揉着發疼的肩站起來,回頭就看見那個穿着白衣的少女被一群人圍住。她趁幾人的空隙又想逃走結果被對方揪住衣袖拖着壓在地上。
街道外的太陽光照讓我看不清對方的眉目,那少女扭過頭與我對視時,我被她的容貌震驚。
是那個妹妹!
上回見她時穿着高貴脖子上戴着項鏈,這回的她帶着帽子壓得很低,白色的衣服被污穢沾染,臉上充斥着絕望。
那群人將她壓在地上,她不斷地掙扎,手指扣在地上不肯就範。
然而她一個少女抵不過幾個健壯的成年人,她被拖走了,嘴裏喊着:“我不會回去的!放手啊!”
“家主說了,由不得你選!走!”
男人厲色,手裏杵着拐杖,敲擊在少女的小腿上泛出血紅的斑塊。
隨着人群離去,我看見街道外留下的一片痕迹,落日的陽光晃在眼上讓我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真實。我走到外街去,剛踏出腳就被人打暈在地。
在昏厥前我看見身下那塊痕迹。
這回我看清楚了,是血。